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途径-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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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源听他这么一说,就不哭了,撑起身想拿床头柜上的酸奶喝。沈迎庆马上把酸奶递给了她,她的眼中透出一丝感谢。
沈迎庆再道:“给你说句很私人的话,从纯人性的角度来讲,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是一个警察,而是你的一个邻居叔叔的话,我会为你对他的那种痴情感到敬佩的。现代人的情感已经越来越淡薄,越来越实用主义了。你想过你和你肚子里孩子的前途吗?”
何源没有回答,但她在思考。
“雷学文现在是越走越远,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他现在悬崖勒马,可能还有生的机会。”
何源叹口气:“你不要说了,我不会做对他不起的事情!”
沈迎庆摆摆说,坚决地说:“我要说,因为我希望你好,也希望你肚子的孩子将来能看见他的父亲。我告诉你,一个人的爱尤其是一个女人的爱不能狭隘,应该博大一些,理智一些。你以为你是在为他好,不想把有关他的情况告诉我们,其实你是在推动他往更可怕的犯罪道路上走。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如果一直走下去,尽头就是断头台。不要说你将失去他,你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了父亲,不但没有父亲,别人还会说,瞧这个孩子,还没有生下来父亲就犯法丢了命!”
何源大声地:“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沈迎庆顿了顿:“那么,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我,好吗?”
何源这次没表示拒绝。
“去年12月初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在公司上班啊。”
“你是11月26日从公司辞职走了的,而且走了以后就没有回过公司。到广州找吴红雷干什么去了?”
“谁?吴红雷!她是谁?”
“她不是你在广州认的干姐姐吗?”
“干姐姐?我什么时候在广州认了一个姓吴的干姐姐了?”
他故意把这个人说成是女的来试探她的反映。然而,看来这个吴红雷她的确不知道,可以排除这个关系不是她介绍的,也就是说,她到广州是另有任务,这个任务是什么呢?沈迎庆觉得这是关键。
“那你坐火车到广州去干什么去了。”
“我心情烦闷去散心去了!”
“你在广州住的那家宾馆?”
“沙河饭店。”
“广州东站的那个沙河饭店?”
“是的对不起,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说着她躺了下去,还闭上眼睛。沈迎庆心里明白,她是怕自己再说什么会暴露出她不想警察知道的秘密,笑了笑他站起来朝外走去。
沈迎庆刚从病房走出来,黎力就迎面跑来,他已经查明,武警某部的那辆WJ200077号车一直就在雅安和洪雅之间的基地来往,从来没有离开过本省。
“这就说明他们克隆了一辆这样的军车。查下去,一定要找到这帮克隆军车的人!”
沈迎庆大声说。
黎力和管中奇很快查到了杜长江两兄弟这条线上,当地派出所早就立了案,怀疑是他们被盗车集团杀人灭口。
沈迎庆得到了此讯,很是自责,明白自己在雷学文等使用车辆的追踪上犯了错误,正是这个根本上的判断失误,才得以让雷学文他们开着这辆克隆的军车大摇大摆穿越四个省份,行程几千公里。
而此时,从广州方面传来对何源到那儿的情况信息反馈:何源根本就没有住过沙河饭店。根据她火车票的日期和座号已经确定,这张火车票是从深圳南洋大酒店的票务中心订购的。
沈迎庆心里一动,深圳南洋大酒店?他知道那个酒店,在深南中路和深南东路的中间,在它的南面是一个体育场。于是,他通知了正在广深高速公路上的甘富林,要他查清南洋大酒店周围都是什么单位,随后又打电话给管中奇,要他立刻询问何白生,看他们家或者是在他们的亲戚朋友当中有没有深圳的关系。
随后,他要黎力马上到蜀中证券公司去一趟,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打听,看何源在个人关系和工作关系中有没有什么深圳的关系,不管什么关系,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都要收集起来。
深圳金融大厦华益投资基金总部的投资银行总经理室里,雷学文、齐晓康正和总经理夏建秋谈话。
“雷老板,我给你筹划了一下,等过年过后,国内的一家网络股已经获得批准在美国上市,我们基金公司是主要的国内承销商。我想乘着这个机会把你的资金注入进去,你看这样好不好?”
“由于个人的一些因素,我可能在这个月月底就要离开大陆,出于一些不便说出口的理由,我想更快的得到置换。”
“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你的置换要求,但是,如果那样的话,中间费用可能会比较高一些,你划不来的。我们操作上也比较麻烦。”
“我愿意承担这个费用。”
“是这样啊?如果你坚持的话”
“这恐怕是我唯一的要求。”
“好吧。我们就通过国内的现金置换国外的股票的方式进行。”
“这个程序大概要多长时间?”
“正常的时间要两个以上的交易日,扣除南半球和北半球的时差至少也要三个交易日。”
“三天的时间我是可以接受的。再长我恐怕就等不及了。”
“顺便问一句,你为什么这样着急呢?当然,我是不该这样来对可客户发问的!”
“我是一个传统的人,我还是喜欢深圳那句传统的口号,时间就是效益,时间就是金钱!再见!”
说完,雷学文、齐晓康走了出去。
夏建秋上前把门关上,鄙视地:“脱不了内地土包子的固执!”
而在深圳南洋大酒店的楼外,甘富林已经查到了一些情况,去年12月2日至12月7日,何源就住在南洋大酒店的1616房间。据房间服务员回忆,她大都在房间里,没有怎么出去,不像是来旅游的。火车票就是通过饭店的票务部预定的。
沈迎庆接着他的电话,要他把周围的情况说具体点儿,同时他找了铅笔和纸张记录。甘富林告诉他,南洋酒店的东面是国贸大厦和国际商场,南面是体育场和海运大厦和泰山大厦,西面是金融大厦。
沈迎庆突然叫起来:“等等,金融大厦!老甘,你们重点排查一下这个金融大厦,看在这个金融大厦里面都有些什么样的金融单位。还有,国贸大厦旁边都有些什么商场或者商店?”
甘富林说:“国贸的左边是深圳剧院,右边有一家意大利名牌时装店,叫古弛。”
沈迎庆又问国际商场的第一层里边主要是什么商店,甘富林说左面主要是一些品牌时装店,右面是卖一些皮具什么的。
“好了,我知道了。有什么新线索我们及时通电话。”沈迎庆放下电话,
他思考了一下,他拿起听筒拨号,“陈师傅,你帮我去买一只老母鸡炖上好吗,我中午要用。不不,不是我想喝。你就给我先炖上吧,用高压锅炖。我等会儿就叫司机过来拿。”
何源的病房里,女警察小刘正在给何源准备盒饭,沈迎庆提着一个不锈钢汤饭盒走进,要小刘自己去去吃饭。小刘走出去后,沈迎庆开饭盒,把一只勺放在里面,递到何源的手上。
“来,这是我请陈师傅给你炖的老母鸡,你现在这个身体需要好好的补一补了。”
何源接过,看着鸡汤发呆,却没动勺。
沈迎庆看出她心里肯定老堵着事,便很关心地道:“吃吧,快吃吧。”
何源却哭了起来。
沈迎庆让她哭了一下,才又开口:“你又怎么啦,不是告诉你了,不要大悲大喜嘛,这样会动胎气的。我已经给你提出申请了,准备在适当的时候,让你的父母来照顾你。”
何源一抹眼泪瞅着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是你的犯人。”
沈迎庆摇摇头:“不对,你绝对不是我沈迎庆的什么犯人,最多是一个犯罪嫌疑人。其实呀,我真的是很同情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又是大学本科毕业,好好的工作本来是有大好前途的。不多说了,先把鸡汤喝了,你要愿意的话,等喝完了鸡汤,我们再聊,好吗?”
何源到底还是端起碗,喝起鸡汤来。
沈迎庆直说:“注意,不要烫着了。”
何源点点头。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沈迎庆走到阳台上接着。电话是管中奇打来的,
他说通过各个渠道梳理了一遍,何源一家在深圳没有什么关系。
何源喝了一碗鸡汤,沈迎庆走进房。
“等你稍微好点以后,你就要多下来走走路,不要一天都呆在房间里面。”
何源又点了点头。
“哎,你去过几次广州呀?”沈迎庆装着无意地说。
“四五次了吧。”
“都是坐火车去的?”
“以前都是出公差,坐的飞机。这一次因为是自费,才坐的火车。”
“哦。对了,你住的那家沙河饭店,我好象也有点印象,在它的东面是不是国贸大厦和国际商场啊?”
何源显然是在回忆或者在思考着怎么回答。
沈迎庆观察着她,片刻才说:“国贸的左边就是广州铁路剧院,右边是一家古弛意大利名牌时装店,对吧?”
“好像是这样的。”
“那个国贸商场听起来挺大,其实也就那个样子,我记得它一楼的左面主要是一些品牌时装店吗?”
“唔,对对,我还进去转了转的。”
“它一层楼的右面是”
“右面?右面主要是一些皮具品牌商店什么的。”
“哦,还是那个样子没有怎么变啊。”
正说着话,沈迎庆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对何源客气地说声对不起,就走到阳台上接电话。是黎力打来的,他说根据华夏公司总经理张兵的介绍,蜀中华夏证券公司跟深圳方面的关系应该是很广泛的,最近几年相互来往的单位至少也在五六十家以上。何源作为大户和专户室经理给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一定的联络。沈迎庆问这些单位都主要是一些什么样的单位,黎力说主要是一些证券公司,上市公司,基金公司,也有一些投资股票的企业和私人。
沈迎庆说:“你看能不能让总经理基本梳理一下,何源估计和这些公司的那些公司的来往多一些?”
黎力回答:“这个已经梳理过了,的确不好确定。不过,我了解到一个现象,各个证券公司或者基金公司和投资机构都有大量的私募资金的实际操作,而且,金额都非常巨大。”
“好,我明白了。你再摸摸看,最好再发现点什么线索。”
他关了机,又给远在深圳的甘富林拨打电话。
“喂,老甘,你们对金融大厦的摸排有些什么情况?”
手机时传来甘富林的声音:“这个金融大厦里面一个有86家公司,其中证券投资机构公司有31家,上市公司有20多家,还有几家庞大的基金公司,其他的就是一些小的投资公司了。”
“好,你们继续摸,我可能马上还要给你打电话。先这样。”
沈迎庆把手机揣进兜,又走回病房。
他的目光变得有点冷峻了,何源显得有些不安。
“何源,你不老实!”
何源讷讷地:“我,我怎么没有老实了?”!”
“你根本就没有住沙河宾馆。”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住沙河宾馆,我就是住的沙河宾馆。”
“我刚才说,沙河宾馆的东面是国贸大厦和国际商场,国贸的左边就是广州铁路剧院,右边是一家古弛的意大利名牌时装店,你都承认了对吧?”
“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还对你说国贸一楼的左面是一些品牌时装店,你说你还进去转了的,你更主动回答说它的右面是皮具品牌商店!”
“怎么啦?”
“怎么啦,你根本就没有去过沙河宾馆,对沙河周围的情况你是一点都不熟悉,我刚才跟你所说的那些国贸大厦什么的都是深圳南洋宾馆周围的情况。你从12月2日到12月7日就住在深圳南洋宾馆的1616房间。你到底到深圳干什么去了?”
何源回答不出来了。
“根据你们家的情况,在深圳是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的,就是说,走亲访友是没有这种可能的。你说你去旅游,可是根据楼层服务员的回忆,你这几天基本上都是呆在房间里的。偶尔出去一下最多一两个小时就回来了。这就只说明一点,你到那里是办什么重要的事!”
何源显得紧张了,她端起茶杯喝着水。
“你去办什么事情呢?你是一个证券从业人员,在你住的南洋宾馆西面就是著名的深圳金融大厦,在这个大厦里面有86家公司,其中证券投资机构公司有31家,上市公司有20多家,还有几家庞大的基金公司。你这次去深圳的目标就是金融大厦。”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何源的表情。他知道,到了一个关键时刻。要吗,对方会缴械投降,要吗,她将往回退缩,退缩得更深。
何源从喝水变成吞口水了,她惶惶不安地用手搓揉着水杯。她的内心激烈地斗争着,在爱与恨,情与法的交织中,她必须尽快取舍。
沈迎庆凑近她:“你去深圳的目的就是给雷学文找资金的落脚点!”
何源神经质地嘴唇蠕动着,她觉得自己已经支撑不住了,那些堆积在心里的所有不敢说出来的事像一堵不结实的墙正在沙沙地垮坍。
沈迎庆指着她:“你给他们找的下家公司就是上市证券投资基金公司!”
他说这几个词的时候是试探着何源的表情来的,而最后的基金公司他是故意提高了声音,大吼出来的。
何源猝然出声辩解:“不不,没有,我没有去找什么基金公司”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知道自己上了沈迎庆的当:“你你在套我,我再也不回答你一句话了。”
她委屈地哭了起来。
沈迎庆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以为你是在帮他,你是在害他。说吧,到底是那家基金公司!”
何源明白,自己是无法与眼前这个极具威胁性的执者法对抗的,如此坚持下去的结果只能是被他一步步掌握。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镜头,她也记不清是在哪部电影里看过的。
只能这样了!她在心里对自己一声大喊。
沈迎庆定定地盯着她,希望发生自己预期的结果。
可他万万没料到,何源突然把自己的舌头伸出来,狠狠的用自己的牙齿咬自己的舌头她要咬舌自尽。
沈迎庆一下明白她要干什么,赶紧上去用手使劲的掰她的牙齿,同时大叫:
“来人,快来人!”
门外站着的小刘奔进来,她手里端着自己的饭盒,她看见何源满嘴的鲜血和沈迎庆的动作被吓住了,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沈迎庆见她帮不了自己,他飞快的抽回一只手,狠狠给了何源一拳,何源被击晕,他这才制止了她这种自残的行动。
“站在那里干什么!快叫医生呀!”沈迎庆冒火地冲小刘嚷着。
片刻,几个医生跑了进来,他们开始实施对何源的抢救。
沈迎庆走进卫生间,洗着自己双手上的鲜血,他失悔地甩着自己手上的水。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急于求成了。可是,令他不安的是,他真的没料到雷学文居然能如此不可思议地控制这个女人,可以让她为他自残他还断定,甚至可以舍命。
他的心里非常沉重,像雷学文这样的非天生的职业罪犯在当前社会转型期真的是层出不穷,防不胜放。他们的危害性却更大更可怕,因为他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你身边不易察觉,随时都在生长和曼延。他想起在一次与国外警界交流时听到的一句话,一个社会有罪犯并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