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晴雯-云且留住-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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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聪明绝顶,才不干那种会被乌龟耻笑的傻事。
“说啊!”武叙扬好整以暇的催促。
“你……自己知道!”她期期艾艾的搪塞。
“我就是智商不够高、悟性又不足,才要请你大小姐明示!”
“你欺负我啦!我不理你了!大坏蛋!坏透了!”她索性耍赖,整个人埋进
他的怀抱中,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捶打他结实的胸膛,语句间尽是小女儿般的娇
态和柔媚。
武叙扬快意至极的纵声大笑,万般爱怜的呵宠着臂弯里的小宝贝,任由她拳
如雨下的抡上他的胸膛。
稍后,初家宁约莫是捶累了还是气消了,终于不再“练拳”,整个人像只最
温驯的小绵羊,服服帖帖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娇喘着。
武叙扬也敛去笑意,柔柔的低喃:“你的丁盼荷夫人会将你的‘花名’取为
‘姬百合’是因为你的发色,对吗?”
初家宁笑颜如花。“嗯!因为夫人说,姬百合不但有着百合的清幽和高雅,
同时又有着百合所没有的耀眼金黄色,所以帮我取名‘姬百合’,希望我能像
百合的花语:”清纯无邪‘一样,永远保有一颗清纯无邪的心。“”清纯无邪!
你吗?“他就是忍不住地促狭。
“难道你有意见?”她十道利爪,分工合作,五五对分的威胁着他的双颊。
“‘狗的倒数’告诉我们,当有人掐你的咽喉时,你绝对不可以说实话。”
武叙扬从容不迫的说。
“狗的倒数?那是什么东西?”初家宁被他的话吸引住。
“就是神的名字!”
“神的名字?我怎么不知道有哪个神叫‘狗的倒数’?”
“全能之神!”
“上帝!?你骗人!”
“我哪有骗你,你自己想想看,在英文里,上帝怎么个念法?”
“G。O。D。GOD !”初家宁真的念了一遍。
“倒过来念呢?”
“D。O。GDOG!啊——!”初家宁顿时大彻大悟。
“是‘狗的倒数’没错吧!”武叙扬一副“我没唬你吧!”的表情。
初家宁收起利爪,圈住他的颈项,报以热情的亲吻——在双颊上。“真是服
了你,瞎掰功夫一流!”
“好说好说!”他为自己逃过“浩劫”的双颊暗松一口气。“急中生智”果
然是“化险为夷”的妙招。
初家宁笑着笑着,突然悲从中来。
“家宁?”武叙扬从她的气息改变,感应到她的转变。
“为什么……那么漂亮的眼睛为什么看不到嘛……我多么希望你能亲眼瞧瞧
我的模样、我的头发、我的一颦一笑、我的……”她话才说一半,便被泉涌的
热泪淹没了之后的话语,愈哭愈凶,愈哭愈伤心。
武叙扬真是百感交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何尝希望如此?他何尝不想亲眼
看看她的模样、她的眼、她的发、她的唇、她的一切一切?奈何造化弄人,他
这一生早已没有重见光明的希望了!
“别哭……家宁……别哭……”他只能轻捧起她的泪颜,献上最纯真炽烈的
热吻,吻得她天旋地转。
“告诉我……你为什么失明?好不好……告诉我……”她哽咽着企求。她相
信他绝非天生失明,而是后天的,而且极有可能和他被称为“杀人狂”有所关
连。
武叙扬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倾注如万顷浪涛般的热情,封住她的小嘴,
吞噬她所有的理智,不给她再有思考的空间。
初家宁几乎完全溶化在他火焰般炽烈的情网中,然而,心中那团解不开的疑
云,依然顽强的霸占她的心不放……
04接下来的日子,武叙扬和初家宁几乎都是在欢笑声度过的。
清晨,他们在百啭的鸟语啁啾声中醒来,携手攀爬上那个唯一未被枝丫覆盖
的洞口,共同迎接东升的旭日,在金色光辉的亲吻下,一齐喂食成群的飞鸟和
元元,当然也包括他们自己。
酒足饭饱之后,初家宁便鼓励三寸不烂之舌,开始天南地北的高谈阔论起来,
从自己小时候的种种,直到长大至今的生活点滴,都如数家珍,巨细靡遗的说
给最佳听众的武叙扬听。说完自家的事,她又滔滔不绝,像古时候的说书人在
说书般,把自己十八年来的所见所闻通通说给武叙扬分享。
间或,她进会穿插的描述“云岗”里边的一景一物,以及洞外的无边风月。
武叙扬很快就发现,这个小讨厌之所以如此喋喋不休、聒噪不已,除了本性
使然之外,还有一个令他十分撼动的原因——她想代替他的眼睛,将她所见过
的一切说与他分享。
冲着这份没有任何杂质的真挚情意,武叙扬从未抱怨过初家宁的聒噪,反而
把她的“噪音”升华成“天籁”来听之。
另一方面,武叙扬也着实喜欢她的活泼和旺盛精力,正因为她的喧闹静不住,
让他暗无天日的枯燥生活,添增了几分盎然生意,不再像片荒芜干涸的沙漠。
再者,见不着佳人容颜的他,除了双手的抚触之外,就只能凭藉着声音去感
受、去想像咫尺佳人的容颜。
凡此种种,让武叙扬格外钟爱而珍惜每一个早晨的“倾听时光”。
午后,他们会一齐躺在“月光湖”湖畔的石床上小憩,元元自然是赶也赶不
走的电灯泡。
小憩完毕,他们会像两尾最爱戏水的鱼儿般,双双跳进“月光湖”中嬉戏。
一下子比赛游泳,忽会儿又换成打水战,转眼间又潜入湖底看看谁的潜水功夫
了得。
间或,在初家宁坏心眼的怂恿下,两个人还联合起来欺负元元,吓得元元四
处逃窜,不过元元倒也乐在其中,百玩不厌。
当黑夜来临时,他们便在星月交辉的夜色中,低喃着属于情人之间的甜言蜜
语和缱绻缠绵。
聊到倦了、困了,两人便共枕于“月光湖”湖畔的石台上。然后,在酣睡中
共同迎向下一个晨曦的到来,日子过得倒也十分恬适惬意。
在这期间,初家宁发现,红门的人就如武叙扬所言,平均一个星期就会派人
从她当初滚落的洞口,投掷大包小包的食物进来。本来就已过多的食物份量,
自从她加入“云岗”之后,又莫名其妙的暴增少说三倍。那堆成小山的食物,
就算给十个大胃王吃都嫌过多哩!
因此,初家宁对武叙扬的身份和来历愈来愈好奇,她敢断言他一定和“红门”
有着很深的渊源,而且,他会被囚禁在这个“云岗”三年,一定有着极为重大
的原因,那原因一定又和“杀人狂”以及他眼睛失明之因扯上关系。
奈何,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或者采取正面进攻,武叙扬都有办法闪躲到底
让她每一次出征都无功而返。
然而,初家宁的字典里什么都不缺,就独缺“死心”这两个字,所以,她一
点也不气馁;反正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终有一天,她会问个水落石出的。
这一天,是初家宁来到“云岗”后所遇到的第一个望月,皎洁无瑕的银色月
光,将月光湖畔的月光草照耀得比平日还来得熠熠生耀,耀眼动人。
但是,正在大动肝火的初家宁却没有那个闲情雅致欣赏那良辰美景。只见她
来势汹汹,像只蓄势待发的母夜叉般,震耳欲聋的对着武叙扬怒吼:“为什么
今晚我们就不能睡在一起?难道你怕我偷袭你不成?”
相较于她的凶神恶煞,武叙扬显得平静许多——几近冷漠的平静。“不是只
有今晚,而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是如此。”
“为什么!?初家宁歇斯底里的嘶喊。
不该是这样的!他明明知道她怕黑,怕一个人在黑夜中独眠,怕一个人面对
三不五时就跑来恶作剧的大雷雨,为什么还突然冷若冰霜,翻脸无情的骤下如
此唐突的决定!?
“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哪里惹你生气!?”她不死心的追根究底。
其实她心底很清楚,让她这么执着探究的最大原因,并非害怕一个人独处,
而是他兀然转变的态度吓得她六神无主、惊慌失措。
武叙扬伪装起自己,强迫自己用更冷更无情的态度面对怆惶失措的心上人。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惹我生气,一切都是我个人的因素,我怕再这样
下去,我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兽欲侵犯你!”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初家宁又不是三岁小孩,岂会让他三言两语就瞎
过去。
“你不介意,我却很介意,我——”
“这不是理由,你别再胡乱编派可笑的谎言来骗我,你该知道我的个性,我
不会轻易被说服的!”一定有什么重大理由的!她知道,所以她非打破砂锅问
到底不可。
武叙扬也知道再这样耗下去绝对解决不了问题,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没有时
间了。因此,他握紧双拳,倒吸一口气,把心一横,撂下狠话:“你真是要听
实话,我就坦白告诉你,因为我对于照顾小孩子一样幼稚无知、胆小无用的你
已经厌倦了,所以从今夜开始,我不想再当你的褓父;请你放过我,别再打扰
我的生活,够清楚了吧!”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谷中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好!你狠,算你够狠!滚!你立刻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快滚!”初家宁
强忍着泪水,高声怒吼。
明知道他是故意伤害她的,明知道他的目的就是要她做出这样的抉择,她还
是称了他的意照做,否则她就太没有立场了。
情人之间,最怕的就是如刀锋般锋利伤人的话语,哪怕明知对方是情非得已
的,被攻击的一方,依然会扎扎实实的受伤、剧痛。初家宁就是如此。
武叙扬倒是够狠,走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眷恋。
确定他远走之后,初家宁才肯放纵自己的感情,无力的瘫痪在冰凉的地面,
毫无招架之力的掩面低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你怎么能如
此狠心……怎么能……”
然而,强烈的爱恋与无条件的信任,很快便战胜受创的伤痛,支持着初家宁
重新振作——她不能就这样认输,武叙扬是如此反常的待她,愈证明这其中一
定另有玄机,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就在今夜!
揭发真相的强烈企图心,让初家宁克服了内心的恐惧,一个人在月光湖畔静
坐了约莫一个小时。
她之所以甘于静待,是为了等待时机。因为她相信,武叙扬一定是想隐瞒她
什么秘密才会如此;所以,他真要有什么动作,一定会在确定她不会跟过去后
才进行。因此,这一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是让武叙扬掉以轻心的必要代价,省
不得也。
将近一个月的石窟生活和对武叙扬的了解,让初家宁有十足的把握,此刻的
武叙扬一定窝在他原先那个极为隐密难寻的洞穴,而她有绝对的把握能很快的
找到那个洞穴。
费了一番工夫,初家宁如愿的在曲径通幽处,觅得了武叙扬的气息。
她悄声的探头窥伺洞里的动静。当月光滑过蜷在石床上的武叙扬时,她失控
的惊叫“叙扬!你怎么了!?”面如死灰的她早扑到武叙扬身边。
映在她眸底的武叙扬,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面无血色,冷汗直冒,全身体
温高涨,间或有抽搐痉挛的症状,吞吐困难的喘着气,呈现在惨白面容上的则
是生不如死的痛楚。
“叙扬——叙扬——你醒醒啊——叙扬——”初家宁看得热泪纵横,整颗心
似乎在一瞬间粉碎成飞灰。
这就是他隐瞒她的秘密!?这就是他不惜伤害她的理由!?深凝着床上痛苦
不堪的心上人,初家宁噙着泪,不敢置信的猛摇头。
于是,她命令自己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脚,拼命的飞奔,奔回月光湖去汲取沁
凉的湖水来为武叙扬解热。如果她没记错,冷泉确实有解热疗伤的功效。
在冷泉的作用下,武叙扬的高烧虽然还是持续不退、痉挛依旧,但面部表情
倒真有舒缓一点,不再那么痛苦扭曲。
渐渐的,人也跟着恢复了意识。
“叙扬——叙扬——”初家宁破涕为笑的频频呼唤心上人的名字,就怕他再
一次失去意识、昏迷不醒。
武叙扬如她所愿的注意到她的存在,“家宁?”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盛满痛楚
的双眸。
“我在这里……”初家宁不敢哭出声音,勉强自己表现出坚强的样子,连暗
哑的哽咽都不许有。
“出去……”武叙扬吃力的下逐客令。他就是不想让她看见他这副狼狈凄惨
的模样,才要躲开她的。
“不——我不走——我要在这儿陪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走——”既然她
知道他隐瞒她的原因,是因为不顾让她见着人痛苦不堪的惨状,她又怎能离开?
怎么舍得离开?
“你——啊——”武叙扬像突遭高压电触击似的,倏地全身痉挛,不住的抖,
并疯狂的自床上起身,缩在靠墙角的角落,发出凄厉的悲号,紧握的双拳,不
停的捶打墙壁,状甚疯狂而痛苦。
“出去——出去——”
初家宁真的被眼前的疯狂景象吓着了,盈眶的热泪趁机闯关,一鼓作气的冲
破堤防,泛流满面。
“不!不要!叙扬,你不要伤害自己,你打我,你打我吧!只求你别再伤害
自己……”初家宁看不得自己的心上人那又狠又重的拳头,一拳一拳的抡上冷
硬的墙壁。凭他的力道,不用说铁定已经弄得双手血迹斑斑——虽然在漆黑中,
她无法亲眼目睹,但光是想像,就足教她心口鲜血泉涌。
她舍不得他伤害自己,所以,她摸黑爬上他的床,紧贴在墙上,以无穷神力
制住他猛擂墙的双手,声嘶力竭的呐喊:“打我——你打我——别再伤害自己
——叙扬……”
她不要他受伤,她宁愿被他无情的猛拳擂打得粉身碎骨,也不愿他去和坚硬
无比的墙壁硬碰硬。
然而,武叙扬怎么下得了手:“走开——”他以自己残存的理智,狠心一挥,
便把初家宁扫下床去,滚落冰凉的地面。
听闻初家宁着地,碰撞的声音,武叙扬怎么可能不懊恼,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但他却非这么做不可,否则下一个动作,很可能就是他失控的狠拳,疯狂的
抡上她娇柔的香躯,那绝非他可以承受的心灵创痛,所以他一定得这么做。
然而,才将初家宁逐下床去,如硫酸灼身般的剧烈痛楚,便令武叙扬再一次
难以扼制的失声哀嚎:“啊——啊——”
紧接着又是震天动地的对墙疯狂抡拳,这回连身体也加入战场,一起参与撞
墙的行列。
“走开——”
“我不——”初家宁不愿一切的冲上前去,从武叙扬身后紧紧的抱住他,涕
泪俱下的狂喊:“当我在雷雨交加的黑夜里,无依无靠的哭泣时,是你对我伸
出援手,救我脱离恐怖深渊的,现在,轮到我来帮你了,除非你够狠,现在就
一拳把我打死,否则你休想我会离开你,你知道我的个性,我说到做到——”
“放手——”他就是太了解她顽固执拗的个性,所以才不愿让她看到他的惨
状,他早料到她一定会这么做的,而他不要!
他绝对不能把自己心爱的女子,置于随时可能被自己失控击毙的险境中。但
是,他亦知道,事到如今,想要赶走她,几乎是比登天还难。
权衡之下,武叙扬只能改弦易辙,在下一波更致命的痛楚袭来之前,倾身去
拿取早已备妥在一旁的铁链。
“你在做什么?”初家宁虽然看不见他的动作,却被那铁链相互撞击所发出
的铿锵响声,搞得心乱如麻。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