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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17新唐书(上)-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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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请以郭虔瓘搜兵税马於拔汗那。往虔瓘已尝与忠节擅入其国,臣时在疏勒,不闻得一甲一马,而拔汗那挟忿侵扰,南导吐蕃。将俀子,以扰四镇。且虔瓘往至拔汗那国,四面无助,若履虚邑,犹引俀子为敝。况今北有娑葛,知虔瓘之西,必引以相援,拔汗那倚坚城而抗于内,突厥邀伺于外,虔瓘等岂能复如往年得安易之幸哉? 
  疏奏不省。 
  楚客等因建遣摄御史中丞冯嘉宾持节安抚阙啜,以御史吕守素处置四镇,以牛师奖为安西副都护,代元振领甘、凉兵,召吐蕃并力击娑葛。娑葛之使娑腊知楚客谋,驰报之。娑葛怒,即发兵出安西、拨换、焉耆、疏勒各五千骑。於是阙啜在计舒河与嘉宾会,娑葛兵奄至,禽阙啜,杀嘉宾,又杀吕守素於僻城、牛师奖於火烧城,遂陷安西,四镇路绝。元振屯疏勒水上,未敢动。楚客复表周以悌代元振,且以阿史那献为十姓可汗,置军焉耆以取娑葛。娑葛遗元振书,且言:“无仇于唐,而楚客等受阙啜金,欲加兵击灭我,故惧死而斗。且请斩楚客。”元振奏其状。楚客大怒,诬元振有异图,召将罪之。元振使子鸿间道奏乞留定西土,不敢归京师。以悌乃得罪,流白州,而赦娑葛。 
  睿宗立,召为太仆卿。将行,安西酋长有剺面哭送者,旌节下玉门关,去凉州犹八百里,城中争具壶浆欢迎,都督嗟叹以闻。景云二年,进同中书门下三品,迁吏部尚书,封馆陶县男。先天元年,为朔方军大总管,筑丰安、定远城,兵得保顿。明年,以兵部尚书复同中书门下三品。 
  玄宗诛太平公主也,睿宗御承天门,诸宰相走伏外省,独元振总兵扈帝,事定,宿中书者十四昔乃休。进封代国公,实封四百户,赐一子官,物千段。俄又兼御史大夫,复为朔方大总管,以备突厥。未行,会玄宗讲武骊山,既三令,帝亲鼓之,元振遽奏礼止,帝怒军容不整,引坐纛下,将斩之。刘幽求、张说扣马谏曰:“元振有大功,虽得罪,当宥。”乃赦死,流新州。开元元年,帝思旧功,起为饶州司马,怏怏不得志,道病卒,年五十八。十年,赠太子少保。 
  元振虽少雄迈,及贵,居处乃俭约,手不置书,人莫见其喜愠。建宅宣阳里,未尝一至诸院厩。自朝还,对亲欣欣,退就室,俨如也。距国初仕至宰相而亲具者,唯元振云。 
  赞曰:魏、韦皆感概而奋,似矣。及在惸上侧臣间,临机会,不一引手揕奸邪之谋,诚可鄙哉。至牴后艳主以烝谮撼宗社,亦不肯从也。古所谓具臣者,谅乎!元振功显节完,一跌未复,世恨其蚤殁云。 
  
列传第四十八 李萧卢韦赵和 
  李峤,字巨山,赵州赞皇人。早孤,事母孝。为儿时,梦人遗双笔 ,自是有文辞,十五通《五经》,薛元超称之。二十擢进士第,始调安定尉。举制策甲科,迁长安。时畿尉名文章者,骆宾王、刘光业,峤最少,与等夷。 
  授监察御史。高宗击邕、岩二州叛獠,诏监其军,峤入洞喻降之,由是罢兵。稍迁给事中。会来俊臣构狄仁杰、李嗣真、裴宣礼等狱,将抵死,敕峤与大理少卿张德裕、侍御史刘宪覆验,德裕等内知其冤,不敢异。峤曰:“知其枉不申,是谓见义不为者。”卒与二人列其枉,忤武后旨,出为润州司马。久乃召为凤阁舍人,文册大号令,多主为之。 
  初置右御史台,察州县吏善恶、风俗得失,峤上疏曰:“禁网上疏,法象宜简,简则法易行而不烦杂,疏则所罗广而不苛碎。伏见垂拱时,诸道巡察使科条四十有四,至别敕令又三十。而使以三月出,尽十一月奏事,每道所察吏,多者二千,少亦千计,要在品核才行而褒贬之。今期会迫促,奔逐不暇,欲望详究所能,不亦艰哉。此非隳於职,才有限,力不逮耳。臣愿量其功程以为节制,使器周於用,力济於时,然后得失可以精核矣。”又言:“今所察按,准汉六条而推广之,则无不包矣,乌在多张事目也?且朝廷万机非无事,而机事之动,常在四方,故出使者冠盖相望。今已置使,则外州之事悉得专之,传驿减矣。请率十州置一御史,以期岁为之限,容其身到属县,过闾里,督察奸讹,访风俗,然后可课其成功。且御史出入天禁,励己自脩,比他吏相百也。按劾回庸,纠敗郏人粝嗍病1菹鲁嫌贸佳裕钤衲苷呶痪×π酪印!蔽浜笊浦轮莆鎏煜挛溃窨笆拐摺N谝榫谥埂!
  俄知天宫侍郎事,进麟台少监、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迁鸾台侍郎。会张锡辅政,峤,其出也,罢为成均祭酒。俄检校文昌左丞,留守东都。长安三年,以本官复为平章事,知纳言。迁内史,峤辞剧,复为成均祭酒、平章事。 
  武后将建大像於白司马坂,峤谏:“造像虽俾浮屠输钱,然非州县承办不能济,是名虽不税而实税之。臣计天下编户,贫弱者众,有卖舍、帖田供王役者。今造像钱积十七万缗,若颁之穷人,家给千钱,则纾十七万户饥寒之苦,德无穷矣。”不纳。 
  张易之败,坐附会贬豫州刺史,未行,改通州。数月,以吏部侍郎召,俄迁尚书。神龙二年,代韦安石为中书令。 
  峤在吏部时,阴欲藉时望复宰相,乃奏置员外官数千。既吏众猥,府库虚耗,乃上书归咎于时,因盖向非,曰: 
  元首之尊,居有重门击柝之卫,出有清警戒道之禁,所以备非常,息异望,诚不可易举动,慢防闲也。陛下厌崇邃,轻尊严,微服潜游,阅廛过市,行路私议,朝廷惊惧,如祸产意外,纵不自惜,奈宗庙苍生何? 
  又分职建官,不可以滥。传曰:“官不必备,惟其人。”自帝室中兴,以不慎爵赏为惠,冒级躐阶,朝升夕改,正阙不给,加以员外。内则府库为殚,外则黎庶蒙害,非求贤助治之道也。愿爱晙班荣,息匪服之议。今文武六十以上,而天造含容,皆矜恤之。老病者已解还授,员外者既遣复留。恐非所以消敝救时也。请敕有司料其可用进,不可用退。又远方夷人不堪治事,国家向务抚纳而官之,非立功酋长,类糜俸禄。愿商度非要者,一切放还。 
  又《易》称:“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今百姓乏窭,不安居处,不可以守位。仓储荡耗,财力倾殚,不足以聚人。山东病水潦,江左困输转。国匮於上,人穷於下。如令边埸少曌,恐逋亡遂多,盗贼群行,何财召募?何众闲遏乎?又崇作寺观,功费浩广。今山东岁饥,糟糠不厌。而投艰厄之会,收庸、调之半,用吁嗟之物,以荣土木,恐怨结三灵,谤蒙四海。 
  又比缘征戍,巧诈百情,破役隐身,规脱租赋。今道人私度者几数十万,其中高户多丁,黠商大贾,诡作台符,羼名伪度。且国计军防,并仰丁口,今丁皆出家,兵悉入道,征行租赋,何以备之? 
  又重赂贵近,补府若史,移没籍产,以州县甲等更为下户。当道城镇,至无捉驿者,役逮小弱,即破其家。愿许十道使访察括取,使奸猾不得而隐。 
  又太常乐户已多,复求访散乐,独持大鼓者已二万员,愿量留之,余勒还籍,以杜妄费。 
  中宗以其身宰相,乃自陈失政,丐罢官,无所嫁非,手诏诘让。峤惶恐,复视事。 
  三年,加修文馆大学士,封赵国公,以特进同中书门下三品。睿宗立,罢政事,下除怀州刺史,致仕。初,中宗崩,峤尝密请相王诸子不宜留京师。及玄宗嗣位,获其表宫中,或请诛之。张说曰:“峤诚懵逆顺,然为当时谋,吠非其主,不可追罪。”天子亦顾数更赦,遂免,贬滁州别驾,听随子虔州刺史畅之官。改庐州别驾,卒,年七十。 
  峤富才思,有所属缀,人多传讽。武后时,汜水获瑞石,峤为御史,上《皇符》一篇,为世讥薄。然其仕前与王勃、杨盈川接,中与崔融、苏味道齐名,晚诸人没,而为文章宿老,一时学者取法焉。 
  萧至忠,沂州丞人。祖德言,为秘书少监。至忠少与友期诸路,会雨雪,人引避,至忠曰:“宁有与人期可以失信?”卒友至乃去,众叹服。仕为伊阙、洛阳尉。迁监察御史,劾奏凤阁侍郎苏味道赃贪,超拜吏部员外郎。至忠长击断,誉闻当时。中宗神龙初,为御史中丞。始,至忠为御史,而李承嘉为大夫,尝让诸御史曰:“弹事有不咨大夫,可乎?”众不敢对,至忠独曰:“故事,台无长官。御史,天子耳目也,其所请奏当专达,若大夫许而后论,即劾大夫者,又谁白哉?”承嘉惭。至是,承嘉为户部尚书,至忠劾祝钦明、窦希玠与承嘉等罪,百寮震悚。迁吏部侍郎,犹兼中丞。 
  节愍太子以兵诛武三思而败,宗楚客等谂侍御史冉祖雍上变,言相王与太子谋。帝欲按之,至忠泣曰:“往者,天后欲以相王为太子,而王不食累日,独请迎陛下,其让德天下莫不闻。陛下贵为天子,不能容一弟,受人罗织耶?窃为陛下不取。”帝纳其言,止。寻授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疏陈时政曰: 
  求治之道,首于用贤。苟非其才则官旷,官旷则事废,事废则人残,历代所以陵迟者此也。今授职用人,多因贵要为粉饰,上下相蒙,苟得为是。夫官爵,公器也;恩幸,私惠也。王者正可金帛富之,梁肉食之,以存私泽也。若公器而私用之,则公义不行而劳人解体,私谒开而正言塞。日朘月削,卒见凋弊。 
  今列位已广,冗员复倍。陛下降不嬿之泽,近戚有无涯之请,台阁之内,硃紫充满,官秩益轻,恩赏弥数。才者不用,用者不才,故人不效力,官匪其人,欲求治固难矣。 
  又宰相要官子弟,多居美爵,并罕才艺,而更相诿托。《诗》云:“私人之子,百寮是试。或以其酒,不以其浆,廛廛佩璲,不以其长。”此言王政不平而众官废职,私家子列试荣班,徒长其佩尔。臣愿陛下爱惜爵赏,官无虚授,进大雅以枢近,退小人於闲左,使政令惟一,私不害公,则天下幸甚。且贞观故事,宰相子弟多居外职,非直抑强宗,亦以择贤才尔。请自宰相及诸司长官子弟,并授外官,共宁百性,表里相统。 
  帝不纳。俄为侍中、中书令。时楚客怀奸植党,而韦巨源、杨再思、李峤务自安,无所弼正,至忠介其间,独不诡随,时望翕然归重。帝亦曰:“宰相中,至忠最怜我。”韦后尝为其弟洵与至忠殇女冥婚。至忠又以女妻后舅崔从礼子无诐。两家合礼,帝主萧,后主崔,时谓“天子嫁女,皇后娶妇。” 
  唐隆元年,以后党应坐,而太平公主为言,出为晋州刺史,治有名。默啜遣大臣来朝,见至忠我风采,逡巡畏俯,谓人曰:“是宜相天子,何乃居外乎?”太平浸用事,至忠乃自附纳,且丐还,主以至忠子任千牛死韦氏难,意怨望易动,能助己,请于帝。拜刑部尚书,复为中书令,封酂国公,乃参主逆谋。先天二年,主败,至忠遁入南山。数日,捕诛之,籍其家。 
  至忠始在朝,有风望,容止闲敏,见推为名臣。外方直,纠敗环ǎ谖奘兀凼鼻嶂囟ゾ椭J嘉罚秆宸兜绕囊亍N逋跏д蛭淙嫉弥胸桨怖止魑紫唷<拔な习埽岱⑽やⅲ制渑压椤:笠捞剑吹惫3⒊鲋鞯冢鏊苇Z,璟戏曰:“非所望於萧傅。”至忠曰:“善乎,宋生之言。”然不能自返也。娣嫁蒋钦绪,钦绪每戒之,至忠不听。叹曰:“九世卿族,一举而灭之,可哀也已!”不喜接宾客,以简俭自高,故生平奉赐,无所遗施,及籍没,珍宝不可计。然玄宗贤其为人,后得源乾曜,亟用之,谓高力士曰:“若知吾进乾曜遽乎?吾以其貌言似萧至忠。”力士曰:“彼不尝负陛下乎?”帝曰:“至忠诚国器,但晚谬尔,其始不谓之贤哉?” 
  弟元嘉,工部侍郎;广微,工部员外郎。 
  卢藏用,字子潜,幽州范阳人。父褐莩な罚挪爬簟2赜媚苁粑模俳浚坏玫鳌S胄轴缑髻梢漳稀⑸偈叶剑Я菲俟龋呛狻⒙葆噌骸⒍搿S氤伦影骸⒄哉旯逃焉啤!
  长安中,召授左拾遗。武后作兴泰宫於万安山,上疏谏曰:“陛下离宫别观固多矣,又穷人力以事土木,臣恐议者以陛下为不爱人而奉己也。且顷岁谷虽颇登,而百姓未有储。陛下巡幸,讫靡休息,斤斧之役,岁月不空,不因此时施德布化,而又广宫苑,臣恐下未易堪。今左右近臣,以谀意为忠,犯忤为患,至令陛下不知百姓失业,百姓亦不知左右伤陛下之仁也。忠臣不避诛震以纳君於仁,明主不恶切诋以趋名于后。陛下诚能发明制,以劳人为辞,则天下必以为爱力而苦己也。不然,下臣此章,得与执事者共议。”不从。 
  姚元崇持节灵武道,奏为管记。还应县令举,甲科,为济阳令。神龙中,累擢中书舍人,数纠驳伪官。历吏部、黄门侍郎、脩文馆学士。坐亲累,降工部侍郎。进尚书右丞。附太平公主,主诛,玄宗欲捕斩藏用,顾未执政,意解,乃流新州。或告谋反,推无状,流驩州。会交趾叛,藏用有捍御劳,改昭州司户参军,迁黔州长史,判都督事,卒于始兴。 
  藏用善蓍龟九宫术,工草隶、大小篆、八分,善琴、弈,思精远,士贵其多能。尝以俗徇阴阳拘畏,乖至理,泥变通,有国者所不宜专。谓:“天道从人者也。古为政者,刑狱不滥则人寿,赋敛省则人富,法令有常则邦宁,赏罚中则兵强。礼者士所归,赏者士所死,礼赏不倦,则士争先,否者,虽揆时行罚,涓日出号,无成功矣。故任贤使能,不时日而利;明法审令,不卜筮而吉;养劳贵功,不祷祠而福。”乃为《折滞论》以畅其方,世谓“知言”。子昂、贞固前死,藏用抚其孤有恩,人称能终始交。始隐山中时,有意当世,人目为“随驾隐士”。晚乃徇权利,务为骄纵,素节尽矣。司马承祯尝召至阙下,将还山,藏用指终南曰:“此中大有嘉处。”承祯徐曰:“以仆视之,仕宦之捷径耳。”藏用惭。 
  无子。弟若虚,多才博物。陇西辛怡谏为职方,有获异鼠者,豹首虎臆,大如拳。怡谏谓之鼮鼠而赋之。若虚曰:“非也,此许慎所谓鼨鼠,豹文而形小。”一坐惊服。终起居郎,集贤院学士。 
  韦巨源,与安石同系,后周京兆尹总曾孙。祖贞伯,袭郧国公,入隋,改舒国。巨源有吏干,武后时累迁夏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其治委碎无大体,句校省中遗隐,下符敛克不少蠲,虽收其利,然下所怨苦。坐李昭德累,贬鄜州刺史。累拜地官尚书。 
  神龙初,以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时要官缺,执政以次用其亲,巨源秉笔,当除十人,杨再思得其一,试问余授,皆诸宰相近属。再思喟然曰:“吾等诚负天下。”巨源曰:“时当尔耳。”是时虽贤有德,终莫得进,士大夫莫不解体。会安石为中书令,避亲罢政事。 
  寻迁侍中,舒国公。韦后与叙昆弟,附属籍。武三思封户在贝州,属大水,刺史宋璟议免其租,巨源以为蚕桑可输,繇是河朔人多流徙者。景龙二年。韦后自言衣笥有五色云,巨源倡其伪,劝中宗宣布天下,帝从其言,因是大赦。巨源见帝昏惑,乃与宗楚客、郑愔、赵延禧等推处祥妖,阴导韦氏行武后故事。俄迁尚书左仆射,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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