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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幸福之路-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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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产生了几个人,特别是阿基米德,他率先运用了现代方法,但这些人没能成功地建立一个学派或一种传统。希腊人对文明所作出的一个杰出贡献就是演绎推理和纳数学。 
  可是,希腊人是政治上的无能者,要没有罗马人的行政能力,他们对文明的贡献早已付之东流。罗马人发现发如何借助行政和法律的手段来管理罗马帝国政府的运转。在以往帝国中,任何事情都依赖于君主的威力,但在罗马帝国可能为执政官所害,可能被拍卖转移,政府机构对此没有更多干涉——其反响之小,事实上,就如现在大选中表现的那样。看来罗马人开创了献身于非个人化国家的美德,意在抑制对统治者个人的效忠。希腊人确实高谈爱国主义,但他们的政府官员腐败逐项,几乎所有人在当政的某一时期都接受了波斯的贿赂。奉献于国家的罗马人观念已在西方成为产生一个稳定政府的基本要素。 
  在现代社会以前,完整的西方文明还有一个必要的因素,那就是政府同后来成为基督教的宗教间的独特关系。基督教的起源完全是非政治化的,因为罗马帝国的成长只是作为那些失却民族的和个人的自由的人们的一种尉藉,并且它继承了犹太教世界上的统治者的道德谴责态度。在君士坦丁之前的岁月里,基督教发展为一种组织,使教徒对之的虔诚远甚于对国家的忠心。罗马衰亡后,教会以一种独有的综合方式保留了那些在犹太人、希腊人和罗马人的文明中证明是最为重要的东西。从犹太教的道德激情中萌发了基督教的伦理戒律;从希腊人对演绎推理的热爱中孕育出了神学;从罗马帝国主义和法理学的典范中诞生了教会的中央集权政府和教会法。 
  不过,通过这样那样的途径而达到的政治上的凝聚成了西方文明区别于其他地区文明的明显标志。这主要归因于爱国主义,尽管它植根于犹太人的排外主义和罗马的效忠帝国思想,它在现代得到了发展,始于英国抵抗西班牙舰队,并在莎士比亚那里找到了最初的文学表述。自从宗教纷争结束之后,主要根据基于爱国主义的政治凝聚一直在西方稳步增强,并且目前仍在迅速地发展。从这方面看,日本已证明是最聪慧的学生。旧日本王室愚蠢而凶恶的封建贵族,无异于玫瑰战争时期肆虐英国的贵族老爷们。但是借助运载基督教传教士的船只被运到日本的火器和火药,幕府奠定了国内的和平;并从1868年起,通过教育和神道的手段,日本政府成功地建立了一个与西方国家一样不屈不挠、团结一致的国家。 
  现代世界中社会的凝聚力,在更大程度上取决于战争艺术的变更,自从火药发明以来,所有这些变化已倾向增强政府的权势。这一过程可能绵延不止,但一种新的因素使其复杂化了:由于武装力量越来越依赖于产业工人,政府也就越有必要去寻求广大民众的支持。这是属于宣传手法的问题,可以认为,在不远的将来政府能在这一方面取得迅速的进展。 
  欧洲过去四百年的历史是一部兴盛与衰亡的历史:以天主教教会为代表的旧综合方法的消亡和尚大成熟丰满、但建立在爱国主义和科学之上的新综合方法的兴盛。不能认为科学的文明移植于没有我们先辈的地区能够具备我们这样的特性。科学移植于基督教和民生产生的效果,与移植于崇拜祖先和至高无上的君主政体产生的效果完全不同。我们敬畏基督教尊重每个人,而这是一种科学对立完全中立的感情。科学本身并不向我们提供任何道德观念,而且也很难确定哪些观念会取代我们头脑中的传统观念,传统膻变缓慢,我们的道德观念主要还停留于前工业社会的水平;但是,不能期望这一情况会延续下去。人们将逐步萌发与自然习惯融汇一致的思想,他们的理想也不会同他们的工业技术难以调和。生活方式的变化速度已大大超过以往任何一个时期:在最近150年中世界所发生的变化远甚于先前4000年走过的路程。倘如彼得大帝有可能和汉漠拉比交谈一番,他们肯定相互心领神会;但是,他们都已无法理解一个现代金融巨头或工业巨头。这是一个怪异的事实,现代社会中种种新思想几乎都源自科学技术领域。只是在晚近,科学通过打破迷信的伦理信仰的任格,才开始促进新的道德观念的成长c凡是传统模式迫使人们受苦的地方(如禁止堕胎),一个比较善良的伦理观念就会被认为是不道德的;结果是,那些允许知识影响他们伦理观的人们就被无知的信奉者视为邢端。然而,像我们这样依赖科学的文明,能否在将来成功地禁止假大地增加人类幸福的各种知识形式,正是值得怀疑的。 
  事实是,我们的传统观念既像个人神圣的观念那样纯粹是个体性的,又适应比现代世界中那些重要的社团小得多的群体。现代技术对社会生活最突出的影响之一,是在一个更大的程度上把许多人的活动组织到大群体中。这样,一个人的活动就时常与他所属的那个群体合作或冲突,而对与他关系十分疏远的那些人产生了重大影响。如家庭这样的小群体,其重要性正日渐消失,只有一个大群体,即民族或国家,才能给予传统道德观的考虑。其结果,我们时代有影响力的宗教只要不是纯粹传统的,就会含有爱国主义的成分。百姓们甘愿为爱国主义贡献自己的生命,并且感到这种道德约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因而对他们来说,反叛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看来,从文艺复兴到19世纪自由主义整个时期中颇有代表性的个人自由运动,由工业主义导致的高度组织化而中断,这不是不可能的。社会对个体施加的压力可能以一种新的样式变得异常强大,就如在野蛮社团中。而各民族可能更以集体成就为荣,而轻视个人的业绩。这在美国已成为现实:人们为摩天大楼、火车站、大桥感到8豪,却把诗人、艺术家和科学家放在一边。苏联政府同样如此看待问题。尽管两个国家仍存在着对于个人英雄的欲望:在苏联,个人显赫当属列宁;在美国,应归运动员、拳击手和电影明星。但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英雄们或是死者或是小人之辈,目前各种英明的事情,自然不与杰出个人的名字联在一起。 
  集体努力是否能比个人努力创造富有价值的事物,而这种文明是否具有最高的质量,思索这些问题是很有趣的。我想这些问题一时是很难有答案的。在艺术和学术领域,集体合作可能比过去个人的努力获得更大的成就;在科学领域,已有把研究工作与实验室结合起来,而不是单独搞研究的趋势;而如果这一趋势能够得到人们更多的注意,就很可能有益于科学事业的进展,因为它将促进合作。然而,如果任何重要的工作,不管它属于何种类型,都纳入集体合作的模式,那肯定会在某种程度上减弱个人的作用:他不再能够像长期以来天才人物表现出来的十足自信。基督教伦理道德讨论了这个问题,但在相反的意义上,它只是讨论了假想中的问题。一般认为,由基督教提倡利他主义和邻里友爱,它就是反个人主义的。然而,这是一个心理学上的错误。基督教诉诸个体灵魂,强调个人拯救。一个人为他的邻居做事,他做的缘由,完全是因为他该去做,而不是因为他在本能上是一个较大群体中的一员。在本源上,甚至在本质上,基督教是非政治的甚至非家庭性的,并由此而趋向使个体能比自然造就的自己更为自足自立。过去,家庭的作用在于抑制这种个人主义,如今家庭日趋衰弱,不再像以前那样扼制人们的本能。家庭的失去,正是民族的获得。很明显,民族所寻求的正是在工业世界中难以找到生存空间的生物本能。然而,从安定的方面考虑,民族是一个过于狭小的单位。人们可以希望自己的生物本能适用于全人类,但这在心理学上是不能成立的,除非整个人类受到某种严酷的来自外在的危险的威胁,如新的疾病或全球性饥谨。由于这类灾难实属少见,我看不出有什么引发全球性政府的心理机制,除非某个民族或民族集团征服这个世界。这在自然过程的发展中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也许在往后的一二百年时间内可能出现这种状况。在西方文明中,就如目前的状态,科学和工业技术所具有的重要意义,要比集中所有传统因素后的作用强大得多。然而不能认为这些新事物对人类生活的影响已达到顶峰。现在的交通工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但是它们并没有达到无可指摘的程度。人类发展中可与工业主义发展相媲美的最近一次的事件,是农业文明。农业经历了几千年的时间才在地球上得以普遍推广,并且伴随它的扩展,一种思想体系和生活方式出现了。农业的生活方式仍未完全征服这个世界的贵族阶层。就像我们的狩猎规则所表明的那样,他们顽固的保守主义,很大程度上仍停留于狩猎阶段。同样,我们可以看到,农业观点将在落后的国家和落后的阶层延续许多时代。 
  但是,这种观念并不是西方文明的显著特征,也不是西方文明在东方所孕育的特点。在美国,人们甚至发现农业中带有工业的思想成份,因为美国本上没有农耕作业。在苏联和中国,政府具有工业思想观念,但是,必须让为数极大的无知农民满意。可是,在这一点上,有必要铭记:一个不会读写的群体,比像人们在西欧或美国看到的群体,更容易随政府的作为而转变。通过文化普及和开展正常的宣传,国家能够带领新兴的一代去鄙视长辈,其程度可以使美国最时髦的青年大为震惊,由此可在一代人中发生一种深刻的精神变迁。这一过程在苏联已全面展开,在中国刚刚开始。由此,可以指望这两个国家产生一种摆脱那些捆绑西方发展的传统因素的工业思想。 
  西方文明已经发生了变化,并正伴随着一种许多入缅怀过去、痛感生活在一个越来越异己的世界的情绪,在变化着。但是,目前的状况只是使所有这些因素更加明晰。无论如何,这些因素从罗马时期就已出现,并一直延续到今天,它们一直是欧洲区别于印度和中国的标志。欧洲与东方,强盛时代之区别,表现在活力、偏狭和抽象力上。在文学艺术领域,希腊可说是高高在上了,但是,他们相对于中国来说,只是个程度问题。对于活力和偏狭我已说得很多了;但对于偏狭,有必要再说一些,因为欧洲的这一特征一直比许多人所理解的要顽固得多。 
  确实,希腊人比其后继者较少地陷入这一恶习。可是,他们毕竟把苏格拉底处死;而柏拉图尽管敬仰苏格拉底,竟然主张国家应参与他本人也认为是虚伪的宗教活动,而且,谁有怀疑,一律杀害。儒家、道家和佛教徒是不认同这种希特勒式的教义的。柏拉图绅士式的温雅并非是欧洲人的典型特性;欧洲向来好战狡诈,谈不上温恭谦让。西方文明的这一显著特征在普鲁塔克在对以阿基米德发明的机械装置保卫叙拉古的描述中得到了不少刻划。 
  迫害的一个来源,即民主嫉妒,在希腊是充分展露了。阿里斯台底斯因其公正之盛名而遭受放逐。以弗所的赫拉克赖脱不是一个民主派人士,他呼吁:“以弗所的所有人还是绞死自己为好,把城邦留给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字辈们,既然他们驱逐了当中最出色的人物莫德拉斯,说‘我们中间不允许存有最好的人,如有这种人物,让他到其他地方的人中间去行善吧。”’我们时代中许多令人痛惜的特点在希腊人那里早已存在。他们有法西斯主义,民族主义、军国主义、共产主义、有老板,还有腐化的官员:他们有好战的行为和宗教迫害。他们有良好的个体,但我们也有;由此,就如现在一样,一个相当数量的精英个人遭受放逐、囚禁或处死。希腊文明在这一点上确实真正凌驾于我们的文明之上,那就是警察的无能,这使得一大部分清白的人得以逃脱。 
  从君士坦丁到基督教,首次为欧洲有别于亚洲的那些迫害动冲提供了充分显露的机会。在过去的150年中,自由主义确实有过短暂的停滞,但是,现在这些白人正回复到基督教徒从犹太人那里学来的神学偏狭中去。犹太人首创了这么一种观念,认为只有一种宗教可以说是真实的,但他们并没有试图让整个世界信奉这一宗教,因而他们仅仅迫害犹太人自己。基督教徒以为一种特有的新发现承传了犹太人的信仰,他们加进了罗马人谋求统治全球的欲望和希腊人膜拜玄妙的风气。这种掺合产生了这个世界上前所未有的、迫害至深的宗教。在日本和中国,佛教为人平和地接受,并且被允许与神道和儒教共同生存;在穆斯林世界,只要基督教徒和犹太人献出财物,就不会遭到任何干涉;但是,在整个基督教世界,处死已是对最小的偏离正统的通常处罚了。 
  对于那些不喜欢法西斯主义偏执的人,我没有什么异议,除非他们认为偏执背离了欧洲的传统。我们中那些在政府的正统观念残酷迫害下感到感到窒息的人本可以在欧洲的以往大多数时期生活得比在现代苏联或德国更好。如果通过魔法,我们被转送入过去的时空,我们是否会发现斯巴达对于那些现代国家是一种进步?我们是否会像喜欢16世纪的欧洲人那样生活在不信巫术即置于死地的社会中?我们是否能容忍早期的新英格兰,抑或崇拜皮萨罗对印加帝国的处置?我们是否会欣赏在1世纪内使10万女巫遭受火刑的文艺复兴德国?我们是否会喜欢波士顿先导牧师把马萨诸塞的地震归罪于避雷针的亵渎这样一个18世纪的美国?在19世纪,我们是否会在罗马教皇庇护9世以人类对低级动物拥有某种职责是一种邪念为由,而拒绝为防止施暴动物协会做一二件小事时去同情他?无论欧洲如何聪明,我总担心,它一直是非常可怕的,除了1848一1949年这一短暂的时期。不幸的是,现在欧洲人正回复到原有的情形中去。 
  (十)论青年大儒主义 
  任何访问过西方世界的大学的人都有一种感触,今日的知识青年,其愤世嫉俗程度已是昔日所望尘莫及。苏联、印度。中国或日本并不这样;在捷斯洛伐克、南斯兰夫和波兰,我相信根本不存在这种状况;在德国,这种状况也未必很普遍,而在美国、法国和美国,这确是知识青年中一个引人注目的特征。 
  对于老于世故的西方青年,所有这种激情似乎有欠成熟。他坚信,世事一经公正分析就被看穿了,“皓月之下,再无醒目之事。”当然,老一辈还是有许多理由对此说教一番。我认为这些理由都未触及事物的根本,在其他情形中,年轻人背逆于老一辈的说教,树立他们自己的信条。假如当今东方青年以愤世嫉俗去逆反世态,其中必有某种特殊理由。青年入不仅难以相信所闻所见,看来也不会相信其他任何东西。这是一种奇怪的状况,值得研究。看我们首先逐一列举一些旧的观念,看看它们为何不再激发老一辈的忠诚。我们可以阐述这些观念。宗教、国家、进步、美、真理。在青年人的眼中,这些观念存在什么问题呢? 
  宗教。这里问题所在,部分是理智的,部分是社会的。就理智的理由而言,现在像托马斯附奎那般的有智之士热烈地皈依宗教信仰的人实在很少。大多数现代人的上帝含糊不清,趋向退化成一种生命之力或一种“非我们所属、执行公义的权力”。甚至信徒们越来越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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