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中国经济可否有悬念-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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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中国经济可否有悬念
2004年03月01日 11:03
2004年中国经济可否有悬念
王鲁湘:“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里是“大红鹰·世纪大讲堂”,我是王鲁湘。
说到2003年的中国经济形势,基本的评价是一片叫好,虽然出现了SARS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状态,但是中国经济很快地恢复到了一个正常的轨道。对于2004年中国经济的展望,现在国内和国际上也有不同的看法和声音,但是好像主流的看法是,中国2004年的经济,在一个新的规模和台阶上头步入了一个良性的循环。那么,2004年的中国经济是不是就没有任何悬念了呢?今天我们请来了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研究所的副所长、中国人民大学的博士生导师陈淮教授,他今天给我们讲演的题目是“2004年中国经济可否有悬念”。
陈淮简历
1952年2月生于北京,1987年在中国人民大学获博士学位,1993年获研究员职称,为国家级有特殊贡献专家,现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研究所副所长,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生导师;曾于1987年至1989在日本东海大学作访问学者,1992年至1993年在美国斯坦福大学作客座研究员;出版有个人专著十余部,公开发表论文数百篇;主要研究领域:工业化理论、产业结构理论、区域经济理论、人口就业理论等;
王鲁湘:陈教授,您好!
陈 淮:谢谢。
王鲁湘:请坐。现在介绍完您的简历以后,我有这样的一个印象,您是一位经济学家,因为我是搞哲学的,哲学家对于数学的东西、对于数字的东西特别模糊,甚至不感兴趣,不是说所有的,几乎90%的哲学家,可能记不住自己家里头的电话号码,但是我想问陈教授,数字对您肯定非常重要?
陈 淮:应该说数字既重要也不重要,如同哲学和数学之间的关系一样,它们之间既像你说的哲学家记不住数字,但是它们有个共同之处,就是高度抽象,去掉一切表面的、形式的东西。
经济学也是一样,一方面,我们要求数字,增长百分之多少,这0。1个百分点,可能有很深的意味。但是另一方面,经济学又格外讲究模糊,因为我们很多时候,并不是像做物理或者化学的实验一样的,在某一个加工精度,或者某一个温度上就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实际上有的时候很多事情是一个区间,而且很多区间也不一定就意味着,这样就是好,那样就是不好。光洁度高就是成本高,但是质量好,不一定的。你说增长10%,它也可能是个良性区间,增长1%,也可能是一个良性区间,没有办法判断说10%就是好,1%就是不好。
王鲁湘:也就是说经济学家对社会上的经济现象说好和坏这个词的时候,一定要特别谨慎。
陈 淮:应该说并不是谨慎的问题。就是我们判断的时候,第一个增长是不是和我们整个大环境,这个环境我指的是自然界环境,周边增长环境,以及全社会各个利益群体之间的关系,是否处在协调状态。即便我们增长得很快,但是某一个局部特别不协调了,那么也是一种坏。
王鲁湘:我看您的长相是一脸的福相,是不是在您的求学经历,包括后来的工作和研究的经历中间,是不是也是像看上去一样的一帆风顺。
陈淮:应该说我这个年龄是最不一帆风顺的一代人,应该说我们是上山下乡的一代。我是老三届的尾新三届的头。什么叫老三届的尾呢?就是文化大革命爆发那年在中学上学的,高中、初中这六届,六年的人,我是最后一届。新三届,指的恢复高考以后,1977年第一届考上大学的那一年。我们经历过上山下乡,经历过社会最底层的磨炼,经历过我们社会天翻地覆的改革过程。
王鲁湘:那我俩的经历可能彼此有点相象,除了我不是老三届以外,其它的我跟您都一样,我是新三届。今天,陈教授演讲的题目,听上去像一部美国大片。下面就让我们用看一部美国大片的心态来听陈教授给我们讲,“2004年中国经济可否有悬念”。欢迎。
陈 淮:有没有悬念这个题目出得挺好,因为经济运行这件事,一方面在任何国家,它稳定的运行都是一种良性状态的标志之一。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没有悬念的话,变得很刻板的话,这个经济往往它也容易让人们感到沉闷,反而容易是矛盾爆发的一种迹象。应该说2003年,如同主持人说的,我们中国经济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就。我们这一年用“世所公认”这四个字,中国是非常担当得起的。包括对中国怀有敌意的人,那些在2001年造出了“中国崩溃论”的那些学者们,国外的学者们,在2003年也在纷纷说,中国的增长速度肯定是低报了,又造出了“中国威胁论”的说法。我们不管他怀有什么样的立场,至少中国在2003年的经济快速发展是一个世所公认的成就,这里面有很多的数字,如同刚才我们主持人所说的,可以说明这个问题。我们在这一年GDP的增长,取得了(预期)8。5%。我们的国民收入,我们的重要的工业产品产量,以及人民收入增长速度,确实也都是取得了非常不俗的成就。
我们关键是想说2004年,2004年我们大约可以给大家一个基本的判断,2004年中国经济肯定是一个好年头。我们说肯定是一个好年头的意思就是说,出现不确定,或者说与我们的预期出现较大差距的可能性不大。为什么说2004年中国经济还将肯定是个好年头?如果不出现大的灾变,我们有以下理由说,2004年中国经济是个好年头。尽管刚才主持人讲了,2003年的时候,很多学者,我们质疑中国是不是走得太快了,有没有不平衡、过热了;一些产业规模扩张是不是会导致一种过剩的状态。两个方向的,过剩和通货膨胀的这种警告,确实这种声音都有。我们说2004年,肯定是个好年头,我们先得看一个周期。
中国经济正运行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下?中国经济正处在一个良性增长过程中的上升阶段,这个判断很重要。我们说你现在摔了一个跟头,鼻青脸肿,还不能说明这个问题,摔得这个跟头重要不重要,大不大?说你才十八、九岁,无足轻重;如果是八十岁的人,即便摔起来掸掸土,觉得没什么,咱们也得赶快上医院。中国经济处在一个上升的过程中。我们1992年的时候,中国经济当年的增长率是14。2%,在以后连续6年的过程中,我们的国民经济每年的增长速度,是以平均一个百分点的速率下滑,连续六年的下滑,到1998年的时候滑到了7。8%。
画一条曲线应该说已经很清楚的看出,在比较长的周期内处于下降的这么一个势头过程中。从1998年到2002年,或者2003年,我们始终徘徊在7%到8%这么一个区间。用股民的话说,叫做低位盘整。我们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这么一个反复的、比较狭窄的区间内的整理过程,到2003年中国经济出现了强劲的反弹势头,(预期)8。5%的增长速度,甚至还略高。我们说,实际上从一个长周期看,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国经济应当走入一个上升的阶段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理由。
第二个理由,最重要的是,这个上升并不是像1998年以来我们依靠政府,积极的财政政策,像政府带头花钱,或者大量的基础设施投入,来刺激、带动投资需求,或者通过连续的降息,或者其它的一些政策性的动作,鼓励老百姓花钱,来扩大消费需求,通过提高出口退税率来刺激出口等,这些政府政策刺激下的增长。在2003年,明显的表现出来的经济增长的内生的因素非常强烈,我们列举几个例子。
一个,是我们经济增长带头产业已经明显显现了。比如说汽车,在2002年,中国的汽车产量和2001年相比增长了36%,其中轿车一项,增长了51%。2003年初的时候,很多专家说,上一年的汽车增长太快了,今年肯定是个回落。2003年,我们大致可以估计,目前还没有十分精确,但是有把握地说,光轿车一项,和2002年相比,我们增长在80%以上。
王鲁湘:差不多翻番了。
陈 淮:差不多要翻番。我们上一年,2002年卖出了一百万辆轿车,估计2003年要卖出180万辆以上,光轿车一项,我们很多工业部门都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生产规模扩张,这样的势头。
陈 淮:另外一个方面,我们刚才说到消费这个问题。消费这个趋向已经出现了非常强劲的消费结构升级的这么一个变化趋势。比如说,人们花在劳务性产品上的这种消费,消费构成越来越多。什么叫劳务性产品呢?旅游,到餐馆就餐以及人们参加很多业余的学习班,实际上都是在消费劳务产品,这是人们消费结构明显升级的一个重要变化,也就是说我们扩大内需,不是靠老百姓原来一年买三件衣服,现在一年买四件衣服。在原有消费结构构成下的扩张了,新的消费需求已经养成了。我们用民航总局领导人的话说,从7月末,尽管我们上半年有SARS疫情,7月末到10月初这一段时间内,民航的客运量,天天都是黄金周,和2002年的黄金周相比,每天都是黄金周的客运量。
这个事也在去年上半年,我们SARS疫情之后的时候,国务院的主要领导同志曾经开了个座谈会,请了很少的几个专家来总结一下,我们SARS疫情的影响以及后半年的走势。其中我就提出了一个看法,我说老百姓的消费结构变化,是最根本的,我们对消费这个因素判断的依据。SARS打击不了人们的收入水平,这个收入水平客观决定的这个消费结构,它就不会变化。也就是说,老百姓一块钱里有几毛钱要花在劳务性产品上,决不会因为SARS而改变。上半年没花,下半年一定要花出去。尽管张三跟李四、李四跟王五没商量,但这是客观规律决定的一个消费结构。果不其然,我们下半年,上半年疫情影响非常大的餐饮、旅游等这些,客运、交通都表现出非常强劲的反弹趋势,而且老百姓的消费结构变化,也不仅仅是劳务性产品,也包括自己生活质量改善中很多客观要求。
比如说最近,大家注意到缺电这件事。缺电这件事其中一个因素,老百姓的电热器具用得越来越多了,不仅仅是从用冰箱、彩电,到发展到用空调,而且在过去一两年中,人们从夏天用空调,发展到冬天也用电热器具去取暖,不仅北方地区用电热器具去取暖,长江沿岸,从武汉,到南京、到上海这一线,人们也不肯忍受冬天那种阴冷、难过的室内气温,也纷纷采用电暖器、空调,来改善自己室内的环境。这些升级都表现为,我们经济内生的变量非常强劲,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个势头绝对不会在2004年它就嘎然而止,因为我们刚才说,它是客观规律决定的。
第三个因素,我们判断它没有多大悬念,或者说2004年是好年头,是因为全世界的经济,全球经济,都也同时出现了明显的复苏和高涨的这么一个势头。很多重要的经济区域,在2003年的后半年都表现出很好的向上的这种趋势。比如说美国经济。人们预测美国经济有可能在后半年达到4%的增长速度。而且在我们周边的东亚经济区,比如日本,日本在过去连续11年,在2002年以前始终挣扎在衰退的边缘,也就是负增长的边缘,百分之零点几,将将不衰退,就那个增长速度,但是2003年日本经济的增长速度是2%。欧洲经济区,尽管受到欧元升值对产品出口的竞争力有一定的影响,但是总体上也处在明显的复苏、上升过程中。这样的一个世界经济增长格局可能给我们带来的,未来的发展机会是非常之大的。有专家预测,2004年世界经济整体的增长速度,可能要达到一个在过去8年来没有达到过的4%的增长速度。那就是说从亚洲金融危机以后,始终没有达到过的这么一个高度,这对我们国家的经济增长来说,应该说是个非常有利的格局。
最后一个理由,我们说2004是个好年头,很重要的一条,中国的改革正在加速。2003年下半年,中国召开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就是中国共产党十六届三中全会。三中全会做了一个决议,这个决议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若干问题决定》。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我们正在进一步地把原有体制束缚下的大量资源,努力地解脱出来,把受到旧体制因素束缚的这些资源解脱出来的过程,就是一个全社会的效率大规模提高过程,全社会的效率提高了,同样的资源量,当然国民经济总量的扩张速度就会加快。这些事实,实际上是人们都已经看得到,可以充分理解的事。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有比较充分的理由认为,2004年,中国经济将是一个好年头。我们有些专家警告说,通货膨胀的危险或者说生产过剩,过剩又是和膨胀相反的一个趋势。这种威胁确实都存在,确实什么时候人们发生血压高或者血压低的可能性都存在的,但是我们总体的判断,中国处在一个良性增长周期中的上升阶段、上升过程中,这个理由我想是有根据的。
但是不是说,中国经济到2004年,我们就一味向好,大家不用太担心了,从此只要按部就班走就可以了,我想也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可能对国民经济的运行,还有比较大的影响。这个世界确实就是一个辩证法的世界,就是一个确定和不确定反复交替的世界。如果观察中国2004年,和此后一段时间的经济运行,我建议大家关心“四率”。我们开汽车要换“三滤”,经济运行要观察“四率”。哪儿“四率”呢?通货膨胀率、利息率、税率、汇率,这四个指标。
通货膨胀率、利息率、税率、汇率,从目前看,这四个方面的指标都存在着比较大的不确定因素,而且任何一个不确定因素导致的这其中任何一个比率的变化,都可能对经济运行带来比较明显的影响。从1998年以来,中国的物价水平,到2003年末,有三分之二是在负增长区间运行,三分之二的时间是负增长,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微弱的正增长和零增长。也就是说我们不仅没有通货膨胀,而且处在一个通货紧缩的这么一个比较长周期的趋势内。
从2003年的物价总水平看,和2002相比,我们仍然是微弱的正增长,估计全年和2002年相比,也不过只增长0。7%到0。8%,有可能是这样一个情况。但是在最后两个月中,物价上升的趋势已经明显显现了。比如11月和2002年的11月,这个月度的同比,和一年前相比,增长了将近2%。这个通货膨胀率,实际上是影响了社会财富在很多方面,很多经济关系中的分配比例关系的,城和乡之间,政府和社会成员之间,企业和劳动者之间,供给和需求之间,很重要的比例关系。
目前看,我们的通货膨胀率究竟向何处去,应该说也是人们议论比较多的根据之一。因为确确实实我们在某些局部领域中出现了供不应求,如同大家所熟知的,在第三、第四季度更为明显的,比如说在能源,另外还有其它一些领域,也有类似的苗头,比如说粮食。但总体上,我们目前判断,中国的总供给和总需求之间的对比关系,仍然是供大于求。我们并不由此判断说,中国就已经处在通货膨胀,可能出现在边缘了,2%的物价增长率也仍然是良性区间,3—4%物价的正增长率,也仍然是正常的通胀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