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情如旧-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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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想了，眼泪还在流个不停，眼睛已经肿得快睁不开。齐欢，你不要再想了。你想再多也没有用，那个狠心的人，心里只有工作和学习，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他。她把枕头一角放进嘴里用力咬住，死命的咬。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好象永远流不干似的。不能再想了，头好痛，明天还要出团。其中一个地点是去江西，久违了的江西！
齐欢带团去过很多地方，有雄伟奇绝的万里长城，有象征皇权的北京故宫，有神奇秀美的安徽黄山，有闻名遐迩的西安兵马俑，有“人间天堂”美誉的杭州西湖，有山水甲天下的桂林，有园林甲天下的苏州，还有烟波浩荡的长江三峡以及具有独特民俗风情的云南四川。这一次，不知为何会选在江西。
再次来到暌别几年的婺源——中国最美的乡村。齐欢满心满眼仍是那片令人绝倒的绿色。有老外遗憾的感叹未到油菜花开的季节，齐欢却笑着告诉他，你没有错过最美的风景，这满山遍野苍翠浓郁的绿色是其他乡村无法比拟的。望着没有油菜花的田地出神，那个风尘仆仆赶来只为让伊人开怀的英俊男子恍若近在眼前。伸出手去，只剩泪眼婆娑。
在庐山上，齐欢又看到了那些串联在悬崖边缘象征美好爱情誓言的同心锁。虽然都已生锈发黑，古老的传说却屹立不倒，吸引着一批又一批青年爱侣前来祷愿。
身旁有人将钥匙扔向谷底，对着山谷放声大喊：“小雨，我爱你！”
“欢欢，我爱你！永生不变！”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当日的齐欢与齐笑远也曾意气风发。在苍白无力的誓言面前，究竟是谁负了谁？
头脑一阵晕眩，齐欢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一切都结束了。包括爱情，也包括曾经让她心生向往的外面世界。从前，她能心无旁骛的奔向东南西北，因为知道家里有个人始终在等她。如今，她变成了无根的浮萍，天下美景一下子全然丧失了色彩，不再具有吸引力。她要回到那个能够令她安心的地方，重新找回自我。
第 29 章
“老齐，开门！”邢航加大力度拍打着门。叫了半天没人答应，难道这小子不在？
不行了，肚子疼得厉害，必须上了厕所再走。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退后两步抬脚就揣，一下就把脆弱的大门揣开。边解裤子边往厕所奔去，没跑几步就被摔了个四脚朝天。他咒骂着顾不得理会摔疼的屁股，爬起来继续往厕所里赶。现在这屋不是他住，总不能随地大小便吧。
好容易解决了问题，邢航一脸放松的吹着口哨走出厕所。当看到满地的啤酒罐时，他的下巴差点没脱臼。原来就是这玩意害自己摔跤，屁股还差点开了花。待到瞄见床上烂醉如泥，沉睡不醒的人，他忽然很想找人问一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
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仿佛正在重演昨日的好戏。只不过，这次角色互换。揣门的是他，而卧床不起的是齐笑远。此仇不报非君子，邢航奸笑了两声，走过去拽起齐笑远，粗鲁的拖进浴室冷水伺候。
可是，那家伙被兜头冷水浇醒后非但没躲开，还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花洒，继续往自己身上淋。
“诶，你有病啊，这么冷的天。”邢航眼见形势不对，立刻去抢花洒。可那家伙力气大得很，把他推开继续往身上淋，还很畅快的样子。
“我说老兄，你就饶了我吧。等会病了还要连累我送你去医院，我可扛不动你。”邢航更加卖力的去抢，自己身上也被浇了个半湿。
“嘿，你有自虐症啊？”实在无法可施，邢航只好在齐笑远的俊脸上赏了一拳。趁着他呆楞，赶紧把花洒抢过来关掉。谁知那家伙竟然就这么靠着墙滑到地上，又歪睡过去了。
邢航明白齐笑远是心里难受，不愿清醒。没办法，谁叫他平常得了这家伙不少好处呢，也该轮到他照顾一下情场失意的兄弟了。他还以为这辈子只有被齐笑远照顾的分，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天。
邢航把齐笑远的衣服扒光，找来毛巾给他擦干，然后半扶半抱的把他弄到床上，用被子裹住。这家伙结婚好几年，身材还保持得这么好，居然没有一点发福的迹象，自己结婚不到一年，就已经有了啤酒肚，心理好不平衡啊。趁着他熟睡，多揣两脚。
弯腰收拾地上的易拉罐，邢航不禁感到酸楚。以前他夜夜买醉时，齐笑远从不过问，每次过来就默默帮他收拾屋子。他本以为，干净整洁，冷静沉稳如齐笑远，永不可能有如此邋遢狼狈的一天。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几小时之后，齐笑远被一阵烟味呛醒。他抚着因宿醉而涨痛的额头坐起，好半天才分辨出眼前的景象。虽然对刺鼻的味道皱眉，他还是叫邢航给他一支烟。
“啥？我没听错吧。烟酒不沾的好男人转型了？是不是发现坏男人比较有市场，决定弃暗投明了？”
齐笑远揉着额头，不耐的说：“废话少说，扔过来！”
邢航立即把整包烟和打火机一起扔到他怀里。“老齐，你这样不行。”
齐笑远没理他，自顾自把烟点上，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继续揉着太阳穴。他想起以前有时在饭局上喝多，齐欢会给他调一杯蜂蜜水解酒。
“考完试了还窝在家里不出来见人，你是打算醉死在这里？我先警告你，要死就死远点，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免得警察找我麻烦。”邢航这个人虽然嘴上刻薄，心里却很为朋友着想，齐笑远正是认清这一点，才会视他为唯一的知交。
“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的。”齐笑远淡淡的说。
“你搬出来也有好一阵了，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吧。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回去面对。”
齐笑远把烟掐灭，翻身下床：“我心中有数，你别管了。”
看他毫不避讳的光着屁股到衣柜前找衣服穿，邢航摸摸鼻子，酸溜溜的道：“喂，你那身材怎么保持的啊？是不是每天晚上拽着齐欢做激烈运动，嗯？”
齐笑远边往身上套衣服边嘲弄他：“你每天晚上做的运动不比我少，怎么不见你保持得了？”
“咳，从前我每天干几个女人，现在干几个？就他妈的一个都搞不定，老了老了！”
“谁让你当初纵欲过度的？知道伤身了吧。”齐笑远穿好衣服转过头瞟他：“走吧，今晚去你家蹭饭，如今我是孤家寡人，你要罩着我。”
“今儿来找你就是为这事，让你上我家瞧瞧我和老婆的亲热劲，妒忌死你！总不能每样都让你风光吧？”
齐笑远拽着他出门：“少罗嗦，饿死了，快走！”
“等等，我想起一件事。”邢航心虚的看着齐笑远笑：“这锁，得修一修。”
邢航跟他老婆余小娜性格完全一样，特点都是有一张损嘴和一副热心肠。因此，两人往往说不到几句就会吵起来。不过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再加上邢航腻起人来能顺口溜出不少甜言蜜语。所以，两人粘在一起的样子也能让人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饭后，邢航问齐笑远对他俩的夫妻生活有什么评价，齐笑远笑笑说：“挺热闹的。”
邢航紧接着问：“那你和齐欢呢？”
齐笑远脸色微变，自嘲道：“正好相反。”
“你想过原因吗？”
齐笑远沉默不答。
邢航接口：“我来替你答。因为你们两有事总放在心里，不让对方知道。你无意间听到她对你的不满，你有没想过去改变呢？婚姻是一门很大的学问，我不敢说自己比你懂多少，但我至少知道有事不能搁心里，要向对方坦诚问题，然后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你们现在就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老齐，女人要靠哄的。即使你说不出太肉麻的情话，至少要向她表达你的爱意。OK，我知道你认为做的比说的重要。可是，女人就爱装傻耍赖，她非要你说出来才肯当回事。谁会喜欢木讷呆楞，毫无情趣的丈夫？我知道你一下子还接受不了这么多改变。可是，笑远，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这个人这一辈子都只会爱一个人，认定了她就不会再有别人能走进你的心。所以，你若还想跟她过下去，走完这漫长的一生，你就必须改变。不为别的，只为你爱的女人。谁让你认定了她而不是别人？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分道扬镳，从此陌路。你已经没有退路，为何不尝试一下改变自己？”
“改变自己？”齐笑远眼中升起一丝微光。
“是的，改变自己没错。你要把心里的话全都告诉她。包括你的烦恼，你的压力，你的喜怒哀乐，你对她的爱和思念。你不只要把坚强的自己呈现在她面前，更要让她认识到你也有弱点和缺点。你不是只会退让容忍，你也会发脾气会吃醋。你还可以向她撒娇，在她面前像个孩子一样。总之，在她面前毫无保留，毫不掩饰自己。她是你在世上最亲的人，你若不信她还能信谁？只有在她面前完全放松，才不会觉得日子过得辛苦。还有，你要霸道一点，拿出男人的威风来，让她心甘情愿为你臣服。我保证，你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出现在她面前，定能让她重新迷恋你，再也离不开你。”
“要做到这些谈何容易？”齐笑远苦笑。
邢航揪住他的衣领逼视道：“我问你，你究竟还想不想跟她在一起？”
“当然想，可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这么简单。”
“齐笑远，你在工作中的那份沉着自信到哪里去了？”邢航叹道：“所以说凡事难以两全。我在事业上敬佩你妒忌你，可你在感情上却比不上我的一个脚趾头。你以为那些女人为何会对我趋之若骛？我现在在教你如何赢得女人的心，你就给我虚心学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若坚持不改变，那就等着离婚孤独终老好了。”
齐笑远最终投降：“好吧，我该怎样做？”
邢航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不急，慢慢来。你多到我们家来耳濡目染，包准技术到家。”
欢欢，但愿真的可以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再给我一点时间。齐笑远在心里默念。
第 30 章
齐欢向旅行社递出辞呈，并允诺等他们找到合适的导游再走。张健知她有心离开，也不强留，迅速找人接班，让她在一个月内得以顺利卸下担子。齐欢也不急着找工作，每天窝在家里偷懒，日子倒也过得惬意。小红劝她回学校，可她不愿意。且不说她和齐笑远的尴尬关系，就是学校里高级知识分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也让她看着难受。
小红语重心长的叹道：“齐欢，你不要再任性了。先是怨美术助教的工作清闲，后又嫌外语导游奔波劳苦，你到底想怎样？学校那边当初完全是看在李教授跟齐笑远的面子上给你办的停薪留职，这对你已经是特殊照顾了。现在找工作有多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趁着还没过停薪留职的期限，赶紧回学校吧，啊？”
齐欢语气坚定的回绝：“小红，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委屈自己，最大的缺点也是为了不委屈自己而任性。我也清楚这样的性格会给自己带来许多波折和坎坷，但我这一辈子只为自己的心而活，不想做后悔的事情。而且，尝试过当大学老师和外语导游的滋味，我也觉得毫无遗憾了。只是，这两个职业，并不完全适合我。你放心，这次我要好好想一想，什么才是最适合我的，我年纪不小了，需要过稳定的生活，以后不会再任性了。很感谢你一直以来都陪在我的身边，能够有你这个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别这么说，朋友就是应该在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可是，我不能再陪你住下去了，对不起。”小红满含歉意的说。
“傻瓜，朋友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么见外的话吗？你又不能陪我住一辈子，我总要学着独立的。跟齐笑远住惯了，一下子还不能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但我一定会慢慢调整过来的，你不用担心。”齐欢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们，真的无可挽回了吗？”小红小心翼翼的问。
“我也不知道。也许他对我已经彻底失望。他在身边的时候，我总埋怨这抱怨那。他离开以后，我却只记得他的种种好处，想起自己的劣迹斑斑。这就是人的恶性，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失去后才知道可贵。他会厌倦，也是我咎由自取。可如果一切重来，我想，我们还是会走到这一步。我虽然是他最亲密的人，却从来没有弄懂他心里的想法。甚至连他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一窍不通。我的确不配做他的爱人。或许，他会遇到一个比我更懂他的人。所以，我选择放手。这样也好，我可以轻松自由的过我的单身生活，我很开心，真的。”
齐欢的脸上呈现如释重负的表情，小红却看得鼻子发酸。“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你坚持原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难过的时候记得找我倾诉。”
“那是当然，你也一样。”
说到这里，小红脸上突然浮现一丝可疑的红云，扭捏道：“我，我有件事……”
齐欢不满的截断：“有事直说，别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性格。”
“你第一次那个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终于问出来，小红吁了口气。
齐欢一愣，那些经年久远的事情被发掘出来，竟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她随意道：“早不记得了，那时候挺恍惚的。怎么了，你和张健那个了？”
小红点点头，有一些惶恐：“我本来不想婚前，可他态度很强硬，半哄骗半强迫的就发生了。事后不久，我觉得身体不太舒服，他却不理会我的感受，非要来第二次。我有点害怕，万一他以后不要我，那我不就惨了，那样还怎么嫁人啊？”
齐欢安慰她：“没事，现在什么年代了，婚前同居的很多。真要嫁不出去了，还有我给你做伴呢。”
小红哀怨道：“他那么大男子主义，跟他在一起也不见得多好受。本来要是处不下去还可以分手，可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想不忍都不行了。这不，还让我搬去他那里住，说是一天不见就想得慌。其实不过是想满足他的欲望罢了。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啊？”
齐欢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当初齐笑远也曾在婚前萌发冲动，可她不愿意，他便没逼她。结婚当日，他不敢硬来，还是在她半懵懂时偷袭成功的，大概也是为了减轻她的恐惧。第一次之后，他忍住新婚时的汹涌欲望，等她适应方才过上正常夫妻生活。这样一个世间难得的男子，却被她生生错过了。为何总要在分别之后，才能体会到对方的珍贵之处呢？
小红搬走后，齐欢决定上网找工作。她觉得自己整日怠惰都快变成僵尸了，于是辞掉钟点工，开始自己收拾屋子。边听着音乐边做家务，她发现其实劳动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还能锻炼身体，出汗排毒。看着清理过后整洁干净的房子，居然也有点小小的成就感。
另外，她的胃口早就被齐笑远养刁，每天窝在家里吃外卖，想起来就厌烦。无奈之下，只好到超市买了些蔬菜和熟食，回家自己炒了个青菜，加热熟食就打发了一顿。超市的熟食就那几个品种，几天之后，齐欢也吃厌了。最后到书店买了一本懒人食谱开始学做简易营养的家常菜。第一次试做一锅豆腐鱼汤和一道香煎鸡翅，味道竟然相当不错呢！
一个月后，齐欢通过一家杂志社的面试和考试，成为这家杂志社的美术编辑。社里人不多，都是比较好相处的。工作对于学美术和设计出身的齐欢来说难度不是很大，强度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