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洗-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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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讨厌,在那样一个完美无铸的皇宫里面,留着那样一根跟这皇宫格格不入的柱子,不是很讽刺吗?”张敏宁似乎真的有点喝醉了,口里不停的喃喃自语。
谢容却不在说话了,只是更加专注于自己手下的画笔。那边张敏宁一边喝着酒,一边还喋喋不休的呢喃着。
吞下了醒酒药的张敏宁神智也渐渐的恢复清明。那边谢容已经规规矩矩的端坐在她面前,膝盖上正放好他刚刚做好的画像。那净心湖周围已经渐渐开始热闹起来了。
“画好了?”张敏宁睁开迷蒙的眼睛。的
“嗯!给你的!”谢容带着一丝赧意把画像交到张敏宁手上,“回去再看,不要现在看。”
“容容,害羞了?”张敏宁一脸好笑的看着他。的
“不是!”谢容别扭的别过头去。
张敏宁看到那扁舟不知何时已经靠在岸边了,心里有些微的失落和讶异:又要回到皇宫啦。
谢容似是明白张敏宁心中所想,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说道:“以后我们还可以再来的。”
张敏宁重重点点头,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似乎刚刚的失意只是个假象。
“容容,抱抱!”张敏宁向谢容伸出双手,身体赖在那塌上不动。
“懒惰!”谢容恶声恶气的说道,身体却非常听话的蹲在了张敏宁面前。
张敏宁一个用力恶意的往谢容背上一跳,船受不了那突如其来的力道,也跟着摇摆不定。
“喂!你是山中的猛虎呀!”谢容瓮声瓮气的说道。
“是呀,我就是那专门吃定你的大老虎,你可小心了,惹得本小姐不高兴的话,就把你这小绵羊剥皮喝血的。”
“是是!小绵羊任凭母老虎的差遣。”谢容唉声叹气的说道。
“不想活了,敢骂本小姐是母老虎!我就罚你多背我一段路。”张敏宁就像俨然不可一世的女王一样对着谢容下令道。
“是!”谢容闷声闷气的答道。
“唉,容容!你说以后叫你容容好还是煜煜好呢?好难选哦。你说呢?”张敏宁又开始了其他问题。
谢容终于这次很识趣的不再答话了,因为他知道到了最后他总是掰不过张敏宁的。容容?煜煜?两个他都不想要,可是他也知道张敏宁也不会真的会听进他的回答。
今天的张敏宁似乎心情非常愉悦,话也非常之多。终于一段路之后,张敏宁终于安静下来。谢容知道她可能已经熟睡过去了,于是走得更是平稳,不愿惊醒酣睡中的张敏宁。可是路总会有尽头,美梦也总该有惊醒的一天。分叉路口到了,谢容把张敏宁轻轻晃醒,虽然残忍,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分叉路还得继续走下去。想后悔吗?已不能,心中的执念一直还在。还有明天吗?他们也不知道。将来这路是否还有交集的一天,他们也不太关心。毕竟,现在的他们都共同步过那么安谧的一段路。 分手过后,他们背对着背沿着自己该走的轨迹一步一步的走下去,阳光在他们身下投下斜斜的影子,同样的冷清,也同样的孤寂。
走在半途中的张敏宁忍不住展开谢容送给自己的那幅画。那幅画里有个慵懒的靠在塌上品酒的女子。女子的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放松的神情,乌黑的眼睛骨碌碌的发出狡黠的光芒,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有着幸福味道的浅笑。
画像的右下方写着一排俊挺的楷体小子:谢容画于嘉文十四年七月一日。七月一日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个普普通通一天,对于往年的张敏宁来说这七月一日也无太大的干系,虽然每年的七月一日是她张敏宁的生辰之日,那个她从未向人提起过的日子。而他竟然知道了,而且安排了一切让她渡过永生难忘 的一个生日。张敏宁把画认真的收起来了,这画里隐藏着她的小小的幸福, 也隐藏着他温暖的注视。
嘉文十四年的七月一日,有着他和她的美丽的回忆。
第 章
毓宁宫
邓太后面色如常的看了眼满满一屋子给自己请安的皇帝的嫔妃,然后又半阖上眼睛了。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后自从邓献允被萧皓罢黜,自己侄女邓淑妃出家为尼之后就有点力不从心了。看着眼前最得势的三位妃子,邓淑妃都心里无个觉得欢喜的。野心都大,都是不安份于室的,但那都是那萧皓的事情了。现在的太后就是那所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方的势力也不会涉足,自己也该过过清闲的人生了。
毓宁宫每日的例行问好的时候,总有各嫔妃收集一些各地的稀世珍宝来讨好邓太后。邓太后风雨富贵的那么多年,还有什么没看过的。对于那些献礼,邓太后一向冷处理,毕竟稍微露出点欣赏的神情,就会让人会错意。现今三大妃子后宫争斗日趋白热化,如今的邓太后是不会趟入这锅浑水当中的。置身事外,是她和她调教得很好的狐狸儿子的共同态度,只要她们的斗争不触及某个底线。
妃嫔们给邓太后请安过后,开始三三两两的退出毓宁宫。
“沈妃!”阿牡丽娇滴滴的的唤住了正欲离开的沈贤妃。
沈贤妃回过头,目光平和的直视着阿牡丽:“不知丽妃唤住本宫所欲为何?”
阿牡丽对着沈贤妃妩媚一笑,声音悦耳动听:“不知为何这好几天都没有见过跟在你身边好久那个宫女,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甜怡的来着。”的
沈贤妃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如初,声音温婉的回道:“那蹄子呀,是因为有了意中人了。本宫向来最疼这丫头的,所以把她放出宫去嫁人了。现在本宫也不知她人在何处了。”
阿牡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走过去牵住沈贤妃 的手:“原来如此呀。沈妃真是太体恤下人了,真是温柔呢。”
沈贤妃露出浅浅一笑,手指不经意触碰到丽妃那小小的尚未痊愈的伤口,轻声答道:“见笑了!”
皇后斜瞥了那亲密交谈的两人,淡漠的离开了。现在的贺月儿知道自己很被动,不但四处强敌环视,再加上还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那天赏心园故意陷害自己之人,贺月儿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八九不离十定是那丽妃派人所为了。她贺月儿会栽了那么大跟斗,丽妃她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建安宫书房内
萧跖正在专心的拿着一本书籍潜心研读着,张敏宁也随手拿了一本自己尚未读过的书籍细细翻阅着。这建安宫不愧为太子的居所,建安宫的书房里面收集的书本也是五花八门的。天文地理,应有尽有,这应该也是张敏宁陪着萧跖读书的最大福利吧。
萧皓今天下朝之后突然心血来潮的想去探望一下萧跖的学习进度。其实萧皓现在对萧跖积极进取的态度是很满意,心里并无怎么担心萧跖的学习。当然这其中包藏着什么私心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萧皓并未让小青子告知自己的到来,因此那建安宫的宫人看到萧皓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满脸的惊悚,然后纷纷忙着行礼。萧皓摒退了他们,示意他们不用行礼。那些宫人也如临大赦的走开了。萧皓缓缓的朝着建安宫的书房行进,小青子也不紧不慢的跟着他身后。的
那全神沉浸在书中的两人并没有察觉到萧皓的到来。张敏宁是书虫没错,一陷入书中的时候,她就有点摸不着北了。要是以她平时的警觉性,怕是早就觉察到萧皓和小青子的到来了。当然萧跖也是,但并不是 因为投入在书中的缘故,而是因为张敏宁陪在他的身边,他就会觉得异常的放松和安然。
萧皓轻轻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安详带着淡淡的温馨。萧跖的脸上是他很少见过的全然的放松和享受,眼神专注,似乎他的眼中也就只剩下他手中的书籍了。而那边那瘦小女子的淡淡的剪影,有着那个熟悉的影子。脸上的神情柔和而惬意,嘴角轻扬,目光炯炯,像是虔诚的信徒一样捧着那本书。
萧皓看到他们久久还未从书本中抽回心神,不禁轻咳了一下,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其实在萧皓推门而进的时候,张敏宁便察觉了有外人的入侵,但是看到是尴尬的立在门外的萧皓,她也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翻阅。这萧皓这时候跑到这里来骚扰他们看书是为何?的
“见过父皇/皇上!”萧跖和张敏宁都非常讶异看到书房门外站着的竟是萧皓,连忙向他行礼。
“不用多礼了!跖儿最近功课学得怎么样啊?”萧皓的眼光淡淡的扫过萧跖。
“儿臣最近功课进步很多呢。先生都夸奖跖儿了。”萧跖不无自豪的对着萧皓说道。
“哦,不错。跖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看的是什么书呢?”萧皓继续担任着慈父的角色。
“回禀父皇,是陈寿先生所著的《三国志》。”萧跖认真的答道。
萧皓品评点头称是:“不错。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所以记住还要继续保持!”
萧跖恭敬的答道:“是!父皇!”
萧皓教导完萧跖之后,眼光停在张敏宁身上:“你是那叫金银的丫头吧?”
张敏宁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颤声回答:“是,皇上!”的
萧皓满意的点点头,朗声说道:“侍候太子的工作做得不错,继续好好的督促太子,朕会重重的赏你!”
张敏宁恭敬的向萧皓行了一礼:“谢皇上!奴婢一定会尽职的!”
萧皓摆摆手,有些不耐她对自己如此恭敬疏离的态度:“好了好了。金银你去吩咐厨房,朕中午留在这建安宫一起用膳,叫御厨赶快备好!”
“是!”张敏宁低着头谦卑的退了下去。
萧皓和萧跖坐在饭桌前有一口没一口的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张敏宁乖巧的站在萧跖身后,看着他俩闷头吃饭,心里无聊的紧。萧跖有些憋不住了,于是连声唤道张敏宁。的
“金银丫头,金银丫头!”萧跖连声呼道。
“怎么了,太子殿下!这饭菜不满意?要不要奴婢再去换上一些菜式?”张敏宁轻声问道。
“不是菜的问题。你也坐下吃吧,跟父皇一起吃饭真闷。”萧跖嘟嘴抱怨道。
“太子殿下,这可不行呀。”张敏宁察觉到萧皓的眼神利剑一般扫向自己,连忙推辞着。跟着萧皓坐一起,恐怕是食不知味,糟蹋美食了。
萧跖无视萧皓瞪人的眼光,就是要固执的把金银拉在自己的旁边位置坐下。这两人就在那里拉拉扯扯,被冷落在一旁的萧皓心中更是不爽。
“跖儿要你坐下,你就坐下。到底他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萧皓对着张敏宁厉声说道。
“是!”张敏宁只好委屈自己坐下,她可真没有觉得荣幸的。的
萧跖总算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胃口也好点了,那堆在碗里饭菜也总算渐渐减少。
“天气热,太子殿下快喝喝苦茶解暑。”张敏宁倒了一杯乌黑苦涩的茶在那翡翠玉杯里,然后递到萧跖的面前。
“不要!”萧跖皱皱眉头,对这难闻的苦茶敬谢不敏。的
“太子殿下;奴婢来喂你!”张敏宁的眼睛骨碌碌的盯着萧跖,充满了企求。
萧跖只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张敏宁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拿起那杯子放到萧跖的嘴巴。萧跖强撑着想要呕吐的感觉,一饮而尽,而苦涩的味道似乎还残留在唇舌之间。的
张敏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苦茶,表情轻松的一饮而尽,仿佛那不是苦茶,而是甜美酣畅的佳酿。
半晌,张敏宁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忽略了对面那脸色已经非常难看的萧皓。
张敏宁连忙在他杯里倒了满满一杯苦茶,恭敬的说道:“皇上,这苦茶很解暑哦。”
萧皓蹙紧眉头,声音带点忿恨的说道:“朕可不是十岁小儿!把这茶给朕倒了。什么解暑,真是够恶心的味道。”
“是!”张敏宁似乎真的被吓倒了,全身簌簌发抖的,头也低得更低了。
萧跖一脸怨恨的瞪着他的父皇,对于萧皓的恶声恶气非常不满。的
萧皓神情自若的坐着,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萧跖的眼光,心里方才觉得有些解气。
但是萧皓和萧跖都不知道,张敏宁不是害怕得颤抖,而是因为内心抑制不住的兴奋而颤抖。
不久之后,萧皓端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嗡嗡的声音。萧皓猛的一惊,只见自己脸部周围都是螫人的蜜蜂不停的飞来飞去,尤是萧皓武艺再厉害也无用武之地。不一会儿,萧皓的脸上已经被蜇了好几个红包。坐在萧皓对面的萧跖和张敏宁不断惊呼出声,可那蜜蜂只攻击萧皓,而离萧皓不远的萧跖和张敏宁并没有受到波及。张敏宁一个利落把放在桌面的抹布往萧皓的头上盖去,这才避免了萧皓继续被螫的悲惨命运。
萧皓闷声不吭的坐在那里,良良久久,那蜜蜂终于褪去了。萧跖和张敏宁面面相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萧皓苦着脸坐在那里不敢动,这抹布的味道很难闻,似乎还沾染了刚刚苦茶的那种恶臭的味道。张敏宁表面上虽然惊慌失措,但是内心乐翻了。
原来张敏宁上次去闾宁宫的时候,张敏宁就去查看了自己收集了各种奇异药物的箱子还在不在,结果却发现那百宝箱还是完好如初的在那里。张敏宁当然很顺便的把那些辛苦集来的药物揣入自己的怀里。今天,张敏宁刚好小试自己药物的威力。这张敏宁往那鱼肉加入了一种会招蜂引蝶的药物,因为不是毒物,所以御医和银针也测不出来。但是刚刚的苦茶却是解药,但是谁叫那萧皓故作矜持的不喝下那苦茶,因此也就有了刚刚的那一幕。但是张敏宁也是吃定不会让那萧皓喝下苦茶的。
张敏宁看那些蜜蜂终于被这抹布上苦茶的味道驱走了,才拿下萧皓头上的抹布。萧皓臭着一张脸,那白皙俊俏的脸蛋被蜇了不少红包包,脸蛋也有些微的红肿。萧跖看到如此狼狈的萧皓,心里不知为何觉得很逗乐。一向英明神武的父皇,何尝有过这样失魂落魄的狼狈的样子。
而正在此时,小青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了,神色慌张。的
小青子看到萧皓那张红红点点的脸,但只愣了一下,马上清醒过来向萧皓禀报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皇…皇上,不好了!太后中毒了!现在正被御医抢救当中……”的
“什么?”萧皓一个暴怒,霍地站起来:“马上摆驾毓宁宫!”
张敏宁抬起头,看着萧皓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闪现出一丝困惑的神色。
第 章
谢容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室内传来了响动。谢容把床头的佩剑悄悄的握在手里,试图把这潜入他房里的人给他致命的一击。那人渐渐靠近谢容的床,谢容屏气以待,只等着万无一失的机会。基本上谢容很少用到他的剑的,但是能够一点声息也没有便冲破尚书府的防卫进入到自己寝室的,那来人必不是等闲之辈。对于未知敌手,谢容心想总是不能疏忽的。
电光火石之间,那人已经揭开了纱幔,谢容的剑却已经帖近在那人的脖子上面,只要轻轻一用力,那人便会被划破喉咙。但是那黑衣人一动也不动,黑幽的瞳子就那么炙热的看着谢容。谢容心微微颤抖,有种熟悉的感觉排山倒海向他袭来。谢容才刚要说话,那人低哑的声音却抢先在这静谧的室内的响起。
“煜儿……”低低的饱受压抑的声调,谢容似乎被这称呼唤得全身一震。究竟有多久再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