心理黑洞-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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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依莲的关系有两点明显的特征被你忽略了。10年前,当依莲已经是一位有夫之妇时,你跳进依莲的婚姻生活中去,希望救依莲于迷茫,并认定你就是依莲的理想丈夫,但依莲似乎对此没有热烈地反应。第二点,如果依莲是你的理想爱人,你怎么可能在过去的10年里和她完全断绝来往,甚至杳无音讯,制造出依莲无法企及的事实。”
杰缪依旧看着我,看起来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的问题。
“把我刚才的那段陈述抽象一下,你与你心目中的理想女性的关系是:希望用你的伟大爱情,去替换你的理想女性原有的无聊爱情。但在现实中,你并没有将你的理想完全地执行下去,而在有意无意中,制造你无法完全执行你的理想爱情的事实。”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把上面的抽象分析进一步抽象,你心目中的理想爱人,是一个你想爱但又无法去爱的女性。你想逃避这种状态。但不管你如何挣扎,你发现还是无法从中解脱。”
“我为什么会陷入这样一种矛盾困境中呢?”
“以经典精神分析的观点来看,这与你童年的家庭关系有关。”
“你是说我有恋母情结?”
“你看呢?”
杰缪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但他马上说:“即使是恋母情结,我也想要在现实生活里尝试去解决它。”
在与依莲失去联络10年后,因为我上面的一段分析,杰缪开始寻找依莲的下落。拜现代科技所赐,杰缪很快在互联网上找到了依莲的地址和电话,并急不可耐地给依莲打了一个电话。依莲不在,杰缪在留言机上留下了一段话:“我是杰缪,我们已经10年没有联络了,我想念你,请给我回话????”
依莲没有给杰缪回话,到后来杰缪打进去的电话都遇到忙音,杰缪以为依莲一家出游去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依莲不但告诉电话公司阻断所有杰缪的来电,并且把杰缪打电话的次数记录下来,然后报告警察。于是,杰缪就稀里糊涂地被警察逮捕了。
“警察逮捕我时,就像对付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一样对待我,我感到好笑。”当杰缪这样对我讲时,我意识到,在美国电话骚扰并不是一项无足轻重的小罪名。警察在执行任务时,是一本正经当成一件大事去做的。所幸这回杰缪并没有存在什么明显的坏心,不过虽然他坦坦荡荡,事情已进入司法程序,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
“这对我虽然是一件倒霉的事,但却帮助我从中解脱出来。我现在知道依莲不是我的理想爱人,我不过是用自己的想像把她塑造成一位理想的化身。”杰缪面对厄运,能够有如此明见,我当然给以予肯定,并为他写了一份给法庭的心理学解释报告,希望法庭在量刑时考虑杰缪的特殊情况。
我娶我的妈咪,你嫁你的爹地
精神分析的祖师爷弗洛伊德每次乘火车时都会有一种莫名恐惧的感觉。弗洛伊德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焦虑反应,后来,在一次做梦的时候,他梦见母亲在自己面前脱光衣服。等醒过来后,弗洛伊德竟然回忆起自己在4岁时的一次火车旅行中,看到母亲在自己面前更衣。虽然只有4岁,小弗洛伊德对母亲的裸体已是大感震撼。
后来,弗洛伊德提出了著名的恋母情结一说,铁口断定天底下所有的儿子在四五岁的时候都想娶母亲为妻,而女儿则在同样的年龄想和自己的父亲成婚。孩子这样的想法在弗洛伊德的眼里并非变态,而是天生如此。如果父母平和而不偏激地带领孩子走过这个阶段,孩子的性别认同和以后的男女关系都会得到自然健康的发展。如果父母在这个阶段兴风作浪,孩子的性别认同和以后的男女关系便会带有明显的恋父恋母情结。这样的恋父恋母情结自然会在夫妻关系上造成阴影。
恋父恋母情结从社会伦理道德的角度去看是令人难以接受的,因为恋父恋母情结的背后便是恋子恋女情结。这两大情结的现实表达,便是父母和子女的乱伦。在现实社会伦理道德的压力之下,要让一个人当众承认自己有恋父恋母情结,这无疑会在众人心中造就一种乱伦意向。我当年在华东师大教书的时候,曾经就此向一些学生做过口头调查。男学生大多支吾其事,女学生则大都严词否定。我曾对一个严词否定恋父情结的女学生道:“根据精神分析的理论,如果一个人对某一个受社会禁忌的概念做出过分强烈的反应,那往往暗指那人正用自己的超我力量,把禁忌的内容压抑到潜意识中去。”女学生一听之下柳眉倒竖:“弗洛伊德根本就是一个病人,你怎么可以相信他的胡言?”
第三部分 男性的焦虑
第49节 无意识中的“寻夫”竟是寻父
弗洛伊德有没有病,即使在心理学界也大有争议。但弗洛伊德所造就的对人类文明一个世纪的影响力,却是任何想贬低他的人都望尘莫及的,弗洛伊德也毫无疑问是全世界最有名的心理医生。我刚开始学临床心理学时,便对弗洛伊德的理论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感随着我临床经验的增加,变成了一种惊奇和赞叹。弗洛伊德理论中的恋父恋母情结是如此广泛地存在,其对婚姻的潜在影响力是如此之明显,我愿意把弗洛伊德的恋父恋母情结,在婚姻上的影响推广成这样一个普遍的公式:婚姻通常是男女双方,将潜在的恋父恋母情结合法化的象征性表达。简言之,大多数婚姻的内在象征是,女孩子找爹,男孩子找妈。
无意识中的“寻夫”竟是寻父
黛碧是一位50岁的白人妇女,患有严重的忧郁症。在经过4个月每周一次的心理治疗后,黛碧的忧郁症状大有改观。但她的情绪还是忽上忽下,不甚稳定。我注意到她的丈夫每次都陪她一起来诊所,当黛碧在和我面谈的时候,她的丈夫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诊所的前厅耐心地等待。这样的情形是极少发生的,我忍不住向黛碧夸她丈夫的好。
“你为什么要说他好呢?整整16年的婚姻,我感觉已走到头了。”黛碧叹了口气道。
“到底在你的婚姻中出了什么问题呢?是他待你不好,还是他虐待你?”
“他待我一直很好,但他和我妈关系处不好,他们总是不合,他不尊重我妈。”黛碧强调她的丈夫和她妈的矛盾,也强调他令人感到无聊。
“那么,你想和你丈夫离婚?”
“我是想这样做,但我目前在经济上完全依靠他,我想离也没有办法离。”
听了黛碧的陈述,我只是用普通的认知疗法来帮助黛碧调整她的片面观念,并没有试图做精神分析式的内心解剖。黛碧对她丈夫的态度依旧是不死不活,当她丈夫向她表达爱意时,她感到无动于衷,对性生活也失去兴趣。她之所以还和她丈夫生活在一起,是因为她在经济上无法独立。这样的情形持续了数个星期,我也只是顺其自然,并未做过多的努力。有一天,黛碧对我说,她想谈谈他的父亲。我说可以啊,于是,黛碧开始讲述他的父亲。
“我父亲是个酒鬼,他打我妈和我妹妹。”
“那么你呢?”
“他从来不打我,他特别宠我。”
“怎么个宠法呢?”我想对她的父女关系有一个全面和深入的了解。
“嗯,其实也没有什么,他只是不打我而已。他是一个酒鬼,冷酷的酒鬼。他从来不吻我妈,也从来没有什么亲热的举动。我父母在家里惟一保持不变的是,他们每天都吵架。吵完架以后,有时我父亲把我妈锁在大门外面,我总是在我父亲鼾声响起的时候,偷偷溜出来帮我妈开门。”
“你成了你妈的保护神了。”
“对啊,我是我妈的保护神,但我和我妈之间也是吵架不断。”
“黛碧,你有没有意识到你在和你父母的三角关系中,你实际上取代了你妈的妻子的位置,你得到你爸的爱,而你妈则像一个受气的女儿需要你的保护。”在黛碧童年的这种奇怪的三角关系中,黛碧实际上象征性地实现了她的恋父情结,但她却自然感受到将母亲排挤在外的罪恶感。另一方面,黛碧的父亲是一个冷漠的、不善表达感情的人,他从来不拥抱、亲吻黛碧,这让黛碧感到失落。
在黛碧和她父母的三角关系中,我们可以看出如下关系形态:
父母关系:冷漠、争吵、暴力。
父女关系:冷漠、无争、安宁。
母女关系:冷淡、争吵、安宁。
在三种关系中,冷漠和冷淡是基本色调,这正是忧郁症的色调。因为这是整个家庭的基本色调,黛碧对这个色调早已陷入麻木状态。她所在意的不是去改变家庭中的基本色调,而是试图让争吵与暴力在家庭中消失。因为她父亲对她的温和态度,给了她在家庭中消除争吵和暴力的自信。
黛碧希望她父亲善待她母亲的愿望,在父亲身上不但没有实现,还因为自己在和父母的三角关系中的篡位,而背负沉重的罪恶感。
黛碧能做什么事呢?
黛碧能做的是用自己的婚姻重新找回一个“父亲”,让这个“父亲”来弥补创伤累累的父母关系。黛碧现在的丈夫,她的第3任丈夫,比黛碧大20岁。她的丈夫待她很好,但却和她的母亲无法相处。她丈夫超大的年龄和对她母女一正一反的态度,正好契合了她父亲的特点。当她特地找回来的“小老爸”和原来的“老老爸”一样,没法完成她对父母和谐关系的期望时,她内心的挣扎和忧郁便无处可以排解了。年届半百的她已基本不可能再用自己的婚姻,来实现自己在父亲身上没有完成的梦。
黛碧在剖析了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后,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无意识中寻找一个父亲,而不是自己的爱人。她对她丈夫的主动示爱一概排斥;是因为她没有把自己的丈夫当成丈夫来看待。她那位可怜的丈夫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满足黛碧的要求。因为他没有明白黛碧对他的定位是,一半丈夫一半老爹,而这种定位是和潜意识自相矛盾的。当她看清这一点后如释重负,对婚姻有了新的认识。
第三部分 男性的焦虑
第50节 诊疗室里的秘密故事
心理治疗史上,心理医生与女病人发生牵扯关系的案例应该不胜枚举。较早的著名案例便是弗洛伊德的同事布鲁诺与他的女病人安娜的故事。
很多年以前,我的一位朋友对我说:“如果一个女病人在尝试过所有的心理疗法,依旧无法治愈她的心理疾病,而假设和心理医生的一次性行为,便可以达到治愈她所有的心理疾病的目的,我愿意做那样的心理医生。”
“你的话听起来似乎是说,你的那玩意儿的功效胜过所有的心理疗法。”我忍不住要调侃他一下。
“嗨!我是猜想,心理医生和病人久处一室,那种性的感觉难免会发生吧。”他的这句话,其实代表了许多人对心理医生这个职业的窥探性好奇和猜想。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日久生情,似乎是天经地义的。我如果在此声嘶力竭地为心理医生辩护,坚持说心理医生皆是柳下惠再世,不但那些心怀疑虑的朋友不相信,连那些没有疑虑的朋友,说不定也会怀疑我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呢。
心理治疗史上,心理医生与女病人发生牵扯关系的案例应该不胜枚举。较早的著名案例便是弗洛伊德的同事布鲁诺,与他的女病人安娜的故事。布鲁诺用催眠术治疗安娜的神经症取得了很好的疗效。但有一次催眠后,安娜突然坐起,抱住布鲁诺的头亲吻起来。布鲁诺显然惊慌失措,不知所以。此事后来张扬开来,布鲁诺的老婆醋劲大发,竟逼迫布鲁诺搬家,离开了他们所住的城市。
弗洛伊德作为布鲁诺的好友,自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布鲁诺搬家后,安娜陷入了一阶段的消沉。但她后来还是振作起来,并成为欧洲女权运动的一位活动家。弗洛伊德观察到安娜的变化,他敏锐地意识到病人对心理医生产生感情,并非是一件坏事。相反,弗洛伊德认为惟有设法让患者将内心压抑的感情转移出来,患者的心理病症才有可能得以治愈。
这听起来似乎是心理医生有意让患者陷入一种从内心转移出来的感情,然后让这种情感成长。当这种情感成熟后,再让其自然升华或消失。这样的移情作用在经典精神分析中,被视为治疗的关键。弗洛伊德甚至认为,患者的移情作用如果不发生的话,精神分析便不可能有效。
虽然精神分析的移情并非是单纯的性爱移情,而是广义的对压抑的情感的转移。在许多情形下,性爱还是最容易引发冲突和纠葛的主题。对自己尚未完全解决性爱问题的心理医生而言,患者的性爱移情就好似一把火抛入一堆干柴,要阻止其燃烧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不过,请注意的是,这燃烧不要被简单误解为情欲的悸动,燃烧在很多状态下是伤害性的,令人惊恐不安的。
我在芝加哥的一个实习点实习临近结束时,按照惯例,我必须对我的患者作最后一次结束性治疗,并为他安排好他的下一任心理医生。利昂是我的一位患者,在经过我半年的心理治疗后,他感谢我把他从一个封闭的心灵小屋中引导出来,但未来的路他还希望能有一个心理医生为他指引。在对我说了许多恭维好听的话后,他特别加注道,他希望他的下一任心理医生也是一个男的,并说希望他的下一任心理医生也像我一样善解人意,智慧超群。
在常人的印象里,男性患者应该比较喜欢女性心理医生,而利昂却特别指明需要男性心理医生。我问其缘故,他说女性心理医生无法承受他在心理治疗中所表述的内容。可事实上,一个称职的心理医生必须能够承受患者表述的任何病态内容。如果一个心理医生不能承受,那么他或她就不是一个完全称职的心理医生。
于是,我问利昂究竟是什么内容使得他认为女性心理医生无法承受,他对我说那不是他的猜想,而是他的实际经历。
第三部分 男性的焦虑
第51节 在女医师前做猥亵动作的小男人
“我从小便与5个姐妹和我妈住在一个房间里。你能想像一个小男人和6个女人生活在一起的情景吗?”利昂表情复杂地看我一眼。
“你能告诉我一些具体的事件吗?”
“女人,在我生活中的女人都是变态者。我的一位姐姐喜欢在我睡觉时,在我的脑袋前舞弄一把锋利的小刀。有一次,我在睡梦中醒来,看见眼前刀光飞舞,我那位姐姐正在我眼前舞弄一把切西瓜的长刀。我问她要干什么,她突然把刀活生生地架在我胯下,说要把我的小鸡鸡切下来。”话说到这里,利昂做了一个手势,右手好似拿了一把刀向他的裆下切去。
“我明白了,你刚才的演示一定让你的女心理医生受不了。”
利昂对我神秘一笑道:“这还不算什么,我的另一个姐姐,喜欢在我面前掀开她的阴部给我看。”说到这里,利昂故伎重演,用两手把自己的裆部象征性分开。“你知道吗,我这个举动把我的那位女心理医生吓得脸色发白。那次以后,她就不敢继续做我的心理医生了。
“你为什么要做那个明显的动作呢?”我问道。
“那就是我的生活,我在那样混乱的环境里,度过我整个的孩提时代。如果我的心理医生对我的真实生活情景连片刻都无法忍受,她怎么能帮助我走出困境呢?”利昂的话听起来也的确满有道理的。
“我想一个心理医生必须具备相当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够体察你在孩提时代所遭受的性虐待。不过,你在一个女心理学家面前,用言语描述那种性诱惑的情景时,还附加那么夸张的动作,在我看来,你试图在象征意义上让你的心理医生成为与你相似的受害者。”我做一点小小的分析,指出患者那夸张行为的潜意识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