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战杀人鲸-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1个钟头无异于受刑。要躺整整一个晚上简直不可能。
没有毯子。每天只有一顿面包加水的饭食。
格林德尔总是为自己设计的禁闭室而骄傲。他喜欢站在笼子外面得意地望着关闭在笼里的那个可怜的人。如今,他自己被关在笼里朝外看,那滋味儿当然不如从外面朝里看那么惬意。
“我非让人把你们全绞死不可,绞死,绞死!”他透过铁栅栏声嘶力竭地喊,“瞧见那艘船了吗?船长就是我的朋友。只要他到我们船上来,你们干的好事就瞒不住了。你们给我好好听着,不出一个钟头,我准能从这玩意儿里出去。到那时,我就在航海日志上写上,你们这帮该死的东面统统都是叛徒。”
几个水手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他们紧张地盯着那艘朝他们驶来的船。
格林德尔看出他的威胁已经产生了效果,于是继续叫喊恫吓想唬住他们。
“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他说,“只要你们放我出去,我保证不再对人提起这件事,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水手们看着二副德金斯,想听听他有什么主意。
“您看我们是不是把他给放了?”有人说,“我可不愿意上绞架。”
“别让他把你们给蒙了,”德金斯说,“那艘船是从埃达姆开来的,他根本不认识它的船长。再说,他们并不想开过来跟我们搭茬儿。瞧,他们改变航向了。”
果然,那艘机动船转了个弯作等纬线航行(等纬线航行——沿地球纬线作正东西方向航行,与子午线航行相反。——译注),它离杀人鲸号还有5公里远。德金斯用望远镜端详着那艘“是一艘捕船。”他说。
“什么叫捕船?”问题是罗杰提出的,回答问题的是斯科特先生。
“一种海上捕鲸船,”他说,“我们是老式捕鲸——他们呢,是现代化
捕鲸。他们用大炮发射鱼叉捕杀鲸鱼,然后,把鲸鱼拖到加工船那儿。“
“加工船?”
“对,你可以看见——它就在捕船后头不太远的地方——靠近地平线。”
在天水相连的地方,罗杰看见的不是一艘而是好几艘船,其中一艘特别大,别的船则小得多。
“小的那些是捕船,跟这艘一样,”斯科特说,“大的那艘是加工船。”
“干嘛管它叫加工船呢?”
“因为那上头装有各种各样的机械,它们能把鲸鱼变成鲸油。要加工一条鲸鱼我们得花一整天,有时甚至要花两三天。但加工船一天就能加工四五十条鲸鱼。大约有10艘捕船忙个不停,篦头发似地在海上搜捕鲸鱼,才能把一艘大型加工船喂饱。”
哈尔也在听,他跟弟弟一样对现代化捕鲸很感兴趣。
“如果我们能登上一艘加工船或捕船,”他锐,“看看与老式捕鲸相比,现代化捕鲸是什么样的就好了。”
“运气好的活,你们兴许真的能呢。”斯科特说。
哈尔该记住斯科特说的这句话:“运气好的话。”因为后来把两个孩子引向现代化捕鲸的是坏运气而不是好运气。
22船长几乎逃之夭夭
夜幕降临在暴动者的船上。
风向很稳定,无须调整风帆。船上的人都很悠闲,他们在下头的水手舱里边吃东西边议论今天发生的事。
甲板上一片寂静。舵手趴在舵轮上打瞌睡。开头,关在禁闭室里的船长还想在那只用窄木条搭成的只有120厘米长的床上睡觉。这床是他为了折磨他的手下人而专门设计的,根本没法睡。他只好睡在甲板上。浪花把甲板浇得精湿,躺在上面凉气砭骨。晚饭他又只吃了一点儿面包和水。
格林德尔开始自叹自怜。他手下不少人曾经被他关进这间牢房,饱受折磨,他却从没想过该可怜可怜他们。
站在禁闭室外看守的是水手布拉德。
看守囚犯时,布拉德在观看那艘捕船的灯光消磨时间。捕船已经落下风帆、关掉机器,随波逐流地在海上漂荡了五六公里。
“布拉德,”船长压低了沙哑的嗓子喊。
布拉德走近栅栏。
“听着,”格林德尔低声说,“放我出去,怎么样?”
“我?放你出来?闭嘴!挺你的尸去吧。”
“放我出去,有你的好处。”
“为什么?”
“你可以免受颈脖之苦呀。”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天老爷,伙计,你难道不知道谋反暴动的人有什么下场吗?所有的暴徒都会被套住脖子吊起来,绞死,统统绞死,除了你以外。只要你肯跟我干,我包你不受绞刑之苦。不但如此,我还能让你捞点儿钞票。比如说,200镑,你看怎么样?”
“依我看,这简直是发了疯,”布拉德说,“要是我把你放了——他们会怎样处置我?他们非把我给宰了不可。”
“他们办不到。我们悄悄地把一条舢板放下水去,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我们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划到捕船那儿了。”
“呣!”布拉德拿不定主意,“我不知道,我得好好想想,得想清楚。”
“没时间想清楚了,”格林德尔压低嗓子焦急地说,“再耽搁捕船离我们就越来越远了。你要么别干,要干就得当机立断。如果你要想清楚,就先想想你的脖子吧。”
布拉德仿佛感到绞索已经套在他的脖子上。正越勒越紧。船长说得对,管它呢,什么都比被绞死强。
“我去拿钥匙。”他说。
他溜到船后,悄悄地下了升降梯到储物间去。
在船的另一头,罗杰正趴在床边观察四周的动静。下铺的哈尔已经睡熟,别的人也都已经上床睡着了。只有一盏鲸油灯还亮着,正毕毕剥剥地冒着浓烟。黑暗像影子似地悄悄潜进舱里。
罗杰心里有事,他本想跟哥哥谈谈,但又不想吵醒他。也许,一切都没问题。但是,他还是禁不住怀疑布拉德。
派布拉德去看守禁闭室,罗杰不放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当罗杰整夜在死
鲸背上奋战驱赶恶鲨时,被派去抓着与罗杰生命攸关的那根救生绳的就是这个布拉德。在值班的时候,他却睡着了。那天晚上,罗杰能大难不死,靠的完全是他自己,布拉德什么忙也没帮。能信赖这样一个人看守禁闭室吗?
“这不关我的事。”罗杰对自己说。二副选择了布拉德当看守,一般来说,二副所做的事都是对的。罗杰翻了个身,使劲儿想睡着,不料倒反而更清醒了。
“只是出去看看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他溜下床,套上裤子。他不想费事去穿水手靴,蹑手蹑脚地沿升降梯爬上甲板。他悄悄地摸过去,一会儿闪进厨房,一会儿躲在起锚机或桅杆后面。
借着这些东西的掩护,他一步步凑近禁闭室。
他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黑影,那准是布拉德。接着,他听见金属的磕碰摩擦声,那是钥匙在锁眼里慢慢转动。
禁闭室的栅栏门打开了。门是一点儿一点儿小心翼翼地打开的,没发出轧轧的响声。另一个黑影出来了,那一定是船长。
罗杰该怎么办?他应该悄悄地溜回去,把二副叫醒。
他从他躲藏的地方溜出来,但是,没等他溜到另一个可供藏身的地方,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抓住,一只大手迅猛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嗬哈,好小子,”是格林德尔压低了的嘶哑的嗓音。“你竟敢暗中监视我们,呃?”
布拉德开始为自己所干的事懊悔:“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不保险。瞧着吧,用不了1分钟。他们那帮人就全上来了。我说,你还是回禁闭室去吧。”
“别惊慌失措,”船长呵斥道,“至于这个想告密的小子,我不会让他再捣蛋了,我来抓住他,你给他一刀。刺高点儿——刺中他的心脏。一刀进去,他就玩儿完了。”
尖锐的铁器在罗杰的赤裸的胸口划动,他感到疼痛。
“等一等,”格林德尔说,“我还有一个主意更妙,让他帮我们把船划到捕般那儿去。刀子先别扎进去,只要他敢喊,就给他一刀。嘿,小子,你听着,我要把手从你的嘴巴上拿开了。只要你敢哼一声,就要你的命,听明白了吗?”
罗杰用力点了点头。
蒙在他嘴巴上的大手挪开了。格林德尔把他推到舢板跟前。布拉德紧跟着,他的刀尖抵在罗杰背上。
“你给我当心点儿,别弄出声来,”格林德尔命令道,“别让舵房里的人看见。”
舢板吊在吊艇架上,那是一条杉木小船,大小只有捕鲸艇的一半。两个大个子和罗杰爬上舢板。辘绳松开了,舢板慢慢地悄没声儿地放到海海面很平静,风停了,大船几乎纹丝不动,舢板也不摇晃颠簸——万籁俱寂。格林德尔以为自己可以逃之夭夭了,他暗暗高兴。“解缆!”他低声说。
解开缆绳,舢板漂在水上。罗杰弯下腰去摸船桨,他的手碰到那个塞
子……
大船上的每条小般船底都有一个直径约为厘米的圆洞,那是一个出水洞而不是进水洞。洞口用一个圆木塞堵着,木塞就像一个大瓶子的盖子。海水涌进小船,人们就把它舀出去,但用这种办法不可能把水舀干净,所以,当
小船回到大般上,往吊艇架上挂时,人们就把木塞拔掉,让剩下的水流走,然后,再用木塞把洞口堵上。
罗杰假装还在摸船桨,他的手指却在迅速地把木塞弄松。最后,他把塞子一拧一拽,终于把它从小洞里拔了出来,偷愉装进裤子口袋里。然后,他解下船桨准备划船。
水从小洞哗哗地涌进小船。罗杰可以感觉到水已经淹到了脚脖。
“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格林德尔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哪儿来的水?该死的舱面水手,他们准又忘了塞上塞子了。赶紧找,快!”
他和布拉德蹲在船底到处乱摸,想找到那失踪的塞子。罗杰抓起一只皮桶,假装舀水。舢板已经灌了半舱水。
两个坏家伙在舢板的横座板之间爬来爬去,这就免不了要弄出很大的响声。他们一会儿绊着船桨,一会儿又碰在船具上。罗杰听到大船甲板上的奔跑声,不一会儿,又听到舵手在喊二副起来。
这时,舢板已经灌满了水。船慢慢地翻了,把船上的人全都倒进海里。
他们紧紧地抱着那条翻了的小船。格林德尔顽固地闭着嘴,布拉德却在拼命大喊大叫。
“救命!救命!救命呀!”
大船慢慢地驶过去,很快就会把他们撇在后头,撇在死一般寂静的茫茫大海里。布拉德又大叫了一声。
大船甲板上传来一阵嘈杂声。人们在奔跑,在喊叫。一条捕鲸艇放落在水面上。
“什么方向?”一个声音问。
“在这里!”布拉德尖声大叫。
格林德尔傲慢地沉默着。他一直沉默着。但是,他忽然觉得什么东西在轻轻地碰他的脚趾尖。鲨鱼?他的傲气转眼烟消云散,他再也憋不住了。声嘶力竭地大叫救命。他手舞足蹈,嚎啕嗥叫,活像吓得发了疯。
罗杰含着狡黠的微笑看着他,轻轻地碰他的趾尖的不是鲨鱼,而是罗杰。
罗杰又戳了他一下。那个一贯横行霸道的大块头又恐怖地嗥叫起来。这时候,只要能让他返回他那间安全的小牢笼里,格林德尔一定会非常高兴。
他开始抽泣,接着,又嚎啕大哭,活像一个生长过快的巨型婴儿。
罗杰这回可把他看透了,这条“硬汉”实际上外强中干,徒有吓人的外表。他越来越透彻地看清了格林德尔的真面目——他只不过是一个色厉内荏的懦夫。
捕鲸艇划到他们旁边,把三个人全都拉上了船。舢板系在捕鲸艇后头,拖回大船。
“刚才是谁在那儿又哭又闹?”二副问。
“是这个小家伙,”格林德尔说,“他吓昏了头。”
罗杰张开嘴想说什么,但终于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
格林德尔企图编出一个弥天大谎。
“我们遭到鲨鱼袭击,”他说,“准有整整一打鲨鱼。我就这么赤手空拳地把它们赶走了。我揍它们,正好揍在它们的鼻子上,你知道,那是鲨鱼最敏感的部位——鼻子那儿。这两个家伙太走运了,有我跟他们在一起。”
二副可不会上他的当,“故事编得太好了,好得不像是真的,”他讥讽地说。
上了甲板,格林德尔被押回他的牢笼。
“不,你们不能把我再关进那儿,”格林德尔抗议道,“不能!我救了两个人的命!”
“不但要关你,”二副说,“还有布拉德。”他转身对罗杰说,“恐怕还有你。”
“为什么?”
“开小差。还有,帮囚犯潜逃。真想不到你竟会那样子,小东西。”
“请让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你,好吗?”
“好,不过,你得说得合情合理,把故事编圆喽。”
“我看见布拉德打开禁闭室的锁,把船长放出来。我打算去找你,但他们抓住了我。他们逼我帮他们划船。我把木塞拔了出来,舢板就灌满了水。”
格林德尔大笑,“小坏蛋——他在想办法逃脱罪责呢。还是让我来把真相告诉你吧。从一开头起这小东西跟我们就是一伙的。是他溜下去拿钥匙把我放出来的。”
“那么!他是怎么处置那把钥匙的呢?”二副追问。
“我不知道——我猜,他放在他的口袋里了。”
“搜他们的身。”二副对杰姆逊说。
不等杰姆逊动手,人们就发现布拉德把口袋里的什么东西扔了出去。他原打算把它扔进海里,但它碰在栏杆上,弹回来落在甲板上。二副把它捡起来,那正是禁闭室的钥匙。
“好啦,禁闭室的锁是谁打开的,我们完全清楚了。”二副对罗杰说,“但是,这还不足以证明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你怎么能证明,是你拔掉了木塞,设法阻止他们逃跑?”
“他证明不了,”格林德尔轻蔑地哼了一声说,“关于木塞,我全都可以告诉你。刚才我忘了——现在记起来了。昨天,是我亲手把它从那条舢板底拔掉的。我把它放在我房间里了。”
“你干嘛要把它拔掉呢?”
“我有我的道理。船上有人图谋不轨,我怀疑有人打算抢那条舢板逃跑。
所以,我把塞子藏起来。这一下,你该相信了吧?“
“这讲得是有道理,”二副表示同意,他又对罗杰说:“朋友,这对你可是大大的不利呀。你声称自己是忠实于我们的——说是为了阻止这两个家伙逃跑,你拔掉了木塞。船长却说是他亲手把它拔掉拿下去,然后,又把这事给忘了。我们是不是得搜查他的房间,看看你们俩谁编的故事更真实可信?”
“我想用不着,”罗杰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木塞放在二副手上。
格林德尔惊讶得眼珠都几乎掉出来。水手们齐声欢呼。他们喜欢这孩子,很高兴他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二副拍拍他的肩膀:“好哇,我的孩子,太好了!”他慨叹道,“你不是小孩,你跟这条船上任何一个男子汉一样能干。
要不是你,这两个败类就已经逃之夭夭了,对了,今天长官们的晚餐有柠檬馅儿饼。到厨房去自己切一大块吧。告诉厨子是我叫你去的。至于你们俩嘛,“
他对格林德尔和布拉德说,“既然你们俩这么喜欢呆在一块儿,我就成全你们。慢慢儿共度好时光去吧。进去,两个都进去。”他把他们推进禁闭室,锁上门。
这一回,派了一个比较可靠的人站岗看守,他是大个子鱼叉手吉姆逊。
23一条鲸鱼能把船弄沉吗?
“喷了!背风方向发现鲸鱼!”第二天傍晚,前桅上的瞭望哨喊道。
“喷了!迎风方向三度!”主桅上的瞭望哨也在喊。
“背风方向,又一条!”第一位瞭望哨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