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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17新唐书(上)-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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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挺,京兆万年人。父冲,仕隋为民部尚书。挺少与隐太子善,高祖平京师,署陇西公府祭酒。累迁太子左卫骠骑,检校左卫率。太子遇之厚,宫臣无与比。武德七年,帝避暑仁智宫。或言太子与宫臣谋逆,又庆州刺史杨文干坐大逆诛,辞连东宫,帝专责宫臣,由是挺与杜淹、王珪等皆流越帯N醇福侔葜骶衾芍小U旯鄢酰醌暿鲋ㄉ惺橛邑@舨俊⒒泼攀汤桑萦反蠓颉⒎鲅粝啬小L谖酵υ唬骸扒渲未蠓颍离抟猓笥椅尬涞卣撸 蓖υ唬骸俺兼逑拢蛔阋匀韪呶唬曳茄蔷桑诨O邸故僚上,愿后臣以劝立功者。”不听。是时承隋大乱,风俗薄恶,人不知教。挺上疏曰:“父母之恩,昊天罔极;创巨之痛,终身何已。今衣冠士族,辰日不哭,谓为重丧,亲宾来吊,辄不临举。又闾里细人,每有重丧,不即发问,先造邑社,待营办具,乃始发哀。至假车乘,雇棺郭,以荣送葬。既葬,邻伍会集,相与酣醉,名曰出孝。夫妇之道,王化所基,故有三日不息烛、不举乐之感。今昏嫁之初,杂奏丝竹,以穷宴欢。官司习俗,弗为条禁。望一切惩革,申明礼宪。”俄复为黄门侍郎,兼魏王泰府事。时泰有宠,太子多过失,帝密欲废立,语杜正伦,正伦以漏言贬。帝谓挺曰:“不忍复置卿于法。”改太常卿。 
  初,挺为大夫时,马周为监察御史,挺不甚礼。及周为中书令,帝欲湔拭用之,周言挺佷于自用,非宰相器,遂止。帝将讨辽东,择主饷运者。周言挺才任粗使,帝谓然。挺父故为营州总管,尝经略高丽,故札藏家,挺上之。帝悦曰:“自幽距辽二千里无州县,吾军靡所仰食,卿为朕图之。苟吾军用不乏,是公之功。其自择文武官四品十人为子使,取幽、易、平三州锐士若马各三百以从。”即诏河北列州皆取挺节度,许以便宜。帝亲解貂裘及中厩马赐之。挺遣燕州司马王安德行渠,作漕舻转粮,自桑乾水抵卢思台,行八百里,渠塞不可通。挺以方苦寒,未可进,遂下米台侧,廥之,待冻泮乃运以为解。即上言:“度王师至,食且足。”帝不悦曰:“兵宁拙速,无工迟。我明年师出,挺乃度它岁运,何哉?”即诏繁畤令韦怀质驰按。怀质还劾:“挺在幽州,日置酒,弗忧职,不前视渠长利,即造船行粟,绵八百里,乃悟非是,欲进则不得,还且水涸。六师所须,恐不如陛下之素。”帝怒,遣将少监李道裕代之。敕治书侍御史唐临驰传,械挺赴洛阳,废为民,使白衣从。 
  帝破盖牟城,诏挺将兵镇守,示复用。城与贼新城接,日夜转斗无休时。挺以失职,内不平,作书谢所善公孙常。常,善数者也,以他事系,投缳死。索橐中得挺书,言所屯危蹙,意怨望,贬象州刺史。岁余卒,年五十八。 
  子待价、万石。 
  待价,初为左千牛备身,永徽中,江夏王道宗得罪,待价以婿贬卢龙府果毅。时将军辛文陵招慰高丽,次吐护真水,为虏所袭,待价与中郎将薛仁贵率所部兵杀之,文陵亦苦战,遂免。待价重创,矢著左足,隐不言,卒以疾免。起为兰州刺史。吐蕃盗边,高宗以沛王贤为凉州大都督,而待价为司马。俄迁肃州刺史,以功召拜右武卫将军。仪凤三年,吐蕃复入寇,以待价检校凉州都督,兼知镇守兵马事。召还,封扶阳侯。武后临朝,摄司空,护营乾陵,改天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待价起武力,典选无铨总才,故朝野共蚩薄之。俄为燕然道行军大总管,御突厥。逾年还,拜文昌右相、同凤阁鸾台三品。不自安,累表辞职,不听。且请尽力行阵,许之,于是拜安息道行军大总管,督三十六总管以讨吐蕃,进爵公。军至寅识迦河,与吐蕃合战,胜负略相当。会其副阎温古逗留,又天大寒,待价不善抚御,师人多死,饷道乏,乃旋师顿高昌。后大怒,斩温古,流待价绣州,卒。 
  曾孙武。武少孤。年十一,廕补右千牛,累迁长安丞。德宗幸梁州,委妻子奔行在,除殿中侍御史。户部侍郎元琇为水陆转运使,表武以仓部员外郎充判官。谋不用,杜门数月而琇败。转刑部员外郎。是时,帝以反正告郊庙,大兵后,典章苟完,执事者时时咨武。武酌宜约用,得礼之衷,群司奉焉。后为绛州刺史,凿汾水灌田万三千余顷,玺书劳勉。宪宗时,入为京兆尹,护治丰陵,未成,卒,赠吏部尚书。 
  万石,颇涉学,善音律。上元中,迁累太常少卿。当时郊庙燕会乐曲,皆万石与太史令姚元辩增损之,号任职。始,万石奏“太乐博士弟子遭丧者,先无它业,请以卒哭追集”。侍御史刘思立劾奏万石曰:“移风易俗,莫善于乐;睦亲化人,莫善于孝。所以三年之礼,天下通丧。今遣音声人释服为乐,带绖治音,岂以小人不能执礼,遂欲约为非法?万石官太常,首紊风化,请付吏论罪。”高宗方委任万石,罢其奏。后知吏部选事,卒于官。 
  赞曰:王者用人非难,尽其才之为难。观太宗之责任也,谋斯从,言斯听,才斯奋,洞然不疑,故人臣未始遗力,天子高拱操成功,致太平矣。始皆奋亡命布衣,嫔然列置上衮。薛收虽早夭,帝本以中书令待之。御臣之方,顾不善哉!挺晚节流落,盖有致而然。 
  
列传第二十四 二李戴刘崔 
  李纲,字文纪,观州蓚人。少慷慨,尚风节。始名瑗,慕张纲为人 ,改焉。仕周为齐王宪参军事。宣帝将杀宪,召僚属诬左其罪,纲矢死无桡辞。及宪诛,露车载尸,故吏奔匿,纲抚棺号恸,为瘗讫,乃去。 
  事隋为太子洗马。太子勇宴宫臣,左庶子唐令则奏琵琶,又歌《武媚娘曲》。纲曰:“令则官调护,乃自比倡优,进淫声,惑视听,诚使上闻之,岂不为殿下累乎?臣请正其罪。”勇曰:“置之,我欲为乐耳!”后勇废,文帝切让,官属无敢对,纲独曰:“陛下不素教,故太子至此。太子资中人,得贤者辅而善,得不肖导而恶,奈何歌舞鹰犬纤儿使日侍侧?何特太子罪邪?”帝曰:“以汝为洗马,何不择人?”纲曰:“臣非东宫得言者。”帝曰:“朕过矣!”擢尚书右丞。时杨素、苏威用事,纲据正不诡迎随,素等多憾。会大将军刘方讨林邑,素言林邑多珍赀,非纲不可任,遂署行军司马。方揣素指,数危辱之,几殆。军还,不得调。稍除齐王府司马。复诏出南海,应接林邑。久不召,乃身入奏。威劾纲擅去所部,以属吏。会赦免,屏居鄠。大业末,贼帅何潘仁劫为长史。 
  高祖平京师,纲上谒,授丞相府司录参军,封新昌县公,领选举。受禅,拜礼部尚书兼太子詹事。齐王元吉为并州总管,纵左右攘夺,民愁苦,宇文歆谏,不听,腾状显言,王坐免。俄而复留,下危惴。刘武周入太原,元吉惧,弃军奔京师,并州陷。帝怒,谓纲曰:“王年少,不习事,故以歆及窦诞佐之。太原,兴王地,兵十万,粟支十年,奈何一旦弃去?歆建此计,我当斩于军。”纲曰:“王过恶,诞养成之。歆事王浅,有阙必诤。今赖歆计,使陛下不失爱子,且有功,又可加罪乎?”翼日,帝悟,引纲升御榻,劳曰:“卿不言,我几滥罚。”于是释歆,然犹贷诞也。帝以舞工安叱奴为散骑常侍,纲谏曰:“周家均工乐胥不得预士伍,虽复妙如师襄,才如子野,皆继世不易业。故魏武使祢衡击鼓,衡先解朝衣,曰:‘不敢以先王法服为伶人衣。’齐高纬封曹妙达为王,以安马驹开府,有国家者,可为鉴戒。今新造天下,开太平之基,功臣赏未及遍,高才犹伏草茅,而先令舞胡鸣玉曳组,位五品,趋丹地,殆非创业垂统、贻子孙之道也。”帝不纳。 
  纲在东宫,太子建成尤加礼,尝游温汤,纲疾不从。有进鱼者,太子使脍之,唐俭、赵元楷自言其能。太子曰:“操刀脍鲤和鼎味,公等善之。若弼谐审谕,固属纲矣。”遣使赐绢二百匹。后太子浸狎亡赖,猜间朝廷,纲频谏不见听,遂乞骸骨。帝骂曰:“卿为潘仁长史,而羞朕尚书邪?”纲顿首曰:“潘仁,贼也,志残杀,然每谏辄止,为其长史,故无愧。陛下功成,厚自伐,臣言如持水内石,敢久为尚书乎?且臣事东宫,东宫又与臣忤,是以上印绶。”帝谢曰:“知公直士,幸卒辅吾儿。”乃拜太子少保,尚书、詹事如故。纲上书太子曰:“纲老矣,幸未就木,备位保傅,冀得效愚鄙。日殿下饮酒过量,非养生之道。凡为人子,务孝谨,以慰上心,不宜听受邪说,与朝廷生槊间。”太子览书不怿,所为益纵。纲悒悒不自赖,固请老,优诏解尚书。帝以纲隋名臣,手敕未尝名。 
  贞观四年,复为少师。以足疾赐步舆,听乘至閤,问以政事。诣东宫,太子承乾为拜,每听政,必诏纲与房玄龄、王珪侍坐。尝言曰:“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古人为难,纲以为易!”故发言陈事,毅然不可夺。及疾,帝遣玄龄至家存问。明年卒,年八十五,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贞,太子为立碑。 
  初,齐王宪女嫠居,纲厚恤之。及卒,女被发号哭,如丧其亲然。纲在隋,宦不进,筮之得《鼎》。筮人曰:“君当为卿辅,然待易姓乃如志。仕不知退,折足为败。”故纲虽显于唐,数称疾辞位云。孙安仁、安静。 
  安仁,永徽中为太子左庶子,太子忠废还邸,寮属奔散,独安仁泣拜而去。终恒州刺史。安静,天授中为右卫将军。武氏革命,群臣皆劝进,安静独无所请。及收系狱,来俊臣问状,安静曰:“正以我唐旧臣,杀之可也。若诘其状,吾谁欺?”俊臣诬杀之。会昌中,录忠臣后,访子孙已绝,乃赠安静太子少师。自纲五世同居,安仁、安静复以义烈闻,世称李氏不衰。 
  李大亮,京兆泾阳人。祖琰,为魏度支尚书。大亮有文武才略,隋末,署庞玉行军兵曹。李密寇东都,玉战败,大亮被禽。贼将张弼异之,就执百余人皆死,独释大亮,引与语,遂定交。 
  高祖入关,大亮自归,授土门令。方岁饥,境多盗贼。大亮招亡散,抚贫瘠,卖所乘马,稍稍资业之,劝垦田,岁大熟。间出击盗,所至辄平。秦王行北境,下书奖劳,赐马五乘,帛五十段。顷之,胡贼大至,大亮度不能拒,乃单马诣营说豪帅,为分别祸福,贼众感服,遂相率降。大亮杀所乘马与之食,至步而返。帝闻之悦,擢金州总管府司马。王弘烈据襄阳,诏大亮安抚樊、邓,因图之,进击,下十余城。迁安州刺史。复使徇广州,至九江,会辅公祏反,以计禽其将张善安。公祏方围猷州,刺史左难当固守,大亮率兵击走之。迁越州都督。 
  贞观初,徙交州,封武阳县男。召授太府卿,复出凉州都督。尝有台使见名鹰,讽大亮献之。大亮密表曰:“陛下绝畋猎久矣,而使者求鹰。信陛下意邪,乃乖昔旨;如其擅求,是使非其才。”太宗报书曰:“有臣如此,朕何忧!古人以一言之重订千金,今赐胡瓶一,虽亡千镒,乃朕所自御。”又赐荀悦《汉纪》,曰:“悦论议深博,极为政之体,公宜绎味之。”时突厥亡,帝遂欲怀四夷,诸部降者,人赐袍一领、帛五匹,首领拜将军、中郎将,列五品者赢百员。又置降胡河南。诏大亮为西北道安抚大使,使以绥大度设、拓设、泥熟特勒及七姓种落之未附者,峙粮碛口赈其饥。大亮上言:“臣闻欲绥远者必自近。中国,天下本根,四夷犹枝叶也。残本根,厚枝叶,而曰求安,未之有也。属者突厥倾国入朝,陛下不即俘江淮变其俗,而加赐物帛,悉官之,引处内地,岂久安计哉?今伊吾虽臣,远在荒卤。臣以为诸称籓请附者,宜羁縻受之,使居塞外,畏威怀德,永为籓臣。谓之荒服者,故臣而不内,所谓行虚惠,收实福。河西积困夷狄,州县萧条,加因隋乱,残耗已甚。臣愚愿停招慰,省劳役,使边人得就农畮,此中国利也。”帝纳其计。 
  八年,为剑南道巡省大使。会讨吐谷浑,为河东道行军总管,与李靖俱出北道,涉青海,观河源,与虏遇蜀浑山,大战,破之,俘其名王,获杂畜数万,进爵为公。拜右卫大将军。晋王为皇太子,诏大亮兼右卫率,又兼工部尚书,身三职,宿卫两宫。每番直,常假寐。帝劳曰:“公在,我得酣卧。” 
  十八年,幸洛阳,诏副房玄龄居守。玄龄称“有王陵、周勃节,可倚大事”。俄寝疾,帝亲和药,驿赐之。临终,表请罢辽东役;又言京师宗庙所在,愿以关中为意。就稿,叹曰:“吾闻男子不死妇人手!”命屏左右,言终卒,年五十九。将敛,家无珠玉为含,惟贮米五斛、布三十端。帝哭为恸。赠兵部尚书、秦州都督,谥曰懿,陪葬昭陵。 
  大亮性忠谨,外若不能言,而内刚烈,不可干非其义。对天子争是非,无回挠。至妻子未始见惰容,事兄嫂以礼闻。位通显,居陋狭甚。在越州写书数百卷,及去,留都督署。初,破公祏,以功赐奴婢百口,谓曰:“而曹皆衣冠子女,不幸破亡,吾何忍录而为隶乎?”纵遣之。高祖闻,咨美,更赐俚婢二十。后破吐谷浑,复赐奴婢百五十口,悉以遗亲戚。葬宗族无后者三十余柩,赀摇友伞3⒁哉佩鐾哑渌溃肮螅钣幸员ㄖJ卞鑫髫洳患罅燎笾荒艿谩R蝗眨吨钔浚皱銎ね萍也朴胫鼍懿皇堋D搜杂诘墼唬骸俺技笆卤菹拢佩隽σ玻赶こ脊倬羰谥!钡畚ㄥ鲋欣山⒋荻级健J澜韵痛罅聊鼙ǎ噱霾蛔苑ヒ病i夂螅滦瘴罅列蟹缢渍呤嗳恕!
  兄子道裕,贞观末为将作匠。有告张亮反者,诏百官议。皆言亮当诛,独道裕谓反形未具。帝怒不暇省,斩之。岁余,刑部侍郎缺,宰相屡进名,不可。帝曰:“朕得之矣。是尝议张亮者,朕时虽不从,今尚悔之。”遂命道裕。终大理卿。 
  大亮族孙迥秀。迥秀,字茂之。及进士第,又中英才杰出科。调相州参军事。累转考功员外郎。武后爱其材,迁凤阁舍人。大足初,检校夏官侍郎,仍领选,铨汰文武,号称职,进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张易之兄弟贵骄,因桡意谐媚,士论顿减。俄坐赃贬庐州刺史。易之诛,贬衡州长史。中宗即位,召授将作少监。累迁鸿胪卿、脩文馆学士。出朔方道行军大总管,还拜兵部尚书。卒,年五十,赠侍中。迥秀少聪悟,多通宾客。喜饮酒,虽多不乱,当时称其风流。母少贱,妻尝詈媵婢,母闻不乐,迥秀即出其妻。或问之,答曰:“娶妇要欲事姑,苟违颜色,何可留?”武后尝遣内人候其母,或迎置宫中。后所居堂产芝草,犬乳邻猫,中宗以为孝感,旌大门闾。子齐损,开元中以谋逆诛。 
  戴胄,字玄胤,相州安阳人。性坚正,干局明强,善簿最。隋末,为门下录事,纳言苏威、黄门侍郎裴矩厚礼之。为越王侗给事郎。王世充谋篡,胄说曰:“君臣大分均父子,休戚同之。公当社稷之任,与存与亡,正在今日。愿尊辅王室,拟伊、周以幸天下。”世充诡曰:“善。”俄肋九锡,胄又切谏,不纳。出为郑州长史,使与王行本守武牢。秦王攻拔之,引为府士曹参军,封武昌县男。大理少卿缺,太宗曰:“大理,人命所系,胄清直,其人哉。”即日命胄。长孙无忌被召,不解佩刀入东上閤。尚书右仆射封德彝论监门校尉不觉,罪当死,无忌赎。胄曰:“校尉与无忌罪均,臣子于尊极不称误。法著:御汤剂、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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