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一双翅膀-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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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男，我们不碰你，千万别乱动，伤口在流血。”我看着湘湘披在我身上的衣服用手拽了下来，“我身体里有个地方也在流血，比这个伤口流的多了好几倍。”
“敛男，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我是因为……”飘飘姐从地上站了起来，跪在我面前。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姐，这次就当我还你，以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就算有一天我被人砍死在街上也千万别救我，千万别！”已经感觉不到痛，脑子里一片空白。
“敛男，别这样，敛男……”
天冷啊，吹透了我的衣服。骑在摩托车上我依旧能清晰的听到伤口被寒风封冻的声音，没用力握一次把，伤口就会裂开一次，几秒钟之后又会别寒风封冻。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反复，我才到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开门张大夫，开门！”我整个人倚在门上，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了，又去打架了？快进来叫我瞧瞧。”我趴在她的办公桌上，她从抽屉里拿出了眼镜。清楚的看到我血淋淋的背，她哭了，泪水打在我破漏的衣服上，渗透到身体中，慢慢的流进心里，在最寒冷的地方晕开了温暖的颜色。
“真是的，张大夫，怎么我每一次来你都会哭呢，看到我你不高兴吗？笑一个。”我帮她擦了擦挂在眼角的泪花，我知道她心疼我，一直都心疼这我。
“疼吧，孩子！谁这么狠心，怎么忍心叫你受这种苦啊。每一道都不致命，刀刀露骨，只会把人生生的疼死。”说这她又掉出了眼泪，“我给你包上口，会很疼，你要忍着点儿。” 半个小时之后我坐了起来，“住在我这里吧，不要再出去乱跑了，背上的伤口你动一动就会裂开的，伤口太深了，很不好愈合。在这里方便你换药，我可以照顾你。”张大夫试图挽留这我。
“谢谢，可我必须得回去，果果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她怕黑，害怕一个人呆着。”我眼前浮现着果果那天披头散发的恐惧模样。
“好吧！难得你有了在乎的朋友。看来是留不住你了，把这些要拿着，一定要按时换上不要让伤口裂开。把这件衣服穿上，你的已经破了，外面很冷。走吧，别再来了！”
“放心，我还会来的。”我总是喜欢来这个地方，因为张大夫疼我，虽然每次来都是伤痕累累的出现，骗取她的眼泪之后就会离开。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那是一部关于狗的电影。狗的名字叫八公，八公的主人是个农学博士，他爱狗，爱到可以和狗在一起洗澡。他喜欢每天呆着八公出去遛弯儿，早晨教授上班的时候总会呆着八公去车站，知道教授的身影消失在八公的视线，疼才会自己跑回家里，到了晚上教授坐着火车回来的时候，八公也总是很准时等在那里。一天狗它没有钟表，但它每天都很准时。两年后八公的主人去世了，它也被不断的送给别人。但为了能回到和主人一起生活的地方，八公逃了出来，变成了一只流浪狗。它依旧每天守在车站等着主人回来，它感动着很多人，人们告诉它主人再也不会回来了，或许八公自己也知道主人不会回来，但它还是愿意继续等下去。八年之后的冬天，八公冻死在了车站，弥留之际它仿佛看到了主人从车站里面走出来，正在向它招手，它畅想着在樱花烂漫的季节自己和主人在树下嬉戏玩耍，自己不停地跑，知道扑进主人的怀里，就在这样美好的憧憬之中，八公睡去了，渐渐的身体被白雪所覆盖。
其实狗和人是相同的，有着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感情和执着，更重要的是，它比人更懂得珍惜。它的感情比人的更坚定，更纯洁，更具有震撼力。
回到家里，我以为果果已经睡着了，自己便偷偷溜进了房间。整个房间充斥着双氧水的味道，到处都是。拆开纱布，我对着自己血淋淋的背把一整瓶的双氧水全都倒了上去。双氧水划过伤口和皮肉相互亲吻发出了响声。痛到麻木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疼的概念。我不知道果果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或许她一直都站在我身边，只感觉到背后分明有着和双氧水的成分不同的液体在滚动，慢慢的，慢慢的流进我的心里。
“不疼，真的。一点儿都不疼。”看着果果不断落下的泪水，除了告诉她我不疼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对她说些什么。
“刘敛男，你大爷的。皮开肉绽的，怎么会不疼…… ”着是我第一次听到果果骂人，真好听，真的。从小我就希望有个人能在我犯错的时候骂我几句，哪怕是打我几下也无所谓，至少在打骂过之后，还是一样的心疼。可是当我一次次的犯下错误之后，我才明白这对于来说几近于奢望，根本就没有人真正的在乎过我，不过真的有人会骂我，骂我是个混蛋、流氓之类的，慢慢的我已经习惯了再这样的声音之中生活，更把他当成了习惯并乐此不疲的享受着。当果果用棉签沾着双氧水为我擦拭着伤口，用一卷卷的绷带和纱布为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沉淀了好久的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因为我疼，心疼。
我们彼此都没有再说过什么，只是整晚果果都牵着我的，就像每一次我拉着她一样的牵着不肯放开，被紧紧拉着的感觉很温暖。我一夜没有合眼，脑海中反复出现着果果的那句话：刘敛男，你大爷的，皮开肉绽的，怎么会不疼！我知道即便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离开我，但果果不会，我确定，她在乎我不会比我在乎她的少。果果也应该一夜没睡，我感觉到她的肩膀在微微的颤动，随即拉着我的手更紧了。
第二十二章 命中注定我们在一起
一夜没睡，早晨起来的时候，果果的两只眼睛肿得像两个大桃子，我坐在床上啃着面包，喝着热牛奶，果果在帮我换药。“你为什么不问我昨天发生了什么？”
“问了又怎么样，我也没有办法挽回什么，只要你回来比什么都重要，敛男，你们的世界我没有办法进入，更没有办法去了解，但当你每次面临危险的时候，不管多么大的危险，请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为我平安的回来。”
“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勇气去回头面对果果，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仅仅是为了仇恨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活着，我——刘敛男，还有个果果。
果果去上班了，家里又只剩下了我自己，不能出去，不能骑车，就连睡觉都得趴在床上，我只得穿着睡衣在屋子里到处乱晃。
“老大，”耗子急冲冲的跑进了屋子里，“老大，你和飘飘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不让我送明奇到补习班，而且还要把歌厅全部都兑掉。”
“你很闲嘛！不让你送不挺好吗？她不让你送，就别送啊，至于她兑掉歌厅的事！那是谁也管不着，”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老大！”我转身欲走，被耗子拽住了，胳膊，锁骨两边的伤口裂开了，我痛的咬了咬嘴唇，“老大，你怎么了？”我可以感觉到血正渗过衬衣，慢慢的阴湿我的睡衣。
“没事！放开我胳膊，”我一脸狰狞的看着耗子。
“你身上有伤对不对，在哪里，在胳膊上吗？让我看看，”耗子轻轻的挽起我的袖子，什么也没看到，“不在胳膊上，老大，你到底伤哪里了？我刚刚一定弄疼你了，告诉我，伤在哪里？”看着我痛苦的表情耗子急了。
“后面，”我转过身去，给耗子看我正被染红的睡衣，耗子，立即拿出了电话，“你干嘛？”
“我告诉果果回来给你换药！算了，我去接她，比较快，”耗子紧张的转身要出门。
“耗子，别去。”
“不行，流了那么多血，伤口一定很深，必须得换药！”
“别去找果果，她昨天已经苦了一个晚上，我不想看见她再掉眼泪。”
“那我们去医院！”说完耗子拿了件衣服，要让我穿进去。
“怎么去？你不是让我穿着睡衣去医院吧，我现在连衣服都穿不进去，不要说骑车，恐怕连坐车都很困难。”
“那怎么办？”耗子急的，没了主意。
“你换！”
“我换？可是……”
“可是你妈个大脑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抱着棉被坐在床上，透过镜子，可以看到耗子那涨红的脸，起初，耗子还可以通过镜子对我尴尬的笑笑，可当他看到我的伤口后，就再也没抬过头，我猜他的眼圈一定湿润了，眼睛会是红红的，因为每个看到我伤口的人都会哭，透过镜子我只能模糊的看到，长长的几条疤挂在那里，我看不到他们所看到的一切，悦欣姐说在我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耗子哭了，被吓哭的，那么现在他也应该会哭吧，毕竟他胆子那么小。
“站住！”处理完伤口，我又重新换了件睡衣，耗子却急匆匆的向外走去，“你要干什么去？”
“忽然想到有点事，我必须要回去。”他只是转过脸不看我，耗子每次撒谎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不准去！”我霍地站了起来。
“老大，我不知道你和飘飘姐之间到底发上了什么，但我知道能这么歹毒把你伤成这样的只有何韵薇。她知不知道那伤口有多深，她知不知道那伤口有多疼，刀刀露骨。”耗子愤怒的看着我，眼睛是红红的。“我要杀了她，她不死总有一天你还会受伤。”
“不准去，她不会。如果她有这个胆量我昨天就已经死了，她有所顾忌。虽然我不认识李子涵，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一直护着我，但看情形他是不准任何人伤害到我，这次何韵薇伤了我，她也应该知道李子涵不会叫她好过的，何韵薇不会傻到呆在家里等着别人来收拾的。我是很想要她死没错，但是为了她赔上一个你我不愿意。她和刘志峰都不在也方便我找东西，至于我的伤，它被这么多人的泪水洗过已经不疼了。”
“可是如果李子涵看到他会疼，比你还要疼……”
从这天起我的别墅里不是只有我和果果两个人了，还多了一个耗子。耗子要二十四小时的呆在我身边，不叫谁会有机会伤害到我。生病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韩雨晨和悦欣姐每次来看我多会有很多的礼物，所以即便果果每天都要去上班我也不会寂寞了。伤口在慢慢的愈合，尽管有事会很痒，但我可以确定它不会再裂开了。
除夕快到来的时候，国故放了一个礼拜的假，她决定带着我回家去过年，她舍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虽然我不太喜欢和陌生人在一起，可只要一想到果果不在我身边的日子，自己就会很痛苦，最终我妥协了。
农历的二十七，我和果果大包小包的启程了。果果的家里真的很奇怪，爸爸栽果树，妈妈种蔬菜每人一块地，据说每年两个人还会比收成。可惜我来的不是时候地里除了土什么都没有。
“我小的时候家里生活很不好，为了生计妈妈去了池滨在一家有钱人的家里做保姆。后来坐了几年之后，那个人的家里发生了变故要搬家了，妈妈就不得不回来，还拿回了一些钱。就是那些钱让我们有了这两块儿地，让他们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尽管现在他们偶尔会为我的学费发愁但再也不会为了生计儿苦恼了。我们的生活不富足，可我们从来不会缺少快乐。爸妈是因为各自的爱好才相识的，所以才有了我。不过我更该感谢那个给了妈妈钱的女孩儿，那是她自己的积蓄。那笔钱叫他们有资本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让他们拥有着快乐、享受着快乐，我更该感谢那个我素未谋面却改变了我的好朋友，因为她才有了今天的果果。”果果很深沉的瞄着我，眼睛里没有焦点。
“好复杂，什么时候到啊，快累死了揍了这么久。”我背着包的肩膀在强烈抗议。
“到了！”我和果果站在一个农家院儿里，“爸妈，果果回来了，还带来了朋友。”
“有客人来啊，在哪里？我来看看！”一男一女从屋子里走出来，女人直接走到了我的身边，应该是个很好客的妈妈。向我到招呼的时候她愣住了，这个模样，看到她我也愣住了，心理许多被隐藏的照片被翻开了来，把它们拼组起来就是眼前的这张脸。她额头上的疤痕叫我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我的徐妈妈。那伤疤是一次刘志峰追着打我的时候，徐妈妈为了护着我被打到的，伤口很深，因为刘志峰被气疯了，我在学校里把老师锁在了厕所，办公室里校长找他谈了很长时间的话。虽然大家都不准我这样叫她，但我就是喜欢这么叫她，因为妈妈离开后，只有她对我最好，我喜欢叫她妈妈。她自己也总会说她不配做我的妈妈，她说我的妈妈是那么漂亮那么的高贵，可在一个孩子的心中，妈妈不一定要高贵，不同一定要漂亮，只要让他觉得温暖就已经足够了。当她那份要带走我的决心让刘志峰开始动摇的时候偶，何韵薇却怎样都不同意她带我回家乡，如果何韵薇当时会仁慈一点，让我和她一起回来这里，让我拥有一个我温暖的家，也许我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也不会明明站在她面前，她可以感觉到却不敢相信。如果那样我也可以少恨何韵薇一点。
“徐妈妈！”我抱着她和小时候的感觉不大一样。小的时候抱着她总觉得很宽阔，就像抱着全世界，可现在抱着她却觉得那么的弱不经风，那么的苍老。我长大了，真的长大了，长得比徐妈妈还要高，比徐妈妈还要壮。
“敛慈，真的是敛慈。”她抱着我抽泣的感觉和她离开时是一样的。
吃饭的时候果果故意坐在了我的右边，果果是个左撇子，不只是吃饭，只要是我们用右手来做的事情她都会用在左手来代替，包括写字。因为我从来不记笔记，所以上课的时候整张桌子都是属于果果的。听人说左撇子的人命都很短，果果的生命线的却不长。每一次我说她英雄气短的时候，她总会
斩钉截铁的说我们会一起死。夹菜的时候我们就更打得不可开胶了，我们相似的喜欢吃同样的菜。我爱吃的，她都喜欢，她不爱吃的，我也不喜欢。
徐妈妈夹了很多的菜放进我的碗里，告诉我有要多吃一点，现在的我比小时候瘦了好多。果果酸溜溜的看着徐妈妈强调着她才是亲生的，不要这么偏向。果果的爸爸看着我们两个笑了，告诉我说果果小的时候家里所有好的东西都被她一个人吃掉了，可现在她还是一样瘦的可怜。
收拾碗筷的时候徐妈妈坐到我旁边很严肃的表情，我知道她要说的是以前我们家撞了妈妈和哥哥的那两个司机。在这之前我曾查到过他们，知道他们来了这里，但我并不知道徐妈妈也会在这里，更不知道她居然会是果果的妈妈。徐妈妈告诉我那两个人一直以来都很愧疚，一直都想要找机会见到我，向我忏悔。但我拒绝了，我不想见到他们，更不想让何韵薇找到他们，这样一来我的努力就会白费。对于何韵薇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她一定是用了什么下三烂的伎俩才会叫他们不得不那样去做，就算他们不做也会有人去做，但结果都会是相同的。更何况我了解他们并不是想要置妈妈和哥哥与死地，不然也不会只是撞倒他们而已，还要麻烦何韵薇亲自动手。我需要的不是忏悔，我需要的是事实，是在我需要的时候他们会告诉全世界真相就可以了。八年前的事对于我来说太遥远，我需要更多的证据，更多的时间，我要让何韵薇一次毙命，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晚上果果赖在我的被窝里不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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