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飞花落-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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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但有人握住了那柄剑,不见血的话,附着于其上的恶灵便会因为强烈渴血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而愤怒。然后操控着手握那柄剑的人的意识,一点一点的侵入握剑的人的思绪去杀人,直到那人完全的、彻底的成为了剑的傀儡。直到杀人杀到握剑的人的精气全都被吸干,直到连握剑的人也无法满足剑的嗜血欲望,那柄剑就会告诉他──用你自己的鲜血来祭祀吾吧!
他一直在寻找的,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错误。
谁都可以,但是为什么握剑的人会是您?
“父皇。”父亲大人!
拾壹
不论经过了多久,即使是容貌不同了,气质不同了,但灵魂的本质却依然相同,早就已经认定了那个唯一。
握剑的姿态、神情都仍旧相同。
“父皇……”
树荫下的人像是在等着他似的,不知道究竟在那儿站了多久,直到身上单薄的衣裳都湿透了,那人依然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而他一屋子的奴才们全都在这后院里四散着倒下,身上并无名显的外伤,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虽然他尽量的别在奴才们身上放太多的感情,但是他们若是受伤了……
就在宇文咏真查看离他最近的人的身体状况时,一直持剑不动的人无声无息的来到他面前。一直觉得那漂亮极了的,最喜爱的眼睛此刻是无神的,不知是否因为焚炼的关系,父皇的眼看来是暗红色的。
“终于……你……人……”
断断续续的碎语,听着声音似乎是极力想表达出来,却反倒说得更加的不清楚,完全理解不能,让人听不懂究竟想说的是什么。
皱起眉站直起了身子,看着眼前那似乎是完全被焚炼操纵了的人。“父皇,这可不像你,只是拿起剑就不行了吗?”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不论时光历经了多少的变迁,他知道他的父亲大人一直都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绝对不会甘馀被人操控在手掌心中。更何况是那种根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间,人生已经彻底完败的幽灵类物质。
“父亲大人,您要被那些下三烂的怨灵操纵到什么时候!”
“住口……”
“那些怨灵可都是些人生完全失败,没有生存价值也没有利用价值,连孑孓都不如的废材,唯有光靠着依附那柄剑,否则早就变得比尘埃还要低下,连肉眼都看不到,比空气还要不如的,连称不也撑不上的东西。您居然会被那种东西操控,太令人失望了,父亲大人!”
随着宇文咏真最后一句话的大声怒吼,剑上的邪气更加的旺盛,就像是一把火猛然的爆裂了开来,熊熊燃烧似的。
“住口!”单手捂住了脸的荆棘王身躯微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不知何时,荆棘王身上半湿的衣裳已经乾透了,可随着方才那一声怒吼而情绪激动的他,脸上不断的冒出了大量的汗水。
嘴里先是喃喃的念着听不真切的话语,随着时间加长,那细碎的低喃的声音渐渐加大了起来。
“可恶……可恶……该死的……”已乾透的衣衫又逐渐的染湿,平板的语气也渐渐的染上了愤怒的火气,握着剑的手几度想要放下,却又再度的握紧。
那样高傲的人,如今竟然如此的将痛苦的表情显露于外。
站在台阶上原本打算静静等着荆棘王压下那邪灵的气息,可是见了父皇的模样,他忍不住的奔下了台阶。
就在犹豫着是否要抢过父皇手上的剑时,那躬着身躯低垂着头的人突然抬起了头来,血红的双眸像只发狂的野兽,原本梳得极为整齐的发此刻已有些凌乱,再加上被汗水浸得湿透了,看起来有些狂乱。
被那模样吓得倒退了一步,宇文咏真瞠大了眼,“父皇……”
那恨恨咬着牙,一脸狼狈的人一点也不像那在他心里面的人。
痛苦的闭上了眼,不自觉得紧咬着下唇,心里面闪过一次又一次的悔恨。
都是因为他……如果再早一些发现就好了。那么,这个在他心里面,就如同天一样高高在上的人,就不会露出如此痛苦又狼狈万分的表情了。
无视于那狠狠瞪视着他,好似随时都要朝着他扑过来,狠狠咬他一口的如野兽般的表情;无视于那嘴里正低低咆哮的低吼声。他伸出了手,抹掉了荆棘王额上滚滚滴落的汗水。
不知是他手上的冰冷感,或是因为他的碰触,荆棘王狠狠的颤抖了下。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不适合您。”日思夜想,就连梦里也纠缠的人,就在他的眼前。
就如同遥远的即使其他事物都已模糊,但唯独最珍贵的记忆里,那个风光明媚有着晴朗天气的午后,那个人抱起了他。只是不同的是,这回受伤的人换了,主动抱着的人也换了……
父亲大人,如果可以,多希望您永远如同仙人一般高高在上的、冷傲的、不懂情爱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就不会爱上别人。可是却又在心底奢望着,请看他一眼、请记住他、请在心里面有着他的名字,不论是从前的还是现在的。多么自私的他。
紧紧的拥抱着,心激烈的狂跳着……
怦咚、怦咚、怦咚……
声音大的连那些铁器撞击在地的清脆声响都没有听见,周围安静的只剩下彼此心跳的声音,还有那一声又一声不曾断续的,像是在哭泣似的叫喊声:“父亲大人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垂落的双手颤抖了下,继而轻轻的回抱着那正微微的颤抖着的人。被散乱的发丝和树影遮住了表情的荆棘王,很轻的叹了口气。“咏真……”
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滑过宇文咏真的脸颊,直到下巴再轻轻的勾起,看见了那被泪水迷蒙的双眼,勾起了笑。不像平时总带着算计、不怀好意的笑,而是很浅,如同昙花一现般的颤动宇文咏真的笑。
吻去了泪水的唇有些的冰冷,印在肌肤之上的唇微微退开后,却是一股喷涌而上的火热。被泪水沾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宇文咏真几乎以为他是在作梦。要不然,为什么他心里一直一直倾慕着的人居然会对他如此温柔?还……吻他?
脸上落下的泪珠被一一的吻去,荆棘王的动作没有一些滞碍,就好像情场老手般的熟练,直到宇文咏真眼角不再滚落那好似没有宣泄尽头的泪水,渐渐变得火热的唇,印上了那一直不断颤抖的人的嘴唇。
时间,似乎就在这一刻静止了。
地上的剑自落下荆棘王的手里时,那缠绕的强大邪气也在一瞬间的安静了下来,静静的躺落在地上,不再发出如恶鬼哭喊般的鸣叫之声,安静得彷佛它一直都是如此。
拾贰
流动的鲜红的邪气,渴饮了无数人鲜血之剑,即使将过了千年岁月的轮替,依然锋利的就好像刚打照好似的。
银白优雅的剑身,闪烁着残忍又冷酷的光辉,这就是焚炼,他寻了好久的剑。
“三、四百多年了吧。”有些沙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弯下身子正要触碰到焚炼的手停顿在焚炼上方,只要再多个一秒就能握住。
有些缓慢的回过身子,方自昏迷中醒来,只着单衣散着长发的人,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站在长廊檐下。已重新点起的烛火照亮得那张平日总带邪气的脸,有些柔美。
“父皇……”视线不由自主的扫向荆棘王淡粉色泽的唇,眼睫轻颤了下又快速的滑开。
向来总是直视着荆棘王的眼,在心情还未完全平复的此刻显得游移不定。
虽然他们唇与唇的接触只有短短的几秒,但是那柔软、灼热的触感,现在依然清晰的在脑海里不断的打着转,就连父皇身上那隐约能够闻到的香气,此刻也似乎很清楚的就在身边。
“在想什么?”纤细又美丽的手轻轻撩起宇文咏真一搂长发,漂亮的唇线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
贬了贬眼,宇文咏真傻傻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他身前的人,“父皇……”
“舌头被猫叼了?”
过于亲近的距离,荆棘王少有的带笑语气,暧昧的氛围,宇文咏真只觉得脸上一整热烫,脑袋转呀转的几乎无法思考。“猫?……这里没有猫。”
……
沉默了一阵,荆棘王看着那低着头的人,而后笑了出来。
瞪着笑得开怀的人,宇文咏真神情尴尬的恨不得现在脚下有个洞能钻。“父皇三更半夜来这儿,不会就是专程取笑儿臣来的吧。”
荆棘王勉强的敛住了爆满胸腔的笑意,看着神情埋怨涨红了一张脸的人,凝视了一会儿后,越过宇文咏真,看向了地下那柄此刻显得很是宁静的锋利宝剑。“那可知道那是把什么样来历的剑?”
偏过头看向那柄剑,迟疑了会儿,试探性的问道:“不清楚,怎么了吗?”
弯下了身的荆棘王正想捡起那柄剑,手却被宇文咏真给阻拦了。
缓缓的侧过了头,看着神情有些僵硬冷凝的人,荆棘王的眼神一闪。“这柄剑得将它放回原处才行呢。”
“父皇怎么会拿着这柄剑到处乱逛呢?”闪过荆棘王试探的眼神,宇文咏真拾起了那柄剑轻弹了几下。剑发出了“嗡嗡──”的震耳之声,一会儿之后,那剑的鸣剑声又悄然的停止。
将沾了泥土的剑给擦拭干净后,才递回给了荆棘王,“是柄好剑呢。”
接过了剑,望着手中的剑荆棘王皱起了眉。不若方才举起时浑身的精气都像要被吸走了似的,也不觉得剑沉重了。
“……父皇方才说得将它放回原处。那不是父皇的剑吗?”
“恐怕凭我还不足以驱使呢,这柄剑可真有个性。”将剑举起,看着有些微红的剑身,荆棘王露出了有些痴迷的表情。
习剑者见到了好剑都会想要拥有,这真的是柄会迷惑人心志的宝剑,光只是看着都觉得难以忍受呢。
“那为什么……”
“它供奉在这皇宫里已不知经过了多少年了。”
“供奉在……皇宫里?”宇文咏真有些不确定的问着,“是……由何处保管着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将它带回宫里的,正确的时间已没人清楚了,不过这柄剑历代皆会由君王传承下来,一直以来都是由司天台保管的。毕竟这柄剑可是把妖邪之剑,能操纵人的心志,使其成为剑的傀儡,极端的凶险,所以一直以来它的存在都是秘而不宣的事。只除了少数些人知道之外。”
“那么,司天台的人都是晓得的罗?”
荆棘王抿着唇,勾起了微笑,很肯定的说着。“自然。”
“原来如此……”轻轻的将手握成了拳,宇文咏真悄悄的吸了口气。
没想到他居然会绕过那个地方,白找了那么多年。
“你喜欢这柄剑吗?”
“什么?”
望着平举到面前来的剑,抬起了头,瞪着笑得很是温和的人,宇文咏真贬了贬眼。
“送给你如何?”
“送给……儿臣?”
“是啊,送给你。”
“可是司天台……”
“司天台只能勉强镇住罢了,与其让有心人偷走,不如交给不会被它迷惑心志的人。”
望着近在咫尺的剑,寻了很久的,只要一伸出手。
两人僵持了很久,直到远方灰蒙的天微露出白曦。
荆棘王的声音轻轻的道:“你不要?”
怎么可能不想要?可是他该收吗?他……
太突然也太容易了,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父皇不是说了,这是把妖邪之剑,恐怕我……”
“你方才握着它,有什么感觉?”
兴奋的心快要跳出来了。“……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本王从来不认为有人能主宰本王的意识,却在握住这柄剑时,被它带到这儿来,而且完全由不得自己。但是你却依旧保持清醒。”荆棘王脸上露出些微讽刺的笑,“这不就说明了,只有你才能做它的主人。”
“不是的,我不是它的主人……”他并不是这样,这柄剑的主人不是他……
“那么,你认为除了你,还有谁能驾驭得了这柄极有个性的焚炼?”荆棘王稍稍上前了一步,锐利的扎人的视线直视着他,容不得他错开。“你可别说是本王啊。”
宇文咏真细不可查的颤抖了下,被那如同蛇一般的眼盯住,连想移开都不能。“……儿臣知道了。”
有些挫败的垂下了头,发觉在这人的面前,他永远无法正常的表达他想说的话,只能闷闷的接过那柄剑。虽然过程实在是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诡异,但至少剑是找着了。
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望着似乎不太情愿的人,荆棘王唇上笑意再加深了些,“你不问问它的鞘在哪儿吗?”
捧着剑查看的人贬了贬眼,有些疑惑,“它有鞘?”
荆棘王摇了摇头,“不,它没有。所以,还是小心收着得好。”
宇文咏真点了点头,难得的配合。
“那么,天色也不早了,本王该走了。”看着渐亮的天色,荆棘王一点也没有一夜未睡的疲态,就好像经常熬夜似的习以为常。
看着转身就要离去的人,宇文咏真将剑一挥,淡红色的光影一划,焚炼的光芒随之消失。
他急着追了上去,如同久远的以前,他总是不停的追着父亲大人的背影。“我送你吧,父皇。”
走在前头的人侧过了身子,长长的发散于两侧,薄抿的唇笑了开来。他勾起了急急追上来的人削瘦的下巴,拉过他的身子,低下头,轻声的说:“本王觉得……你喊我父亲大人比较顺耳呢。”
宇文咏真顿时僵住了身子,细长的凤眸瞠得老大,有种脑袋被闷敲了一记重拳的感觉。
以为父皇忘了,一直以来被焚炼操纵了神志的人,都不会有被操纵时的记忆的。
除非有什么深刻难忘的事……
“父皇……?”
“本王说了,本王喜欢听你喊『父亲大人』。”属于荆棘王的气息,轻柔的吐在宇文咏真的脸上。
相似的两张脸,看似缓慢,却一寸寸的快速靠近。
红色的舌尖,先是轻轻舔着底下那柔软的唇,轻轻的画着,而后含住……
荆棘王的吻,一如他的为人,不是不要,就是强势的掠夺,彻底的攻城掠地。
拾参
下雨过后的晴朗天气,绽放着紫荆花的树下,一滴滴的雨水滴落,午后的池塘边。
究竟是什么原因,在嘈杂的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你……
白色披散着长发的身影,清雅的气息。
锐利却年少的人。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他和他的相遇,在什么都还没有开始的那个时候,沙漏开始流动。
☆
凌乱的床被,锦被散落在地上,纱罩被当成了被子缠绕在完全衣衫不整的人身上,一室的酒气薰得人一阵头昏。
子默一踏进这里,就有种想立刻冲出去的冲动,不过还是硬忍了下来。
快速的将屋能所有能开开的窗呀门的通通打开,再用力的拿出扇木拚命的扇风,努力的把一室薰人的酒臭味给扇出去。
待室内空气好不容易好了些,子默一回过身却发现,自家主子正抓着满头的乱发打着哈欠,睁着惺忪睡眼在看着他。
“主、主子?”现在可还是一大早的时间……
子默脚下一虚,身子向后退了一大步撞到了窗台,然后他以着极快的速度转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