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途径-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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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建川又道:“火灾当天上午你把一大包什么东西交给齐晓康,齐晓康却不要?”
黄有恒说:“那、那是公司小金库的帐目我原本是想让他把这些东西单独保管起来,齐晓康不愿意。”
“为什么要把小金库的帐目拿出来给齐晓康单独保管?!这明明就是在为纵火做准备!我们知道,参加纵火的还有其他人,提取现金988万和3000万也另有其人!我们甚至怀疑在你身后有一个幕后。你最好还是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吧!”
黄有恒没料对警察已经明了还有个幕后,不能出卖雷公,不能。
“噢噢,沈厅长,你们告诉我,我会判死刑吗?我交待一个问题可不可以减少一些罪行呢?我要求不高,我只是为了我的女儿和爱人,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呀!”
沈迎庆回答:“法律不是做生意,法律量刑的计算方式跟你银行家的计算方式是不一样的!仅仅按你现在的贪污,纵火,杀人还连着杀两个人,项项都是死罪!但是,我们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的问题,把事情说清楚了,是自己的罪行不要掩饰,不是自己的罪行也不要替别人担当,如果你的坦白对我们的破案有较大的贡献,立功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至于说减罪的问题就要看你认罪的态度和立功的表现了,说到怎么判,我也不骗你,那不是我们公安的权限,那是法院的事情,但我们最后向法院提供的侦察报告对法院的审判致关重要。”
黄有恒摸着额头:“我想想,让我想一想……”
他脑子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难以自禁地浮现出夏平被杀死掉下湖,齐晓康在窗户上挣扎着想逃生的情景。
他不敢去想在英国读书的女儿,她带着一种期望的目光向他微笑。他要是进了监狱,那她就将来怎么在异国它乡呆下去。
更让他不敢想的是刘孟彬被囚车带走!
耳膜里,不知道从哪儿钻来雷学文强大的声音:“你是要保住你的女儿和妻子呢,还是让她们给你陪葬!”
黄有恒抱着自己的脑袋,从椅子上滑到在地板上,他痛苦的想排除雷学文的声音,但这个声音更加强大起来。”
这个声音钻进他的耳膜,直插心脏:“你想一想,你不安排好你的女儿就死了,留下她孤苦伶仃的怎么在异国生活下去,她那么漂亮,那么美,那么文静和单纯,你觉得她有独自生活不被别人欺负的能力嘛?老黄,你放心,你女儿和老婆的事情我会做出最好的安排的最好的安排!最好的安排!”
他站了起来,几个警官看着他。
他的神经一下有些错乱:“警察同志,哦不不,是省里的领导同志,欢迎你们来我们这儿指导工作,欢迎欢迎我代表支行噢,我代表不了他们,我是我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噢噢,我没错,我就是不小心不小心把蜡烛碰到了”
说着,他咚地直挺挺在倒在地上。
在埸的人一惊,邵建川和李昌平同时冲上前,一个摸他的脉搏,一个查看他的瞳孔。
邵建川回头沈迎庆道:“精神崩溃引起的气血攻心,是暂时的休克。”
站在桌边的沈迎庆说:“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们要一鼓作气,让他彻底缴械。马上叫支行医务室的医生来!”
这一次的审讯,却使他感觉在获得很多有价值的线索的同时,更有一个潜藏着的黑洞比原来想象的要大得多。
如果黄有恒手上的钱真跟被取走的4000万不沾边,那他们的对手就不同寻常了!
两个小时后,沈迎庆和管中奇又出现在雷学文办公室里,向他查问那笔4000万资金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一跟眼前这个人物面对,沈迎庆就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他也说不出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有些朦胧的觉得,这个曾经攀登过数座著名高峰的人,他的能量是不容任何人小视的。前几次向他对话的时候,他的遇变不惊,稳沉老练,在他深沉的目光中表现出来,让你觉得有一股寒气,仿佛你就站在一座寂静无声的雪峰前。然而作为一个资深警察,沈迎庆不是一个愿意被人压制的人,所以,心底就自然而然升腾起一种欲与其试比高的念头。而这种试比高的愿望这一次是少见的强烈,它鼓动着他,要他去探测出他的真面目。
提到那笔资金的事,雷学文很平静地回答:“我只知道黄行长他们组织了一笔4000万的单位存款,这个单位也是我们支行最重要的客户。这种情况平时也有发生,所以我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何况,我现在是停了职的!至于转到下面的城南分理处和支取现金988万和转走3000万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
“据说支行给这个公司办理了很多的承兑汇票?”
“是的,这是因为这个公司是市里的龙头商业公司,支行对他们办理大量的承兑实际上就是对他们变相的增加贷款规模,这是对他们这个企业的信誉和能力的信任以及省里、市里,市行的关照等等因素。比如该公司1994年3月的第一笔贷款1200万就是省里、市里的领导层层批的条子。你要知道,说起来中国目前的金融业是市场行为,但在局部网络中权利和人还是引导金融走向最主要的因素。”
“4月19日,也就是火灾发生的头一天,黄有恒和齐晓康他们在你的办公室呆了一个上午,据说还吵架了,是怎么个情况?”
“齐晓康副总经理和黄有恒总经理之间长期不和,这个全行,甚至分行的领导都知道,这一次,你们专案组要来查帐,他们因为帐务混乱相互推卸责任争吵起来,我不作他们的中间调节人,谁做呢?!这下好了,一个死了,还有一个被你们警方抓起来了。”
沈迎庆一摆手:“现在还不能说抓不抓的,又没有下逮捕证。希望你不要乱下结论。”
雷学文所有的回答都滴水不漏,沈迎庆好不容易抓住这一点进行了反击。
雷学文马上谦恭地一句:“对不起,我说错了,我真是希望我的同事别再出什么事了!”
沈迎庆知道,对他这样的人进行试探,不宜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得太多,于是结束了谈话。
沈迎庆转身走出去,雷学文瞅着他沉稳的步伐,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有一种与他很相似的气质。
那就是对于他所要达到的目标,他会锲而不舍地去追索。
也许,我会栽在他手上?
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一钻出来,心里马上有个声音大叫:不,不可能!
他不过就是一个警察,他表现出来的傲气不过是一个警察官僚的自鸣得意!他充其量拥有抓那些偷鸡摸狗者的洋洋政绩。
作为一个单体,他有强悍的意志力,有超群的智慧吗?
他也许有。但是要与登过一座座高峻险峰的我雷学文相比,他不是对手!
雷学文从心底发出这样一声呐喊。
第四章 988万:救护车里的罪恶
当那些表情严肃的执法者们走后,雷学文拿着一份报纸假做放松一下的姿态来到支行大楼屋顶花园中,悄悄用耳机给打电话,告诉曹卫平他已经在安排运钱出去的事了,要他们随时准备出发。随即他又给柳国民打了个电话,说自己需要他帮忙,问他爱人最近在哪里做透析,随后提出一个要求,看他能不能让其爱人今天晚上发病,要做的话很简单,她的尿毒症是晚期,只要给她大量的喝糖水,肾小球滤过率就会急速下降,肾单位就会大量减少,可能会给她带来恶心呕吐、烦躁不安、血压增高等等当然,如果弄不好,随之也会带来高血压、脑水肿、肺水肿、心功能衰竭甚至死亡。但只要把时间算好了,及时给她做血透,就会有惊无险。从蜀中到西川的路程是160公里,加上出城和进城的时间,正常的行车时间是3个半小时左右,但是夜里没有车辆,最多2个小时就能到达。
“这个时间,你爱人是可以挺过去的怎么样?”
“这……”柳国民那边显然有些迟疑了,这可是拿自己的老婆的命来赌呀!
“国民,算了,这么说真是太残酷了,不做了不做了,我另想办法!”
雷学文一下关了机,同时脑子也一下也像关了机,不知该想别的什么办法。
手机又响了,雷学文一时未接,不用看他就知道是柳国民打来的,他心里有预料,因为他太了解彼此的关系了,甚至自己说不做了和关机都很难说是不是一种欲取故舍的手段。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很卑劣。当然,这种自责感觉只有对最亲最亲的兄弟才会有。
他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雷公,我照你说的做,你说详细一点。”电话里柳国民崭钉截铁的说。
雷学文连声向柳国民道了谢。说当他爱人病发时就给市人民医院的的急救中心打电话要他们那辆意大利救护车,送她爱人到西川去抢救。
对柳国民这边安排定了,他又打电话给曹卫平,要他马上到市人民医院把他们那辆意大利救护车想尽一切办法不带医生租过来,就说接一个一般的瘫痪病人,然后瞒着司机把现金全部装到里面。他们不催不还车。曹卫平接到电话后立即行动,两个小时后,他们已经租到了市人民医院的那辆意大利救护车,对方同意只派司机马选亮开车过来。
深夜,救护车在一条小道上行驶着,曹卫平坐在助手席上。对面来了一辆捷达车,亮着大灯,两车错车时,砰地一下发生擦挂,都一下停住。谈君从那辆捷达车上跳下来,马选亮也从驾驶室里下来看情况,没想到他刚弯腰在自己的车头,谈君一拳就将他打晕了。曹卫平和谈君,彭涛三人立即把捷达车上的装有988万现金包拿下来送到救护车上,将车上那个收藏医疗器械的柜子里的东西全部取出来放到捷达车上,然后把现金放进柜里。随后谈君要彭涛赶紧出城,在收费站路口等,他们要到十分种之前给他打电话。
彭涛点点头先走了。谈君和曹卫平驾车也离去。
几分钟后,马选亮苏醒过来,他慢慢地走向自己的汽车,开通了车上的步话机,向指挥台报告自己被人打了,指挥台要他赶快回去有紧急任务。马选亮只得晕晕糊糊地把车开动,十多分钟后,车驶回市人民医院急救中心。这时。柳国民站在一架手推车前,上边躺着他的老婆吴芳,副院长王达和医生赵霞及两个护士已经在中心大楼的门厅边等候了。
马选亮把车停住,脑袋一下就扑在方向盘上。柳国民上前把驾驶室的车门打开,马选亮身体软软地倒下来,柳国民赶快接住,将他扶下车。喊了几声马选亮才稍稍清醒,直说脑袋瓜好疼,再开不了车。王达说别的司机都回家了,柳国民便主动说干脆他来开车,王达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众人忙把后车门打开,从车上取下原车配备的担架,把吴芳放在了上面,然后抬上汽车,医生赵霞赶紧把输液管给吴芳插好。柳国民坐上驾驶骑,发动汽车就驶出了急救中心的大院。
救护车从人民医院急救中心刚刚驶出来,那辆肇事的捷达车就远远的跟了上去。
城东不到两公里便是收费站,有四五个警察正在检查过往车辆。救护车闪着灯,鸣着笛急驶过来。一个警察上前举起牌,示意救护车停下。柳国民把车停住,称这是救护车,但对方说任何车辆都要通过检查,要他们把后门打开。
见救护车被拦,谈君和曹卫平在后面的捷达车上紧张地观察着。
在警察的强令下,柳国民只有把车门打开。门一开,赵霞从车上跳下来,不满地看着警察:“怎么了,病人随时都有危险,还在这里耽误什么?!”
柳国民说:“他们非要检查不可!”
赵霞瞪起眼:“简直是乱弹琴,找你们的领导来!”
这时,一个三级警督走了过来,一看赵霞便叫赵主任,看来他们认识。赵霞很不客气,嘴里的话如连珠炮,说他们简直是拿病人的生命当儿戏,他们送的高危病人已经出现了脑水肿和肺水肿的先期症状,她很可能会因为心功能衰竭导致死亡!三级警督一听连忙要警察快把路让出来,救护车闪灯鸣笛通过了检查站和收费站。
一直在后面跟踪的捷达车上观望的谈君和曹卫平都松了一口气,曹卫平拿出电话来告诉彭涛,要他在前边的一棵树等着。一棵树是个地点,捷达在几分钟后到达,彭涛从路边钻了出来上了车,捷达车又急驶而去。
救护车的车厢里,赵霞医生和护士在照顾着昏迷的吴芳,这时,吴芳出现了异常反应,手脚抽搐起来。赵霞想打开身后的那些放医疗器械的柜子,可这些柜子早就被谈君他们锁上了。
“该死,这些柜子怎么全上了锁了!这些白痴,拿东西不当东西用!”她怒骂几句,拉开与驾驶室相通的玻璃小窗。对驾车的柳国民说这样肯定赶不到西川,先到顺庆县,那里有一家煤矿工人疗养院,他们有一套透析仪器,可以马上进行抢救。
柳国民听了直点头,心里其实更急,他把车开到120码,在前边的路口拐了弯。风驰电掣一阵,约十多分钟就到了顺庆县煤矿工人疗养院。因为事先已经通知,已经有两个医务人员等在那里了。
柳国民心急火燎地跑下车来把后门打开,帮着赵霞和和护士把吴芳抬下去,直接送进了楼里。这时,捷达车也到达了。柳国民看了看到他们,故意把车门不关严实,然后他才跑进楼。谈君三人迅速上了救护车,用钥匙把装医用仪器的柜子打开,把里面的三包现金取出来,放进了捷达车上,然后又把原来取出来的那些医用仪器放回进柜子里。细心的曹卫平认真的检查了仪器摆放的位置,并擦掉了一些因为搬运造成的痕迹。然后开车神不知鬼不觉地遁去。
他们当然不会想到,柳国民在急救室外等了半个小时,等到的却是一个噩耗。
吴芳死了。他愣了好几分钟,猛然蹲下,捂着自己的脸大声痛哭起来。
从野竹林度假村的湖里打捞出夏平的尸体,沈迎庆立即下令进行尸检。
尸检报告查明他不是被毒死的,是被一只十三厘米长的刀刺死的!
刀是从后边刺进的,刺穿了肝脏。
显然,黄有恒说是被他毒死的供词是一个弥天大谎!
交警方面通过排查很快得知蜀汉机电公司就有一辆蓝色的别克L28商务汽车,而且仪表盘上就有一个弹簧狗。李昌平和交警大队副队长皇甫公为此询前去询问毕建华。后者承认这辆车是他安排借出去的,李昌平说齐晓康出事以后怎么也没要回来,毕建华说他现在正为4000万上火,哪顾得上这车的事情。
当天下午,警方便在大光修车厂找到了这辆车,立即开始对这辆车进行指纹收集和现场勘察。
由李明亲自主持,省委政法委书记屈敬梁参加的专案组第二次案情分析会在蜀中市公安局的“4。20”专案组会议室召开。会上,首先是对开出去的3000万汇票的银行进行了可能的线路排列,并下达了追踪任务。专案组决定以甘富林副总队长为追踪领导小组组长。小组根据汇票开出银行的路线分成几个组分头追踪;同时,彭涛、四龙两个人的画像已经画出来下发到全省和网上追逃。
沈迎庆说:“由于涉及到我们的主要嫌疑人,我看,夏平一案可以和‘4。20’案并案侦察。要争取尽快地从黄有恒那里得到进一步的突破,根据黄有恒的心智个性和体格,他根本不具备用刀杀人的条件,可以推断,杀死夏平的应该是他人所为!黄有恒目前的情况可以说是精神完全崩溃,这样的犯罪嫌疑人一般会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