谐谑的康塔塔 + 夫妻相性100问-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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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尔解开最后一个绳结的时候,安斯艾尔转身拥抱住了他。
在那个不见天日的监狱里,安斯艾尔克制住了自己,甚至没有给他的管家写上一封信递过一张纸条。他保持沉默,死亡逼近的惊恐叫喊一声也没有传出那个牢笼让他的朋友听到。
现在,我们可以想象,当一个人陷入绝望的情绪之中又忽然得到了释放,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忘形的。
安斯艾尔热烈地拥抱他的救星,眼泪夺眶而出。
“上帝,您原谅我了。”
莫尔被他的热情鼓动,但是仍然有着现实的危机感。他并不是第一次从死亡线上逃回来,这一点就经验而言比认为“世间一切美好”的安斯艾尔要丰富得多。
“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是的,我们立刻就走。”安斯艾尔不肯放开他,说道,“可我现在心跳得停不下来。”
“您又不是小孩子,在这里浪费宝贵的一两分钟,也许就坏了大事。”
莫尔也拥抱他安慰他,毕竟没有什么人能在断头刀下逃过一劫还若无其事。
安斯艾尔固执地停了一分钟,为了让自己镇静下来,并让他因为剧烈的心跳而梗塞住的嗓子恢复常态。
“好了,我们走吧。”
亡命之徒们通过狭窄的道路投身到更狭窄的巷子里。
当他们开始跑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临时搭建的断头台倒塌了一角,锃亮的断头刀在木板上散发着刺眼的光。
今天刽子手没能向人们展示血淋淋的人头,广场上却比任何一次行刑都要混乱。
在那惊涛骇浪的年代里,人人都担心能否保住自己的脑袋,可害怕和坐立不安有时却更容易让人产生反抗情绪。
莫尔和安斯艾尔用尽全力向着他们的自由奔跑,往港口跑,安得烈为他们安排好了立刻就能离港出海的船。只要警察和密探们还没想到这一步,出逃计划就能成功。
危险过去了,内心的感受又可以再次自由流露,安斯艾尔终于摆脱了苦恼得到自在。
现在他可以尽情地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广场上人声鼎沸的吵闹依然还能听得到,警察总监罗克雷斯先生以及负责戒备的卫兵一个个神色紧张地应付着暴跳如雷的民众。现场秩序大乱,形势危急,也终于有人发现犯人逃跑了。
罗克雷斯立刻指挥卫兵们围捕,一个年轻人向他扔了一块石头,警察总监光火地把头往后仰了一下,但还是被砸到了额头。
再也没有哪个日子像这一天那么热闹的了。
莫尔跑出巷子时正有一队士兵站在那里,过道的照明很差,阴森森的冷风呼呼吹着。
士兵们手中林立的刺刀就像一道闪闪发亮的围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瓦尔特骑着马出现在这堵锋利的篱笆围墙前面,这个相貌堂堂的花花公子就像是要带兵出去打仗一样,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表情。
“您跑得可真快,伯爵,还有您——马伦先生。”
骑士高高在上地笑着说:“这多有戏剧性啊,人民发起了一场暴动,您的兄弟就像个侠客似的赶来救您了。马伦先生,不,莫尔•;柯帝士先生,这是您的本名吧。干得真不错,我还以为您会像个傻瓜一样从人群中冲出来大叫‘谁要拯救那个囚犯就跟我来’。”
骑兵团长肆无忌惮地大笑,他的马儿为了配合主人小小颠簸了几下。
瓦尔特尽情嘲弄着被他打破了美梦的人,在这条狭窄的巷子里抓获两个在逃犯好像比战场上打了胜仗还让他高兴。
“你们是要束手就缚呢?还是上演一场壮烈的抗争戏,我保证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好好配合……”
莫尔后退了一步,想把周围的环境看得清楚些。
并不是骑在马上的这个男人太残酷,而是现实太残酷了。一会儿让他们品尝绝望的苦涩,一会儿给予他们自由的甜蜜,现在现实又用一双看不见的手把他们从幸福的顶点推向无底深渊。
没有什么比这种剧烈的起伏更让人难以承受。
安斯艾尔的呼吸变得无法控制,他和瓦尔特的目光像闪亮的剑一样交叉碰上,但瓦尔特俨然以胜利者自居,丝毫也没有感到不安。
“请不要那样看着我,决定好了么?”骑兵团长伪善地笑着说,“我去向柏易斯检察长恳请让你们同一天上断头台……”
“您的话要是说完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让我来说两句?”
莫尔从斗篷里伸出握着枪的手,这个举动让瓦尔特的表情小小痉挛了一下。
“你在刑场上开了两枪,现在又把枪口对准我。”瓦尔特冷笑,“如果你有勇气像个公谊会的教徒那样当场让自己死于非命就尽管开枪,我会很乐意有两个人为我殉葬,六个银币的棺柩费亚尔弗里德家替你们出。”
他的目光转向安斯艾尔接着说:“伯爵,我无论何时对您都是体贴的……”
一瞬间,人人都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枪声,子弹穿过狭窄的小巷射向瓦尔特的心脏,但是好像天堂和地狱都同时拒绝接受这个浮夸的男人,他的坐骑刚好在那时走动了一下。瓦尔特身体一偏,枪响之后只擦到了他的胳膊。
骑兵团长从受惊的马上摔下来,他没料到莫尔真的会开枪。
在这一触即发的危急时刻,枪声就像是战场上宣战的号角。
瓦尔特高估了莫尔的忍耐力,他只是习惯性地在言语上稍微戏弄一下安斯艾尔就遭到可怕的还击。
从来没有受过伤的精骑兵团长恼羞成怒地大声吼叫:“抓住他们。”
士兵服从命令地往前涌去,安斯艾尔紧紧地皱着眉望着莫尔的背影。
XLVIII.自由之歌
士兵们一拥而上,没有给可怜的逃亡者一点机会。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住手。”
这动听又带着命令式的句子让受了伤正在接受照顾的瓦尔特也震动了一下。
法兰西斯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裙出现在这个危机重重剑拔弩张的小巷子里。
公爵小姐的脸色比前一天还苍白,她神态严肃、冷漠、持重、引人注意,可同时又美丽动人。
瓦尔特看到他可爱的表妹这种缓慢庄严的姿态时,不由得露出了畏缩的表情。
法兰西斯微微发红的眼睛和没有血色、缺乏生气的脸看上去就像在狠狠地生着某人的气,苍白的手指也紧紧绞缠在一起。
“谁让你来这儿的,法兰西斯,快回家去。”
“不,瓦尔特表兄,除非您答应放他们走。”
“我在干正事,而你却在这里胡闹。”
“啊,您说胡闹,那么我就无所谓了。”
法兰西斯从她紧握着的双手中露出一段发亮的刀刃,这位年轻姑娘用锐利的刀尖对准自己的喉咙。
“请您放了伯爵和莫尔先生,我用自己的性命请求您,瓦尔特表兄。”
骑兵团长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重了难以形容的苦恼,一时好像忘了敌人就在眼前,用可怜的恳求的语调说:
“法兰西斯,求你放下刀。”
“不……”
“法兰西斯,你就不能让我这个受伤的人安心地躺一会儿吗?”
“不……”
“法兰西斯,我命令你把刀放下,否则的话……”
“瓦尔特表兄,我应该说得很清楚了,我有献身的勇气和力量,上帝会张开双手拥抱我。但是,您是有决定权的,您还有机会可以和上帝争夺一下我未来的几十年岁月。”
莫尔望着她果断决绝的侧脸,这勇敢的行为让他瞠目结舌。
瓦尔特无计可施地垂下了头。
安斯艾尔此时把手放在目瞪口呆的同伴肩膀上。
“差距太大了。”
“是的。”莫尔瞪着眼睛说,“她就像是胜利女神的化身。”
法兰西斯命令士兵们退回去,而瓦尔特默许了。
“谢谢您,法兰西斯小姐。”
公爵小姐正扮演着悲壮的献身者角色,对于这句道谢没能做出回应。
可安斯艾尔在这位姑娘的嘴角看到了愉快的笑容。
上帝,如果不是这个角度可能还看不见呢,至少她的表兄就不可能看见。
瓦尔特面色灰败地看着猎物从爪下逃脱,等安斯艾尔和莫尔离开巷子一会儿之后,法兰西斯丢掉手中的匕首扑上来抱住了他。
“对不起,瓦尔特表兄,您受伤了,这真可怕。”
法兰西斯紧紧抱着瓦尔特的脖子,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
骑兵团长恼怒地挣扎了一下,可碰到姑娘柔软的胸脯就退缩了。
“好了,我认输。”
瓦尔特垂头丧气地道:“他们已经跑远了,你还不放过我吗?”
法兰西斯从身边抽出一条白色的绣花手绢按住瓦尔特肩膀上的伤口。
血很快就把手帕染红了,骑兵团长一边做出痛苦不堪的表情一边暗示士兵分头去追赶逃犯。
那些忠于职守的男人收到长官以眼神和手势下达的命令,不动声色地转身追出了小巷。
“我的哥哥,您在干吗?”
“我的手抽筋了,亲爱的妹妹。”
“可您神色紧张,胡乱比划些什么呢?难道您还没有放弃对付伯爵和莫尔先生么?”
“呃,不……”
瓦尔特一把抓住法兰西斯的手腕对边上的士兵说:“送这位小姐回帕特立克斯公爵府,注意你的礼仪规范。”
“是,大人。”士兵大声答应。
“我不想回去。”
“你可以不想,但必须回去。”瓦尔特没好气地说,“我不准你再像个野姑娘一样在外面跑来跑去了,走吧,把她送走。”
士兵上来胆战心惊地请求这位小姐挪动她尊贵的步子,并且诚恳地表示如果法兰西斯拒绝了他会非常为难。
等到公爵小姐上了路边的马车后,瓦尔特就又好像获得了新生,连肩膀上的伤口也完全不痛了。
“追上他们,他们肯定跑不远。”骑士先生兴致勃勃地发号施令,“封锁所有的路口,决不能让他们逃走。”
他绑紧伤口,亲自骑上马追赶逃犯。
现在让瓦尔特先生感到非常不愉快的是,安斯艾尔这个平时一副体弱多病、随时会去见上帝的男人,如今却跑得比兔子还快,才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他和莫尔就不见踪影了。
瓦尔特不得不承认他演技超群,上断头台就像上舞台一样。刚才他在台上表现得多勇敢,征服了多少同情心泛滥的白痴。
骑兵团长用力打了一下马,不顾一切地在路上狂奔,和他一样嚣张跋扈的坐骑随心所欲地踢翻各种挡路的东西,包括行人。
这是多么戏剧性的一天。
即使凡事不动声色的国王陛下看见了也会感到兴趣盎然,这比那些轻松愉快、谈情说爱的小说有趣多了,甚至比科克船长环球航行、勇敢旅行的故事更有意思。
当然,被事件牵连在内的人肯定是不会这么觉得的。
莫尔和安斯艾尔正在紧张地逃亡,他们处于一种险象环生的状态,只要短缺了一个幸运筹码这场赌博就会输个精光。赌上一切的最后几十分钟可能是人生中最艰苦和漫长的。
莫尔已经可以闻到港口飘来的海浪味了,也许只差几步他们就能踏上那艘安得烈仔细描述过的、船头与众不同地装饰着海妖雕像的帆船,可命运女神总喜欢在最紧急的时候伸出脚来绊人一跤。
瓦尔特虽然耽误了一点时间,但还是赶上了。
这种孜孜不倦的精神确实应该用来增长知识学习技能,可“勇敢的”骑兵团长却把时间都浪费在了出坏主意陷害别人上。当瓦尔特第二次在路上拦下这两个亡命之徒的时候,心中充满了难以形容的高兴。
这一次他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从马上跳下来。
我们勉强称那个是身手矫健英姿飒爽的下马动作吧,瓦尔特从身边抽出自己的佩剑。
他回头看了一眼,有个英勇不逊于他、体力也很好的士兵一直跟在横冲直撞的马后面跑过来。
“借你的剑用一下。”
瓦尔特脱掉外衣,并把帽子扔在地上。
他看了手中握着雕花手枪的莫尔一眼,又把眼睛转向了安斯艾尔。
“伯爵——啊,现在也许不应该这么叫你,但是我对贫民窟出来的下等人没兴趣。请给我点面子,拿起剑应战。”
安斯艾尔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可他如果表现得愁眉苦脸就称了这个男人的心。这是他决不希望看到的,如果可以,最好连瓦尔特那张总是胜券在握、放荡浮夸的脸也不要看到。
他接过士兵递过来的剑,莫尔握着枪的手一动,安斯艾尔却拦住了他。
“这是名誉之战。”
“又是贵族那一套没用的规矩。”
安斯艾尔知道以瓦尔特的个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即使莫尔手里有枪,可谁也没指望过他那种破烂的瞄准能有什么好结果,而且还容易引来追兵。
“我想速战速决,要是卫兵长赶来就麻烦了。”
安斯艾尔平静地望着眼前的敌人。
他用目光安慰莫尔,表示自己有把握能赢。
“先上船去吧,就像以前你一直喊着要自由一样,为自由而战,我会赢的。”
莫尔一愣,露出了不怎么期待的笑容说:“多俗套的台词,那我就在这儿看看您怎么赢得漂亮。”
瓦尔特看着他们,眼睛里忽然闪现出了嫉恨的表情,虽然那一瞬间如此短暂,我们还是有必要指出。
这位私生活混乱的骑士虽然不是以打架出名,但作为一名军人——是的,尽管所有人都忘了他是个军人。作为一名军人,一位骑士,瓦尔特在剑术上的造诣还不能算是一片空白。
“来吧,伯爵。”
瓦尔特先发制人,两把剑交叉碰上了。
安斯艾尔没有试过在真正的战斗中和人交手,但是他觉得自己在剑术技巧上还是具有一些优势的。
瓦尔特的攻势很猛烈,常常让人感到无从招架,可实际上却不能造成致命伤害。
简单的说,他的破绽太多。
对于一个习惯于猛攻的人来说,他往往看不到自己的破绽。
进攻是最简单的求胜方式,不让对方有任何喘息的空隙,可一旦遇到善于防守的人就很难取胜了。
莫尔非常不安地观看着这场攸关生死的决斗,虽然他并不认为安斯艾尔会输给那个令人讨厌的男人,可毕竟他在监狱里受尽折磨,体力和精力都不在最佳状态。
这位全神贯注的旁观者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那个讨厌的男人胳膊上造了个伤口,现在这场决斗应该是公平的。
人们总是毫不犹豫地倾向自己关心的人,事实就是这样。
瓦尔特挥动明晃晃的剑朝着安斯艾尔直刺过来,这次攻击非常迅速有力。
“铛”的一声,双剑相交,缠在了一起。
瓦尔特拉进彼此的距离,脸上扯出一个微笑。
“想不到您的身手还真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
“那个下等人有什么好呢?您为了他搞得身败名裂,连性命也差点不保。安斯艾尔伯爵,您要是死在这儿,我会可怜您的。”
“您的可怜太珍贵,留着给别人吧,还有我不想再听您说‘下等人’这几个字,虽然您发音还挺纯正的。”
“那么您想听什么?”
安斯艾尔握剑的手一划,推开了瓦尔特的剑说:“我只想听听您的惨叫和求饶。”
他的话音落下,手中的剑立刻往前一刺,从防守变成了凌厉的进攻。
连续几声清脆的交击声,瓦尔特节节败退。
两人都开始有点喘息,就在这时,安斯艾尔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枪响。
莫尔发出一下沉闷的呼声,安斯艾尔回头看了一眼,警察总监罗克雷斯带着警卫队赶到了。
最前面的警卫朝莫尔开了一枪,子弹打中了他的手臂。
安斯艾尔的心被揪了一下,忽然听到瓦尔特在他耳边说:“您分神了,这个时候分神是很危险的。”
随着这句话的终止,安斯艾尔感到肋下一阵剧痛。
瓦尔特的剑尖划开了他的衬衣,擦着肋骨而过,在腰腹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第049…050(完)章
IL.奔向星罗号
安斯艾尔脚步踉跄,脸上布满了冷汗。
瓦尔特的那一剑划得并不深,可伤口很长,而且不断地冒着血。
比起自己受的伤,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