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的太阳作者:迈克尔·克莱顿-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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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了,”她说,“他们正在主控制室查验自动存储资料。不过我想这是真的。”
“真糟糕!”
我问:“什么叫回传线路?”
“我们的卫星传输线。我们每天从纽约和华盛顿接收一批文稿,然后加以重播。在广播前或广播后总有一分钟左右的空当。我们会删去这一部分,但任何一个想捕捉我们信号的人都可以借助民用截抛物面反射测出未经加工的原始电文。人们就是这样做的。我们告诫过那些能人在摄像机前务必小心谨慎。可是去年,路易丝在摄像机前肆无忌惮地解开罩衫,做出吊儿郎当的样子来——于是责问的电话从全国各地打来。”
罗恩的电话响了。他听了一会儿后说道:“好的,我明白了!”随即挂了电话。“他们检查了录像带。伦尼当时正对着摄像机在回传线路前讲话。他对路易丝说:‘如果我们还蒙在鼓里,那么这些该死的日本人就将拥有这个国家。’他确实说这话了,但不是在演播。”他沮丧地摇摇头。“日本广播协会的那家伙知道我们没有开播吗?”
“知道。但是他说他们能接收到那些话,而且正是基于这一点提出了抗议。”
“该死的家伙!”罗恩说,“这么说,他们甚至在监听我们的回传线路。天哪,基思打算怎么办?”
“基思讲,他已经讨厌再去告诫纽约的能人。他要你去处理此事。”
“他要我给日本广播协会的那个家伙挂电话吗?”
“他说由你自己拿主意,不过,关于那半个小时的演播节目,我们跟日本广播协会有协议,我们每天给他们发送一次。他可不想使这个协议遭风险。他认为你应该道歉。”
罗恩叹了口气。“现在,我甚至不得不为并非演播的话去道歉。真见鬼!”他看着我们。“伙计们,我得走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我说,“祝你好运。”
“听着,”罗恩说,“我们大家都需要好运。你们知道,日本广播协会正着手投资10亿美元建立全球新闻通讯网。他们打算与特德·特纳有线电视新闻网在全球展开竞争。如果说过去的历史有任何指导意义的话……”他耸了耸肩。“和美国的新闻媒介吻别吧。”
当我们离开时,我听到罗恩对着话筒说:“笠川先生吗?我是罗恩·莱文。我在美国金融通讯网跟你讲话。是的,先生。是的。笠川先生,我想就我们的广播员通过卫星线路所讲的话表示关注和深深的歉意——”
我们关上门,离开了那儿。
“上哪儿去?”我问。
31
四季饭店深得明星和政治家们的厚爱。它的入口十分气派,但我们的车被安排停放在拐角的便门旁。一辆装运牛奶的小卡车停在装卸台前,厨房的工作人员正往下搬卸盒装牛奶。我们在此足足等了5分钟。康纳看了看手表。
我问:“我们干吗呆在这里?”
“我们得按最高法院的规矩办事,后辈。”
一个身着制服的女人从装卸台处走了出来,环顾了一下,朝我们挥挥手。康纳也朝她挥挥手。她又一次消失。康纳掏出钱包,抽出两张20美元的钞票。
“我当警探最先明白的事情之一,”康纳说道,“就是饭店的工作人员能帮上大忙,尤其是在眼下这些日子里,警察受到种种限制。没有搜查令,我们警察就不能进入饭店的任何房间。如果我们进了房间,不管搜查中发现了什么,都不会得到承认,对不对?”
“对。”
“但女服务员可以进去。洗熨工、清洁工和客房服务员都可以进去。”
“唔——唔。”
“所以,我学会了与所有大饭店都保持联系。”他打开了车门。“我去一下就来。”
他朝装卸台走去,在那儿等着。我用手轻轻叩着方向盘,脑海里出现了这些诗句:
我改变了初念,这爱情美不胜言。
善良、仁慈,还有那美妙的营火舞会
一个身着制服的女人从装卸台上走出来,简要地与康纳谈了几句。康纳记了下来。那女人的手心上放着一件金光闪闪的东西。康纳没有去触摸它,只是看了看,点点头。她迅速地把那件东西塞进口袋。然后,他把钱付给她,那女人便转身离去。
你拨动了我的神经,震撼了我的心灵。
极度的恋情撩得我心神不宁。
你动摇了我的意志,使我无比激动——
一个洗熨工手提一套用衣架挂着的男式藏青西服来到装卸台上。康纳问了一个问题,洗熨工看了一下手表后才回答问题。接着,康纳蹲下身子,仔细地察看上装的底边。他打开上衣,检查衣架上的裤子。
洗熨工拿走了第一套西服,又把第二套西服拿到装卸台上。这是一套藏青色的带细条子的西服。康纳又一次做了检查。他好像发现了衣服上的什么东西,便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刮进一只透明小塑料袋子里。他把钱付给了洗熨工后,就回到汽车跟前。
“是在检查罗参议员吗?”我问道。
“检查了很多东西,”他说,“不过,是检查罗参议员。”
“昨天晚上,罗参议员的助手的口袋里有条白色的内裤。但是谢里尔当时穿的是黑色的内裤。”
“这没错,”康纳说,“不过,我认为我们有了进展。”
“你往那袋子里放了些什么?”
他掏出那只小玻璃纸袋,放到亮处。透过玻璃纸,我见到了几缕短短的黑线。“是地毯的纤维,我想,是黑色的,跟中本公司会议室里的地毯相似。得去化验室检查确认。眼下,我们还有一个难题得解决。开车吧。”
“我们去哪儿?”
“达利—希金斯,就是那家拥有微电脑公司的公司。”
32
接待员旁边的门厅里,一个工人正往墙上镶贴巨大的金字:达利—希金斯股份有限公司,招牌下写着“一流经营”。还有几名工人正在过道上铺地毯。
我们亮了一下警徽,提出要见达利—希金斯公司的董事长阿瑟·格雷曼。
接待员操南方口音,长着一只朝大鼻子。“格雷曼先生一整天都有会。他约你们来的吗?”
“我们为出售微电脑公司一事而来。”
“这么说,你们该见见我们负责对外宣传的副董事长恩德斯先生。他负责向外界介绍有关微电脑公司的事宜。”
“好的。”康纳说。
我们坐在接待室的沙发椅上。一位身穿紧身裙的漂亮女人坐在房间另一头的沙发椅上,腋下夹着一卷图纸。那名工人在继续钉招牌。“我原以为这家公司陷入了资金危机,可他们为什么重新装潢?”我问道。
康纳耸耸肩。
秘书在按电话。“我是达利—希金斯公司,请稍候。我是达利—希金斯公司……噢,请等一下,参议员……达利—希金斯公司,是的,谢谢你……”
我从咖啡桌上拿起一本小册子。这是达利—希金斯经营集团的年度报告。该集团在亚特兰大、达拉斯、西雅图、旧金山、洛杉矶设有办事处。我在小册子里发现了一幅阿瑟·格雷曼的相片。他看上去精神愉快、踌躇满志。报告中有一篇他署名的文章,题为《坚持奉行一流经营》。
秘书对我们说:“恩德斯先生一会儿就来你们这儿。”
“谢谢你。”康纳说。
过了一会儿,两位身着工作制服的男人走进了门厅过道。那个腋下夹着图纸的女人站起身来。她招呼道:“你好,格雷曼先生。”
“你好,贝弗利,”年长的男人说道,“我一会儿来。”
康纳也站起身来。秘书立即说道:“格雷曼先生,这两位先生——”
“等一下。”格雷曼说道。他向与他同行的男子转过身去。此人比他年轻,30刚出头。“务必与罗杰把事情谈妥。”格雷曼说道。
年轻的男子摇摇头:“他不会喜欢的。”
“我知道他不会。但不管怎么样也要告诉他,至少要补偿640万美元。”
“可是,阿瑟——”
“就这样告诉他。”
“好吧,阿瑟。”年轻的男子说道,一边整了整领带。他压低声音说:“公司的收益下降了那么多,董事会也许会拒绝给你筹措600万美元以上的款项——”
“我们不是在谈论收益,”格雷曼说道,“而是在谈论补偿。这与收益毫不相干。董事会必须给总经理筹足与现时补偿水准相当的数字。如果罗杰不能与董事会在这一点上达成一致意见,我将取消3月份的会议,并请求换人。你把这话告诉他。”
“好的,我会对他说的,阿瑟。但是——”
“就这么做。晚上给我电话。”
“行,阿瑟。”
他们握握手。年轻的男子怏怏地离去。接待员说:“格雷曼先生,这些先生——”
格雷曼转向我们。康纳说:“格雷曼先生,我们想就微电脑公司的事跟你谈一会儿。”他微微侧身,亮出他的警徽。
格雷曼突然火冒三丈。“我的天,看在上帝的分上,别再搅了,折磨死人了!”
“折磨?”
“还能说什么?到我这儿来的有参议院的人,联邦调查局的人。现在又来了洛杉矶的警察?我们不是罪犯。我们拥有一家公司,我们有权卖掉它。路易丝在哪儿?”
那接待员说:“恩德斯先生来了。”
康纳心平气和地说道:“格雷曼先生,对不起,打搅你了,我们只有一个问题,只需一分钟。”
格雷曼怒目以对。“什么问题?”
“有多少人出价要购买微电脑公司?”
“这不关你的事,”他说,“不管怎么说,我们与赤井公司签订的协议规定,我们不能以任何方式公开讨论公司出卖事宜。”
康纳又问:“是不是不止一个出价人?”
“瞧,你的问题多着呢。你去跟恩德斯谈吧,我忙着呢。”他说完,便转向那个腋下夹着图纸的女人。“贝弗利,你给我带来什么啦?”
“我带来修改过的董事会会议室设计蓝图,格雷曼先生。我还带来了盥洗室的瓷砖样品,这种灰色很好看,我想你会喜欢的。”
“好,好。”他领着那女人顺过道走开了。
康纳目送着他们离去,然后墓地转身朝电梯走去。“走吧,后辈。我们去呼吸点新鲜空气吧。”
33
“是否有别的出价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回到车上后,我问道。
“这就回到我们最初的那个问题上来了,”康纳答道,“谁想使中本公司感到难堪呢?我们知道出售微电脑公司一事事关重大。国会因此乱成一团。不过,那当然意味着其他方面也乱了套。”
“在日本?”
“一点不错。”
“谁会知道?”
“赤井公司。”
那位日本女接待员看到康纳的警徽,惶惶不安地笑了一下。康纳说道:“我们想见吉田先生。”吉田是公司的负责人。
“请稍等片刻。”她站起身来,几乎小跑着,匆匆离去。
赤井陶瓷公司位于埃尔塞贡多一座毫不显眼的办公大楼的第5层。这家公司的装饰十分俭朴,给人一种勤奋向上的印象。我们从接待处朝里面望去,可以看到一个大房间,没有任何东西把它隔开:一大片金属制的办公桌,职员们坐在电话机旁。文字处理机发出轻轻的嗒嗒声。
我看着这间办公室。“陈设那么简单。”
“纯粹为了做生意嘛,”康纳点点头表示同意。“在日本,讲究排场并不招人喜欢。人家会说你不踏实。当年,老松下先生担任这家在日本规模第三的大公司的负责人时,他仍然搭乘普通商业性航班往返于大阪和东京的总部之间。他是拥有500亿美元资产的公司老板,然而他并没有私人专机。”
等待期间,我望着那些在办公桌前干活的职员。他们中有一部分是日本人,但大多数是白人,全都穿着藏青色西装,几乎没有女性。
“在日本,”康纳说道,“一家公司要是不景气,第一件事就是经理们自动减薪。他们认为自己对公司的兴衰负有责任,他们与公司荣辱与共。”
那位女接待员回来了,一声不吭地在她的办公桌前坐下。几乎与此同时,一名身穿藏青色西装的日本人向我们走来。他头发灰白,戴一副角质架的眼镜,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他打着招呼:“早安,我是吉田。”
康纳介绍了我们的身份,大家互相鞠躬致意并交换了名片。吉田先生用双手分别接过我们的名片。每次都毕恭毕敬地弯腰鞠躬。我们也以相同的礼节回答。我发现康纳没有对他说日语。
吉田把我们带进他的办公室。办公室一边的窗户对着机场,里面的陈设十分朴素。
“你们想喝咖啡,还是喝茶?”
“不客气,谢谢,”康纳回答说,“我们来这儿是执行公务。”
“我明白。”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坐下。
“我们想和你谈谈购买微电脑公司一事。”
“哦,是的。一桩棘手的买卖。不过,我可没想到,这竟然会惊动警方。”
“也许这与警方无关,”康纳回答说,“你能和我们谈谈这笔买卖吗,或许合同是保密的?”
吉田先生露出惊奇神色。“保密?根本不是那回事。这是完全公开的,从一开始就如此。去年9月小林先生来找我们,他是东京达利—希金斯公司的代表。那是我们第一次听说这家公司要出售。坦率地讲,我们当时对他的提议感到很吃惊。10月初我们便着手谈判,到11月中旬,双方谈判人员初步达成协议。我们正要进入谈判的最后阶段,可是就在11月16日,国会提出了异议。”
康纳说道:“你是说,你们对这家公司要出售感到吃惊?”
“是的,确实如此。”
“为什么会吃惊呢?”
吉田先生在办公桌上摊开双手,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知道,微电脑公司是一家政府所有的公司,它的投资部分来自美国政府提供的基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笔款子占总投资的13%。在日本,我们会把它看成是官办公司。所以,我们在进行谈判时理所当然就十分谨慎。我们不想做出唐突的举动,但是我们在华盛顿的代理人要我们放心,他们说这笔交易不会引起任何异议。”
“原来如此。”
“可是眼下,就像我们事先担心的那样,困难重重。我认为,如今,我们给美国人制造了借口。华府的某些人惴惴不安。这并不是我们的愿望。”
“你没有预料到华府会表示反对?”
吉田先生耸耸肩,表示对此没有把握。“我们两个国家有很大差异。在日本,我们对事态的发展能了如指掌;在这儿,却总会有人出来唱对台戏。可是赤井陶瓷公司并不希望招眼,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尴尬。”
康纳表示同情地点点头。“听起来,你们想打退堂鼓。”
“国内总部有许多人对我横加指责,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情况。但是我对他们说,这是无法预料的。华府并没有一贯的商业政策。它的政策随着政治局势的变化而每天都在改变。”他笑着补充了一句:“哦,我要说的是,在我们看来,情况就是这样。”
“那么,你认为这笔买卖还会继续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