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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凤髓香引-第37章

小说: 凤髓香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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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斑驳杂乱,关关觉得这里头冷得阴森森,有些可怕。
  狼烟一身侍卫打扮让小七里愣了一下,小七里抹了把额上冷汗跑过来,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脸颊泛红,嘴里怪道:“哎哟,爷爷,你可等死我了。刚才放了火,我还心惊手抖呢。怎么这么久才肯出来啊。我都怕你被人给斩了。”到了跟前,他见关关的脸,又不由惊道:“这满脸的血是怎么回事?”
  关关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见小七里凑过来,撩开她的额发,看了看道:“皮外伤,皮外伤,还好。”
  狼烟一肩膀挤开他,将关关拉到自己跟前,给她擦脸。小七里自觉地把药递上去,又开始低声絮叨:“刚才出来好些侍卫,我好像没瞅见公子烨,这是怎么回事?”狼烟淡淡道:“他晕在里头。”
  小七里半咧着嘴,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
  关关也道:“之前他还被我刺了一刀,会不会死啊?”话音未落,已经引来两人骇然目光。
  “这里,这里。”说着关关还在身上比划了下赵烨中刀的位置,其实赵烨长袍大袖的,她也说不清在哪里。
  小七里嘴张得更大,桃花眼上长眉不自在抽了抽,转向狼烟讪笑道:“你俩还真是般配。”狼烟先前紧皱的眉毛总算舒展了些,另说了一件事:“梁小姐也还在里头。受了伤。”
  关关听了狼烟的话,忙向小七里道:“她砸到了头,这里”说着关关摸了一下自己的头示意,又拉拉小七里的袖子道:“你快去救她。”关关这才发现自己糊涂,原以为赵烨醒来定会救梁言的,却没想过若是赵烨不凑巧死了,那梁言怎么办?
  关关没习过武,见到的也都是狼烟祁雷之流,难免对习武之人有了彪悍的错觉。却见小七里顿时没了笑意,适才因为红润的好脸色发白起来,他拂开袖上关关的手,似乎有些生气。关关见到的小七里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如此正经到要吃人的样子让她张嘴错愕。
  “七里,我们这便要离开,你呢?”狼烟问小七里。小七里却冲他搭手,郑重道:“竹林之后,该是个边门。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关关正想,小七里这是狼烟上身了么?
  不料狼烟竟也未多言,向小七里道了声“保重”,就拉着她向竹林深处走去。
  关关忍不住回望,眼看着小七里已出竹林,正撞上一个行色匆匆侍卫模样的人。他有些担心,问狼烟道:“小七里不会有事吧。”
  “他自有他的法子,你不用为他操心。”狼烟道。
  “哦。”关关还是有点迷糊,“他怎么知道竹林尽头有个边门?”
  “你怎么越来越像小七里了?”狼烟答道。
  “有吗?”关关努力反省。
  狼烟只道:“你见到的小七里,不是真的小七里。”
  那个小七里不像假的啊?关关挠头,跟着狼烟一溜小跑,心口有些疼,不由喘气蹙眉起来。
  “怎么了?”狼烟停了下来。
  关关咬牙道:“没事,我还能走。”
  “不能耽搁,我背你。”狼烟压低身子,不由分说背上她。
  
  两人就要走出竹林,确实见到了一扇门,门上朱漆有些掉了,铆钉多半生着锈,东边浓烟阵阵,依稀可以听到“霹雳啪啦”柴火爆裂的声音,不少黑灰向这里飘来,天地间迷蒙了起来。门前一队侍卫都仰着头伸长脖子,向火起的地方张望,咋咋呼呼地议论着。
  狼烟将关关放下,便要往门那儿去,关关抓住他的衣角,不安道:“你打算怎么办?”狼烟回身摸摸她的头:“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狼烟就有这么知心体贴兼自大。关关诧然,没时间容得她多操心,却见狼烟已经大模大样地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装模作样的事做多了,看他驾轻就熟的样子,几个侍卫见他一身侍卫打扮,脸上两撇黑灰,似乎也没生疑。不知狼烟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几人急急忙忙往火起的方向去了,临走时还拍了拍他的肩。关关藏身乱蓬蓬的竹枝后头,捂着脸差点没敢看,最后看着两个留下坚守边门的侍卫倒下,这事儿就算完。
  见门前狼烟正招手叫她出去,关关心说,这比外头饭馆里小二抹桌子都快。
  
  边门打开,两人走了出去,一路向北,走的是条荒芜小路,怪不得边门上没什么防守,外头这小路不知荒芜了多久,尽是荆棘。
  狼烟背着关关呢,关关光是看着,就已经倒抽冷气。
  “疼不疼啊?”关关皱眉在他耳边问。
  “嗯。疼。”狼烟也没客气,“要不你给我揉揉脖子?你压得我脖子都快断了。看来你在屠家吃香喝辣,过得很是滋润啊。”
  揉脖子?关关听了这话,只想掐狼烟的脖子,她知道自己跟白露比瘦是有些差距,但也没多胖,人家屠炼云还说她这么瘦,劝她多吃点呢。
  她说屠炼云,屠炼云就到。
  
  两人出了荆棘地,黄泥地衬着狼烟乌黑的靴子,上方血迹斑斑,触目惊心,关关从他背上滑下去,一个劲儿说要看看才肯走,狼烟就是不让。关关便耍起性子来,抱着他的腿不放,不是关关不懂事不知道二人仍在危险之中,可她担心狼烟这么背着她走下去,也走不远,她连累了梁言,不想再连累狼烟了。
  她显然是低估了狼烟。人家狼烟拽她起来不成问题。狼烟却不敢拽她的左臂,关关又只把左肩晾给他,抬头瞪他就是不站起来。狼烟却也有法子,就任由关关这么坠着,照样往前去,心里估摸着关关折腾累了也就顺服了。
  见到屠炼云的时候,两人正这么无声斗气。关关见狼烟忽然停步,也觉得古怪,抬头正见不远处屠炼云拧紧了眉毛,星眸瞪过来,一脸不可思议。
  屠炼云昨夜被父亲叫入书房的时候,似乎瞥见父亲正与一人说话,关关眼下似乎正抱着人家的腿呢。屠炼云不由心生狐疑,难道这侍卫打扮之人就是关关所说的意中人。
  
  关关一脸赧色,这日还真是邪门。她那日说倒是跟屠炼云说清楚了,屠炼云说了声明白了,走得干脆,也不知道这位屠少主可是真明白了。
  屠炼云身挎弓箭,腰中宝刀,背上兽壶,箭末白羽,根根分明。一个铿锵少年,仿佛要去打战的模样。
  “屠公子。”关关忙站起身道,“你怎么到这儿来啦?”
  当然是来救她的,没想到竟然有人先他一步。屠炼云想着,心中有些不服气。
  昨夜,平溪公主听了屠湛的话后,迟迟不肯动身,幸亏屠炼云放下他那还很稚嫩的英雄气节,撒娇耍赖了两个时辰后,平溪公主才终于往这儿来了。倒不是怕母亲半路改了主意,而是他记得第一年来邯郸时,永翼侯宴客,他在这别院里四处玩耍,似乎记得有个朱漆小门。
  屠炼云还为救关关的事儿绞尽脑汁,想了个双全法。
  “我去找马来。”屠炼云说着,转身要走。关关没看见人家的阴郁脸色,还在后头幽幽喊道:“要两匹。”
  屠炼云身形顿了一下。却听狼烟道:“屠少主请留步,我们一同去。”
  关关哑然,难道狼烟还怕屠炼云跑了不成。她正想说,屠炼云不是那样的人,只觉得身子一轻,自己已被狼烟抱起。关关不敢看屠炼云的表情,忙闭眼,一副掩耳盗铃状,却没听见二人再说话,再睁眼时,只见到屠炼云前头带路,狼烟已带着她早离了刚才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节日去吃饭了,没有写。今日会补上,如果没有打瞌睡的话。 
                  平溪
  小路一直通到侯府前缘,访客下马之处,隔着长草能见到侯府威武的大门耸立着,天际的红色已是半褪,想来东院后头的火已快熄了。只见侯府大门拉开,里头出来个管家模样的人,到了一辆辎车前静侯着。
  那辎车前的马队擎着旗杆,上面大大书着一个“屠”字,辎车里的人必是平溪公主。
  果然公主下了车。那管家上前,一副笑脸,大概说了“侯府大火,有失远迎”之类的云云,平溪公主晦暗的脸色露出些许惊异来,便有几个亲随跟从,同那管家进了侯府别院的大门。余下连人带马便走进了一旁围成四方形的马厩中去。
  
  屠炼云爬出乱草堆,跟了上去,过了许久,才牵马走了出来,门口有人探了探脑袋张望,都被屠炼云回头一一瞪了出去。
  屠炼云带回来一个消息,据说有奸细闯入永翼侯别院,去邯郸城的路被永翼军封锁了。关关和狼烟都没想到赵烨这么快已醒来,还把通缉了下去。
  关关压根儿不想入邯郸城,可从这儿出去只有两条路,那条平坦些的是去邯郸,另一条是去附近一座叫做莫沂的山。
  因此不论是去南阳还是到韩国都要先过邯郸城。
  
  “不如我们先往莫沂山躲上两日?”屠炼云道。
  关关侥幸想着,去莫沂山上躲两天不会躲出什么事来吧。何况赵烨已得了《纵横方略》,她没了利用价值,或许放过她也说不定。忽然她又觉得屠炼云的话不对劲,忙问他道:“你也要去?”
  “我们说好的,送你去南阳。”屠炼云目光灼灼看着她,说得坚决。
  不容关关多说,屠炼云已转身上了马。
  狼烟也携关关上了马,关关又是挤眼又是嘟嘴,示意他不能让屠炼云去,狼烟却在她耳边说:“无事。屠少主他也是将门之后。”
  “什么叫也是?”关关觉得狼烟这话怪得很,仿佛要拉屠炼云也去历练一下似的。
  狼烟只道:“我像他这么大已上了战场了。”
  关关忽然想到狼烟不过二十岁,这话在耳里沧桑极了,不由觉得他从前可怜,暗暗往他胸口贴了贴,哪怕是分享一点自己的体温也好。
  
  三人商量着要去莫沂山,永翼侯别院里也有两人在商量。
  不过是,端坐于堂上商量着。
  一壶茶,两人默默对饮,一边是赵烨,一边是平溪。
  赵烨也没想到平溪会来,还来得这么巧。他只让小七里包扎了一下,便匆匆赶了出来。他这个姑姑不可谓不精明,不可谓不厉害,她不过是个赵室宗亲之女,母亲也说不清是什么身份,却让先王封了个公主给她。屠府能明哲保身,少不得她在背后周旋一二。赵烨猜想她是为了百里关而来,又觉得有几分蹊跷。
  平溪从未见过这个向来意气风发的侄儿面白如纸,薄唇无色。不过那一脸桀骜还在,长腿一盘一曲,坐得懒洋洋。平溪与永翼侯的血缘颇近,这个侄儿的傲慢与冷血的声名,让她想亲近也亲近不了。她还是喜欢屠湛那种男人,顾及家人,忍辱负重。她自己习惯了耍弄权术,身边也多是这样的人,而屠湛的坦率反倒让她觉得舒服。
  两人的茶,都喝得小心,云淡风轻地寒暄了几句,各自安坐一边。
  
  终于,平溪说起,赵烨那日到屠府中怕是找错了人。
  赵烨手中摆弄着一支小巧的绿檀木镂花簪子,这才慢悠悠道:“我要的就是百里关。我自是认得她,才将她带了回来。”
  平溪一愣,惊于赵烨的坦白,又听赵烨缓缓道:“公主,莫是屠府想与祁申交好?”
  平溪向来机变,只是浅浅一笑:“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屠家也是王侯之后,怎会与商贾有所瓜葛?不过是我已经修书让祁申不日来我府上接人,怎能言而无信呢?”
  赵烨点头笑道:“公主说的是,的确不能食言而肥。可百里关如今也不在我这里。”
  到了赵烨手中的人还能丢?没有亲见,平溪是不信的,只当赵烨是有意推搪。“公子莫要与我玩笑了。宁得罪君子,莫开罪小人。若是祁申这一本奏上去,侯爷和公子可愿为平溪做主?”事关夫君爱子,平溪自然要说个明白。
  赵烨貌似一脸惊愕道:“这我倒是疏忽了。不过,当年父亲保全了屠家,如今公主不会这么小气吧。”
  这赵烨也够乖的,说话间都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意思。平溪也不想让他小看了去,抿了口茶道:“屠家对侯爷从来都是一片感恩之心,若是侯爷开口,平溪与屠湛万死不辞。屠家想来信义,才能如此。若是江湖人,恐怕公子就不能这么指望了。”
  平溪这话说得古怪,显是话中有话。赵烨不由看向她,重复道:“江湖人?”凤眼中倒是几分疑惑,几分探究。
  平溪放下了茶,笑道:“夜刀门原来背后之人,公子可知道?”
  “是谁?”赵烨身子向前微倾,貌似十分好奇。
  “公子鹿野。”平溪又道,“当年胜券在握,却没有坐上太子之位,最后含恨而终的公子鹿野。”一句话倒似讲尽了鹿野一生。
  赵烨道:“夜刀门的事我略有耳闻,看来公主知道的不少啊。”
  “公子如何知道百里在我府中,平溪便是如何知道夜刀门与公子有往来的。”平溪莞尔。
  屠湛无心朝野,赵烨抑或其父显然已安插了眼线在屠府,或许只是怕屠湛生了异心,不想却生出了掳走百里关的事来。平溪多年宫闱也不是白住的,她无心害人,可防人之心不可无,眼线耳目该布的还是要布。
  赵烨凤眼微合,亦是了然,嘴上只恹恹道:“夜刀门皆是江湖浪人,乌合之众。”似乎与他这公子还真挨不上边呢。平溪听了依旧是笑:“公子鹿野一手扶植,暗中不知与多少朝中大臣有往来,就算是江湖浪人,乌合之众也不可小觑。”
  赵烨半晌沉吟,却听平溪又道:“鹿野死后,朝中大臣退的退,老的老,死的死,也没有多少人,难道当年誓死跟随鹿野的人就那么少吗?那么几个无足轻重的老家伙就能掀起一场大浪吗?”
  赵烨目光深深,看向平溪,不知她想说些什么,而她又是何种心思,何等目的。
  平溪道:“夜刀门手中必有一份名册。夜辰君与祁侯不无想得这份名册,肃清旧党,若不是朝中有势力暗中维护,夜刀门单尽酢酹洗百变楼一事,已经可以被剿灭数回了。” 
  赵烨眼中光华一闪,笑道:“不知公主言下之意?”
  “屠湛与平溪向来以永翼侯府马首是瞻,从前如是,今后亦如是。”平溪自有一派雍容气度,
  一席话表的是臣服之心,说话之间,却是不卑不亢。
  “公主言重了。”赵烨搭手,施了一礼。对公主本该尊敬,尤其在平溪表明了立场之后,恭敬之外更要礼遇。
  赵烨略略正色道:“百里关确实不在我这里。适才东院后头起了火,她被人趁乱带走了。”
  “是谁?”平溪奇道。
  “不知道。”赵烨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或许是祁府的人。”
  见赵烨主动将话题绕回来,平溪料他不是在说谎。
  当时她在家中一听百里关的身世,心下便生出一丝古怪来,后又有赵烨来劫人,料想此事并不简单,百里关与当年的顾惜相比,实在太像个孩子,赵烨一定另有目的。平溪又想到这几年来的大事小事,对赵烨的意图似乎窥到了些端倪,不由冷汗涔涔起来。
  后生可畏,乱世之中,鹿死谁手,岂是料得及的?
  平溪不敢深想,便又随意与赵烨说了几句,遂恹恹告辞。
  名单吗?赵烨回身,独坐堂中,不由一笑。此事他曾对夜刀门的门主绡金旁敲侧击过,绡金笑意晏晏,几声自称“奴家”的娇嗔就被她敷衍了过去。这与她修书送上人头来请罪的狠辣手段相比,真是判若两人,真是有趣,也不知这女人与当年公子鹿野是何种关系?想着赵烨换了个姿势坐着,扯到腹上的伤口,有些痛楚,回想百里关那额间凝血样子,刺他的一瞬她怒极反笑,笑中狡黠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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