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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双城-广州篇by 龙马甲 西关风尘舞蝶(虐心+强文)-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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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门的这头发怔,不爱你?不!我爱你,我很爱你,我真的很爱你,黛林!你是我的珍宝,你是我要保护的女人,你是,是…… 
        是我答应要陪你去看一辈子桃花的人啊! 
        …… 
        枪响! 
        她的身体旋转着,旋转着瘫倒在我的面前,鲜血把她素白的旗袍染成一片艳红,比什么样的桃花都要鲜艳,比什么样的花都要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就在我的眼前为我去死?为什么要死在我突然明白,我真的是,无法爱你的时候,你这样死在我的面前?黛林? 
        你为什么要留一个我永远也弥补不了的伤口给我? 
        如果不是我对他动心,如果不是我跟他在一起,你不会那样绝望;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完成这些任务,我们早就结婚了,你也不会被卷入这可怕的一切当中;如果不是我,扑身过去为他抵挡子弹,你也不会扑出来为我抵挡子弹……我们一层一层地彼此负欠着,你却让我永远没有办法归还。 


        黛林,对不起,我的确无法爱你!对不起,就算是你死了,为我死了,我还是无法爱你!你这样绝望这样无助这样舍生忘死,可是,我还是无法爱你! 
        我恨我是一个这样无情的人,我恨我没有更早地告诉你,让你可以远离这一切。 
        这是我的错……与别的人都没有关系,是我欠你一个答案,黛林,我却永远也无法再告诉你! 
        “黛林!”我看见你在前面,请不要走,请让我说出来,“对不起……”让我对着你说出来,“对不起!” 
        猛地翻身坐起,“黛林……” 
        我的手被人紧紧地牵在掌里,温暖牢靠!但是我的眼前再也没有黛林的影子,我看见的人,是他,“周天赐!” 
        **** 
        他看着我,眼神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突然有种危险的感觉,然后他一拳捶在床头,“东卿,”他轻轻地叫,“够了!” 
        什么够了?我刚刚蹙起眉头就觉得不对,转头一看,床头竟然已经狠狠地塌陷下去一大块。 
        “我留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给你,让你好好整理你的感情,你的愧疚你的难过!”他突然一把扭过我的脸,让我躲无可躲地与他对视,“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还算什么男人?” 

        我微微眯起眼睛,他说什么? 
        “你他妈的算什么男人?”一个耳光就这样正大光明地扇在我的脸上,我的蓦然瞠大眼睛,完全下意识地反手一个耳光打回去。 
        “啪!”干干净净落在他的脸上,他阴霾的眼睛里一簇簇的鬼火燎原一样烧了起来。 
        “起来!”他猛地把我整个人从床上拽了起来,“混蛋!”他吼道,“起来!” 
        我猝不及防,踉跄地落到地上,赤着的脚踩在地板上有些凉。 
        他依然拽着我的衣领,“还给我!”他恶狠狠地说,“还给我!” 
        还什么?我欠了你什么?我想这样喊,但是我刚刚张开嘴,他已经两手紧紧按住我的肩膀,开始拼命地摇晃我,“还给我,把我的东卿还给我!把我意气风发,百折不挠的东卿还给我!”他嘶哑地吼,“你把他还给我!” 

        剧烈的摇晃让我头昏眼花,胸肺间的恶心让我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放开!”我挣扎着去掰他的手指,“放开!” 
        他的手指就像触电一样猛地紧缩回去,但下一刻却又更紧地扣住我的肩膀,“你!又!来!”他的怒火一下子完全爆发出来,“你又来,你又来,你又来!”他冲着我咆哮,“你又想说什么‘天命’?你又想我放手?” 

        我的身体被他整个抱离地面这样紧紧地按在胸口,“别做梦了!你想也别想!”他说,然后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被他狠狠地压在了床上,锁在他的身体和床铺之间。 

        我愤怒绝望,痛不可抑,挣扎间,房门突然“砰”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罗靖安冲了进来,“局座……”突然噤声。 
        “呵,呵,呵呵!”压在我身上的男人突然大笑起来,“怎么你找的人都跟你以前一样,都是那么不通世故的?” 
        我简直气疯了,“滚开!周天赐!” 
        他依然仗着他的蛮力欺负我伤病中体力不支地紧紧压制着我,“喂!听见没有?”他得意地朝目瞪口呆的罗靖安说,“我就是周天赐!”他伸出手,比比我又指指他自己,然后悠然地问小靖,“你要看我怎么干你们局座吗?” 

        “嘣!”我脑子里控制理智的那根弦彻底绷断,“我,杀了,你!”奋起全身的力气一拳砸向他笑得得意洋洋的脸,他让开。我跳起来,并指如刀指戳他的咽喉,他又甩头让开。 

        “就你现在这个熊样,你也想杀我?”他冷笑,“你现在只配给人干……” 
        这次不用我杀他了,罗靖安抬手就是一枪。 
        但是我在做什么?我竟然咆哮一声,想也不想地推开他紧接着一脚踢掉小靖手里的手枪。 
        “局座!”捂着受伤的手腕,小靖看着我的眼神简直要哭了。 
        但是,他妈的,我也想哭了,好不好?! 
        “……噗!哈哈……”他却毫不客气地大声笑了出来,而且越笑越开心,简直连腰也直不起来了。 
        我头昏脑胀地揉着额角,“出去!” 
        罗靖安看看我又看看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我到底是要叫谁出去。可是那个人是用“无耻”这两个字堆积出来的成品!他一面喷笑一面揉着腰揶揄,“出去啦,行啦!你真的要看我跟你们局座……” 

        我拽起床边的台灯砸过去,他哈哈笑着让开,“你现在果然连准头都没有了。” 
        “局座!”罗靖安再度看向我。 
        我竭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先,出去……” 
        “对嘛!”他还在气喘吁吁地笑,“我们夫妻吵架,小弟你还是先出去吧!” 
        深吸一口气,“罗靖安,”我命令,“出去!” 
        小靖噘着嘴无奈地瞪了一眼他,然后向我行了个礼,转身出去。关上门前我说:“没命令,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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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罗靖安走出去,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才慢慢地转回头来看他。是,他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愤怒,刚才!他希望我跟他打一架,把冻结起来的心至少因为怒火而融化开一些。我知道这是他的想法,从来都知道——可是,这有用吗?我的心,已经碎了,融化开来能够看见的,只是血淋淋一滩烂肉,这样丑恶的东西,你也要看吗? 

        叹息着,我回头。我以为我回头会看见一张得意洋洋的脸——就如同他一年前刚到上海的时候那样,得意灿烂,踌躇满志得好像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样。 
        但我回过头,我看见一个疲惫憔悴的男人站在那里,用双手捂住眼睛。他的嘴里,“呵呵,呵呵”的笑声还在继续,可是渐渐笑声沙哑,眼泪却从他双手的缝隙里渗出来,遮也遮不住,捂也捂不了。 

        你说,你说我欠你一个意气风发,百折不挠的东卿,那么你呢?你把我的有着两个深深酒窝的赐官弄去了哪里? 
        为什么,弄丢了,他? 
        我走回去书桌旁边坐下,闭上眼睛,等待他恢复平静。 
        “我以为你放弃我了。”过了半晌,他低声说,“但我现在才知道,在你的心里,你永远把我放在你自己前面,是我自己错过了一年。” 
        不是,不是,不是! 
        我只是,只是,再也找不到可以失去的了,所以,我不要你,再从我的手里失去……我很小气,如果知道了我终于会再度失去你,那么我宁可不要拥有你。 
        但是我要怎么告诉你,这些? 
        头很痛,似乎微微有些发烧,我用手指按了按额角,可是没有用。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桌子上的烟,烟没有找到,却被一双温暖的手紧紧包住了自己的手。 
        我睁开眼睛,他的脸近在咫尺,被泪水洗过的双瞳虽然有些红,但似乎更加亮了。 
        “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上海,让你在那个地方一个人……”他蹲跪在我的面前,“我曾经多方打听你的消息,每次消息传来,我都心如刀割。我,我宁可我自己在那一次也死掉了,也不要听见那些撕心裂肺的消息——可是我不敢去找你,我怕从你嘴里亲口说出,你不要我了的话……” 

        对不起,赐官,我,是!不要你了!我一咬牙,“我……” 
        “我宁可一个人守着我们的誓约,我等着!”他看着我,伸手慢慢擦掉我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蔓延开来的泪水,“我等着你死亡的消息传来,然后我就下来陪你。”他的手指勾着我的手指,“我们不喝孟婆汤,不过奈何桥,牵了手生生世世走下去……除了我来陪你,谁也不要,”声音哽咽,他还是慢慢地说,慢慢地说,“除了你来陪我,我也不要别人!” 

        但是赐官啊!我张开嘴:“我,已经,有人,陪了……”看,她又出现在我面前,“黛林,就在,前面……那么,近……” 
        手上的力道一紧,“不可能!”我被他抓得忍不住皱眉,他冷哼,“绝对不可能!”一把紧紧抱住我的身体,“白黛林,哼……白黛林!”他怒气勃发,却还没有失去理智,他生气到发疯的时候,什么肮脏下流的话都说得出来。但现在的他已经濒临疯狂,我怕他说出侮辱黛林的话,但幸好他只是说,“她不可能陪你!你给我听着,能陪你的人,只有我一个!我不允许她还出现在我们中间!” 

        不允许?我惨笑,谁要你的允许呢?我指给他看,“你看,她,就在,这里……天天,陪着,我!” 
        他狐疑地转过头去,然后猛地回过头来,“你!” 
        我想朝他笑一笑,可是泪水宣泄而下,“她就……这样,天天,在我,身边……但,我,说,对不起……她,听不见……”我结结巴巴,断断续续,话语模糊不清,连自己也听不清楚自己在讲什么。 

        他的眼神恐惧起来,“你这样的状态多久了……你疯了你知不知道?”猛地一下子把我拽起来,“走,我们去看医生,马上!” 
        “我,没有,疯!”我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没有成功,他眼神坚定地看着我,不松劲不放手,就像我哪怕要把自己的手扯断他也不会妥协!我心里一阵紧缩,他开始拽着我往外走,我不由自主地呛咳出来,简直恨不得把肺腑都咳出来。可是,我还是很清醒,很冷静,“我没疯!”我只能拉住拼命往外走的他,“没疯!” 

        “没疯就应该知道!”他飞快地转过身,眼睛里恶火一片,“白黛林死了,死了整整一年了!她不可能在你的身边,从一年前开始就不可能!现在也不可能,就算以后你死了,也不可能!”他捏着我的脸逼着我看他的眼睛,“你看见的都是幻觉。” 

        “是!”我承认,“幻觉,我知道。但,这里……”我摸摸心口,“她留,了,一个,伤口。”我捂着嘴咽下喉咙里带着铁锈味的液体,“她,死了,我,才,知道。我喜欢,她!”我慢慢地力图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所以,我,不要……” 

        未尽的话被他火热的唇舌统统吞下去,我僵硬着身体,不抵抗不反应,我不需要靠像女人那样的挣扎来反抗他,我只是,冷! 
        何况,一个断了半截舌头的人,赐官,你吻了又有何趣味? 
        但他紧紧啜吸着我的唇,纠缠着我的断舌,不给我说话不让我呼吸,逼着我跟他一起几乎窒息。然后在我以为自己就要被他这样弄死的时候,他放开我,举起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心口,不再多说一个字。 

        多么熟悉的手势,多么熟悉的誓言——“你说谎的话,我会知道,而且这里会痛!”这是他说的,他从来就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我是否在说谎。 
        我突然也说不出一个字。 
        我们对视着,时间就在我们这样的对望里缓缓流失。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是一个那么冲动的人,但是比起耐心来,每一次却是我彻底地败给他。但最后,忍不住先开口的人还是我! 
        “我想,”我慢慢地说,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颊,“全世界,我,只剩下,一个,你!”很想说得更清楚一些,但是一焦急,我就没有办法把话说清楚,所以只好慢慢地说,“如果,把,你的,幸福,也失去,我,就会,崩溃掉……”喘口气,多久没有说过这样长的话了,“我,不怕,死,但是,我们,都有,比,死,更,恐惧,的事!”黛林的影子又现出来,“所以,我,不要,你,陪。黛林,陪我,够了!”轻叹口气,“放手吧!” 

        他圆圆亮亮的眼睛眨一眨,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到底应该是谁放手?”他问我,“白黛林是个好女人吗?” 
        “当然!”我瞪着他,“她是,我,遇见,最好,的,女人!”那么温柔善良,犹如三月桃花一样芬芳馨香的女人…… 
        “她是为谁而死?死在谁的手里?”他继续问。 
        答案撕心裂肺,两个都是我,还有半个你! 
        “她会上天堂吗?”可是他还要问。 
        “会!”我回答得毫不犹豫。 
        他笑了,“可是,你在地狱啊!”他说,“你身在第十八层地狱,心灰意冷,遍体鳞伤,眼睛里只有死亡的光芒,你为什么不放开她,让她去天堂?” 
        我呆住,我不放开她?是我,不愿意放开她? 
        “她应该去天堂的,你却一定要抓住她,对她说隔着一个世界的‘对不起’,她听不见,你说不尽,她怎么解脱?” 
        她怎么解脱?脑袋里轰轰轰的响,她怎么解脱? 
        “白黛林死了!”他说,“但是我还活着!”把我的手按在他的脸颊上,“白黛林在天堂,我却会因为你的放弃沦落地狱,那么你最要紧的,我的幸福,谁来给我?”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滑下来,渗入他固执地拉着我按在他脸颊的手里,“你在地狱,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问我,“我能逃到哪里去?” 
        他说,“我可以逃到哪里去!” 
        “因为,全世界,我,也只得,一个,你,东卿……” 
        一时间,悲伤和感动铺天盖地压过来,我第一次彻底失去冷静地做了一件后来让我自己后悔不已的事情—— 
        我伸手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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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唇上很痒,不是,有些疼,我迷迷糊糊地想,我这是在哪里? 
        暖暖的气吹进我的口腔,低哑却悠扬的曲词似乎是从我的嘴里唱出来的,然而似乎又不是。但不管如何,听着,很舒服—— 
        “雾月夜抱泣落红,险些破碎了灯钗梦,”是男声,低哑,透着些悲伤和痛,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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