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新唐书(上)-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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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为之。公不自修,乃至此,将奈何?”于是斩西市,籍其家。
薛万均,本燉煌人,后徙京兆咸阳。父世雄,大业末为涿郡太守,万均与弟万彻因客幽州,以材武为罗艺所厚善。与艺归款,高祖授万均上柱国、永安郡公。
窦建德帅众十万寇范阳,艺迎拒之。万均曰:“众寡不敌,宜以计胜。”即教艺羸兵阻水以诱之,万均自以精骑百匿城左。建德师度水,邀半度击之,大败其众。明年,建德以二十万骑来攻,兵已缘堞,万均与万彻率死士百人出地道,掩击其背,众惊溃去。秦王平刘黑闼,引万均为右二护军,北门长上。
柴绍之讨梁师都也,以万均为副,万彻亦从。距朔方数十里,突厥兵骤至,王师却,万均兄弟横击之,斩其骁将,虏阵欢,乘之,俘杀相藉。突厥走,遂围师都。诸将以城险未可下,万均曰:“城中气死,鼓不能声,破亡兆也。”既而贼果斩师都降。拜左屯卫将军。
俄为沃沮道行军副总管,从李靖讨吐谷浑。军次青海,万均、万彻各以百骑行前,卒与虏遇,万均单骑驰突,无敢当者。还语诸将曰:“贼易与。”复驰进击,斩数千级,勇盖三军。追奔至积石山,大风折旗,万均曰:“虏且来!”乃勒兵。俄而虏至,万均直前斩其将,众遂溃,追至图伦碛乃还,与靖会青海。玺书勉劳,迁本卫大将军。又副侯君集击高昌,曲智盛坚守未下,万均麾军进,智盛惧,乃降。进潞国公。
会有诉万均与高昌女子乱,太宗欲穷治。魏徵曰:君使臣以礼,若所诉实,罪且轻,虚则所失重矣。”诏勿治。后帝幸芙蓉园,坐清宫不谨下狱,忧愤卒。帝惊悼,为举哀,诏陪葬昭陵。后尝赐群臣膜皮,及万彻而误呼万均,怆然曰:“万均朕勋旧,忽口其名,岂死者有知,冀此赐乎?”因命取焚之,举坐感叹。弟万彻、万淑、万备。
万彻与万均归高祖,授车骑将军、武安县公,事隐太子。太子诛,万彻督宫兵战武门,噪而趋秦府,众失色;乃示以太子首,然后去,与数十骑亡之南山。秦王数使贷谕,乃出谢。王以其忠于所事,不之罪也。从李靖讨突厥颉利可汗,以功授统军,进爵郡公。历右卫将军、蒲州刺史。副李勣击薛延陀,与虏战碛南,率数百骑为先锋,绕击阵后。虏顾见,遂溃,斩首三千级,获马万五千,封一子为县侯。改左卫将军,尚丹阳公主,加驸马都尉。迁代州都督、右武卫大将军。太宗尝曰:“当今名将,唯李勣、江夏王道宗、万彻而已。勣、道宗虽不能大胜,亦未尝大败;至万彻,非大胜即大败矣。”贞观二十二年,以青丘道行军总管帅师三万伐高丽,次鸭渌水,以奇兵袭大行城,与高丽步骑万余战,斩虏将所夫孙。虏皆震恐,遂傅泊汋城。虏众三万来援,击走之,拔其城。万彻在军中,任气不能下人,或有上书言状者,帝爱其功,直加让勖而已,即为焚书。副将裴行方亦言其怨望。李勣曰:“万彻位大将军,亲主婿,而内怀不平,罪当诛。”因诏除籍徙边,会赦,还。高宗永徽二年,授宁州刺史。入朝,与房遗爱昵甚,因曰:“我虽病足,坐置京师,诸辈犹不敢动。”遗爱曰:“若国有变,当与公共辅荆王。”谋泄下狱,诛。临刑曰:“万彻大健儿,留为国效死,安得坐遗爱杀之!”遂解衣顾监刑者曰:“亟斩我!”斩之不殊,叱曰:“胡不力!”三斩乃绝。
万淑亦以战功显。历右领军将军、梁郡公、畅武道行军总管。
万备有至行,居母丧,庐墓前,太宗诏表异其门。以尚辇奉御从伐高丽。李勣围白岩,虏遣兵万余来援,将军契苾何力以八百骑苦战,中槊创甚,为贼所窘,万备单马进救,何力获免。仕至左卫将军。
在武德、贞观时,又有盛彦师、卢祖尚、刘世让、刘兰、李君羡等,颇以功力显,而皆不终,附于左。
盛彦师者,宋州虞城人。少任侠。隋大业末,为澄城长。高祖兵至汾阴,彦师率宾客上谒,授行军总管,从平京师,与史万宝镇宜阳。李密叛,谋出山南,万宝惧,谓彦师曰:“密,骁贼也,以王伯当辅之,挟思东归之士,非计出万全不为也,殆不可当。”彦师笑曰:“请以数千兵为公枭其首。”万宝问计,答曰:“兵诡道也,难豫言。”即引众逾洛水,入熊耳山,命士持满夹道,伏短兵溪谷间,令曰:“贼半度乃击。”所部皆笑曰:“贼趋洛州,何为备此?”彦师曰:“密声言入洛,其实走襄城就张善相,我据其要,必禽之。”密果至,彦师横击,首尾不相救,遂斩密及伯当。以功封葛国公,授武卫将军,镇熊州。
讨王世充也,彦师与万宝军伊阙,绝山南路。世充平,为宋州总管。始,彦师入关,世充以陈宝遇为宋州刺史,待其家不以礼。及是,彦师因事杀之,又杀平生所恶数十家,州人震骇,皆重足立。
徐圆朗反,诏为安抚大使,战败,为贼所执。圆朗待之厚,命作书招其弟,使举虞城叛。彦师为书曰:“吾奉使无状,为贼禽,誓死报国。若宜善侍毋,勿以我为念。”圆朗笑曰:“将军,壮士也。”置之。武德六年,圆朗平,彦师得还。高祖以罪诛之。
卢祖尚,字季良,光州乐安人。家饶财,好施,以侠闻。隋大业末,募壮士捕盗,时年十九,善御众,所向有功,盗畏,不入境。宇文化及之乱,据州称刺史,歃血誓众,士皆感泣。越王侗立,遣使归地,因署本州总管,封沈国公。
王世充僭位,以州归高祖,授刺史,封弋阳郡公。从赵郡王孝恭讨辅公祏,为前军总管,下宣、歙,进击贼帅冯惠亮、陈正通,破之。历蒋州刺史、寿州都督、瀛州刺史,有能名。
贞观二年,交州都督以贿败,太宗方择人任之,咸以祖尚才备文武,可用也。召见内殿,谓曰:“交州去朝廷远,前都督不称职,公为我行,无以道远辞也。”祖尚顿首奉诏,既而托疾自解,帝遣杜如晦等谕意曰:“匹夫不负然诺,公既许朕矣,岂得悔?三年当召,不食吾言。”对曰:“岭南瘴疠,而臣不能饮,当无还理。”遂固辞。帝怒曰:“我使人不从,何以为天下!”命斩朝堂。既而悔之,诏复其官。
刘世让,字元钦,京兆醴泉人。仕隋为徵仕郎。高祖入长安,以湋川归,授通议大夫。时唐弼余党寇扶风,世让自请安辑,许之,得其众数千,因授安定道行军总管,率兵二万拒薛举,战不胜,与弟宝皆没于贼。举令至城下,绐说使降。世让阳许之,至则告守者曰:“贼兵极于此矣,善自固!”举重其节,不加害。秦王方屯高墌,世让密遣宝间走王,言贼虚实。高祖悦,赐其家帛千匹。举平,授彭州刺史。俄领陕东道行军总管,从永安王孝基讨吕崇茂于夏县,军败,为贼所囚。闻独孤怀恩有逆谋,唐俭语世让曰:“怀恩谋行,则国难未息,可亡归,白发之。”世让逃还,高祖方济河幸怀恩营,惊曰:“世让之来,天也!”因封为弘农郡公,赐田百亩、钱百万。母丧免,起为检校并州总管。窦建德之援王世充也,世让率万骑出黄沙岭,袭洛州。会突厥入寇,又诏以兵屯雁门,世让驰骑八百赴之,而可汗军大至,乃保武州。可汗与高开道、苑君璋合众攻之,城数坏;辄立栅完拒。郑元先使可汗,可汗使来说,世让叱曰:“丈夫奈何为夷狄作说客邪?”久之,虏引去。元还,具道其忠,赐良马、金带。襄邑王神符镇并州,世让数以气凌之,坐是削籍徙康州。未几,召授广州总管。帝问以备边策,答曰:“突厥数南寇者,恃有马邑为地耳。如使勇将屯崞城,厚储金帛以招降者,数出奇兵略城下,践禾稼,不逾岁,马邑可图也。”帝曰:“非公无可任者。”乃使驰驿经略,于是世让至马邑。高满政以地来降,突厥患之,纵反间,云:“世让与可汗为乱。”帝不之察,因诛之,籍其家。贞观初,突厥降者言世让无逆谋,乃原其妻子。
刘兰字文郁,青州北海人。仕隋鄱阳郡书佐。涉图史,能言成败事。性阴狡,以天下将乱,见北海完富,潜介贼破其乡,取子女玉帛。淮安王神通安抚山东,率宗党归顺。贞观初,梁师都未平,兰上书陈方略,太宗以为夏州都督府司马。师都以突厥兵顿城下,兰仆旗息鼓,贼疑不敢迫,夜引去。兰追击,破之,遂进军夏州。师都平,迁丰州刺史,召为右领军卫将军。十一年,为夏州都督长史。时突厥携贰,郁射设阿史那摸末率属帐居河南,兰纵反间离之,颉利果疑。摸末惧,来降,颉利急追,兰逆拒,却其众。封平原郡公,俄检校代州都督。初,长社许绚解谶记,谓兰曰:“天下有长年者,咸言刘将军当为天下主。”兰子昭又曰:“谶言海北出天子,吾家北海也。”会鄠县尉游文芝以罪系狱当死,因发其谋,兰及党与皆伏诛。
李君羡,洛州武安人。初事李密,后为王世充骠骑。恶世充为人,率其属归高祖,授上轻车都尉。秦王引置左右,从破宋金刚于介休,加骠骑将军,赐以宫人、缯帛。从讨王世充,为马军副总管。世充子玄应自武牢转粮入洛,君羡俘其军,玄应走。从破窦建德、刘黑闼,所向必先登摧其锋,累授左卫府中郎将。突厥至渭桥,君羡与尉迟敬德击破之。太宗曰:“使皆如君羡者,虏何足忧!”改左武候中郎将,封武连县公,北门长上。在仗读书不休,帝嘉劳。历兰州都督、左监门卫将军。先是,贞观初,太白数昼见,太史占曰:“女主昌。”又谣言“当有女武王者”。会内宴,为酒令,各言小字,君羡自陈曰“五娘子”。帝愕然,因笑曰:“何物女子,乃此健邪!”又君羡官邑属县皆“武”也,忌之。未几,出为华州刺史。会御史劾奏君羡与狂人为妖言,谋不轨,下诏诛之。天授中,家属诣阙诉冤,武后亦欲自诧,诏复其官爵,以礼改葬。
赞曰:侯君集位将相私谒太子,张亮养子五百人,薛万彻与狂竖谋,皆死有余责,又何咎哉?以太宗之明德,蔽于谣谶,滥君羡之诛,徒使孽后引以自神,顾不哀哉!
列传第二十 高窦
高俭,字士廉,以字显,齐清河王岳之孙,父励乐安王 ,入隋为洮州刺史。士廉敏惠有度量,状貌若画,观书一见辄诵,敏于占对。隋司隶大夫薛道衡、起居舍人崔祖浚皆宿臣显重,与为忘年友,繇是有名。自以齐宗室,不欲广交,屏居终南山下。吏部侍郎高孝基劝之仕,仁寿中,举文才甲科,补治礼郎。斛斯政奔高丽,坐与善,贬为硃鸢主簿,以母老不可居瘴疠地,乃留妻鲜于奉养而行。会世大乱,京师阻绝,交趾太守丘和署司法书佐。时钦州俚帅宁长真以兵侵交趾,和惧,欲出迎,士廉曰:“长真兵虽多,县军远客,势不得久,城中胜兵尚可战,奈何受制于人?”和因命为行军司马,逆击破之。
高祖遣使徇岭南,武德五年与和来降,于是秦王领雍州牧,荐士廉为治中,亲重之。隐太子与王隙已炽,乃与长孙无忌密计计定,是日率吏卒释囚授甲,趋芳林门助战。王为皇太子,授右庶子。进侍中,封义兴郡公。坐匿王珪奏不时上,左授安州都督。
进益州大都督府长史。蜀人畏鬼而恶疾,虽父母病皆委去,望舍投饵哺之,昆弟不相假财。士廉为设条教,辩告督励,风俗翕然为变。又引诸生讲授经艺,学校复兴。秦时李冰导汶江水灌田,濒水者顷千金,民相侵冒。士廉附故渠厮引旁出,以广溉道,人以富饶。
入为吏部尚书,进封许国公。雅负裁鉴,又详氏谱,所署州,人地无不当者。高祖崩,摄司空,营山陵;加特进,迁尚书右仆射。士廉三世居此官,世荣其贵。
太宗幸洛阳,太子监国,命摄少师。手诏曰:“端拱三川,不忧关中者,以属卿也。”久之,请致仕,听解仆射,加开府仪同三司、同中书门下三品,知政事。帝伐高丽,皇太子监国驻定州,又摄太傅,同掌机务。太子令曰:“寡人资公训道,而比听政,据桉对公,情所未安,所司宜别设桉奉太傅。”士廉固辞。
还至并州,有疾,帝即所舍问之。贞观二十一年疾甚,帝幸其第,为流涕,卒年七十一。又欲临吊,房玄龄以帝饵金石,谏不宜近丧。帝曰:“朕有旧故姻戚之重,君臣之分,卿置勿言。”即从数百骑出。长孙无忌伏马前,陈士廉遗言,乞不临丧,帝犹不许,无忌至流涕,乃还入东苑,南向哭。诏赠司徒、并州都督,谥曰文献,陪葬昭陵。方寒食,敕尚宫以食四举往祭,帝自为文。丧出横桥,又登城西北楼望哭以过丧。高宗即位,加赠太尉,配享太宗庙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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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太宗尝以山东士人尚阀阅,后虽衰,子孙犹负世望,嫁娶必多取赀,故人谓之卖昏。由是诏士廉与韦挺、岑文本、令狐德棻责天下谱谍,参考史传,检正真伪,进忠贤,退悖恶,先宗室,后外戚,退新门,进旧望,右膏粱,左寒畯,合二百九十三姓,千六百五十一家,为九等,号曰《氏族志》,而崔干仍居第一。帝曰:“我于崔、卢、李、郑无嫌,顾其世衰,不复冠冕,犹恃旧地以取赀,不肖子偃然自高,贩鬻松槚,不解人间何为贵之?齐据河北,梁、陈在江南,虽有人物,偏方下国,无可贵者,故以崔、卢、王、谢为重。今谋士劳臣以忠孝学艺从我定天下者,何容纳货旧门,向声背实,买昏为荣耶?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其次有爵为公、卿、大夫,世世不绝,此谓之门户。今皆反是,岂不惑邪?朕以今日冠冕为等级高下。”遂以崔干为第三姓,班其书天下。
高宗时,许敬宗以不叙武后世,又李义府耻其家无名,更以孔志约、杨仁卿、史玄道、吕才等十二人刊定之,裁广类例,合二百三十五姓,二千二百八十七家,帝自叙所以然。以四后姓、酅公、介公及三公、太子三师、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仆射为第一姓,文武二品及知政事三品为第二姓,各以品位高下叙之,凡九等,取身及昆弟子孙,余属不入,改为《姓氏录》。当时军功入五品者,皆升谱限,摚鸪苎桑课把瘛薄R甯嘞に鳌妒献逯尽飞罩S众笪郝の骼畋Γ跚恚糁N拢堆袈忧ā⒙蟆⒙ǎ搴哟拮诓⒋拊铮把嗖┝甏捃玻钥だ羁财咝帐遥坏米晕瑁蝗芬陨夏杀也坏霉倨ィ钠肺迤范伲菲咂钒伲の樽埃蚴辖芘忝挪啤O仁牵笪禾椭校ㄋ暮M澹员Φ任凇F浜篑嫔忻诺兀省妒献逯尽芬磺薪抵M蹂⒅餍鼋匀〉笔姥竺技遥闯⑸猩蕉勺濉:蠓啃洹⑽横纭⒗顒薷从牖瑁释患酰幻啃盏谄浞客湟恍罩校呦孪馗簟@钜甯忧蠡璨坏茫甲嘟伞F浜筇煜滤プ诼淦祝涯滤怀菡撸猿啤敖杓摇保孀怨螅材信郧毕嗥溉ⅲ熳硬荒芙酪晕衷啤J苛樱男小⑸笮小⒄嫘杏忻!
履行居母丧毁甚,太宗谕使强食。尚东阳公主,袭爵。繇户部尚书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政有名。坐长孙无忌,左授洪州都督,改永州刺史。
真行至左卫将军。其子岐连章怀太子事,诏令自诫切,真行以佩刀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