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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古代贵圈.贵圈(古代) 作者:赵熙之(晋江金牌vip14.04.23正文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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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从未到过这里,这后院竟也出乎意料大。在间屋子前停了下来,饭菜香便是从里面传来。怀中幼猫轻轻地叫了声,大约也嗅到了这香气。
  
  门忽地被打开了,陈俨端着只碗站在门口看:“来喝汤么?”
  
  “不,来送回礼。”
  
  陈俨瞥见了怀中那只雪白猫,表情看起来顿时有些痛苦,但他说却是:“既然是送,那接受。”
  
  常台笙将白猫放下,瞥了眼里面:“自己弄东西吃么?”
  
  “太冷。”
  
  “是。”常台笙应了声,刚要走,却又转身对他道:“若没自信养活它,就送回来。若是饿死了,感觉有点惨。”
  
  “当然不会。”陈俨低头看看那团柔软白,说得很是自信。他又抬起头,看常台笙眼:“煮了好多,不吃碗再走么?”
  
  常台笙遂又折了回去。陈俨关上门,看着锅盖道:“认为还要等会儿。”
  
  常台笙看看他这伙房,虽然简单却也干净。难不成之前那些所谓药膳也是从这里做出来?转过身,看到扇门,指指那门:“可以看么?”
  
  陈俨此时背对着,注意力全在锅子上。常台笙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竟是满屋子盆栽。几乎是有瞬惊奇,随后便是声轻叹,再然后转过身,笑了下,说是:“有本事和精力养活这么多植物,却养不好自己么?”
  
  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它们是同回事?”陈俨转头看了眼,仿佛是大惊小怪了:“有兴趣养自然可以养好,若没有兴趣,那就随意。”
  
  常台笙又看了看那些整齐摆放匠具,关上了门:“所以对养自己这件事没有兴趣?”
  
  “没什么兴趣。”他边说着边转过去盛汤。
  
  他今日是不大高兴么?常台笙低头看了眼地上蜷成团白猫,那只猫明显很恋,待坐下来,便又悄悄地爬了过去,黏在脚边。
  
  陈俨给常台笙盛了碗汤:“烫。”
  
  常台笙接过来,低头吹了吹,取过调羹,不紧不慢地喝起来。这汤汁里因没有放什么香料,故而并不浓郁,因放了枸杞还有些清甜,喝起来很舒服。有瞬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在做什么。恍惚中甚至以为回到了十年前,母亲见胃口差,冬日里亲自煮猪肚枸杞汤给喝。
  
  待醒过神来,抬头便对上陈俨双眼。陈俨直没有落座,在灶台旁忙活了许久,这会儿俯身看着,又看看手里捧着碗,气息近到就在眼前。
  
  “味道如何?”
  
  常台笙刚回神,脑子被这饭菜香气熏得有些晕,不自觉地咽了咽沫,竟然在他面前结巴起来:“还、还好。”
  
  “只是还好吗?”某人显然有些郁郁,复盯住常台笙眼。
  
  常台笙愣了下。
  
  陈俨忽然伸过手,取过调羹,蹙眉喝了口:“真只是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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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陈俨:不说好吃就吃了你╭(╯^╰)╮哼


☆、【二七】  
     他紧接着又嘀咕道:“还好可不行,太敷衍太勉强了。”
  
  “无所谓,勉强可以吃就行了……”常台笙稍稍别过脸回他。
  
  “方才说过,若有兴趣养什么,那就定要做到很好。那如果有兴趣养呢?”认真眼神,不像是开玩笑。
  
  但常台笙这会儿脑子清醒了些,皱眉看眼他手里调羹,迅速岔开了话题:“能不能不要用调羹?”
  
  “恩?”陈俨道,“可这些都是曾用过东西,碗用过调羹也用过,全部都要嫌弃吗?”
  
  常台笙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他,可很累,神经都觉得迟钝。最后这僵持局面以某人咳嗽告终,陈俨实在忍不住,直起身转过头去咳了阵。
  
  “咳嗽还没好么?”
  
  “好多了。”他转过身去,站在灶台前盛了两碗饭,递了碗给常台笙,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吃饭。
  
  常台笙只动了动筷子,并没有吃完。忽然间不想在这儿待太久,遂起了身:“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尽管对方没有百般阻挠回去,可常台笙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
  
  陈俨就像根刺,卡在喉咙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让人十分难受。从他身上仿佛能看到个内隐自己,颓丧、倨傲、不合群、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友善自己;且又总是能戳到自己痛处与记忆软肋,让心头酸胀到发麻。
  
  待常台笙走后,陈俨低头看了眼脚边黏过来团状柔软物,弯腰将它拎上来,放到了桌上:“随便吃。”
  
  那只猫团坐在桌子上,伸出爪子优雅地理了理自己雪白长毛,倨傲地看着陈俨,理也不理他。
  
  陈俨也顿时失了胃口,个人枯坐在椅子里,过了会儿,又起身走进了花房,很晚才出来。
  
  ——*——*——*——*——
  
  过了两日,常台笙去给西湖书院送样书,又顺便找掌书聊了聊,从文玉阁出来时,恰好看到又有集会。这会儿集会堂里已有许多学生,走到门口,瞧见了今日主讲。
  
  竟然是向景辉。
  
  旁边掌书往里看眼,说道:“因为顾仲那评稿,向景辉眼下红得很,今日兴许是作回驳来啦。话说回来,如何想到请顾仲写评稿?”
  
  常台笙略略动了下唇角:“阴差阳错。”
  
  掌书识趣地不再多问,集会堂内这时忽出现了起哄声。与此同时,向景辉也转头看向了站在门口常台笙,勾了勾唇角轻笑声:“好久不见啊。”
  
  这阵子,杭州城中学子文士们提到向景辉,便不得不说常台笙。向景辉资历深得很,常台笙这次让顾仲给他写评稿,摆明了就是挑衅,虽将向景辉推向了另个峰头,但名声却不是怎么好。
  
  西湖书院不少学子认得常台笙,这回有眼尖者看到就站在外面,难免要起哄让这风口浪尖两人辩难回才过瘾。
  
  向景辉今日看起来很挑衅,连衣着都考究到嚣张。在这儿逮住常台笙,他可高兴极了。
  
  他直呼其名,喊住常台笙,说要问几个问题。常台笙并不惧他,于是就站在门口:“向先生可有事?”
  
  “曾说顾仲住在北关水门带,对不对?”
  
  “是。”
  
  “北关水门带压根没有姓顾,那地方那么偏,住人又不多,且大多都是高门大户,非常好查。将大家当傻子么?”
  
  常台笙言声淡淡:“顾仲说过自己当真姓顾?化名罢了。”
  
  向景辉冷笑声:“这么几年了,大家对顾仲其人已好奇得不能再好奇,但谁也没见过他,倒好,说找就找着了,还请他特意为鄙人拙作写了评稿,左思右想,实在是怀疑——这顾仲到底确有其人,还是压根只是姓常在这里胡编乱造?!”
  
  常台笙淡淡地笑了下。
  
  向景辉紧追不放:“纵观顾仲所有评稿,绝大多数都是替芥堂书所写!想必也是因此赚得盆满钵盈,倒不知道这顾仲到底是呢,还是呢?!”
  
  底下学子中片哗然。
  
  常台笙暗暗紧了下牙关,面上却还是笑着:“是么?原还可以这样,真是开眼界了,向先生不愧是杭州城写话本最精彩最有意思。”
  
  向景辉又冷笑笑:“别以为摆张这样脸就能糊弄所有人,就是在欺骗这杭州城乃至江南文士学子,若大家知道所谓顾仲不过是介女书商假扮,芥堂还会有那么多清高之士去捧么?”
  
  常台笙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但心里已经暗暗压了火。向景辉这泼皮,寻不到泄愤之处,便在这大庭广众下做这等死活都不要脸行径,言辞已经不尊重人到极点,全然没有半点儒雅文士姿态。
  
  这个老疯子。
  
  常台笙差点就忍不住要抖落他稿两卖事,可这时身后却传来阵轻咳声。
  
  回头看,只见陈俨已是走了过来。正惊讶他为何会在这里时,他已是目不斜视地走到向景辉面前,淡瞥那小老头眼,声音有些哑:“晚辈听闻向先生要找顾仲?”
  
  他言辞还算得上温和,且给了对方适度尊重,又因为太疲劳关系,身上倨傲气也暂减了些。
  
  底下鸦雀无声。
  
  向景辉显然没料到这出,他先前似乎见过这人,但实在想不起这人是谁,正挖空脑子回想时,陈俨已神色寡淡地开了口:“顾仲是晚辈化名,前辈如何看?”
  
  向景辉时真想不起来他是谁,这会儿又急,指着他就道:“哪个角落里冒出来?要管什么闲事!边去!”
  
  陈俨距他大概有尺距离,因个头上高于对方,气势上就让对方有些压迫感。
  
  陈俨不理他那些话,轻咳了两声,又转回头看着他,淡淡道:“北关水门外有间挂陈府匾额是家,向先生找过么?”
  
  向景辉陡然想起面前这男子是谁,正是工部尚书独子陈俨!他到这儿来做什么?!
  
  “自然找过!”
  
  “先生方才说顾仲是女子扮,实在是令晚辈觉得不是很愉快。”他稍顿了顿,“先生这么说会毁了顾仲这名字,虽这名字对晚辈而言只是化名,但也很重要。”
  
  他语声不高,但句句从定,有那么些莫名压迫感。
  
  向景辉这会儿有些急红眼:“这么说有证据吗?”
  
  陈俨懒懒抬眸,“嗓子不舒服,不想将全部评稿都背遍。”
  
  “、写下来!就写驳斥那篇!”
  
  陈俨瞥了眼靠墙那桌子,走过去提笔极其流畅地写了下来。底下人都静悄悄地等着,陈俨将手中几张纸顺手就给了旁目瞪口呆掌书。
  
  掌书展开瞅了瞅,看到最后张上他罗列书目,低头嘀咕道:“末尾将顾仲曾经评过书目也都列出来了。”
  
  常台笙在旁看着,已经紧紧蹙起了眉头。
  
  向景辉把抢过去,看得时竟不知说什么。
  
  就在这时,底下有个少年霍地站了起来:“就算这样他也不定是顾仲!他记忆力超群,上回与他比试,他就连书页数都记得清楚,若他读过顾仲所有评稿,能写出来包括罗列书目简直是轻而易举事!”
  
  陈俨循声看过去,那小毛孩不就是上回那手下败将——温琼么?
  
  温琼仍是急躁躁性子,高声质问他:“外边都传几年前顾仲书稿是从们西湖书院流出去,可那时候压根不在杭州,方才这说辞分明就是派胡言!”
  
  陈俨淡瞥他眼,似乎有耐心得很:“生在杭州,且这地方是举刊刻中心,对这里新书稿有兴趣有问题?愿为杭州文士写评稿有错?与西湖书院山长私交很好,经常交流评稿,与有碍?”
  
  温琼闻言很是不平:“山长怎会将评稿故意泄出来?”
  
  “听说不知是哪个不懂事孩子偷出来,是吗?”他说完这些又低头咳嗽了阵,再转头时,已看到山长走过来了。
  
  德高望重、已上了年纪山长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看了陈俨眼,走进了集会堂。
  
  底下有少年小声问:“山长……他说当真?”
  
  山长点了点头。
  
  阵唏嘘声。
  
  陈俨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待,他用帕子挡了唇便急忙忙走到了门口,却又回头看了眼堂内:“不明白们为何要徒费时间争论这等事,真很无趣。再会。”
  
  他孤身人就走了,常台笙跟了上去。陈俨走到处屋前,刚进去便将门给关上了。常台笙吃了个闭门羹,在原地站了会儿正要走时,陈俨忽然打开了门,手里捏着本册子,浅笑着丢给:“好啊,顾仲。”
  
  常台笙仿若被人狠狠地锤了两下,接过册子,迅速翻开,里面每篇都是手抄顾仲评稿,且里头还有对评稿驳斥。
  
  陈俨扫方才那郁郁气质,神情略有些欣悦地望向:“有些地方太手下留情了,骂得还不够狠,不觉得有些书稿太伪善太道貌岸然了吗?怎么办,好喜欢写评稿时尖牙利嘴样子。”
  
  常台笙抬眸看他:“谁告诉是顾仲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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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陈俨:我都快肺炎了@赵公公 快给我福利养病


☆、28、
 常台笙才刚问完;陈俨还来得及回答;她已是恍然低语道:“你看过我的稿子。”就在他头一次说要请她吃饭;执意在她书房等她,且还给她整理了高柜的那天。那天她自己一直伏案在写评稿,末了要走时;她想起来要将评稿收起来;却发现他已经在帮着整理。

    就在那时看到了那评稿及随手的一个落款吗?

    “我倒是很惊奇;你竟还可以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字体随意切换,贸一看当真瞧不出来。”他神情看起来很愉悦;又问:“对了;山长为何会帮着你‘散播’这些评稿?”

    常台笙又蹙眉:“你如何知道?”

    “我会问。”

    常台笙认真思索了一番;抬眸望着他;又问:“山长的确有帮忙‘散播’这些评稿;但他今日点头承认的是——你才是顾仲。你与山长交情很深吗?”

    “自然。”

    “据我所知你未在杭州待过多久,而山长十几年前便在西湖书院了,当时你那么小,又是哪里来的交情?”困惑的语气。

    “就是小时候的交情啊。”陈俨的语气似乎理所应当,但细看他的眼睛,常台笙却看出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常台笙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遂将评稿册收进了袖袋,侧过了身,末了问一句:“还有,你今日为何会在这里?”

    陈俨仍没打算告诉她自己就在这儿讲课的事实,于是随口诌道:“无所事事过来看书。”

    “只是过来看看书,那身后这屋子也归你用么?”

    陈俨对答如流:“与山长交情好啊,没办法的事。”他说完就又偏过头去一阵猛咳。

    常台笙闻声不由又蹙蹙眉:“你不吃药的么?”

    陈俨微微耸肩:“懒得熬。”

    常台笙,直接走吧,别理他了。可另一个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来——他帮你解了围,你不要总这么冷血。

    最终,常台笙公事公办地开口道:“下午回芥堂领这个月的工钱。”

    噢……那五两银子。

    可是他竟然只值五两银子?太缺德了,这是在说他不值钱吗?

    常台笙说完就走了,她低着头,步履匆匆,一如往常。陈俨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竟想伸过手去,剖开她看看,看清楚她每个小心思小忧愁。他对她,知道得太少了。

    ——*——*——*——*——

    今日集会堂的风波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西湖书院,就连小学的孩子们也略闻一二。

    “噢,说是那个顾仲写评很毒的,我爹说他的见解很独到的。”

    “不是说是那个姓常的书商假扮的吗?”

    “不是不是,那姓常的书商刊刻了顾仲的评稿,但顾仲是我们陈讲书的化名。”

    “陈讲书啊,那倒很像他会做的事的。”

    “说起来那个书商姓常的话……”说话的小孩儿忽然瞥了一眼坐在桌子前埋头看书的常遇:“那个姓常的丫头就是她的侄女,你知道么?”

    “这样吗?这个姓在我们这里可不常见,难怪呢,一家人啊。”

    提起这茬的小孩儿忽然凑到同伴跟前,小声嘀咕道:“听我爹说啊,她爹死了,娘也不要她,改嫁了,她就跟着她那个姑姑过日子。而且啊,她姑姑年纪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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