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洗-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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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一派认真的说道:“娘娘,奴婢这几年在宫内还有什么没有看透的呢?奴婢知道了解这人世间人的所有的丑陋的弱点。人和人总是会互相算计,欺骗,隐瞒,背叛。走都最后能依靠的不就只有自己吗?娘刚去世不久,爹就娶了第二任妻子,还迫不及待的把我卖进了宫里。银子才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它永不会出卖你。所以奴婢不想依靠任何人,奴婢也有自信现在的自己可以有能力做到很多事情。奴婢会赚很多的银子,奴婢不会愚蠢的把命运托付在别人手里。”的
张敏宁手上动作越来越快,金枝话音刚完,张敏宁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好了!”
金枝神色有些懊恼,自己说得那么认真,那贤妃娘娘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听嘛。
“金枝,来看看本宫的画作!”张敏宁仿若没有看到金枝的神色,愉悦的向着金枝叫道。
金枝走到近前一看,眼睛顿时一亮。
在一片灰败的背景下,百草凋零,万花凋落,真所谓秋花惨淡秋草黄。但在这昏黄的背景下,只有一颗茁壮的松树傲然挺立,苍劲雄伟,直上云霄,真应征了“凝霜殄异类,卓然见高枝。连林人不觉,独树众乃奇。”那青翠的叶子在一片黑白背景中显得特别鲜明却又在这一抹悲凉当中给人了一丝希望。傲雪凌霜,不屈不饶,看似遗世独立却又有着强悍生命力的朴实无华的松树,只有这样的时刻,只有这样的情境,才让人看到不输于其他万事万物的令人动魄惊心的闪光点。
“娘娘,这画好棒呀!”金枝满心欢喜的说道,眼睛一瞬也没有离开那幅画。
张敏宁不假思索的说道:“那就赐给你吧!”
金枝吓了一跳,满脸诧异的看着张敏宁:“什么?”
张敏宁眼神炯炯的看着金枝,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画只赠给‘慧眼识珠’之人!”
金枝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嘴巴,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马上屈身向张敏宁行礼道谢:“谢娘娘赏赐!”
张敏宁看了看还在一旁激动着的金枝,忍不住打趣她:“金枝,这画你可千万不要用来啊换银两哈,让本宫看见非打断你的手脚不可。”
金枝听到这话,脸上一片羞赧,呐呐的说道:“怎么会?奴婢一定会好好收藏的。”
张敏宁淡笑不语,突然觉得自己困了,这几天给萧皓折磨得她总睡不好,白天总需要补一下觉,现在是该休息一下了。
金枝立在书桌前看着那渐渐远去的清瘦身影,再望向那墨迹未干的画像,那青翠欲滴的宛有强劲生命力在汩汩流动的叶子。
金枝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得温柔而幸福!
第 章
张敏宁自那日听了金枝的话之后,觉得自己是时候去拜访一下贺婕妤了,总不能失了礼。于是张敏宁携了小耀子和金枝,再戴上几匹上好的丝绸织品作为礼物去登门拜访贺婕妤。
贺婕妤所住的的倾月宫跟闾宁宫相距还是挺远的,所以张敏宁一行人步行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达倾月宫。到了倾月宫,张敏宁站在门口驻足观望,倾月宫的小太监则先赶着进宫内通报张敏宁的来访。
倾月宫虽然大体上比闾宁宫小了一点,但是胜在建筑布置别致雅观,所以张敏宁觉得那倾月宫的整体感觉还是不错的。
进到倾月宫的主厅的时候,张敏宁一眼就看到贺婕妤早已巧笑嫣然的立在门口了,而且立在门口还有久未见面的大皇子萧跖。张敏宁继续往殿内望去,赫然看见坐在雕花镶金主座上的就是萧皓,萧皓则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张敏宁心中暗自叹气:怎么都凑在一起了?真不幸运!萧跖看到张敏宁出现的瞬间,就像蜜蜂看见蜂蜜一样黏在张敏宁身边,还甜甜的叫了她一声:“姐姐!”碍于众目睽睽之下,张敏宁很给足面子的“贤惠”的抚摸了一下萧跖的脑袋,轻声说道:“乖,真懂礼貌!”
此时,贺婕妤温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妹妹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呀?”
张敏宁依言回复道:“姐姐前几天身体贵恙,妹妹本来前几天就打算来探望。奈何一直抽不出时间,今天才有空来瞧瞧姐姐。听说姐姐好得已经差不多了?”
贺婕妤继续柔柔的说道:“妹妹挂心了!这几天确实恢复的差不多了。”然后贺婕妤一脸温柔贤惠的抚摸自己已经有些圆滚的肚子。张敏宁望向贺婕妤,看到她脸部柔和的线条,依旧韵丽动人的脸孔,虽然身材已有略微走样但丝毫没有折损到她的美丽和气质一分。的
黏在一旁的萧跖看到张敏宁并不注意到自己,开始不高兴了。跺着脚,嘴里喊着:“姐姐,姐姐……”,来吸引张敏宁的注意力。
张敏宁回过头不解 的看着他:“怎么了?大皇子?”
萧跖嘟着嘴不满的大声说道:“你都不理我。月儿姐姐有什么好看的,肚子圆滚滚的,难看死了!我不比月儿姐姐好看吗?”张敏宁一脸讪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那贺婕妤则一脸尴尬的哭笑不得。萧皓则似笑非笑的望向这边。
萧跖看大家都沉默不语,又忍不住开始讲话了:“怎么不回答呀,姐姐,跖儿说得不对吗?”
张敏宁眼皮跳了跳,这小子竟然抛这种棘手问题给自己。萧皓那么阴险,也不知道怎么会教出这样天真不用脑子说话的儿子。
清了清喉咙,张敏宁开始发言了:“跖儿,这当然不对。自古女子皆爱美,批评女子的外貌是非常不当的行为,更何况月儿姐姐还是你的长辈,这样就更无礼了。荀子说过‘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更何况跖儿你他日便是人中龙凤,这知礼仪懂进退一事更要好好学习,不能怠慢。”
萧跖咂了咂嘴委屈的说道:“可是平素月儿姐姐没有告诉跖儿这些呀,跖儿也不知道。”
听到这话,贺婕妤脸色大变,脸色有些苍白的看向萧皓:“是臣妾管教不周,没好好照管好跖儿。皇上恕罪!”说完,还意欲跪在地上,萧皓连忙起身搀扶着贺婕妤不让她下跪。
张敏宁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默默回味着刚刚萧跖的那句话。
萧皓眼神温柔的看着贺婕妤,声音也是柔的:“月儿,别怪责自己!跖儿那性子我还不清楚,老师都跟朕说过跖儿学习不认真,不是你督促不力的原因。”说道这,萧皓的眼神冷冷转到张敏宁和萧跖身上,萧跖被那冰冷眼光吓到更加不由自主的往张敏宁身上更靠了去。的
萧皓把贺婕妤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走到张敏宁和萧跖面前,把目光定在张敏宁身上:“爱妃,既然跖儿他那么欢喜你,你就替代月儿帮朕照看跖儿吧。这孩子顽劣不堪,朕看爱妃和他那么投缘,一定可以帮朕管教好他的,如何?”
虽然是在询问,但是萧皓一脸不容否定的神色,张敏宁只好在心里暗叹声自己真衰,每次出门必没有好事,这次又给自己找了份烂差事。想到以后,萧跖那小鬼都会缠在自己身边,张敏宁真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于冰窖,浑身冰凉冰凉的。
不同于张敏宁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另外一位的反应就要开心多了:“父皇,你说真的吗?好开心!”然后转向张敏宁说道:“姐姐,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放纸鸢了,那个好好玩!”
萧皓忍不住皱起眉头,挥手重重的拍打了一下萧跖的后脑勺:“再贪玩,父皇就会重重的处罚你。”
萧跖向着萧皓不以为然的吐了吐舌头,然后一脸甜蜜的靠在张敏宁身上。张敏宁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勉强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铁柱是在悦华客栈做了好几年的资深的小二了。话说这悦华客栈虽然不是处在京城的繁华大街上,但是每天的客流量几乎都是爆满的。那是因为悦华客栈所处的地理位置还是比较特殊的。它位于京城北部的城门和官道的交叉口,每天从悦华客栈经过的人流真是络绎不绝,更何况嘉宋国第一名山——湫山,也就在悦华客栈这附近,平时上山踏青看风景的人也是很多的,所以这也是悦华客栈地处京城郊区还能够常年保持生意兴隆的缘故。
铁柱就是在这间客栈一做就做了十年。十年来他应付的客人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但很少给他留下印象非常深刻。这位客人却是例外。从五年前的十一月一日开始,一位俊美出尘还带着稚气的白衣少年,跟掌柜要了一个独立的雅间。他很奇怪,身边并没有带其他人,也不说话,只是浅酌着那平淡无奇的小米酒,双眼遥遥的透过雅间的那个窗户望向那屹立于客栈不远处的湫山。良久良久,几乎一点动静也没有。到了日暮,掌柜的终于忍不住催促铁柱看看那客人到底在做什么。铁柱推门而入,哪还有那白衣少年半点身影,只余下在桌子上静静躺着的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此后的四年,那白衣少年都会在十一月一日这天,做着同样的事情,离去的时候也是飘无声息。
今天又是一年之中的十一月一日这天,铁柱早就在翘首以待那神秘少年的光临。果然,午膳时候没过多久,那少年进入到客栈里面。还是和以前一样那少年刚进客栈就迎来了客栈众人惊艳的眼光,他还是他孤身一人,他还是冷冷淡淡的跟掌柜要了一间包厢和几罐小米酒。 谢容淡漠的扫视了一下客栈周围上下打量他的人群,缓缓向楼上的包厢走去。
十一月一日,谢容的生辰日。的
今天,他迎来了他第十八个生辰日,可惜知道他生辰的人都已死去。
只除了她,那天在暗室情不自禁的告诉了她,可惜,现在的她也再也不能是她了。
所以,最后还是自己一人渡过吗?
浅酌了一口小米酒,苦苦的,涩涩的,还是和往年一样的滋味。的
艳阳高照,青山秀挺。的
谢容微眯着双眼,走到窗边静静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第 章
突然,悦华客栈的楼下传来了一阵阵骚动。那骚动把神游状态的谢容拉回了魂魄。谢容细心倾听,透过那包厢的小裂缝暗暗关注楼下的动态。
事情的开始是这样的,谢容上楼不久之后。悦华客栈又开始浩浩荡荡的进驻两方人马。一名身穿粉红衣裙的娇美少女带着两名侍卫打扮的家丁正要进入悦华客栈。谁知道一不小心和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撞在了一起。那男人愣了愣,没明白过来是什么事情。那少女对着那男人劈头就是一巴掌,在那男人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手掌印。男人怒极,扬手就要赏回她的一巴掌,但是少女身边的侍卫马上到她身边护着她。但是那跟那魁梧男人在一起的也有一大批人,那些男的个个身材魁梧,对于此女的行为也颇看不对眼。于是,双方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此女正是张浚的小女张秀宁,刚刚从湫山踏青回来。张敏宁出嫁之后,张秀宁就更显得嚣张。张浚平时也当她温婉可人,也没多管束张秀宁。而楚楚一向只会娇纵她的女儿,平时闯祸之类的都被她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去了,这就更养成了张秀宁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天塌下来有她娘顶着。
张秀宁看到那男子身后原来有那么大一拨人在,而且个个牛高马大,饶是自己身边的侍卫已经算是高大了,那些个男人还要硬生生的把那两个侍卫高出一个头来,所以张秀宁心里不免有些害怕。但是自恃是张相之女,张秀宁还是没有那么快认输的,于是气焰嚣张的对着她面前的男人吼道:“你们想干什么?打我呀?本小姐的爹爹可是当今丞相,伤害到我的话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那站在张秀宁对面的那群男人听到她是张相之女,略微有些吃惊,暗地里互使了几个眼色,然后被打的那个男人开始说话了,说得缓慢而艰难:“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再让我碰到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哼!”
于是,一群人一哄而散,张秀宁面露得色,显然对这结果很满意。的
而站在楼上的谢容面色却突然凝重了起来,那些高大魁梧的男子,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位于嘉宋国北处的游牧民族的天举国,刚刚那人的汉语就非常生涩,且带有浓重的番邦口音。而且刚刚那群男人眼睛炯炯有神,气息轻浅,很明显的是内功高手。这么一群人这时候来到京城的目的到底是意欲何为呢?谢容的性格一向谨慎多疑,心中有了疑虑他就一定要追根究底。有时候错过了什么,就会一盘皆输。这道理谢容很小的时候就很清楚了。
张秀宁酒足饭饱休息了一阵之后就携着那两名侍卫离开了。张秀宁前脚刚走,那群男人后脚也跟着结帐离开了。谢容也放了锭银子在桌面,准备自己先偷偷跟在那群人后面看看他们的目的,毕竟刚刚发信号给自己的下属,他还没有赶到。才刚刚走出悦华客栈门口,那群高大的男人就兵分两路,那群人谢容目测到大约十人。其中两个男人远远的跟着张秀宁往京城的方向走去,另外一群人则拿着包裹往相反的方向去了。谢容决定还是跟着张秀宁的那拨人,如果那群人对张秀宁意图不轨的话,看在她是张敏宁的妹妹份上自己也还是出手相助的好。
张秀宁一伙舒服的坐在豪华的马车上,缓缓的沿着官道的方向往京城北门走去。那两个男人亦步亦趋的跟在马车后面,沿途还会偷偷的做好记号。谢容亦远远的跟着他们。屏息细听之下,突然谢容听到自己的后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谢容连忙机警的躲到一棵大树上,郁郁葱葱的树叶掩盖了他的身影。不一会儿,一群身穿黑衣蒙着黑面纱,手拿着大刀的男子从谢容眼前经过。总共有八个,谢容在心中暗数,应该是刚刚分散开的另一组人,看来今天张秀宁会有灾难临头了。
果不其然,短短一瞬间,那群蒙面的黑衣人已经向张秀宁开始发难。八个大汉向着张秀宁所在的马车砍去,张秀宁连同他的侍卫齐齐滚出马车,马儿受了惊吓,开始不知方向的横冲直撞。虽然张秀宁受了惊,但显然那八名大汉可没有想过那么容易就放过她。张秀宁的那两名侍卫已经被大汉缠上了,自顾不暇,可怜的张秀宁根本没有武艺,那些大汉的刀总是险险的擦过她,吓得她心脏几近停止。谢容蹲在树上看着下面的情景,原本看在张秀宁是张敏宁的妹妹上,想去解救她的,可是看那些大汉并没有杀她之意,只是想报复一下刚刚在悦华客栈所受到的屈辱,于是便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毕竟张秀宁这骄横的女人是需要教训一下。张秀宁被大汉捉弄得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而她的两名侍卫早已被打趴在地上了。突然,一声嘹亮的”啪”的声音响起,张秀宁的右脸已经重重的挨上了一巴掌,白皙的脸蛋立即红肿了起来。紧接着,七下大小不一的巴掌声响起,张秀宁才不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挨了八个耳光,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疼得她眼泪不停簌簌的往外流。谢容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依旧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而这时,谢容暗中召来的下属也跟他一样趴在大树上看戏。最后,那八名大汉可能觉得终于泄了气,才收刀离开。谢容看那大汉要离开了,便向身边的下属使眼色,示意他跟上他们,看看那行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的
谢容觉得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突然,从不知名的角落又跑出两名身穿黑衣的人,观其气息,完全不输于刚刚的那八名大汉。而那张秀宁和其两名侍卫显然已经痛晕过去了。那两人候在原地,不动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