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童倩女-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是温文与雄发的结合,是闺中的怀春的少女的理想对象。
华倩倩芳龄二九,一直是浸沉在武学文事里,没有时间给她去编织卿卿我我的幻梦,同时也一直鄙视男子,自许为巾帼英雄不让须眉的!
但今天却无端冒出个男子,闯进了她的心扉,在不知不觉间,刻划下惊鸿一瞥的印象,使她竟亦如其他的俗庸女子一般,“怀”起春来!
苏巧燕吃罢,抬头瞥见表妹华倩倩垂首凝目,若有所思,轻唤道:“表妹,你这次西来,又是选购马匹吧?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华倩倩轻轻“啊”了一声,惊觉到自己的失态,粉面微红,低环倩笑道:“上次小妹西来,在表姐牧场上挑回数十匹健马,家父十分赞赏,这次小妹武学粗成,家父也有意让小妹到中原游历一番,只是家里的良马虽多,却无名驹,所以家父让小妹亲来西北,一者向姨父姨母及表姐请安,二者也请姨父为小妹费心,寻一匹千里名驹!……”
说著,微一顿挫,继道:“店前的什么银牛,已不见啦!表姐你在此住上一宵,与小妹同床夜谈如何?”
苏巧燕适才没看见她用手势,令手下出店去查。闻言微微一怔,芳心里不由对这位多年未见的表妹,产生了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回头望望店外,方道:“此际天色尚早,愚姐尚可再赶一程,就此别过,等到了中原再和表妹,联床夜话吧!………”
说著,已然站起身来,作势欲去。
华倩倩也不强留,起身相送道:“表姐珍重!这一路去,表姐若是遇上什么黑白两道的人物,不必与他们认真,只要提一提天水华家堡,大约他们就不会故意留难了!”
苏巧燕口里道谢,移向店外,在经过柜合时,意欲解囊付帐,华倩倩忙揽住她,微笑嫣然道:“表姐不必客气啦!这帐小妹均已付过了,表姐快请上路吧!”
苏巧燕果然忙著上路,顾不得与她多言,匆匆又谢了一声,出店上马,绝尘驰去!
华倩倩送到店外,目送苏巧燕飞驰去远,正待回身入店,无意间偶盼适才苏巧燕的来路,正望见适才坐在对面的少年,牵著头雪白的大牛,施施然走了过来!
华倩倩心头不由得怦怦大跳,一时也分不清是啥滋味,心想:“好家伙,真有你的,竟然在本姑娘面前卖弄本顿,本姑娘偏不信你能强到那里去!”
想著,不错眼的直打量他,却见他垂著头,由这“北京老店”的侧门,牵牛直闯了进去,华倩倩心头陡的又是一阵跳动,扭转娇躯,却穿入正堂,直往店内走去。
正堂内卅多位彪形劲装的大汉,见状都不由一怔,每个人心中,也陡的升起了疑问。
“怎么小姐忽然又变了主意?不走了?”
在适才华倩倩坐位之后,一桌四人,此际却当先站起,其中一位面加重枣的癿髯汉子,开口
叫店家道:“住店啦!伙计,有上房吗?”
说著话,不待店小二回答,便急匆匆向店内闯去,其余的劲装大汉,见状亦纷纷立起,跟纵而进,刹时间将正厅空出大半!
安西的有名的风,到夜静更深之时,显得格外的凌厉,每一间房子,虽然紧关著门窗,第二天清晨,桌椅各处,仍然会铺盖上一层细沙!
是深夜,是无月有风的深夜二北京老店的后园里,一片寂寥与黑暗,显然客人们都已睡了!
蓦的,一声布谷鸟啼,音量极轻,却划破了劲风与黑暗,刹那间,啼声方住,靠北一列五间店房的后窗,竟齐齐哑然洞开!
瞬息间,窗洞中“嗖嗖”飞纵出五条黑影,一个个身法轻灵,落地无声。
落地稍沾既起,分四方掠近正南面一列店房,隐入暗影之中!
其中之一,身材纤细,身法曼妙多姿,看似女子,她一掠落入庭院,并不隐身,绒手一扬,打出一枚鹅卵石子,去势疾如飞矢,直往南屋中央一窗打去。
堪堪将击在窗纸之上,破窗而入,那窗门生似有什么灵性一般,忽然哑声大开,那石子直投入屋,却不闻石子落地或撞击在物体之上的任何声响!
这一来,大大出乎那投石问路之人的意料之外,她微微一怔,顿生高深难测之感,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烦困。
那知,就在她微怔之时,眼前微花,丈余外霍地出现了一条人影,她大吃一惊,差点儿为这无声无息,倏忽而至的人影,大叫出声!
她连忙举手捂住樱唇,定睛一瞧,眼前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白天里倏然在自己对面失踪,尔后又施然重临,落在自己对面房间里的年轻人!
她惊退牛步,芳心不自主的怦然欲跳,分不出是喜是怒,是怨是惧。她有点犹疑与后悔,暗怪自己闺女家,不该多事,打扰这年轻俊秀的男子!
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人家出来已站在自己的对面,自己又怎能毫无表示,便打起退堂鼓呢?
她稍微凝神秀目一转,霍地扭身对那少年学手微招,立时施展开绝顶的家传轻功,向店外飞掠而去!
那少年,正是罗天赐,日间他到了安西的北京老店,正准备用饭,那知道冤家路窄,偏偏那苏巧燕,竟也翩翩然来到了此地!
罗天赐虽然涉世未深,却也贯通了生死玄关,灵智大增,他见微知著,体会到陇西一掌苏治泉父女,欲对他有所图谋,不等到惹火烧身,便既悄然隐退!
故此,在此地他自然不愿意再和苏巧燕会面纠缠,不等他发现自己,就悄然通知店前的银牛,遁出城去!
他到了城外,与银牛会合,向别人一打听,下一站“小宛驲”离此尚远,银牛的脚快,但无奈自己的肚子不行,已然饿了一日,再不吃虽不致于饿死,只是却觉得犯不著为了藏避苏巧燕,忍饿挨饥!
故此,他决定还是不走,心想:“她在北京老店里吃饭,我不能到别家去吗?……”
想到别家,记起那家藏人开设的一家饭店,便自在城外绕一个圈,重新由西门进去。
他走在街上,十分留神,一方面是为了寻找汉人开设的饭店,另一方面,却也是提防著,别无意间撞上苏巧燕。
安西的地方很小,阑市就这么一条,以罗天赐目力之佳,自不难由头一望到底。
故此他还未走到那藏人所设的饭馆,便已然望见,苏巧燕匆匆上马,绝尘而去。
这一来罗天赐大为放心,便决计再回那北京老店,大嚼一顿。
为防万一,他不欲再坐在正厅里抛头露面,便一迳牵著银牛,直入后院,订下了一间清静的房间。
后院的伙计,不知他适才前面之事,故此只是奇怪,这客人硬要将那只怪银牛留在房子里,实在未曾想到别的!
罗天赐足不出户,连饭菜也叫进来吃,吃饱了便关上房门,盘坐著在床上用功!
虽然如此,他可也在窗隙中窥见了翠衣女郎,与那卅余位动装骑士住定在他的对面的情形!
他暗暗猜测,这少女与一群彪形大汉,必是些武林人物,他也暗暗的动了疑念,认定姑娘既然与苏巧燕姐妹相称,必然有亲戚关系!
只是,他想破脑袋,也只记得苏巧燕有个表妹,是………他心底灵光一闪,霍然大澈悟的!
“这,这翠衣姑娘,不就是过去自己曾指点她去陇西牧场的小姑娘吗?”
想到那小姑娘,在他的心版上,立时浮现了一个小苹果般的可爱的小脸,清澈的大眼,及两只浅浅的酒窝儿来!
“这是她,一点没错,就是她啊!………”
他自己在心底大喊著,指证自己的推断,无可置疑,一股莫名的兴奋,激荡著他,使得他坐立不安!
他好奇的渴望著,对如今已然长成婷婷少女的小姑娘,作一番仔细的凝视,同时也渴望著,。想让她知道,当年那衣不敝体的黑野小子,便是自己!
这一种心理,非常微妙,不是欲也不是爱,而是一种故友重逢,急于互诉的温望,与一种欣见故友无恙的兴奋的交织情绪!
当然,事实上那华倩倩不但不认得他,甚至也记不得过去之事。但是在罗天赐的心灵里,那位华美的小姑娘,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的认为美极了的人!
同时,她又是那么和善,那么明理,那么可教与可亲。他俩的相逢,虽只如惊鸿之一瞥,极其短暂,然而在罗天赐的心上,却一直是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不过他虽然产生了这种感觉,而一直兴奋得睡不著觉。但实际上却并未诉之于行动,当真去找那女郎,诉说心事。
他只是躺在床上,望著帐顶,听著风声,默想著可能又不可能的情势!
一更,三更,直到三更的梆子声响了,他仍未睡著,却听得一声“布谷”啼自八丈之外。
若是换了别人,必无所异,但罗天赐此际功力大成,听声辨位之术,不但能判别方向,更能判断出发声的正确方位?
这八丈之外,正是正南一列店房的所在,那布谷马儿,惯生于林间野地,怎的会突然在对面房中叫起来呢?
罗天赐疑念一起,翻身下塌,俯身自窗隙中向外一看,果然见一条纤小的身形,飞落在正面院中。
罗天赐目如电闪,夜视的本领,已达极峰,故此院中虽黑,此仍能看清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那苏巧燕的表妹,翠衣碧裳的姑娘!
他心头悴然,正在暗自猜测她的用意,霍见她纤手一扬,已直向窗上疾射来一枚卵石。
罗天赐见状,心中一动,哑然开窗,伸手将卵石接在手中,速即施展出无上轻巧,“鬼影百变”的绝世身法,向窗外掠去!
那儿影百变的轻功身法,快捷处疾逾电闪,倏忽犹似鬼魅!瞬息间飘堕到那翠衣女郎面前,竟将她吓了一跳!
罗天赐歉然凝立,心中暗想:“你既然引我出来,必然有事!……”
故此,便不言语,静候那姑娘开口!
那知那姑娘竟也不说,回身招手,而直向店外掠去!
罗天赐猜不出她是何意,但既然人家招手,自己岂能示怯不去?再说他自忖无惭于心,不怕她找他麻烦,其实便真个话不投机,打起来亦无所惧!
何况,他早已想见见这位姑娘,和她谈谈呢!
故此,他毫不迟疑,潇洒举步,跟随著那姑娘,窜房越脊,直往城外掠去!
他身形方自消失,黑暗中突然转出四条人影,疾捷的跟踪在罗天赐的身后,掠向城外,正是那华倩倩手下四人!
这一行六人,首尾成三批,不移时越由安西的城墙,华倩倩边走边打量地形,来到一处林边,似不停顿,而直向林右绕去!
罗天赐跟在后面,心中大疑,搞不清她到底弄什么玄虚,跟踪来至林右,暗中凝神查听,未发现林内埋伏著人,但却意外的发觉了身后四个人!
他暗自一笑,却不点破,片刻间,霍见那女子,突然刹住身形,转过身来!
罗天赐见她停下身形,反而将脚步放慢,缓缓踱著方步,直走到华倩倩身前五尺站住,静立等她开口!
华倩倩秀眉轻摥,秋水凝神注视著罗天赐一璺一动,瞥见他潇酒行来,恍如行云流水,刹似玉树临风,芳心里分不出是怒是喜,却直觉得有一股郁郁之气,积在心头。
两人静静对立,约有一盏茶时,罗天赐瞥见这位曾识不熟的姑娘,目光如电,直盯著自己,却不开口,不由得又窘又疑!
他微微干咳一声,双手微拱,到底是先说了话:“姑娘请了,在下午夜幸蒙宠召,不知何事,可否见示………”
华倩倩粉面无端一热,心头一阵鹿撞,眼帘一垂,强自镇定,莺声开口道:“阁下高姓大名?日间同桌,何故无端失踪?是有不得己苦衷,抑或故意在本姑娘面前,卖弄轻功绝学?若属后者,本姑娘不惴冒昧,倒想与阁下,较量一番!”
罗天赐想不到她会为了这事,闻言微微一怔,朗声道:“在下罗天赐,日间有幸与姑娘同席,后忽因有急事匆匆离去,并非有意卖弄,请姑娘见谅是幸!”
华倩倩也是想不到罗天赐这等逊和,无一般江湖人争强斗狠的习气,微感错愕。
只是她既有存心,怎能使这般轻易作罢?只见她眸珠一转,又自莺声呖呖的询问道:“日间本姑娘表姐,陇西牧场场主的掌上明珠苏巧燕,突然莅临,与本姑娘不期而遇,声言要找一位携带著一条银牛的少年,当时因表姐临别匆匆,虽未言及所为何事,但本姑娘忝为表妹,却又其巧发现阁下,怎能不问?………”
罗天赐又是一怔,反询道:“姑娘欲问何事?”
华倩倩微微一顿,故意冷“哼”一声道:“阁下心中明白,何须本姑娘说明?”
罗天赐愕然道:“在下心中确有许多琐事,但不知姑娘问的是那一件?在下如何说明?”
华倩倩芳心,觉得他这话确是有理,但却故作微嗔之状道:“好,阁下既然装傻,待本姑娘提你一句!”
说著,语气一顿,继道:“本姑娘表姐,为何追寻阁下?”
她这可是明知故问,皆因以她那察颜观色的本领,早已看出苏巧燕倾心于所找之人。只是她仍然提出来问,一来有故意为难之意,二来确是想从罗天赐的口中,探察他对于苏巧燕的感情!
罗天赐不明此故,概然道:“在下过去曾在陇西牧场上做过牧童………”
此语一出,华倩倩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道:“那么,上次本姑娘来时,阁下曾见过………”
这一词冲口而出,说到本字,霍地惊觉,自己这话无聊之极,不由住口不语。
那知罗天赐微微一笑,接口道:“在下那时初入牧场,并未得睹芳踪,只不过在老家牧牛之时,曾见过一位姑娘,乘车率骑,向在下询问,通往陇西牧场之路,那姑娘………”
华倩倩忍不住“哦”了一声,紧盯了几眼,惊喜交集的接口承认:“那正是本姑娘,你,果然是那放牛的黑小子吗?”
罗天赐朗笑接口道:“在下正是那放牛的黑小子,难为姑娘,至今尚能记得。”
华倩倩被他这一阵笑,直笑得脸红心跳,既觉难堪又觉得自己似受了他的感染,不由得嫣然笑了起来!
罗天赐见状,心头大感兴奋,不由华倩倩催问,便自动的继续述说,追怀往事:“在下那日信口胡诌,待姑娘率同从骑去后,自己可并不真个知道,通往陇西牧场之路,故而连忙赶回家去,待欲问明先父,再追上姑娘改正前言,那知,在下返家竟晚了一步,堂上两者竟双双中了毒蛇之毒,奄奄待毙,在下当时幼年笨拙,不知解救之法,眼看著两老,先后死去………”
说到此处,罗天赐忆起当日的情景,不由得语声呜咽颤抖,戚容满面,长长的叹息一声,住口不言。
华倩倩见状,顿时忘却了自己的存心,大起同情之心,不由主轻移莲步,走到罗天赐身侧,慰劝起他来:“人死不能复生,为人子者,追根思源则可,伤劳害神则大可不必,你………”
说到“你”字,华倩倩霍地住口,芳心里不由暗暗奇怪:“我这是怎么了?怎地关心起这个陌生人呢?”
但每一个思浪,却涌起反波:“他不是陌生人啊!不是曾指点过你的路径吗?我辈武林中人,不是有句俗话吗?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以报,他过去加惠于我,我为什么不能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