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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于川作品集-涨停板,跌停板-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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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耐性再拾掇他吧。他娘的,他堂堂一个县处级干部,一个正经八百的上市公司董事长,如今却成了让人呵五呵六的下三滥了。
  手机响了,李子源从卫生间走出来,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看了看,是他公司打来的。
  “喂,哪一个?”
  李子源气度非凡地开了腔。
  “是我,你装啥子哟!”
  电话那头一个不耐烦的女人粗声大气地在叫唤。
  李子源立刻蔫了,电话是张丽君打来的
  “有啥子事情嘛?”
  李子源的声调低沉下来。
  李子源生平最怕的两个人都是女人,一个是他那个从打生了他们第一个孩子就患上了头疼病,一天到晚“哼哼唧唧”的老婆,别看她一年四季在额上扎着条花头巾,满脸病容,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样子,一旦发起威来可是雷霆万钧,势不可挡,不把他李子源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决不算完;另一个就是他的情妇张丽君,那张让他第一次见到就垂涎三尺的漂亮脸蛋永远是风云际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掀起一阵狂风暴雨,一分钟以前还是温情万种,一转眼就横眉冷对,她敢半夜三更地打开窗子,对着外面大喊“快来看哪,李子源强奸妇女啦!”,弄得这个公司职工宿舍区一片沸腾。
  按说李子源本该设法摆脱这两个凶巴巴的女人,可他却偏偏对她们无法割舍:老婆为他生儿育女,操劳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他不能忘恩负义,让人指着脊梁骨说自己是陈世美;至于张丽君,他就更是不敢开罪了,当他第一次尝了她的荤腥之后,那女人绷了脸,很郑重地告戒他,倘若他对她始乱终弃,等着他的就是纪检部门的召唤。李子源万般无奈之下,倒也学会了忍辱负重,在两个女人的淫威下,有滋有味地活着,而且活得还很充实。偶尔他也会背着老婆和情妇和别的女人有上那么一腿,但他吃一堑长一智,再不让自己陷得那么深,生怕会被两个疯狂的女人生吞活剥了。
  “你是怎么搞的,对接受啥子采访,还讲了那些个屁话,看看咱们的‘创新科技’,又是一个‘跌停板’!”
  情妇在电话里咆哮着,李子源几乎担心她会顺着电话线冲过来,用她那白历历的牙齿撕咬自己肥厚的肩膀,那是她在床上没有得到满足时惯常的举动。
  “你说啥子?啥子‘采访’,啥子‘跌停板’?”
  李子源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你还跟老娘装!”
  张丽君连珠炮似的把今天出版的《证券期货日报》上署名为“本报记者陈岩”的文章念给李子源听。
  还没听完,李子源已经咬牙切齿地骂开了娘。
  今天的《证券期货日报》上刊登了一篇陈岩撰写的对“创新科技”董事长兼总经理的专访,内容主要是讲李子源董事长表示,虽然目前“创新科技”遇到了暂时的困难,今年上半年经营业绩仍不理想,可能进一步亏损,但董事会和管理层有信心,也有决心在最短的时间内扭亏为盈。关于企业的资产重组,目前“创新科技”仍在紧锣密鼓地筹措。采访时,恰巧目前正和“创新科技”接触,又对其进行重组意向的一家机构的负责人也在场,双方都表示,虽然目前重组事宜尚未有重大进展,但彼此态度是积极的,相信最终会有一个让广大股民满意的结果云云。
  “你说,这是啥子专访嘛,分明是告诉股民,我们公司快要完蛋喽!”
  办公室主任张丽君声嘶力竭地咆哮个不停。
  “简直是混蛋!”
  李子源掐死陈岩的心都有了。现在的股民是什么素质,对上市公司的一举一动都观察得仔细着呢。陈岩这篇文章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破绽,甚至乍一看还觉得是给他们“创新科技”唱颂歌,可但凡有头脑的人看了就会注意到,这里面披露的所谓正面消息都是些虚的、空的东西,而隐含着的负面的内容却都句句在揭他们的老底儿。
  “你说,这样搞,股票哪能够不跌?今天早上一开盘,就又打到了跌停板,我们那些个股票,损失了好多钱哟!”
  张丽君摘心撕肺一般心疼着。
  李子源又何尝不心疼呢。他除了以情妇的名义买了几万股“创新科技”的股票,还给老婆买了不少,这样算下来,两个跌停板一过,损失就将近二十万块钱,这比看到“创新科技”连年亏损还让他痛心疾首啊!还有他们公司那六百万内部职工股,股价照这样跌下去,人家“金盈投资”还会出高价收购?这个陈岩,真是个杀千刀的“龟儿子”!
  “你莫慌,我这就找那个混蛋记者算帐去!”
  李子源恼羞成怒地挂上了电话。
  陈岩知道今天李子源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而且一定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证券期货日报》上的那篇专访实际上是在周游的授意下出笼的,而昨晚陈岩和李子源的巧遇以及罗平随后的出现也是经过他们精心安排策划的。
  坐庄的机构一定要和公众媒体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具体地说就是庄家在必要的时候,通过媒体炒作有关他们坐庄的股票的一些所谓内幕消息,比如要吸筹的时候,为了怕股价上涨,就发布一些对这只股票不利的消息;要拉升股价的时候,就配合一些有关利好的报导;到了庄家要出货的时候,那就大面积、连篇累牍地吹捧和推荐这只股票,把中小机构和普通股民的情绪调动起来,纷纷买进,而庄家则乘机派发离场。所以,一些大机构往往拉拢着一些媒体及其从业人员,为自己服务,成为机构的喉舌。
  陈岩就是周游掌握的一个这么一个代言人。
  周游为了把冯明亮从“创新科技”中挤出去,不仅准备了足够砸盘的筹码,而且精心设计了媒体的宣传。他原想借陈岩的笔散布一些对“创新科技”不利的言论,配合他对这只股票的打压,接到他那个做经委主任的同学的电话后,他灵机一动,决定让陈岩面对面地采访李子源,通过李子源的嘴把“创新科技”目前的窘境对外渲染一番,既打击了冯明亮,又可以迫使李子源就范,无法把“创新科技”的内部职工股卖给“金盈投资”,而自己还可以乘机杀价,来个一举三得。
  为了确保计划的成功,他特地让罗平出面宴请李子源,在酒桌上让这个贪杯的老家伙来个“酒后吐真言”。
  “要是他口风紧怎么办?”
  罗平还有些担心。
  李子源虽说庸碌无能,但毕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些年,不一定会轻易钻进他们的圈套。
  “没关系,你和小陈尽情地灌他,一定要把他撂到,等他酒醒过来,哪还知道自己是不是酒后无德,胡说八道,泄露了机密?到时候,我还要派他个‘过早暴露目标’的不是哪!”
  周游胸有成竹地对他的副手说。
  罗平简直对他的老板的老谋深算佩服得五体投地。
  “另外,你让小陈先把稿子写好,传给我看看,别等喝了酒再写,迷迷忽忽地打不到点子上。”
  昨天下午,在和李子源“巧遇”之前,陈岩已经写好了对他的专访,而且得到了周游的首肯。
  周游做好了一个十分巧妙的圈套,就等着李子源往里钻。
  罗平的担心还是很有道理的,李子源果然口风甚紧,没有给陈岩透露什么内幕消息,罗平和陈岩依计而行,灌醉了李子源,第二天一早那篇专访就见了报,打了李子源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更悲惨的还不是李子源。
  当冯明亮搂着两个小姐一觉醒来,回到公司发现“创新科技”又被钉在“跌停板”上,他的助手慌慌张张地把当天的《证券期货日报》拿给他看的时候,冯明亮懵了。冯明亮叫苦不迭,这个李子源早不接受采访,晚不接受采访,偏偏在这个时候大谈企业的亏损,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冯明亮有些沉不住气,自己调集的头寸迟迟落实不了,而股价狂泻不止,今天大盘已经走好,一路稳步上扬,而自己持有的“创新科技”却毫无复苏的迹象,死死地趴在跌停上,几乎就没有买盘,到中午收盘的时候,前市一共成交了不到十万股,跌幅第一,成交量却是最后一名。
  今天这个跌停,让冯明亮又损失了将近三千万的市值,照这个速度下去,他那亿万身价还不很快就化作乌有了?
  冯明亮真是欲哭无泪。
  “李总,昨晚睡得好吗?”
  陈岩忍着笑,很关切地在电话那头问候李子源。
  “好你个头啊!”
  李子源顾不上什么情面不情面的了,开口就骂。
  电话里的陈岩装出一副很无辜的腔调。
  “怎么了,李总,是不是因为昨晚我多灌了您几杯,还在记恨我呀?”
  李子源气得直倒气,自己都担心会犯了心脏病。
  “你少来这套!我问你,今天你们报上那篇专访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不是昨天晚上我采访过您吗?”
  陈岩继续装傻充愣。
  “可我什么时候讲过‘创新科技’重组还没有眉目,今年上半年还会有比较大的亏损这样的话?”
  李子源咄咄逼人地质问陈岩,他可是气愤之极了。
  陈岩仍然不紧不慢。
  “李总,您是不是昨天喝多了,把说过的话全都忘记了?”
  陈岩对他解释说,昨晚是李子源亲口和他谈起的有关重组进展情况和目前“创新科技”的经营现状的,而且在座的罗平副总经理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听了陈岩这番话,李子源倒有些拿不准了。自己酒后失言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一个人心情郁闷的时候再喝上点儿酒,难免会话多,老话说的好,言多必失呀!不过他敢肯定的是自己一定不会讲过什么“重组还没有实质性进展”这样的话,他和周游把意向书都签了,这还不算“实质性进展”?
  “这个问题您倒是没有特别强调,不过罗总可是明确地表过态的。”
  陈岩狡猾地把李子源的注意力转向了罗平。
  无可奈何地放下打给陈岩的电话,李子源又心有不甘地给罗平挂了个电话。
  “罗总,看到今天的《证券期货日报》了吗?”
  李子源和罗平说话就客气多了,毕竟现在在他看来周游就是财神老爷,绝对得罪不起的。
  “哎哟,我上午太忙,还没顾上呢。怎么了,李总?”
  罗平仿佛很诧异地问。
  “那个小陈,对,就是《证券期货日报》的那个记者,今天在报上发了篇对我的专访。”
  李子源皱着眉头寻思着,怎么才能既婉转又不失严肃地对罗平指出他所犯的严重的错误。
  “他那篇专访中说,我们两家的重组还没有实质性进展,这不,今天咱们的股票就又跌停了。……”
  李子源故意把“创新科技”说成是“咱们的股票”,一来拉近了和周游公司的关系,二来也是给罗平施加压力,毕竟如今“创新科技”股价下跌对购并的一方也没有什么好处吗。
  “他怎么能这么写呢?”
  罗平语气中透着不满。
  “是啊,我刚才也打电话责问过他。”
  李子源顺水推舟地说。
  “他怎么说?”
  罗平很关切地问。
  “他说,唉,他说是你罗总这么说的。”
  李子源支吾了一下,故意显得很为难的样子。
  电话那边罗平沉吟了片刻,好象再回忆昨晚的事情,忽然他恍然地叫了一声。
  “不错,是我说的。”
  李子源又有点上火了。
  “你哪能给他这样讲咧?”
  “李总,你别着急,先听我说,不是咱们说好了的吗,在重组没有完全落实之前,咱们两家谁都不能对外界透露?昨天那个记者穷追不舍,盯着我问,您不还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给我使眼色?所以我就只能搪塞他,说是咱们两家刚开始接触,重组还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这不也挺正常的,您说是吗?”
  李子源这才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有苦难言。罗平这一番话倒把整个事情的不是全都派给了他。李子源现在只后悔自己昨晚为什么不早点离开饭店到外面溜达溜达,那样既碰不上陈岩,更不会赴罗平那个倒霉的“鸿门宴”了,如今自己怎么向省里领导,公司职工,还有情妇和老婆、孩子们交代呀。
  李子源越想越窝囊,越想越来气,一阵胸闷心悸,电话一扔,硕大个身子往后就倒,昏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冯明亮把楚杰堵在他装潢考究的行长办公室里的时候,恨不得宰了这个奸猾刁钻的家伙。
  “创新科技”又跌停了,冯明亮眼看着两天之内自己的身价缩水了六千万,昨晚和两个小姐颠鸾倒凤地折腾了半宿也没压下心里那股邪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牙床子又肿得老高,连喝口啤酒都疼。
  “操他个小妈儿的!”
  冯明亮给了自己那不争气的腮帮子一巴掌,不知道是在和谁发狠。
  “备车,备车!”
  他对司机咆哮着。
  “今天非逮着楚杰这个×养的不可!”
  楚杰的秘书在冯明亮径直闯进来的时候试图拦住这个眼睛通红的东北汉子,却被他一扒拉,趔趄出去好远。
  楚杰刚吃过中午饭,正歪在松软舒适的皮沙发上休息,听见冯明亮怒气冲冲的声音,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还没等他后悔为什么装修办公室的时候没留个后门,冯明亮已经一把把他从沙发上薅起来了。
  “你,你要干什么?”
  楚杰有些哆嗦,谁知道这个农民急红了眼能干出什么出格儿的事情来。
  “干啥?”
  冯明亮冷笑了一声。
  “俺还能干啥,来问候问候你楚大行长,看看你老哥的脑袋是不是还长在腔子上啊!”
  楚杰只觉得脖颈子一阵发凉,冯明亮血红的双眼中充满着杀机。
  “老冯,冯总,咱们有话好好说。”
  楚杰尽量让自己镇静下来,心里不住地安慰着自己:这是在他的银行里,外面楼下有提搂着电警棍的保安,他冯明亮胆子再大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了。
  “好好说?别装你娘的王八犊子了!”
  冯明亮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根本不理楚杰那一套。
  楚杰的衣领被冯明亮拎着,勒得脖子生疼,张着嘴直倒气,他也再顾不上什么行长的威风和尊严了,哭丧着脸哀告起来。
  “哎,哎,老冯,老冯,你先松手,什么事儿咱哥儿俩还不好商量?”
  冯明亮鄙夷地看了一眼楚杰那张忽然显得委琐非常的脸,一撒手把他扔回沙发上。
  “你说,俺那笔款子咋办吧!”
  冯明亮在楚杰的真皮转椅上大马金刀地坐下,双手撑在写字台上,目不转睛地逼视着楚杰。
  “你老冯交代的事情,哪回我不照办,可这次实在是……”
  楚杰面带难色地说,一只手还不住地胡噜着被冯明亮弄疼了的脖子。
  冯明亮立起了眉毛,额上隐约出一股青气。
  “少你妈跟俺整那些闲嗑儿,俺就问你一句话,这笔款子你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在周游和冯明亮之间,其实楚杰还是和冯明亮走得比较近的。虽说冯明亮没受过什么教育,大体上就是个大字不识二斗的农民,但比起城府坡深,永远和任何人都若即若离,一双眼睛总是笼在雾里的周游要好打交道得多。楚杰和冯明亮走得近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就是冯明亮出手大方,肯花钱,每回他们几个凑到一起玩麻将的时候,冯明亮都很巧妙、很自然地大输特输,直到楚杰赢得腰包鼓鼓,乐得合不拢嘴才罢手。这玩牌赢钱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儿,谁追究下来也就是个赌博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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