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飞花落-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荆棘王挑勾上扬的媚惑双眸,微侧过身子,冷冷的斜瞧着眼前几乎面目僵硬的人。“怎么了这种表情,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你是来刺杀本王的呢。”
不论荆棘王是有意或无意,那惯带在语意里的讥讽几乎成了他说话的个人标志,让听着的人不是自觉羞愧便是想将他毒打一顿泄恨。
“镜善生来便是这副样子,皇上若觉得看不过眼,可以改换成别人。”双手交握隐于长长的袖摆里,少年南镜善深深的一揖,面上表情至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听着那抑扬顿挫却完全死板板的不敬语调,荆棘王那善变的个性没有发怒,只是冷冷的勾起要笑不笑的表情,抬手拿起一旁的酒杯一口饮尽。“要你看着的人呢?”
“已经持牌出宫。”
“怎么不跟着?”
“皇上忘了?臣是属于司天台的人,是不能随意出宫的。”
由于司天台的人都是一些拥有特别异能之人,再加上善于观测星象、占卜等知识,有时甚至会知晓一些大官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司天台的人总是有一双能轻易看透世事的双眼,因此他们向来少与他人接触,且是直属于皇上。但虽如此,他们是不得直接参与政事,在宫里是特别独立的存在。为了怕司天台有贪婪之人,而将宫里的秘密带出宫外,因此若无持有皇上的特颁的令牌,是不能随意出宫的。
一但进入了司天台,直到死时才能出去。
在司天台里只是小小天文生的南镜善,即便是出自术士名门的南家,只要一进了皇宫,便几乎等于半是脱离了南家,是只属于皇上的人。
随意把玩着小小酒杯的荆棘王哼笑了声,“原来你还记得这点呀。”
如此刺耳的嘲讽。
南镜善抬起了头,越过了荆棘王,看向了那尊凶恶佛像前的邪剑,他想起了那个被称做朋友的人。
为什么要监视十五皇子?──南镜善的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意识到他说出了口。
直到荆棘王站了起来,华丽的丝绸随着风飘荡,美丽的晃眼。完美无瑕的邪美容貌不知为何,竟带着有些困惑,“只是想确认些事……”
那个天下尽握手中,想要什么便出手夺取的人,眼神里竟带着不确定以及许多的不明白的情绪。
☆
闻名天下有四皇,一是北皇,二是剑皇,三是盐皇,四是玄皇。
而剑皇的巢便是在这京城,只是此人从未有人真正见过,不知其年龄,不知其性别,只知若是见着有人身后背着长剑,头插玉蛇钗,或是身边饲养着蛇的人,那么他或许便是剑皇的人。
当然,另一神秘之人玄皇行踪之谜,也是江湖人最津津乐道之事。
京城里,有家闻名天下的酒楼,送东风。
送东风只做一种酒,今朝醉。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送东风一月只酿一百坛酒,一日只卖五坛,一人只能买一坛,一坛酒要价五十两银,银货两讫绝不赊帐。
送东风的老板是一女子,越真。
此人是剑皇的人,只消看她身后背的那柄长剑,以及发髻上斜插玉蛇钗的便知,但也只是江湖中人的猜测。是否真是剑皇的人,没人知道,也未曾获得证实,越真也从不曾开口承认过。
事实上,越真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开店卖酒不多话,卖完了酒立刻关门上板,彻底杜绝与人接触的机会。
剑皇生平最爱一是剑,二是玉,三是他所饲养的宝贝火蛇。
而送东风的匾额就绕了一圈金色吐着舌信的舌,再看看蒙着脸一身妖娆之色的醉娘,即使从未有人敢前去证实,但也都知晓,就算越真不是剑皇的人,也多少有些关系。
送东风平日里不接待外客,但这京城最有名的酒楼虽然终日冷冷清清,却是最赚的酒楼,毕竟能买得起一坛五十两白银的酒的人,非富即贵,况且今朝醉是每年指定给皇城进贡的酒。
然而今日的送东风有些奇怪,陈旧的木板门上贴着今日不营养的斗大字眼的牌子,然而门却是洞开的,那美艳冷漠的女老板却不见人影。
整个酒楼是一惯的冷清寂静,即便有人好奇想探问,也没人真敢上前。
直到一身贵气的少年站在那冷清的酒楼前,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走入那一片漆黑的门里。
玖
北皇,近几月来的大红人,大名享遍了整个王都,只是真正见过其人的却是少之又少。
北皇是个极为冷漠的人,就像天山上那永远不会融化的寒冰一样的冰冷,冰得冻彻骨髓。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爱上一个人的。宇文咏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当他得知,那个北皇居然和宇文咏善相恋。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来得更加的不可思议,他宁愿相信宫飞藏那男人被人种在田里当肥料。
一道幽香传来,穿着紫色薄沙的美艳女子捧着一坛酒,送东风的今朝醉,拍开封口,浓郁的酒香满溢了一室。
一旁的宫飞藏一闻了酒香,那懒散的模样立刻来了劲,睁大了眼巴巴的等着越真为他们每人都酙满了一酒杯。
“来王都这么久了,可真是头一次喝到这传闻中的名酒。果然香呀。”深深的一个嗅闻,宫飞藏欢天喜地的小小啜了一口酒。
不若他那么兴奋,宇文咏真和北皇都只是默默的端起那莹白的白玉酒杯,一口饮尽。
默默对座的宇文咏真和北皇,自进入这满室引人食欲菜香味的房里便不曾对上过一眼,彻底默视对面的人。两人脸上的寒冰之气,旗鼓相当。
这样只差和仇人没两样的两人,绝不会有人相信,其实他们是师徒关系。
三人只要有空,便会在这小小的室内,做着不为人知的小小聚会。
总是这样的,北皇、盐皇、剑皇,三人是密不可分的同门关系,该是亲密的,却彼此都隔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总是两个人默默的喝着酒、吃着菜,一个人闲来就说上几句话,向来都是这样的,只是今日却有了些不同。
看着越真再度为他斟满了一杯酒,宇文咏真看着那馀波晃荡的液体,开了口。“师父,咏善的事您打算怎么办?”
那个十四皇兄,恐怕是真的动了情的,那么这个冷酷无情的师父呢?这个在他眼里,永远不懂得情为何物的人,可能吗?
不由得将视线瞧向了独自一人抱了坛要价五十两银的今朝醉的宫飞藏,那张只有在他们三人面前,才会裸露出十分邪气的脸上和平时一样,没什么不同。
暗暗的在桌底下握紧了拳头,对于父皇出给自己的难题感到了十分的头疼。
北皇与盐皇,一直都是国事上的一大难题。
在那遥远有着大雪的北方,广阔草原之地所孕育成长的北方豪迈儿郎,他们有着天生以及环境所孕育的强大,对他们来说,拥有一身冠绝江湖的武功是理所当然的事,就连妇人、小姑娘都会几手功夫。
更别谈,统领了北方七大省的北皇,在暗地里被人们称为了北方的皇帝。
也因此,成为了朝庭的心头大患。
父皇打算怎么做呢……
他可以相信师父是肯定对手握天下江山没有兴趣的,但父皇那个人是宁可错杀也不愿错放的人。两人有着某些地方同样的残酷,这两个人都是王者,绝对不可能同处在一个地方还能相安无事的。
“你别管。”
他宇文咏真是好管闲事的人吗。“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管。”
如果不是父皇下令的话……
“那么你就什么都别管,我自有定夺。”冰冷的眼神闪过了一丝的残酷,而后又快速的消失无踪。
快得以为那似乎是错觉。在那一双同样冰冷却从来没有融入其他情绪的眼里,宇文咏真从未有看过其他的东西,也融不下其他的东西。
目送着说完这句话,就走出屋外吹风的人。
而后,视线转向了满足着喝着第二坛酒的人,永远像只蟑螂般的惹人厌,赶不走又无法装作视而不见。
只不过一想到师父和咏善的事,宇文咏真露出了兴灾乐祸的笑。“你倒是很沉得住气嘛。”
喝酒喝得脸上染上一层薄红的人抬起头来,冲着宇文咏真一个灿烂过了头的笑。“当然沉得住,我会用脑呀。”
突然的,想起了那日和宇文咏善的谈话。
让他帮宇文咏善离开皇宫……
这家伙绝对不会那么好心,还特地让他帮忙。
不过既然师父不让他插手,那他就没必要多事,也可省了一份心。
只是这家伙的事……
宫飞藏是盐皇的事人人都知晓,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奸狡贪心腹黑商人,幸好这家伙向来对当官没兴趣,否则的话只怕会是史上第一位最大的贪官,而且他可以肯定古往今来都绝对没人贪得过他,也抓不着他那滑溜的尾巴。
这家伙胃口大的吞下了曼陀罗大陆三分之二的盐权和盐运,表面上年年准时纳税,但那点薄弱的税额,表面上是漂亮极了,可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那点金额塞牙缝都不够。
这家伙肯定吞了不少。
“呐,我可以帮你哦咏真。”
那个讨人厌,但凭良心讲真的很好看的人,用着那微带醉意的水润眸子,和微笑着的嫣红的唇对他发出了诱惑之声。
诱使他点头的诱惑之声。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很划算的哦。只要你答应了,你就可以完美的完成任务,去讨你最爱的父亲大人的欢心了,或许他的眼光就会注意到你了哦。你也说过了吧,只有你的父亲大人,是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弃的。”
不论经过了多么久远的时光,这个男人总是喜欢和人做交易,不断的不断的拿走和他做交易的人最珍贵的东西。
拾
“对你们有能力的人来说,梦是什么?”微暗的室内,以手撑着下颚的人望着前方散着邪气的宝剑,问着坐在对座的人。
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一丝不苟,一身墨色的官服极为挺直。南镜善不解的看了看对座的人,“有能力的人的梦,有可能会是预知之梦,所以我们对待梦都是慎重的。当然,必要之时会进行卜卦。皇上何以这么问?”
“只是……想起了好一阵子都没再梦到的梦。”嘴角扬起了弧度优美的笑,荆棘王此刻的脸上是怀念的。
这样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光景,只可惜被荆棘王的手挡住了,没人看得见。
南镜善困惑的皱起了眉,觉得今日的皇上有些奇怪,却没多说什么。
此时,一直坐着的人站起了身,走向那柄世代皆供奉于此镇压其邪恶之气的邪剑焚炼。
原以为荆棘王只是打算就近点看着,因为那也是他时常会做的举动。
却万万想想到,荆棘王伸手打算拿起那柄剑。
被荆棘王举动给吓到的南镜善,错失了上前阻止的第一时间。“住手,皇上!”
请求住手的大吼声不过是一个反射性的动作,可不曾奢望皇上真的会住手,但南镜善没想到,那个自称最讨厌造着别人的话去做的恶劣的皇上,竟然真的住手了。
那修长漂亮的,连拿笔都嫌重的手,就停在焚炼的上头,只要再往前伸一些就可以碰着了。
甚至觉得缠绕在剑上有如阴魂一样的邪灵之气,整个缓缓的缠绕上荆棘王的手。
一小段时间,南镜善的脑子里是停顿的。
“呃……擅自触碰焚炼的话,会沾染上附身于剑上的邪灵之气的。”
“本王在未曾见到这柄剑之前,一直对于王位没有什么兴趣。直到见了它之后,经常做一个梦。”
“梦?”和方才突然的问话有关吗?
由于荆棘王是背向着南镜善的,所以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知道荆棘王的头似乎稍微的上仰了些。
“梦不是那么的清楚,只是梦见了一柄和这一模一样的剑,总是很珍惜的带在身边,用了它不知斩杀了多少的敌人。”
“然后……呢?”
“然后?”一个轻轻的、微弱的笑声,就好像只有发出气来似的。“然后就只剩下这柄剑,孤独的躺在阴暗的角落。虽然好好的悬挂于墙上,但似乎被孤独的放了很久。每次每次在梦的最后,本王都会听到这柄剑在哭泣……”
可是自从在蝶妃那儿注意到了他之后,时不时便会梦到的梦,却不曾再出现了。
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啊。
“总觉得那双眼,应该会知道些什么。”那不像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孩子会有的眼神。
与他神似的漂亮的眼眸里,包含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复杂得连他这向来善于玩弄他人心思的王都觉得看不透了。
就是有感觉,他一定会知道。
只要见了焚炼的话。
“皇上!”
☆
宇文咏真是在深夜时才回到藏剑宫的,这个时间,即便是向来保持着灯火通明的皇宫,也已熄灭了大多不必要的灯火,又尤其是地处偏僻的藏剑宫附近的小道更是幽暗得有些寸步难行。
不过,不能视物只是在突然陷入黑暗之时。
很快的恢复了视觉,没有任何阻碍的快步走在已能在脑海中自动绘出一份地图的路上,宇文咏真难得悠闲的走着。
毕竟难得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在这种时间里四处在宫里闲逛,机会难得。
只是这份悠闲的心情,只在他进入藏剑宫前。
那是很明显的气息,太过浓厚也太过熟悉。
但是怎么会是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
整片藏剑宫都陷入在黑暗之中,伸手也难见五指的黑暗。
他讨厌黑暗,这种时间他的寝宫该是里里外外都灯火通明的,而不是像这样,在这种新月时刻时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
而且太过安静了,什么动静都没有的安静。
这种时刻,他的贴身奴才子默应该是不管多晚,只要没见到他现身于所有人面前的回到寝宫休息,就坚持不睡要等到他回来的。还有他的贴身护卫,虽然他常丢下他,不让他跟随,但是他也总会以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或是粘着他,或是陪着子默守着这座常不见主人的寝宫。
而且这股熟悉的气息……
宇文咏真并不急着朝着那气息走去,他小心的谨慎的走过藏剑宫屋里的每一处地方,都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也不像有经过什么打斗的痕迹。
这里是皇宫,不可能有什么人敢嚣张到如此地步……
能够不惊动任何人的待在藏剑宫,那些该本份的乖乖的等着他回来,然后好好侍候他的奴才们一个都不在。虽然没有大匹的宫女、侍卫随行有些可疑,但是如果是那个东西的话……
一直只确定是在这皇宫里,却不知道正确的地方。
最不想让他沾惹到这件事的,没想到……
站在虽小却布置得相当舒适,完全符合不适生产的皇子殿下后院模样的后院入口的台阶上。
一眼就看到了,即使没有月光和烛火的照耀,他也看得很清楚。
手握着焚炼的人,浑身都缠绕着那柄剑上的邪气。
因为杀了太多太多的人,因为铸造时投注于其上的太多的思念之情,慢慢的经过了时间的变化而成了名符其实的杀人之剑。
只要一但有人握住了那柄剑,不见血的话,附着于其上的恶灵便会因为强烈渴血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而愤怒。然后操控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