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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左岸纯情,右岸媚色-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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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快步走到附近的一家Haagen…Dazs,我坐下,点了个冰激凌火锅。 
  色彩缤纷的冰激凌球,赏心悦目的水果切片,心形的蜡烛,溶合了少许橘子甜酒的热腾腾的巧克力酱……我拿银叉挑了个粉红的冰激凌球,放到浓稠的巧克力酱里蘸了蘸,看它裹上一层可爱的脆皮,慢慢送入口中。 
  看到那边一对对亲亲热热的情侣,我突地想到那句颇煽情的广告语——Love Her,Love Haagen…Dazs。 
  中文译作“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更是恰到好处地击中无数浪漫女人的心。 
  每个女人都期冀找到自己的真爱,可如果爱情的真挚用Haagen…Dazs就能证明,真爱岂非太cheap了? 
  口中温暖而凉爽,冰火交融的美味在悠悠流转,我看到玻璃窗中自己笑意恍惚。 
  “小丫头,你果然在这里。”不知几时,维东在我对面坐下了。 
  我懒洋洋的,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刚才她到你们系里乱说了什么?是不是影响很不好?” 
  我叉了个草莓,蘸了巧克力,塞到嘴里慢慢咀嚼,“你走吧,我很好。” 
  维东一把夺下我手中的银叉,目光炯炯地望着我,那眼神却不知是疼惜还是笃定,“你还是老样子,高兴的时候要来吃Haagen…Dazs,不高兴的时候,更要来猛吃Haagen…Dazs。” 
  “拜托你,不要自以为是。”我拿起另一支银叉,飞快地往嘴里丢了片奇异果和黄桃。 
  “我知道,你对她始终耿耿于怀。”维东用力捉住我的右腕,不让我再连续吃下去,看似诚恳地说,“其实一开始,我不过是看她可怜,和她多聊了几句,给她点钱付她父亲的手术费。 
  到后来,也不过是一时新鲜。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动过心。” 
  我望着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告诉自己不必在意他说的任何话,可终究还是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连连冷笑,“如果你只是给了她五万元做她父亲的手术费,我会叫你慈善家。 
  可惜,你给了她五万,是和她上床,所以现在我只能叫你嫖客,或者是——出手大方的嫖客!”      
                  第十三章 再见,最熟悉的陌生人(3)       
  看到维东脸上隐约的尴尬,玻璃窗里的我转了一脸灿烂,又笑嘻嘻地添上几句,“有趣啊,嫖客口口声声说自己没动心,偏偏身体又忙得很。 
  玩得太高兴,还弄出个孩子来,结果偏又不要,真正是不负责任啊。” 
  “那孩子是个意外。”大约是我从未如此尖刻地说话,维东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我招手叫来waiter,让他尽快来份Tiramisu。 
  巧克力和甜点,入口香浓醇厚,两样都可以减压,还给人以虚幻的幸福感觉,正是我需要的。 
  维东缓缓地放开我的右腕,“傅聪颖她其实很可怜,她父亲手术后情况不好还在住院。 
  她因为那封信,现在又快被学校开除了。 
  小薇,你放过她吧。” 
  “你说什么?”我不可置信地望着维东。 
  他居然也认为匿名信是我寄的? 
  “一封匿名信就够了,别再给她们系里寄照片了。 
  还有她们学校bbs上的,什么夜总会女郎绝密性爱写真的预告,也到此为止吧,好不好?她从山沟里出来,很努力才能上大学。 
  你放过她吧,不要让她在老师同学面前再难做人。” 
  曾几何时,维东会这么低声细语地在我面前为另一个人说话? 
  空气中冰冷的什么,狂乱地浸透肌肤,厚厚地凝结到心底,冻得我心寒。 
  维东,你和她是分开了,可你对她依然不一般呀。 
  “寄匿名信的人,不是我。”心寒之余,却又仿佛有高达沸点以上的炎炎怒火燃遍全身,我勉强克制自己,简单否认了。 
  “据我所知,这段时间,傅聪颖她没有招惹过别人。 
  而且那封匿名信,我查过,寄过来时的邮编是——”维东紧紧盯着我,说出六个阿拉伯数字。 
  六个数字,连起来恰好是F大的邮政编码。 
  可仅凭这个,维东就怀疑是我?荒谬! 
  理智的弦紧紧绷直,几欲烧断,我还是耐着性子郑重辩解,“如果我真那么恨她,我会光明磊落地当面抽她两个耳光。 
  退一步说,假如真是我做的,我又怎会那么笨,就近寄信让人查?何况,要寄信早寄了,又怎会等到今时今日?” 
  “或许,是因为李哲的意外受伤,你心里不痛快,一时冲动——”维东仿佛想尽量说得委婉一点,“人在生气时候做的事,当然不能以常理来看。 
  小薇,我知道,你要是够理智够冷静的话,一定不会做这么卑鄙的事,不会轻易毁了一个女孩子的前途。” 
  “小丫头,收手吧,放过她吧。”维东漆黑的眼睛里,流淌着无尽的至诚,那神态,依稀和昔日对我说“me;too”时何其类似。 
  只可惜,我们的白色爱情败给了时间。 
  而他,如今急急忙忙来找我,对我说这么多话,归根到底,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还硬生生给我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 
  “是啊,就是我做的又怎样?信里说的都是事实,难道她做得出来,别人就说不得吗?”我不可遏制地笑出声来,笑得放肆而畅快。 
  原来,不论我说什么,维东一早认定寄匿名信这种藏头露尾的事是我干的,刚才还在怀疑我接下来要龌龊地借bbs的力量,进一步报复傅聪颖。 
  无论我怎么解释都好,他根本不会听进一个字,因为他早已定了我的罪! 
  原来,我与他相识相恋这么多年,他从来就不曾认识真正的我!他可以仅凭一个邮政编码就给我定罪,就质疑和侮辱我的人格和操守! 
  “小薇,你让我太失望了!”维东猛地站起身。 
  “是啊,我让你太失望了又怎样!”精致的银叉无意识地划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吱吱声,我昂首微笑。 
  维东深深吸了口气,走到我面前,“小薇,听我说。 
  从前,我以为傅聪颖够清醒,会自觉摆好自己的位置。 
  我没想到,她居然笨到想用怀孕来要求和我结婚。 
  那孩子虽然是意外,可到底,我对她有点歉疚,所以今天我才会来找你……” 
  无谓再听他的废话,无谓再做任何解释,也无谓和这个男人再耗在一处。 
  从包里拿出化妆镜,我对着镜子,用餐巾纸飞快擦干净嘴边的冰激凌渍,准备走人。      
                  第十三章 再见,最熟悉的陌生人(4)       
  “等一下,”我刚拎包站起来,维东已快步挡住了去路,皱起眉,疑惑地盯着我,“……你从小就有个习惯,受了冤枉委屈最不喜欢辩解,偏要不屑一顾地一走了之。 
  匿名信的事……难道和你没关系?” 
  真正可笑啊,这么多年下来,他没认清我的为人和品格,倒没忘了我习惯中的这些细枝末节。 
  “或许……是我太过分……”维东犹豫了一下,又强硬地抓紧我的胳膊,“给我点时间,让我找出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 
  仰脸冷冷瞥了一眼维东,我不想再多停留一刻:“王维东,你听清楚。” 
  “第一,看在你帮过我爸爸的分上,刚才你那些愚蠢透顶的屁话,我不和你计较。 
  第二,你和那个女人的破事,跟我无关,也麻烦你管好她,不要随便放出来咬人。 
  第三,你我之间从此再无瓜葛,再不必见面了!” 
  事到如今,需不需要用真相来还我的清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出了这种事,维东的第一反应是对我一再指控。 
  十年的时间,纵然曾经情真意切,却依然做不到相知相惜,只能证明我们如今连一般朋友都不适合做,我已无话可说。 
  “小薇……”维东沉了声音,仿佛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手却像坚固的铁钳,牢牢勒得我生疼。 
  不想浪费唇舌多说一个字,我直接取出包里的迷你型防狼喷雾,对准维东。 
  可连续喷射二十秒的喷雾,足以制伏任何企图钳制我的人。 
  维东怔了怔,看看周围一对对情侣和waiter投过来的惊异目光,终于,慢慢放开手。 
  我大踏步出了门。 
  阴霾的天空,布满一团团污渍般的黑云,大片的雪花宛如一个个洁白的小精灵,轻盈地飘过我的鬓发脸颊。 
  呼吸间,寒意彻彻,却冷得畅快淋漓。 
  我抬头望了望天,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原来情人之间,想回到初识时做简单的普通朋友,不过是一种美好的奢望。 
  因为深深爱过,所以不可能把他看做敌人,也因为被他深深伤害过,所以再不可能回到白纸一片的起点。 
  如果在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王维东,你我在擦肩而过时,只会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到家时,室内暖融融的。 
  李哲和苏三、沈怡然在客厅沙发上正聊着,看到我进来,三个人齐齐住口,一时静默得诡异。 
  下午,沈怡然并不在系里。 
  可世上传得最快的莫过于流言,尤其是和别人私生活有关的流言。 
  我想沙发上的三个人,在我进门前应该是在谈论我和傅聪颖的事吧。 
  “六点半,我们也该走了。”苏三和沈怡然冲我笑笑,匆匆起身,李哲送他们到门口。 
  回房脱了大衣,我去厨房穿上围裙,“你晚上想吃什么?” 
  李哲在我身后,安静地帮我系好围裙的带子,却不答话。 
  “怎么了?”我莫名地有些惴惴不安。 
  十年尚且如此,李哲又如何?如果他像维东一样怀疑我,我会不会即刻离开他? 
  “小薇,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有机会欺负你!”李哲忽然轻轻伸臂搂过我,低低说着。 
  百分百信任呵护的声音、疼惜的语调、和煦的气息、稳健的心跳声,自身后如潮水般温柔地包围过来。 
  心,仿佛浸了酸梅汁,我努力眨眨眼,眼眶已是一片湿热。 
  被傅聪颖诬蔑我不会哭,被老师们指指点点我不会哭,被导师训话我不会哭,被维东指控我不会哭,我以为自己够坚强够硬朗。 
  却原来,只要李哲温柔的一句话,我还是想哭。 
  不想李哲为我担心,我用力揉揉眼,抹去泪,转身笑嘻嘻地抱了抱他,“好啊,那以后你保护我。”又故意学《新少林五祖》里马大善人雇洪熙官当保镖时的话,“反正有人欺负我,你帮我打他。 
  我欺负别人,你也帮我打他。 
  怎样?” 
  李哲定定地望着我,漂亮的眼睛里漾着点点怜惜,仿佛早看穿我心底一再压制的脆弱。 
  片刻,他认真拢了拢我的长发,柔软的唇掠过我的脸颊,“好。”      
                  第十三章 再见,最熟悉的陌生人(5)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似乎包含了意味深长的涵义。 
  N多日子后,我才明白那是承诺,更是誓言。 
  后来,李哲拉我去附近吃湘菜。 
  土匪鸭、红运当头、茶树菇土鸡吊烧锅、辣子棒棒虾、剁椒鱼头……一个个活宝似的红辣椒毫不吝啬地在各道菜里撒泼,红色满堂,红得让人汗腺沸腾。 
  勇敢夹菜,大口咬下去。 
  三四次咀嚼后,味蕾再也分辨不出别的滋味,只觉得有一种叫麻辣的刺激从舌尖蔓延至喉咙,让我有充足的理由来宣泄体内某些多余的水分。 
  “怎么辣得眼睛鼻子都红了?像只可爱的小兔子。”李哲调笑着,递给我纸巾。 
  “嘁,你还不是一样,可爱的大兔子。”我看看他,随手帮他擦去右颊上溅到的一点油。 
  李哲快乐地抿了嘴,也不说话。 
  纪伯伦说:“美将我们俘虏,但更美却将我们释放。”于是乎,大兔子就陪着小兔子,面对翻江倒海的辣,挑战着辣与更辣的承受力。 
  当神经和味觉历练了麻辣的七擒七纵,我也在挑战中不断感受到被俘虏的畅快,还有彻底释放某些东西的痛快。 
  “你别怪苏三他们,他们告诉我,是想我好好开解你。”吃到后来,李哲特意解释了,又笑,“不过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我才没那么小气。 
  我知道他们不是爱嚼舌头、搬弄是非的人。”我擦擦汗,自内而外的神清气爽。 
  一路闲话,回家时,因为辣得大汗淋漓,我立刻冲去洗澡。 
  拧开蓬头,热腾腾的水汩汩流入宽大的浴缸。 
  泡入水里,按摩喷嘴的水流柔和有力地在肌肤间辗转,揉搓着身上每一个细胞。 
  渐渐的,整个身体和灵魂褪去一袭凡尘的疲累和纷扰,心甘情愿被那股温热所包围。 
  水底的射灯,静谧地散发着柠檬色的光,隐约透出水面。 
  茉莉精油的芬芳,湿润润的,一点点弥漫开来,我贪婪地吸入体内,细细体味它的恬静和婉约。 
  下巴贴着水,茉莉的芳香越发轻柔,昏昏沉沉的,思维渐渐滑入一种迷离的状态。 
  也许该静静睡去,或许那时会梦到自己奔跑在一个盛开着无数茉莉的花园里,阳光明媚,和风轻柔。 
  只是,也许梦里仍是形单影只,愈绚丽愈寂寞。 
  “笨熊,不准乱动,再乱动我就把你扔到床下去!”半梦半醒间,我仿佛记起那天自己醉后,是怎样的威吓成功,让李哲变做泰迪熊,乖乖地任我抱了睡。 
  记忆深处,有什么清晰无比地再现眼前——“小薇,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你一定不会爱上他,对吗?”李哲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诱哄着一个答案。 
  我嘿嘿埋头在他胸前:“……是啊。” 
  “那么现在呢?”李哲幽幽追问。 
  我像小狗一样胡乱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我当然喜欢你……唔,笨熊,好奇怪,你今天抱起来特别舒服……” 
  “小薇……我不想你明天后悔。”李哲的呼吸陡然急促,变得炽热起来。 
  他的身体暖暖的,搂着特别惬意。 
  我一边扯着他的衣服玩,一边亲着他的脖子,“我喜欢你……李哲……” 
  随后,一切出乎意料又顺理成章。 
  我的长发妖娆地散落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像弹钢琴般抚过我的身体,激情有节奏地四溢,彼此缠绵不休…… 
  头,蓦地往旁边一歪,热水汹涌着窜入我的口鼻中,我被呛得一阵猛咳。 
  透过氤氲水汽,我看到镜中自己模糊的眉眼,一脸惊诧,却掩不住红粉绯绯。 
  “我喜欢你……李哲……”那夜,事实是,我清清楚楚叫过他的名字。 
  就算我说那是意外,可以当成一个梦,可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浴室的门,不期然“砰”的一声被撞开。 
  我还没回过神来,一时望着门的方向发愣。 
  “你没事就好。”李哲急急过来,欣喜地摸了摸我的脸。 
  身体“轰”地发烧,我蓦地反应过来,匆忙缩到水里。 
  李哲似乎才意识到我在洗浴中,压根儿就没穿衣服,立刻自觉地背过身去,柔声解释着,“你洗了一个半小时,我在外面敲门说话又听不到你回答,我以为你晕倒了,所以才进来看看。”      
                  第十三章 再见,最熟悉的陌生人(6)       
  白蒙蒙的水汽,笼罩了整个浴室,温润地缭绕着。 
  李哲的背影仿佛置身于清晨的雾色中,虚幻得如在梦境。 
  这个深冬的夜晚,当情与色交融时,最终,没有人是圣人。      
                  第十四章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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