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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17新唐书(上)-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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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既败,被绿衣,诡言黜官,走终南山,依浮屠宗密。宗密欲匿之,其徒不可,乃奔凤翔,为盩厔将所执,械而东。训恐为宦人酷辱,祈监者曰:“得我者有赏,不如持首去。”乃斩之,传其首,余党悉禽。 
  后一日,两神策兵将涯等赴郊庙,过两市,皆腰斩枭首以徇。餗临刑愤叱,独元舆曰:“晁错、张华尚不免,岂特吾属哉?”约最后捕得,责以反状,不服,斩之。杀训弟仲褒、元皋。始,元皋以属疏自解,得去,士良讯奴,言事前一昔宿训第,遣人追斩之。训死,士良捕宗密,将杀之,怡然曰:“与训游久,浮屠法遇困则救,死固其分。”乃释之。是时暴尸旁午,有诏弃都外,男女孩婴相杂厕。淹旬,许京兆府瘗敛,作二大冢,葬道左右。 
  它日,帝颇思训,数为李石、郑覃称其才。而宦竖益炽,帝末以制,居常忽忽不怿,每游燕,虽倡乐杂沓,未尝欢,颜惨不展,往往瞋目独语,或裴回眺望,赋诗以见情,自是感疢,至弃天下云。 
  郑注,绛州翼城人。世微贱,以方伎游江湖间。元和末,至襄阳,依节度使李愬。为愬煮黄金饵之,浸亲遇,署衙推,从至徐州,稍参处军政。注多艺,诡谲阴狡,亿探人廋隐,辄中所欲。为愬筹事,未尝不用,挟邪市权,举军患之。监军王守澄白愬,愬曰:“然彼奇士也,将军试与语。”守澄始拒不纳,既坐,机辩横生,钩得其意,守澄大惊,引至后堂,语终夕,恨相见晚。谢愬曰:“诚如公言。”即署巡官。 
  守澄入总枢密,与俱至京师,厚加赡恤,日夜为守澄计议,因阴通赂遗。初士纤巧者附离,后要官贵人亦趋往。既陷宋申锡,摚鸩嗄俊=鹞峤衔牧琳蜻撃∥韭恚豢闲校分胸┯钗亩雷啵松系溃钐扉埂S犯囱宰⒓樽矗敫队兴局巫铩J迹跹挠米⒘υ俑ㄕ值爻危羝渥唷8ㄍ醺韭怼⒂疑癫吲泄伲恳橼ルq骇。刘从谏恶其人,欲因斥去之,即表副昭义节度。至府不旬月,文宗暴眩,守澄复荐注,即日召入,对浴堂门,赐赉至渥。是夜,彗出东方,长三尺,芒耀怒急。俄进太仆卿,兼御史大夫。 
  注资贪沓,既藉权宠,专鬻官射利,赀积钜万,不知止。起第善和里,通永巷,飞庑复壁,聚京师轻薄子、方镇将吏,以煽声焰。间入神策,与守澄语必终日,或夜艾乃罢。险人躁夫有所干谢,日走门。李训既附注进,于是两人权震天下矣。寻擢工部尚书、翰林侍讲学士,时训已在禁中,日日议论帝前,相倡和,谋鉏翦中官,自谓功在晷刻,帝惑之。乘是进退士大夫,挠螅Сǎ筒恍は遥晕谡诺比弧V诓咂浔芈摇!
  帝问富人术,以榷茶对。其法欲置茶官,籍民圃而给其直,工自撷暴,则利悉之官。帝始诏王涯为榷茶使。又言秦、雍灾,当兴役厌之。帝尝咏杜甫《曲江辞》,有“宫殿千门”语,意天宝时环江有观榭宫室,闻注言,即诏两神策治曲江、昆明,作紫云楼、采霞亭,诏公卿得列舍堤上。 
  注本姓鱼,冒为郑,故当时号“鱼郑”。及用事,人廋谓曰“水族”。貌寝陋,不能远视,常衣粗裘,外示质素。始,李愬病痿,注治之有状,守澄神其术,故中人皆昵爱。 
  俄检校尚书左仆射、凤翔陇右节度使,诏月入奏事。请寮属于训,训与舒元舆谋终杀注,虑其豪俊为助,更择台阁长厚者,以钱可复为副,李敬彝为司马,卢简能、萧杰为判官,卢弘茂为掌书记。旧制,节度使受命,戎服诣兵部谒,后浸废,注请复之,而王А⒐杏嘟怎辔!J侨眨戎А⒕┱椎裙┱省H氪牵鄞屯ㄌ煜3龆济牛旄烧郏⒍裰!
  先是,守澄死,以十一月葬浐水,注奏言:“守澄,国劳旧,愿身护丧。”因群宦者临送,欲以镇兵悉禽诛之。训畏注专其功,乃先五日举事。注率五百骑至,扶风令韩辽知其谋,奔武功。注闻训败,乃还。其属魏弘节劝注杀监军张仲清及大将贾克中等十余人,注惊挠不暇听。仲清与前少尹陆畅用其将李叔和策,访注计事,斩其首,兵皆溃去。注妻兄魏逢尤佻险,赞注为奸,数顾赇,为率更令、凤翔少尹。遣逢至京师与训约,被诛。可复等及亲卒千余人皆族矣。擢仲清内常侍,辽咸阳令,叔和检校太子宾客,赐钱千万,畅凤翔行军司马。 
  枭注首光宅坊,三日瘗之,群臣皆贺,乃夷其家。初,未获注,京师戒严,泾原、鄜坊节度使王茂元、萧弘皆勒兵备非常。及是人相庆。籍其赀,得绢百万匹,它物称是。注败前,菌生所服带上,褚中药化为蝇数万飞去。 
  可复,徽子也,为礼部郎中。简能者,简辞弟,驾部员外郎。杰者,俛弟也,主客员外郎。弘茂,右拾遗。可复将死,女年十四,为祈免,女曰:“杀我父,何面目以生!”抱可复求死,亦斩之。弘茂妻萧,临刑诟曰:“我太后妹,奴辈可来杀!”兵皆敛手,乃免。弘节勇而多谋,始在鄜坊赵儋节度府,为注所辟。敬彝为路隋所辟,隋卒,客江淮,以未赴免,因擢兵部员外郎,终衢州刺史。 
  王涯,字广津,其先本太原人,魏广阳侯冏之裔。祖祚,武后时谏罢万象神宫知名;开元时,以大理司直驰传决狱,所至仁平。父晃,历左补阙、温州刺史。 
  涯博学,工属文。往见梁肃,肃异其才,荐于陆贽。擢进士,又举宏辞,再调蓝田尉。久之,以左拾遗为翰林学士,进起居舍人。元和初,会其甥皇甫湜以贤良方正对策异等,忤宰相,涯坐不避嫌,罢学士,再贬虢州司马,徙为袁州刺史。宪宗思之,以兵部员外郎召,知制诰,再为翰林学士,累迁工部侍郎,封清源县男。 
  涯文有雅思,永贞、元和间,训诰温丽,多所稿定。帝以其孤进自树立,数访逮,以私居远,或召不时至,诏假光宅里官第,诸学士莫敢望。俄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坐循默不称职罢。再迁吏部侍郎。 
  穆宗立,出为剑南东川节度使。时吐蕃寇边,西北骚然,又略雅州,涯调兵拒之。上言:“蜀有两道直捣贼腹,一繇龙川清川以抵松州,一繇绵州威蕃栅抵栖鸡城,皆虏险要地。臣愿不爱金帛,使信臣持节与北虏约曰:‘能发兵深入者,杀某人,取某地,受某赏。’开怀以示之,所以要约谆熟异它日者,则匈奴之锐可出,西戎之力衰矣。”帝不报。 
  长庆三年,入为御史大夫,迁户部尚书、盐铁转运使。宝历时,复出领山南西道节度使。文宗嗣位,召拜太常卿,以吏部尚书代王播,复总盐铁,政益刻急。岁中,进尚书右仆射、代郡公。而御史中丞宇文鼎以涯兼使职,耻为之屈,奏:“仆射视事日,四品以上官不宜独拜。”涯怒,即建言:“与其废礼,不如审官,请避位以存旧典。”帝难之,诏尚书省杂议。工部侍郎李固言谓:“《礼》:君于士不答拜,非其臣则答,不臣人之臣也;大夫于其臣,虽贱必答拜,避正君也;大夫于献不亲,君有赐不面拜,为君之答己也。古者列国君犹与大夫答拜,所以尊事天子,别嫌明微也。议者谓‘仆射代尚书令,礼当重。凡百司州县皆有副贰,缺则摄总,至著定之礼,则不可越,仆射由是也’。按令,凡文武三品拜一品,四品拜二品。《开元礼》,京兆河南牧、州刺史、县令上日,丞以下答拜。此礼令相戾,不可独据。”又言:“受册官始上,无不答拜者,而仆射亦受册,礼不得异。虽相承为故事,然人情难安者,安得弗改?请如礼便。”帝不能决,涯竟用旧仪。 
  自李师道平,三道十二州皆有铜铁官,岁取冶赋百万,观察使擅有之,不入公上。涯始建白:“如建中元年九月戊辰诏书,收隶天子盐铁。”诏可。久之,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合度支、盐铁为一使,兼领之。乃奏罢京畿榷酒钱以悦众。俄检校司空,兼门下侍郎。罢度支,真拜司空。始变茶法,益其税以济用度,下益困,而郑注亦议榷茶,天子命涯为使,心知不可,不敢争。李训败,乃及祸。初,民怨茶禁苛急,涯就诛,皆群诟詈,抵以瓦砾。 
  涯质状颀省,长上短下,动举详华。性啬俭,不畜妓妾,恶卜祝及它方伎。别墅有佳木流泉,居常书史自怡,使客贺若夷鼓琴娱宾。文宗恶俗侈靡,诏涯惩革。涯条上其制,凡衣服室宇,使略如古,贵戚皆不便,谤讪嚣然,议遂格。然涯年过七十,嗜权固位,偷合训等,不能絜去就,以至覆宗。是时,十一族赀货悉为兵掠,而涯居永宁里,乃杨凭故第,财贮钜万,取之弥日不尽。家书多与秘府侔,前世名书画,尝以厚货钩致,或私以官,凿垣纳之,重复秘固,若不可窥者。至是为人破垣剔取奁轴金玉,而弃其书画于道。籍田宅入于官。 
  子孟坚为工部郎中、集贤殿学士,仲翔太常博士,季琰校书郎,皆死。仲翔始匿侍御史裴鐇家,鐇执以赴军,仲翔曰:“业不见容,当自求生,奈何反相噬邪?”闻者哀之。后令狐楚见帝,从容言:“向与臣并列者,既族灭矣,而露胔不藏,深可悼痛。”帝恻然,诏京兆尹薛元赏葬涯等十一人,各赐袭衣。仇士良使盗窃发其冢,投骨渭水。涯女为窦紃妻,以痼病免,家人绐告涯当贬,忽梦涯自提首告曰:“族灭矣,惟若存,岁时无忘我。”女惊号堕地,乃以实告。涯从弟沐,客江南,困穷来京师谒涯,二岁乃得见,许以禄仕,难作,亦死。 
  昭宗天复初,大赦,明涯、训之冤,追复爵位,官其后裔。 
  贾餗,字子美,河南人。少孤,客江淮间。从父全观察浙东,餗往依之,全尤器异,收恤良厚。举进士高第,声称籍甚。又策贤良方正异等,授渭南尉、集贤校理。擢累考功员外郎,知制诰。餗美文辞,开敏有断,然褊急,气陵辈行。李渤为谏议大夫,恶其人,为宰相言之,而李逢吉、窦易直爱餗才,得不斥。 
  穆宗崩,告哀江、浙,道拜常州刺史。旧制,两省官出使,得硃衣吏前导。餗赴州,犹用之,观察使李德裕敕吏还,怏怏为憾。入为太常少卿,复知制诰,历礼部侍郎,凡三典贡举,得士七十五人,多名卿宰相。再迁京兆尹、兼御史大夫、姑臧县男。太和九年上巳,诏百官会曲江。故事,尹自门步入,揖御史。饣束自矜大,不彻扇盖,骑而入。御史杨俭、苏特固争,餗曰:“黄面儿敢尔!”俭曰:“公为御史,能嘿嘿耶?”大夫温造以闻。坐夺俸,不胜恚,求出为浙西观察使。未行,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俄为集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既得位,会李宗闵得罪,而指俭、特为党,斥去之。 
  少与沈传师善,传师前死,尝梦云:“君可休矣!”餗寤而祭诸寝,复梦曰:“事已尔,叵奈何!”刘蕡以贤良方正对策,指中人为祸乱根本,而餗与冯宿、庞严为考官,畏避不敢闻,竟罹其祸。 
  餗本中立,不肯身犯颜排奸幸以及诛,与王涯实不知谋,人冤之。 
  舒元舆,婺州东阳人。地寒,不与士齿。始学,即警悟。去客江夏,节度使郗士美异其秀特,数延誉。 
  元和中,举进士,见有司钩校苛切,既试尚书,虽水炭脂炬餐具,皆人自将,吏一倡名乃得入,列棘围,席坐庑下,因上书言:“古贡士未有轻于此者,且宰相公卿繇此出,夫宰相公卿非贤不在选,而有司以隶人待之,诚非所以下贤意。罗棘遮截疑其奸,又非所以求忠直也。诗赋微艺,断离经传,非所以观人文化成也。臣恐贤者远辱自引去,而不肖者为陛下用也。今贡珠贝金玉,有司承以棐笥皮币。何轻贤者,重金玉邪?”又言:“取士不宜限数,今有司多者三十,少止二十,假令岁有百元凯,而曰吾格取二十,谓求贤可乎?岁有才德才数人,而曰必取二十,谬进者乃过半,谓合令格可乎?” 
  俄擢高第,调鄠尉,有能名。裴度表掌兴元书记,文檄豪健,一时推许。拜监察御史,劾按深害无所纵。再迁刑部员外郎。 
  元舆自负才有过人者,锐进取。太和五年,献文阙下,不得报。上书自言:“马周、张嘉贞代人作奏,起逆旅,卒为名臣。今臣备位于朝,自陈文章,凡五晦朔不一报,窃自谓才不后周、嘉贞,而无因入,又不露所缊,是终无振发时也。汉主父偃、徐乐、严安以布衣上书,朝奏暮召,而臣所上八万言,其文锻炼精粹,出入今古数千百年,披剔剖抉,有可以辅教化者未始遗,拔犀之角,擢象之齿,岂主父等可比哉?盛时难逢,窃自爱惜。”文宗得书,高其自激卬,出示宰相,李宗闵以浮躁诞肆不可用,改著作郎,分司东都。 
  时李训居丧,尤与元舆善。及训用事,再迁左司郎中。御史大夫李固言表知杂事。固言辅政,权知御史中丞。会帝录囚,元舆奏辨明审,不三月即真,兼刑部侍郎。专附郑注,注所恶,举绳逐之。月中,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诡谋谬算,日与训比,败天下事,二人为之也。然加礼旧臣,外钓人誉。先时,裴度、令狐楚、郑覃皆为当路所轧,致闲处。至是,悉还高秩。 
  元舆为《牡丹赋》一篇,时称其工。死后,帝观牡丹,凭殿阑诵赋,为泣下。 
  弟元褒、元肱、元迥,皆第进士。元褒又擢贤良方正,终司封员外郎。余及诛。 
  王В致秤瘛T统蹙俳俊⒑甏牵灾校ɡ奂嗖煊贰R怯罹朴谑薄R云鹁由崛烁敝q空蛑荨3で炷胺嚼芍校期尽!
  时李逢吉秉政,特厚В璋萦分胸-'挟所恃,颇横恣,道直左仆射李绛,交骑不避。绛上言:“左右仆射,师长庶官,开元时,名左右丞相,虽去机务,然犹总百司,署位不著姓。上日班见百官,而中丞、御史在廷。元和中,伊慎为仆射,太常博士韦谦以慎位缘恩进,削其礼,至仆射就台见中丞,或立廷中,中丞乃至。宪度倒置,不可为法。”逢吉惮绛正,遏其事不奏,但罢げ渴汤桑嘤锰由偈Ψ炙径迹檎卟恢敝3酰'按武昭狱,意逢吉德己,及罢中丞,乃失望。 
  久之,出为河南尹。时内厩小儿颇扰民,逼溆缺┱撸督贩H胛惺橛邑偾ň┱滓W岳盍潞螅蹉臄荆楹澜魂'颇修举,政有名。 
  郑注奸状始露,宰相宋申锡、御史中丞宇文鼎密与б槌'反以告王守澄,而注由是倾心于А=筘刑G涫隆3鑫阄鞴鄄焓埂@钛档眯遥'于逢吉旧故,故荐之,复召为左丞,拜户部尚书,判度支,封祁县男。李宗闵得罪,б嗥涞常⑶蠼猓嗣狻Q到锘氯耍耸诤佣诙仁梗讯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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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行余者,元和时擢进士。河阳乌重胤表掌书记。重胤葬其先,使志冢,辞不为,重胤怒,即解去。擢累京兆少尹。尝值尹刘栖楚,不肯避,栖楚捕导从系之。自言宰相裴度,颇为谕止。行余移书曰:“京兆府在汉时有尹,有都尉,有丞,皆诏自除,后循而不改。开元时,诸王为牧,故尹为长史,司马即都尉、丞耳。今尹总牧务,少尹副焉,未闻道路间有下车望尘避者,故事犹在。”栖楚不能答。 
  迁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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