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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裂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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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要它了。斂′着阿柴的手臂,我这样喃喃道。阿柴一下说不出话,低下了头。
  刺这东西的,可是日本一流的纹身师。我可不会刺麒麟。 
  不能请那位纹身师来刺吗? 
  他已经死了。敯⒉这样说着,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他轻轻地吐口气,学
  着美国人的样子耸耸肩膀,开口说道,是抱着麒麟的图案?身亡的。就像芥川龙之介一样。
  也许是麒麟发火了。因为他随随便便地刺了神圣的麒麟。也许刺麒麟是要受报应的。 
  阿柴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抚摸着自己膀子上的麒麟。可我怎么也不死心,只管盯着阿
  
  柴的麒麟。
  而且,你要知道,这麒麟可是鹿呀、牛呀、狼呀好多动物的集合体,画起来很难模仿
  的。
  我就要这个。阿柴,求你了。 
  厖 
  求求你了,即使给我画个草图也行的! 
  阿柴讨厌地咂了一下舌头,不耐烦地看着我,好一会才轻声嘀咕了一句:撜婺你没办
  法呀。 
  太好了。谢谢你,阿柴! 
  说好了,就画个草图呀。要什么背景和衬托? 
  我想了一会,又去翻刚才看的图案册。
  这个,想和阿马的龙组合起来。 
  阿柴盯着龙的图案看了好一会,自言自语地嘟哝了一句原来如此。
  摶…麒麟我是第一次,但这种融合倒是我乐意做的。行啊,当今流行的collaboration②。 
  我笑了一下:是啊。要和阿马的一样大小,放在背中间。要多少钱? 
  阿柴撪斄一声,举头望着天空,突然扫了我一眼:干一次。 
  这样很好。我也扫了他一眼。阿柴凝视着我,眼神令人讨厌,那是赤裸裸的S。
  脱衣服! 
  我依言站了起来。无袖的连衣裙,贴在汗津津的身上很难受,扯开了拉链,背上顿时感
  到几丝凉风,连衣裙掉在地板上,阿柴用漫不经心的目光对着我的胴体匆匆一瞥。
  你太瘦了。纹身后如果胖起来,皮肤胀开就难看了! 
  胸罩和短裤也脱了,都被汗水打湿了。最后脱了凉拖鞋,默默地坐在床上。
  没关系的,多少年了,体重一直没变。 
  阿柴将香烟一下子掐灭,一面解自己的裤带,一面朝床边走来。站到床边,他突然一只
  手将我粗暴地推倒,手掌按住我的脖子,手指卡在颈动脉上,渐渐地加大力气。细细的手指
  吃进了我的肉里,仰望他用力的右臂,可以看到青筋暴露。我感到缺氧了,有些肌肉开始微
  微痉挛,喉头发出呻吟声,脸上扭歪斜了。
  真不错,你这痛苦的表情,太逗人性子了。 
  阿柴一下子放开了手,脱了裤子和内裤,爬上了床,将膝盖抵在仍然意识蒙眬的我的肩
  膀上,伸出了那东西。他的两条腿上分别舞动着一条青龙,我在无意识中握住那东西了。阿
  柴还是面无表情地俯看着我,手像鹰爪一样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下巴上下摆动得摽|哒
  喀哒响。我感到下面湿了。还没碰就湿,倒是方便。
  哎,平时和阿马怎样发疯的?阿柴嘴里问着抬了身子,摪?平常的? 
  嗯,斘ò点点头,于是阿柴将自己裤子上的皮带抽出来,把我的双手反绑起来。
  不刺激吗? 
  没。我是平常的也会兴奋起来。 
  什么?你是说我平常的不会兴奋? 
  会吗? 
  不会。 
  是个正牌的性虐待狂吧! 
  不过,男的我也会。我的兴趣可是广范围的。敯⒉笑道。话语里,我悟到他与阿马
  也有过一手,也许意外地美好。阿柴细长的手臂将我轻轻托起,放在地上,使我仰面朝天。
  我的表情肯定是茫然无措的。他那东西青筋暴起了。
  
  有感觉了吗? 
  我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于是阿柴便将我重新抱到床上,我无意识地张开腿。些许的紧张
  包围了我。与S 型对手在一起,我总是瞬间会浑身发硬。总算阿柴似乎并不想搞什么新花
  样,我松一口气。他的两个指头像手枪一样插进去,叽咕叽咕地捣鼓一会便拔了出来。看他
  的表情,我知道又湿了。
  撉ó你了,快些进来吧! 
  吵什么呀!阿柴对我呵斥着,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头按在枕头上。他使劲朝我深
  处钻,我喘着粗气,发出哭泣般的叫声。注意到时,我已经真的流泪了。我只要一兴奋,马
  上就会流泪的。我知道现在我是心满意足了。阿柴一边钻,一边将绑着我手的皮带解开,我
  的手恢复了自由,接着阿柴也动作潇洒地抽了出去。在这一瞬间,我又掉下了一行泪水。
  再多流点眼泪呀! 
  阿柴一叫,我泪水又涌上来了。阿柴抓我的头发,卡我的脖子,欣赏了一阵我痛苦的表
  情,这才爬下床,用餐巾纸擦干净那东西,穿上衬裤。餐巾纸盒扔到了我的面前,我一把抓
  在手里,起身对着镜子擦嘴。眼泪把脸上的化妆搞成了大花脸。我们两人重新坐到了床上, 
  背靠着墙壁,望着空中,茫然地抽着香烟。撃烟缸来,摵热呀,好大一会儿,除了这么
  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我们一直无所事事地坐着。终于,阿柴又下了床,回过身来对我轻蔑地
  瞟了一眼: 
  你如果与阿马分手,就当我的女人吧。 
  我忍不住为他的这话笑了起来:摮é了你的女人,不要被你搞死呀。 
  阿柴面色不变地开口道:这个嘛,阿马也不是一样吗! 
  我一瞬间不知所对。
  我让你当我的女人,是以结婚为前提的。敯¢柴这样说着,把胸罩和裤子扔给我。我
  一边穿裤子,一边想象与阿柴结婚的生活。肯定是苦行僧生活吧。我穿好连衣裙,从床上下
  来,阿柴从小小的冰箱里取出一罐咖啡,打开盖子递给我。
  好会讨人喜欢呀。 
  看你手指甲留得长长的,所以才帮你打开的。敯⒉很是不客气地说着,冷不防吻了
  我一下,谢谢啦。 
  暗兮兮的房间里,冷不丁地道谢,总使人感觉怪怪的,就像一枝毫无目的的箭头在空中
  乱舞。我们回到店堂,阿柴打开店门。
  可是,你这店真没什么客人来呀。 
  几乎都是买耳饰和纹身的客人,所以大多是事先约好的。这样的店,突如其来闯进来
  的人是没有的。 
  怪不得呢。我在柜台里的椅子上坐下,伸出舌头,用手指摸了一下饰环,已经不感
  到痛了。
  喂,可以换12G 的了吧? 
  还不行。起码得等上一个月。本来一开始我就叫你戴12G 的,可是你厖阿柴冷
  冷地朝柜台里的我瞟了一眼。
  麒麟的草稿好了,给我打电话吗? 
  好的,和阿马一起来吧,就说来看饰环。来了我会找机会让你看草稿的。 
  打电话要在白天,阿马出去打工的时候。 
  知道,知道。敯⒉去整理他的抽屉柜了。撃我走啦。斘艺y要伸手去拎包,突然阿
  柴回过头来了。我不由地站住了身子,眼里露出有事吗數神色。
  我,也许是上帝的儿子呢。
  
  毫无表情,阿柴的玩笑话就是如此的出人意外。
  上帝的儿子?听着像是锯子①。 
  给人生命的上帝绝对是S。 
  马利亚是M? 
  当然的。敯¢柴喃喃地自语着,又转向了抽屉柜。我拎起包,出了柜台。
  吃了饭回去吧? 
  阿马马上要回来了。 
  是吗,那么再见啦。敯⒉这么说着,粗鲁地摸了我一下头。我抓住他的手臂,摸了
  摸他的麒麟。
  我会画个更好的给你。 
  我笑笑算是对他这话的回答,然后轻轻地挥挥手,转身出了店门。外面太阳已经西斜了, 
  空气清爽得令人吸一口都会凉到心里。乘上电车朝阿马家里赶去,从车站到家里的一路上尽
  是商店,路人也大多是拖儿带女的一家子,人声嘈杂,令人十分烦躁。正慢慢走着,一个小
  孩撞在了我身上。母亲看看我的脸,佯作不知;孩子抬头看着我,一脸哭腔。我只好咂了下
  舌头加快步伐。这样的世界真不能多呆,情愿去那黑暗的世界,将此身焚烧个精光。
  一回到阿马的房间,马上将衣服丢进洗衣机。Desire里总漂着一股甜兮兮、懒洋洋
  的气味。衣服一定染上了那气味。接着进了浴室,全身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回到房间,换
  上牛仔裤和阿马的T 恤衫,再薄薄地化了妆,吹干头发,将洗衣机里洗好的连衣裙晾到屋
  外。好容易有个喘气工夫,随着撆嗒一声门响,阿马回来了。
  我回来啦。 
  你回来啦。 
  阿马满面春风,我松了口气。
  今天一天老是想打瞌睡。阿马打着哈欠说道。这是当然的了,昨天喝到了天亮, 
  我也一样,浑身无精打采的。不过早上送阿马上班后,我却不知何故睡不着,给阿柴打了电
  话。现在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也许本来就是我心里巴望着的,并没有什么意外可言的呢。
  只有一件事是可点可圈的,这就是今天我赚到了一匹麒麟。让这麒麟刻在我的身体上,是我
  盼望已久的夙愿。阿马是阿马戴乌斯,阿柴是上帝之子,我则是一个凡人。我情愿做阳光照
  不到的地下居民。有没有听不到孩子笑声和夜半情歌的地方呢? 
  我和阿马在居酒屋里打发了一顿晚餐,回房间做了一通平平常常的爱,然后他便如
  断气一般睡着了。我望着阿马酣睡的表情,喝着啤酒。如果阿马知道我与阿柴的好事,他大
  概会像对那个小流氓一样把我痛打一顿吧。说到被人杀死,与其被阿马戴乌斯,我倒情愿被
  上帝之子杀死。不过上帝之子肯定不会杀人的。阿马的一只手有气无力地伸在床上,那只银
  戒指闪着光芒。我突然感到心烦意乱,打开了电视机,节目不是莫名其妙的搞笑,就是枯燥
  无味的纪录片,各个频道按了一遍,又将电视关掉了。阿马房里的读物尽是些男人的时尚杂
  志,我又不会玩电脑,只好咂着舌头拿过报纸。这是张下三流的体育小报,却是我的消息来
  源。先看了一下深夜电视节目栏,又翻看反面。无非是些日本每天都有的杀人事件和娱乐行
  业不景气的消息。突然,有一段短消息吸住了我的目光:撔宿路上廿九岁流氓遭打杀。看
  了标题,我马上联想起昨天那男的,不会的吥家伙年龄还要大一些呢。那张脸有二十几
  岁,比我和阿马老。不会的,只是发生在新宿的同一桩事情。我屏住呼吸看起了那条消息。
  摫缓|者送到医院后死亡。罪犯在逃亡中。据目击者的证言,男子二十五岁左右,红头发, 
  身高175180cm,瘦长个子厖斂′看报纸,又看看阿马,我合上了报纸。如果这正是阿
  马发生的事件,如果目击者是那死了的家伙的同伙,那么他肯定要举出罪犯的第一特征是脸
  上的饰环和纹身。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看来阿马一定没关系。我有着这种没根没据的自信。
  
  一定是和阿马一样的人杀了二十九岁的流氓。挨阿马打的那家伙一定还活着,我十分固执地
  这样认为。我抓起手提包出了房间,三步并作两步,找到一家日夜商店,买了漂白剂、灰色
  的染发药水,回到屋里,把鼾声连天的阿马拍醒。
  哎?路易,干吗呀? 
  依然是傻兮兮的声音。我一把抓起他的头,让他坐到镜台前。
  干吗?什么事? 
  什么事?没什么事!把头发颜色换了。已经忍了好久了,这让人恶心的红毛。 
  阿马一脸莫名其妙,被我数落着脱了衣服,只留下一条短裤。
  皮肤这么黑,这头红毛,真正是邋遢死了!阿马,实在太没sense①了。 
  漂白剂刺鼻的气味让阿马的脸都扭歪了,可不知为什么,他反而满脸堆笑起来: 
  路易,你真好,我是要讲究点senes,你也要帮我呀。 
  阿马给我作了积极的解释。看来这家伙是个享福的命。我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撌堑,好的,开始把漂白剂涂上他粘结着的头发。头发颜色变了以后会怎样,我自己也
  不明白,但能变就尽量变吧。我把漂白剂分两次用,一次洗头发,用电吹风吹干,红色退了, 
  成了金色。以前我不知听哪位理发师讲过,使用红色和灰色之类的相反色调的染发剂,更容
  易改变原来的发色。我又将余下的漂白剂倒在阿马的头上,下一次是重复刚才的手法,这下
  阿马的头发成了近乎白色的金色。接着用电吹风摶哗地吹干,再用灰色的发剂为他着色。
  阿马懒洋洋地享受着。这家伙还蒙在鼓里呢,但想着自己总算为他做了一桩事情,心里也便
  释然了。染好色,用保鲜膜将他的头包住,阿马用一种怔怔的目光对我笑了笑:撀·易,谢
  谢你呀。
  要不要将那张报纸给他看呢?我心里犹豫着,一声不响地进了洗手间。
  染成灰色,样子要好看些吧? 
  本来,我就没说你样子难看呀。 
  我这样答应着从洗手间出来,阿马笑了。
  我呀,为了路易你,剃光头都心甘情愿的。还有服装,为了配你,做牛仔男都没
  关系,只要你感到有趣就好。 
  少献殷勤好吗! 
  阿马其实样子并不难看。眼神不好看,但还是属于样子好看的一类。至于纹身和脸
  上的饰环,那就不是样子好看难看的问题了。如果他是陌生人,在街上见了肯定会觉得过
  分厖我想。但现在我理解阿马的心情了。我自己也希望根据外观来进行判断。在这阳光普
  照、没有一丝一毫阴暗角落能容我藏身的世界上,起码我得找到一个方法,能够把自己的身
  子当作影子来遮住自己。
  上色过了才十分钟,阿马便不耐烦起来了。还没好?还没好?连着问了好几次。
  他的心情当然不是不能理解,但我要尽量把红色多除掉一些。结果我让他忍耐了三十多分钟, 
  拿掉保鲜膜,又用梳子给他胡乱梳了一通头发。
  干吗呢? 
  这叫氧化头发,让头发尽量接触空气,这样颜色就会深一些。 
  确认没有漏染的地方,说声好啦,我将一条浴巾递到阿马的手里。阿马说了声
  撟衩鼣,精神饱满地进了洗手间。在他出来之前,我又看了一遍报纸上的那条新闻。不会
  是阿马,应该不会是阿马,我这样反复对自己说道。同时我心里更加百思不解的是,自己并
  不喜欢阿马,为什么会如此地关心他呢! 
  从洗手间出来,我又为阿马将头发吹干梳齐,阿马对着镜子,眼睛一眨一眨地微笑。
  别笑,怪模怪样的厖我这么一说,阿马把腮帮鼓得胖胖的回过头来。他的头
  
  发完全变成了灰色。是地地道道的灰色,那头红毛已经不复存在了。
  阿马,从明天起,你必须穿长袖衣服啊! 
  为什么?天还这么热。 
  撟嘴。老是这件背心,叫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斘ò这么一说,阿马照例又是调
  皮地回答了一句撟命。那纹身太引人注目了。也许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警察有意不在报
  纸上公布纹身的情节。于是我又反反复复、几近啰嗦地要求阿马衣着不要太另类,头发尽量
  留起来,不能太引人注目。阿马对我气势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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