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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17新唐书(上)-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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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履行居母丧毁甚,太宗谕使强食。尚东阳公主,袭爵。繇户部尚书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政有名。坐长孙无忌,左授洪州都督,改永州刺史。 
  真行至左卫将军。其子岐连章怀太子事,诏令自诫切,真行以佩刀刺杀之,断首弃道上,高宗鄙其为,贬睦州刺史。 
  审行自户部侍郎贬渝州刺史。 
  士廉五世孙重,字文明,以明经中第,李巽表盐铁转运巡官,善职,凡十年,进累司门郎中。 
  敬宗慎置侍讲学士,重以简厚惇正,与崔郾偕选,再擢国子祭酒。文宗好《左氏春秋》,命分列国各为书,成四十篇。与郑覃刊定《九经》于石。出为鄂岳观察使,以美政被褒。久之,拜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卒,赠太子少保。 
  赞曰:古者受姓受氏以旌有功,是时人皆土著,故名宗望姓,举郡国自表,而谱系兴焉,所以推叙昭穆,使百代不得相乱也。遭晋播迁,胡丑乱华,百宗荡析,士去坟墓,子孙犹挟系录,以示所承,而阀阀显者,至卖昏求财,汨丧廉耻。唐初流弊仍甚,天子屡抑不为衰。至中叶,风教又薄,谱录都废,公靡常产之拘,士亡旧德之传,言李悉出陇西,言刘悉出彭城,悠悠世诈,讫无考按,冠冕皁隶,混为一区,可太息哉! 
  窦威,字文蔚,岐州平陆人。父炽,在周为上柱国,入隋为太傅,太穆皇后,其从兄弟女也。 
  威沈邃有器局,贯览群言,家世贵,子弟皆喜武力,独威尚文,诸兄诋为书痴。内史令李德林举秀异,授秘书郎,当迁不肯调者十年,故其学益博。而诸兄以军功位通显矣,薄威职闲冗,更谓曰:“昔仲尼积学成圣,犹栖迟不偶,汝尚何求耶?”威笑不答。蜀王秀辟为记室,威以秀多不法,谢疾去。秀废,府属皆得罪,威独免。大业中,累迁内史舍人,数谏忤旨,转考功郎中,后坐事免。 
  高祖入关,召补大丞相府司录参军。方天下乱,礼典湮缺,威多识朝廷故事,乃裁定制度。帝语裴寂曰:“威,今之叔孙通也。”武德元年,授内史令。每论政事得失,必陈古为谕,帝益亲瞩,尝引入卧内,谓曰:“昔周有八柱国,吾与公家是也。今我为天子,而公为内史令,事固有不等耶?”威惧,顿首谢曰:“臣家在汉,再为外戚。至元魏,有三皇后。今陛下龙兴,臣复以姻戚进,夙夜惧不克任。帝笑曰:“公以三后族夸我邪!关东人与崔、卢婚者,犹自矜大,公世为帝戚,不亦贵乎。” 
  后寝疾,帝临问,及卒,哭之恸。赠同州刺史,追封延安郡公,谥曰靖。威性俭素,家不树产,比丧,无余赀,遗令薄葬。诏皇太子、百官临送。 
  兄子轨,字士则。父恭,仕周为雍州牧、酂国公。轨性刚果有威,大业中,为资阳郡东曹掾,去官归。高祖起兵,轨募众千余人迎谒长春宫。帝大悦,赐良马十匹,使略地渭南,下永丰仓,收兵五千,从平京师。封赞皇县公,为大丞相谘议参军。 
  稽胡贼五万掠宜春,诏轨讨之。次黄钦山,遇贼乘高丛射,众为却。轨斩部将十四人,更拔其次代之,身拥数百骑殿,令曰:“闻鼓不进者斩。”既鼓,士争赴贼,贼射不胜,大破之,斩首千级,获男女二万。擢太子詹事。赤排羌与薛举叛将钟俱仇寇汉中,拜秦州总管,讨贼连战有功,余党悉降。复酂国旧封,迁益州道行台左仆射。党项引吐谷浑寇松州,诏轨与扶州刺史蒋善合援之。善合先期至,败之钳川。轨进军临洮,击左封,走其众。度羌必为患,始屯田松州。诏率所部兵从秦王讨王世充。明年,还蜀。 
  轨既贵,益严酷,然能自勤苦,每出师临敌,身未尝解甲,其下有不用命即诛,至小过亦鞭棰流血,人见者皆重足股忄栗,由是蜀盗悉平。初,以其甥为腹心,尝夜出,呼不时至,斩之。又戒家奴毋出外,忽遣奴取浆公厨,既而悔焉,曰:“要当借汝头以明法。”命斩奴,奴称冤,监刑者疑不时决,轨并斩之。后入朝,赐坐御楼,容不肃,又坐对诏,帝怒曰:“公入蜀,车骑、骠骑从者二十人,公斩诛略尽,我陇种车骑,尚不足给公。”因系诏狱。俄释之,还镇益州。 
  轨与行台尚书韦云起、郭行方素不协,及隐太子诛,诏至,轨内诏怀中,云起问诏安在,轨不肯示,因执杀之。行方惧,奔京师,得免。是岁,行台废,授益州都督,加食邑户六百。 
  贞观元年,召授右卫大将军,出为洛州都督。周洛间,因隋乱,人不土著,轨下令诸县,有游手末作者按之,由是威信大行,民皆趋本。卒,赠并州都督。子奉节,尚永嘉公主,历左卫将军、秦州都督。 
  轨弟琮,有武干。大业末,犯法亡命太原,依高祖。与秦王有憾,不自安。王方收天下豪英,降礼接之,与出入卧内,琮意乃释。大将军府建,引为统军。从平西河,破霍邑。授金紫光禄大夫,封扶风郡公。从刘文静击屈突通于潼关,败其将桑显和,通遁去,琮以轻骑追获于稠桑。进兵下陕县,拔太原仓。迁左领军大将军,赐物五百段。隋河阳都尉独孤武潜谋归款,命琮总万骑,自柏崖迎之,逗留不进,武见杀,坐除名。武德初,为右屯卫大将军。时将图洛阳,诏琮留守陕,护饟道。王世充将罗士信数以兵钞绝,琮使人说降之。东都平,检校晋州总管。从隐太子平刘黑闼,以功封谯国公,赐黄金五十斤。卒,赠左卫大将军,谥曰敬。永徽五年,加赠特进。 
  威从兄子抗,字道生。父荣定,为隋洺州总管、陈国公,谥曰懿。母,隋文帝姊安成公主也。抗美容仪,性通率,涉见图史。以帝甥蚤贵,入太学,释褐千牛备身、仪同三司。侍父疾,束带五旬不弛;居丧,哀癯过常。袭爵,累转梁州刺史。将之官,文帝幸其第,酣宴如家人礼。母卒,数号绝。诏宫人节哭。岁余,为岐州刺史,转幽州总管,所至以宽惠闻。汉王谅反,炀帝疑抗为应,遣李子雄驰往代之。子雄因诬抗得谅书不奏,按鞫无状,然坐是遂废。 
  抗与高祖少相狎,及杨玄感反,抗谓高祖曰:“玄感为我先耳,李氏名在图录,天所启也。”高祖曰:“为祸始不祥,公无妄言。”炀帝遣抗出灵武,逴护长城,闻高祖已定京师,喜曰:“此吾家婿,豁达有大度,真拨乱主也。”因归长安。高祖见之喜,握手曰:“李氏果王,何如?”因置酒为乐,授将作大匠兼纳言,寻罢为左武候大将军。 
  帝听朝,或引升御坐,既退,入卧内,从容谈笑,极平生欢,以兄呼之,宫中称为舅,或留宿禁省,侍燕豫,然未尝干朝廷事。后从秦王平薛举,功第一;又从征王世充。东都平,册勋于庙者九人,抗与从弟轨与焉。赐女乐一部,珍币不赀。卒,赠司徒,谥曰密。子衍、静、诞,衍袭爵。 
  静字元休,在隋佐亲卫,以父得罪炀帝,久不之进。高祖入京师,擢并州大总管府长史。时突厥数为边患,粮道不属,静表请屯田太原,以省馈运。议者以流亡未复,不宜重困,于是召入与裴寂、萧瑀、封伦廷议,寂等不能屈,帝从之,岁收粟十万斛。诏检校并州大总管。又请断石岭以为鄣塞,制突厥之入。太宗即位,授司农卿,封信都县男。赵元楷为少卿,静鄙其聚敛,因会官属大言曰:“如炀帝奢侈,竭四海自奉,司农须公矣。今天子躬节俭,屈一人安兆庶,恶用公哉?”元楷大惭。改夏州都督。突厥携贰,诸将出征者过静,静为陈虏中虚实,诸将由是大克获。又间其部落,郁射所部郁孤尼等九俟斤皆内附。帝嘉之,赐马百匹、羊千口。及禽颉利,诏处其众河南。静上书曰:“夷狄穷则搏噬,饱则群聚,不可以刑法绳、仁义教也。衣食仰给,不恃耕桑。今损有为之民,资无知之虏,得之无益于治,失之不害于化。况首丘未忘,则一旦变生,犯我王略矣。不如因其破亡,假以贤王一号,妻之宗女,披其土地部落,使权弱势分,易为羁制,则世为籓臣矣。”帝虽不从,然嘉其忠,优诏答曰:“北方之务,悉以相委,以卿为宁朔大使,朕无北顾忧矣。”再迁民部尚书。卒,谥曰肃。子逵,尚遂安公主,袭爵。 
  诞,隋末起家朝请郎。义宁初,辟丞相府祭酒,封安丰郡公,尚襄阳公主。从秦王征薛举,为元帅府司马。累迁太常卿。高祖诸子幼,未出宫者十余王,国司家事,皆诞主之。出为梁州都督。贞观初,召授右领军大将军,进莘国公,为宗正卿。太宗与语,昏谬失对。乃下诏曰:“诞比衰耗,不能事,朕知而任之,是谓不明。且为官择人者治,为人择官者乱。其以光禄大夫罢就第。”卒,赠工部尚书、荆州刺史,谥曰安。 
  抗弟种疲陨蚝瘛K宕笠的龇缣亍L票穑钥す椋癫可惺椤4忧赝跗窖θ赎剑徒跖邸Q罢蛞嬷荩笔竦猎舳啵蕴制街S牖矢ξ抟莶恍嗨呋伲蚯肴氤涟氲溃怪-内忧恐。会使者至,缥阅冢疋靡拧N抟菀晕牛夤佟N醇福诿厥榧啵獾斯U旯鄢酰ń鞔蠼常懧逖艄涑仄鹕剑窦薷。巡皇に恪L谂僦馄涔佟R咱和跄森女为妃,复位。卒,赠礼部尚书,谥曰安。星伤迹な椤N涞轮校胩I偾渥嫘⑺锸苴ㄑ爬郑钦勇稍啤!
  威从孙德玄,隋大业中,起家国学生。祖照,尚周文帝义阳公主,封钜鹿郡公。父彦,袭爵,终隋西平太守。兄德明,师事陈留王孝逸,通知文史。汉王谅反,遣将綦良攻黎州。德明年十八,募士五千,号令严整,倍道击贼,破之。以功擢累齐王府属。坐事免。高祖兵叩长安,而宗室孝基、神符、道宗及窦诞、赵慈景等并系狱,隋将卫文升、阴世师欲杀之,德明谏曰:“罪不在此,杀之无伤于彼,祗取怨焉,不如纵之。”乃止。长安平,谒高祖,终不自言,时称长者。拜考功郎中。从秦王击王世充。封显武男,历常、爱二州刺史,卒。德玄始为高祖丞相府千牛,历太宗时不甚显,高宗以旧臣,自殿中少监为御史大夫,岁中迁司元太常伯。时帝又以源直心为奉常正卿,刘祥道为司刑太常伯,上官仪为西台侍极,郝处俊为太子左中护,凡十余人,皆帝自择,以示宰相李勣等,皆顿首谢。麟德初,进检校左相,勤职约己,天子尝临朝,咨其清素,加以赐赉。居位数年,赞图封禅事,与李勣皆为使。帝次濮阳,问古谓帝丘,德玄不能对,许敬宗具道其然,帝称善。敬宗自矜于人,德玄知,不为忤,众服其量。礼成,进爵二级。以弟德远未及爵,愿分封,诏可,故德玄封钜鹿男,德远乐安男。德玄迎时取合,未尝有过,然无它补益。卒,年六十九,赠光禄大夫,幽州都督,谥曰恭。 
  赞曰:高、窦虽缘外戚姻家,然自以才猷结天子,厕迹名臣,垂荣无穷,时有遇合,故见诸事业。古来贤豪,不遭与运,埋光铲采,与草木俱腐者,可胜咤哉!窦宗自魏讫唐,支胄扶疏数百年,所冯厚矣。 
  
列传第二十一 房杜 
  房玄龄,字乔,齐州临淄人。父彦谦,仕隋,历司隶刺史。玄龄幼警敏 ,贯综坟籍,善属文,书兼草隶。开皇中,天下混壹,皆谓隋祚方永,玄龄密白父曰:“上无功德,徒以周近亲,妄诛杀,攘神器有之,不为子孙立长久计,淆置嫡庶,竞侈僭,相倾阋,终当内相诛夷。视今虽平,其亡,跬可须也。”彦谦惊曰:无妄言!”年十八,举进士。授羽骑尉,校仇秘书省。吏部侍郎高孝基名知人,谓裴矩曰:“仆观人多矣,未有如此郎者,当为国器,但恨不见其耸壑昂霄云。”补隰城尉。汉王谅反,坐累,徙上郡。顾中原方乱,慨然有忧天下志。会父疾,绵十旬,不解衣;及丧,勺饮不入口五日。 
  太宗以燉煌公徇渭北,杖策上谒军门,一见如旧,署渭北道行军记室参军。公为秦王,即授府记室,封临淄侯。征伐未尝不从,众争取怪珍,玄龄独收人物致幕府,与诸将密相申结,人人愿尽死力。王尝曰:“汉光武得邓禹,门人益亲。今我有玄龄,犹禹也。”居府出入十年,军符府檄,或驻马即办,文约理尽,初不著稿。高祖曰:“若人机识,是宜委任。每为吾儿陈事,千里外犹对面语。” 
  隐太子与王有隙,王召玄龄与计,对曰:“国难世有,惟圣人克之。大王功盖天下,非特人谋,神且相之。”乃引杜如晦协判大计。累进陕东道大行台考功郎中、文学馆学士。故太子忌二人者,奇谮于帝,皆斥逐还第。太子将有变,王召二人以方士服入,夜计事。事平,王为皇太子,擢右庶子。太子即位,为中书令。第功班赏,与如晦、长孙无忌、尉迟敬德、侯君集功第一,进爵邗国公,食邑千三百户,余皆次叙封拜。帝顾群臣曰:“朕论公等功,定封邑,恐不能尽,当无有讳,各为朕言之。”淮安王神通曰:“义师起,臣兵最先至,今玄龄等以刀笔吏居第一,臣所未喻。”帝曰:“叔父兵诚先至,然未尝躬行阵劳,故建德之南,军败不振,讨黑闼反动,望风辄奔。今玄龄等有决胜帷幄、定社稷功,此萧何所以先诸将也。叔父以亲,宜无爱者,顾不可缘私与功臣竞先后尔。”初,将军丘师利等皆怙跋攘袂,或指画自陈说,见神通愧屈,乃曰:“陛下至不私其亲,吾属可妄诉邪!” 
  进尚书左仆射,监修国史,更封魏。帝曰:“公为仆射,当助朕广耳目,访贤材。此闻阅牒讼日数百,岂暇求人哉?”乃敕细务属左右丞,大事关仆射。 
  帝尝问:“创业、守文孰难?”玄龄曰:“方时草昧,群雄竞逐,攻破乃降,战胜乃克,创业则难。”魏徵曰:“王者之兴,必乘衰乱,覆昏暴,殆天授人与者。既得天下,则安于骄逸。人欲静,徭役毒之;世方敝,裒刻穷之。国繇此衰,则守文为难。”帝曰:“玄龄从我定天下,冒百死,遇一生,见创业之难。徵与我安天下,畏富贵则骄,骄则怠,怠则亡,见守文之不为易。然创业之不易,既往矣;守文之难,方与公等慎之。” 
  会诏大臣世袭,授宋州刺史,徙国梁,而群臣让世袭事,故罢刺史,遂为梁国公。未几,加太子少师。始诣东宫,皇太子欲拜之,玄龄让不敢谒,乃止。居宰相积十五年,女为王妃,男尚主,自以权宠隆极,累表辞位,诏不听。顷之,进司空,仍总朝政。玄龄固辞,帝遣使谓曰:“让,诚美德也。然国家相眷赖久,一日去良弼,如亡左右手。顾公筋力未衰,毋多让!”晋王为皇太子,改太子太傅,知门下省事。以母丧,赐茔昭陵园。起复其官。会伐辽,留守京师。诏曰:“公当萧何之任,朕无西顾忧矣。”凡粮械飞输,军伍行留,悉裁总之。玄龄数上书劝帝,愿毋轻敌,久事外夷。固辞太子太傅,见听。 
  晚节多病,时帝幸玉华宫,诏玄龄居守,听卧治事。稍棘,召许肩舆入殿,帝视流涕,玄龄亦感咽不自胜。命尚医临候,尚食供膳,日奏起居状。少损,即喜见于色。玄龄顾诸子曰:“今天下事无不得,惟讨高丽未止,上含怒意决,群臣莫敢谏,吾而不言,抱愧没地矣!”遂上疏曰: 
  上古所不臣者,陛下皆臣之;所不制者,陛下皆制之矣,为中国患,无如突厥,而大小可汗相次束手,弛辫握刀,分典禁卫。延陀、铁勒,披置州县;高昌、吐浑,偏师扫除。惟高丽历代逋命,莫克穷讨。陛下责其弑逆,身自将六军,径荒裔,不旬日拔辽东,虏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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