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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17新唐书(上)-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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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涣博综经术,长论议。十岁居父丧,毁辟加人,陆元方异之。起家亳州司功参军,还调。於是入判者千余,吏部侍郎严挺之施特榻试《彝尊铭》,谓曰:“子清庙器,故以题相命。”累迁司门员外郎。杨国忠恶不附己,出为巴西太守。玄宗西狩,迎谒于道。帝见占奏,以为明治体,恨得之晚,房琯亦荐之,即日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肃宗立,与韦见素等同赴行在。时京师未复,举选不至,诏涣为江淮宣谕选补使。收采遗逸,不以亲故自嫌。常曰:“仰才虞谤,吾不忍为。”然听受不甚精,以不职罢为左散骑常侍,兼余杭太守、江东采访防御使。入迁吏部侍郎、集贤院待制。简淡自处,时望尤重。迁御史大夫。 
  元载辅政,与中官董秀槃结固宠,涣疾之,因进见,慨然论载奸。代宗曰:“载虽非重慎,然协和中外无间然,能臣也。”对曰:“和之为贵者,由礼节也,不节之以礼,焉得和?今干戈甫定,品物思乂。载为宰相,宜明制度,易海内耳目。而怙权树党,毁法为通,鬻恩为恕,附下苟容,乃幽国卑主术,臣所未喻。”帝默然。会涣兼税地青苗钱物使,以钱给百官,而吏用下直为使料,上直为百司料。载讽皇城副留守张清敗浞牵惺樽筘┙涟词担以厮瘢墒潜岬乐荽淌贰W洌犹担衷辉W幼荨!
  纵繇协律郎三迁监察御史。会诏择令长,授蓝田令,德化大行,县人立碑颂德,涣之贬,纵弃金部员外郎就养。后为汴西水陆运、两税、盐铁等使。王师围田悦,乏食,诏纵饷四节度粮,军无乏。德宗出奉天,方镇兵未至。纵劝李怀光奔命,悉军财称所须。怀光兵疲久战,次河中,迁延不进。纵以金帛先度,曰:“济者即赐。”众趋利争西,遂及奉天。迁京兆尹。上言:“怀光反覆不情,宜备之。”及帝徙梁州,追扈不及,左右短纵素善怀光,殆不来。帝曰:“知纵者,朕也,非尔辈所及。”后数日至,授御史大夫。处大体,不急细事,狱诉付成僚属而已。 
  自兵兴,内外官冗溢,时议并省。纵奏:“兵未息,仕进者之绪,在官则累迁,有功而褒赏,不可废也。比选集,乃据阙留人,怨望滋结。朝廷频诏录劳,而诸道叙优日广。若停减吏员,非但承优者无官可叙,亦恐序进者无路胜置矣。”诏可贞元元年,天子郊见,为大礼使。岁旱用屈,纵撙裁文物,俭而不陋。除吏部侍郎,寻为河南尹。时兵虽定,民雕耗,纵治简易,蠲略细苛。先是戍边者道由洛,储饩取於民。纵始令官办,使五家相保,自占发敛,以绝胥史之私。又引伊、洛溉高仰,通利里辏松跻酥H胛G洌獬I较毓W淠炅舨可惺椋衷恢摇!
  初,涣为元载所抑,纵讫载世,不求闻达。涣有嬖妾,纵以母事之。妾刚酷,虽纵显官而数笞诟,然率妻子候颜色,承养不懈,时以为难。孙碣。 
  碣,字东标,及进士第,迁右拾遗。武宗方讨泽潞,碣建请纳刘稹降,忤旨,贬邓城令。稍转商州刺史。擢河南尹、右散骑常侍,再为河南尹。邑有大贾王可久,转货江、湖间。值庞勋乱,盖亡其赀,不得归。妻诣卜者杨乾夫咨在亡。乾夫名善数,而内悦妻色,且利其富。既占,阳惊曰:“乃夫殆不还矣!”即阴以百金谢媒者,诱聘之,妻乃嫁乾夫,遂为富人。它年徐州平,可久困甚,丐衣食归闾里,往见妻。乾夫大怒,诟逐之。妻诣吏自言,乾夫厚纳贿,可久反得罪。再诉,复坐诬。可久恨叹,遂失明。碣之来,可久陈冤,碣得其情,即敕吏掩乾夫并前狱史下狱,悉发赇奸,一日杀之,以妻还可久。时淫潦,狱决而霁,都民相语,歌舞于道。徙陕虢观察使。军乱,贬怀州司马,卒。 
  张柬之,字孟将,襄州襄阳人。少涉经史,补太学生。祭酒令狐德棻异其才,便以王佐期之。中进士第,始调清源丞。永昌元年,以贤良召,时年七十余矣。对策者千余,柬之为第一。授监察御史,迁凤阁舍人。时突厥默啜有女请和亲,武后欲令武延秀娶之。柬之奏:“古无天子取夷狄女者。”忤旨,出为合、蜀二州刺史。故事,岁以兵五百戍姚州,地险瘴,到屯辄死。柬之论其弊曰: 
  臣按姚州,古哀牢国,域土荒外,山阻水深。汉世未与中国通,唐蒙开夜郎、滇笮,而哀牢不附。东汉光武末,始请内属,置永昌郡统之。赋其盐布氈罽以利中土。其国西大秦,南交趾,奇珍之贡不阙。刘备据蜀,甲兵不充,诸葛亮五月度泸,收其产入以益军,使张伯岐选取劲兵,以增武备。故《蜀志》称亮南征后,国以富饶。此前世置郡,以其利之也。今盐布之税不供,珍奇之贡不入,戈戟之用不实於戎行,宝货之资不输於大国。而空竭府库,驱率平人,受役蛮夷,肝脑涂地。臣窃为陛下惜之。 
  昔汉历博南山,涉兰仓水,更置博南、哀牢二县。蜀人愁苦,行者作歌曰:“历博南,越兰津,度兰仓,为他人。”盖讥其贪珍奇之利,而为蛮夷所驱役也。汉获其利,人且怨歌。今减耗国储,费调日引,使陛下赤子身膏野草,骸骨不归,老母幼子哀号望祭於千里之外。朝廷无丝发利,而百姓蒙终身之酷,臣窃为国家痛之。 
  往诸葛亮破南中,即用渠率统之,不置汉官,不留戍兵。言置官留兵有三不易:置官必夷汉杂居,猜嫌将起;留兵转粮,为患滋重;后忽反叛,劳费必甚。故粗设纲纪,自然久定。臣谓亮之策,诚尽羁縻蛮夷之要。今姚州官属,即无固边厌寇之心,又无亮且纵且擒之伎。唯诡谋狡算,恣情割剥;扇动酋渠,遣成朋常:折支谄笑,取媚蛮夷,拜跪趋伏,无复为耻;提挈子弟,啸引凶愚,聚会蒲博,一掷累万。凡逋逃亡命在彼州者,户赢二千,专事剽夺。且姚州本龙朔中武陵主簿石子仁奏置,其后长史李孝让、辛文协死於群蛮,诏遣郎将赵武贵讨击,兵无噍类,又以将军李义总继往,而郎将刘惠基战死,其州遂废。臣窃以亮有三不易,其言卒验。 
  垂拱中,蛮郎将王善宝、昆州刺史爨乾福复请置州,言课税自支,不旁取於蜀。及置,州掾李棱为蛮所杀。延载中,司马成琛更置泸南七镇,戍以蜀兵,蜀始扰矣。且姚府总管五十七州间,皆巨猾游客。国家设官,所以正俗防奸,而无耻之吏,败谬至此。今劫害未止,恐惊扰之祸日滋。宜罢姚州,隶帯晔背钔环香蚰现钫颍韫劂虮保敲梗恍斫煌ǎ辉鰩‘屯兵,择清良吏以统之。臣愚以为便。 
  疏奏不纳。俄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 
  长安中,武后谓狄仁杰曰:“安得一奇士用之?”仁杰曰:“陛下求文章资历,今宰相李峤、苏味道足矣。岂文士龌龊,不足与成天下务哉?”后曰“然。”仁杰曰:荆州长史张柬之虽老,宰相材也。用之必尽节于国。”即召为洛州司马。它日又求人,仁杰曰:“臣尝荐张柬之,未用也。”后曰:“迁之矣。”曰:“臣荐宰相而为司马,非用也。”乃授司刑少卿,迁秋官侍郎。后姚崇为灵武军使,将行,后诏举外司可为相者,崇曰:“张柬之沉厚有谋,能断大事,其人老,惟亟用之。”即日召见,拜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进凤阁侍郎。 
  诛二张也,柬之首发其谋。以功擢天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汉阳郡公,实封五百户。不半岁,以汉阳郡王加特进,罢政事。柬之既失权,愿还襄州养疾,乃授襄州刺史。中宗为赋诗祖道,又诏群臣饯定鼎门外。至州,持下以法,虽亲旧无所纵贷,会汉水涨啮城郭,柬之因垒为堤,以遏湍怒,阖境赖之。又垦辞王爵,不许。俄及贬,又流泷州,忧愤卒,年八十二。景云元年,赠中书令,谥曰文贞,授一子官。柬之刚直不傅会,然邃於学,论次书数十篇。 
  子愿、漪。愿仕至襄州刺史。漪以著作佐郎侍父襄阳,恃其家立功,简接乡人,乡人怨之。 
  初,易之等诛后,中宗犹监国告武氏庙,而天久阴不霁。侍御史崔浑奏“陛下复国,当正唐家位号,称天下心。奈何尚告武氏庙?请毁之,复唐宗庙。”帝嘉纳。是日诏书下,雰翳澄驳,咸以为天人之应。 
  袁恕己,沧州东光人。仕累司刑少卿,知相王府司马。与诛二张,又从相王统南衙兵备非常,以功加银青光禄大夫、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封南阳郡公,实封五百户。 
  将作少匠杨务廉者,以工巧进。恕己恐其复启游娱侈丽之渐,言於中宗曰:“务廉位九卿,忠言嘉谟不闻,而专事营构以媚上,不斥之,亡以昭德。”乃授陵州刺史。 
  未几,拜中书令、特进、南阳郡王,罢政事。例及贬,又流环州,为周利贞所逼,恕己素饵黄金。至是饮野葛数升,不死,愤懑,抔土以食,爪甲尽,不能绝,乃击杀之。谥曰贞烈。孙高。 
  高字公颐。少慷慨有节尚。擢进士第。代宗时,累迁给事中。建中中,拜京畿观察使,坐累贬韶州长史,复拜给事中。德宗将起卢杞为饶州刺史,高当草诏,见宰相卢翰,刘从一曰:“杞当国。矫诬阴贼,斥忠谊,傲明德,反易天常,使宗祏失守,天下疣痏,朝廷不寘以法,才示贬黜,今还授大州,天下其谓何?”翰等不悦,命舍人作诏。诏出,高执不下,奏曰:“陛下用杞为相,出入三年,附下罔上,使陛下越在草莽,群臣愿食其肉且不厌。汉法,三光不有,雨旱不时,皆宰相请罪,小者免,大者戮。杞罪万诛,陛下赦不诛,止贬新州,俄又内移,今复拜刺史,诚失天下望。”帝曰:“杞不逮,是朕之过。朕已再赦。”答曰:“杞天资诡险,非不逮,彼固所余。赦者,止赦其罪,不宜授刺史。愿问外廷,并敕中人听於民。若亿兆异臣之言,臣请前死。”谏官亦力争帝前。帝曰:“与上佐可乎?”群臣奉诏。翌日,遣使慰高曰:“朕惟卿言切至,已如奏。”太子少保韦伦曰:“高言劲挺,自是陛下一良臣,宜加优礼。” 
  贞元二年,帝以大盗后关辅百姓贫,田多荒茀,诏诸道上耕牛,委京兆府劝课。量地给牛,不满五十亩不给。高以为圣心所忧,乃在穷乏。今田不及五十亩即是穷人,请两户共给一牛。从之。卒,年六十,中外怅惜。宪宗时,李吉甫言其忠謇,特赠礼部尚书。 
  文宗开成三年,又诏:玄曾孙郢为监察御史,晖曾孙元膺河南丞,柬之四世孙憬寿安尉,恕己曾孙德文校书郎。始,帝访御史中丞狄兼暮,以仁杰功,且言五王遗烈,乃求其后,秩以官。唯彦范后无闻云。 
  赞曰:五王提卫兵诛嬖臣,中兴唐室,不淹辰,天下晏然,其谋深矣。至谓中宗为英王,不尽诛诸武,使天子藉以为威,何其浅耶?衅牙一启,为艳后,竖儿所乘,劫持戮辱,若放豚然,何哉?无亦神夺其明,厚韦氏毒,以兴先天之业乎?不然,安李之功,贤於汉平、勃远矣! 
  
列传第四十六 刘钟崔二王 
  刘幽求,冀州武强人。圣历中,举制科中第。调阆中尉,刺史不礼,弃官去。久之 ,授朝邑尉。桓彦范等诛张易之、昌宗,而不杀武三思,幽求谓彦范曰:“公等无葬地矣。不早计,后且噬脐。”不从。既,五王皆为三思构死。 
  临淄王入诛韦庶人,预参大策,是夜号令诏敕一出其手。以功授中书舍人,参知机务,爵中山县男,实封二百户,授二子五品官,二代俱赠刺史。睿宗立,进尚书右丞、徐国公,增封户至五百,赐物千段、奴婢二十人、第一区、良田千亩、金银杂物称是。 
  景云二年,以户部尚书罢政事。不旬月,迁吏部,拜侍中。玺诏曰:“顷王室不造,中宗厌代,戚孽专乱,将陨社稷,朕与王公皆几于难。幽求处危思奋,翊赞圣储,协和义士,震殄元恶。国家之复存,系幽求是赖,厥庸茂焉,朕用嘉之。虽胙以土宇,而赋入未广。昔西汉行封,更择多户;东京定赏,复增大邑。宜加赐实封二百户,子子孙孙传国无绝,特免十死,铭诸铁券,以传其功。”先天元年,为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监修国史。 
  幽求自谓有劳于国,在诸臣右,意望未满,而窦怀贞为左仆射,崔湜为中书令,殊不平,见於言面。已而湜等附太平公主,有逆计。幽求与右羽林将军张定计,使说玄宗曰:“湜等皆太平党与,日夜阴计,若不早图,且产大害,太上不得高枕矣。臣请督羽林兵除之。”帝许之。未发也,而漏言於侍御史邓光宾,帝惧,即列其状。睿宗以幽求等属吏,劾奏以疏间亲,罪应死。帝密申右之,乃流幽求於封州、於峰州、光宾於绣州。明年,太平公主诛,即日召复旧官,知军国事,还封户,赐锦衣一袭。 
  开元初,进尚书左丞相,兼黄门监,俄以太子少保罢。姚崇素忌之,奏幽求郁怏散职,有怨言。诏有司鞫治,宰相卢怀慎等奏言:“幽求轻肆不恭,失大臣礼,乖崖分之节。”翌日,贬睦州刺史,削实封户六百。迁杭、郴二州,恚愤卒于道,年六十一。赠礼部尚书,谥曰文献。六年,诏与苏环配享睿宗庙廷。建中中,追赠司徒。 
  钟绍京,虔州赣人。初为司农录事,以善书直凤阁。武后时署诸宫殿、明堂及铭九鼎,皆其笔也。景龙中,为苑总监,会讨韦氏难,绍京帅户奴、丁夫从。事平,夜拜中书侍郎,参知机务。明日,进中书令、越国公,实封五百户,赉赐与刘幽求等。既当路,以赏罚自肆,当时恶之。因上疏让官,睿宗用薛稷谋,进户部尚书,出为彭州刺史。 
  玄宗即位,复拜户部尚书,增实封,改太子詹事。不为姚祟所喜,与幽求并以怨望得罪,贬果州刺史,赐封邑百户。后坐它事,贬怀恩尉,悉夺阶封,再迁温州别驾。十五年入朝,见帝泣曰:“陛下忘畴日事邪,忍使弃死草莽!且同时立功者,今骨已朽,而独臣在,陛下不垂愍乎?”帝恻然,即日授太子右谕德。久之,迁少詹事。年逾八十,以官寿卒。绍京嗜书画,如王义之、献之、褚遂良真迹,藏家者至数十百卷。建中中,追赠太子太傅。 
  崔日用,滑州灵昌人。擢进士第,为芮城尉。大足元年,武后幸长安,陕州刺史宗楚客委以顿峙,馈献丰甘,称过宾使者。楚客叹其能,亟荐之,擢为新丰尉,迁监宗御史。阴附安乐公主,得稍迁。神龙中,郑普思纳女后宫,日用劾奏,中宗初不省,廷争切至,普思由是得罪。时诸武若三思、延秀及楚客等权宠交煽,日用多所结纳,骤拜兵部侍郎。宴内殿,酒酣,起为《回波舞》,求学士,即诏兼脩文馆学士。 
  帝崩,韦后专制,畏祸及,更因僧普润、道士王晔私谒临淄王以自托,且密赞大计。王曰:“谋非计身,直纾亲难尔。”日用曰:“至孝动天,举无不克。然利先发,不则有后忧。”及韦氏平,夜诏权雍州长史,以功授黄门侍郎,参知机务,封齐国公,赐实户二百。坐与薛稷相忿竞,罢政事,为婺州长史。历扬、汴、允三州刺史。 
  由荆州长史入奏计,因言:“太平公主逆节有萌,陛下往以宫府讨有罪,臣、子势须谋与力,今据大位,一下制书定矣。”帝曰:“畏惊太上皇,奈何?”日用曰:“庶人之孝,承顺颜色;天子之孝,惟安国家,定社稷。若令奸宄窃发,以亡大业,可为孝乎?请先安北军而后捕逆党,於太上皇固无所惊。”帝纳之。及讨逆,诏权检校雍州长史,以功益封二百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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