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飞花落-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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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主子?”现在可还是一大早的时间……
子默脚下一虚,身子向后退了一大步撞到了窗台,然后他以着极快的速度转过身子,看着外头才刚散去雾气,树上瓦上都结了一层露珠的大清早时刻。
这种时间,主子居然醒过来了!
“子默……”
“是!”听到了主子的沙哑叫声,子默快速的回过身子,看到趴在床上抱着头的主子,标准的宿醉模式。尤其是那有气无力的声音。
“水。”
“马上来!”
子默快速的倒了杯水递到好不容易坐起身的主子面前,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和整着的脸,心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的力道和次数……
主子平常时候那张脸就已经很有杀伤力了,虽然他已经看惯了,也能稍稍免役了些,但这样带着病容有些脆弱模样的,还真是……
子默小心的吞了口口水,悄悄的退后了一步。“主子要用膳吗?”
盯着茶杯里的水出神的宇文咏真闻言,懒懒的抬起沉重的眼皮觑了不知为何看来有些警张的子默一眼,而后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不了,没胃口。”
举起了拳头揉了揉太阳穴,宇文咏真此刻只觉得他的头整个都快炸开了。
果然还是应该听越真的劝,别喝那么多酒的。
但是只要一想到父亲大人……
宇文咏真用力的甩了两下头,想把昨天清晨被闻的那种直到此刻还清晰的彷如刚刚才发生的事,但随之随来的是更加严重的头痛。“该死!”
于是对现在的宇文咏真而言,他只能抱着头无力的像滩烂泥摊在床上,并且苦苦的思索着,究竟为何父亲大人会突然对他做出那样的事。
心里有一道声音不断的响着,在提醒着他的,不断折磨着他的内心的那一道声音。
道德的枷锁与束缚。
那个他所倾慕的人,是他的父亲。
而他,是他的儿子。
然后他想到了那个让他醒来的梦,绽开的美丽的紫荆花树。
这个突然窜入脑海里的美丽紫荆花的梦影深刻在脑海里,让他暂时的忘记了宿醉的痛苦,“唬”地一下坐了起来。“子默!”
“在。”
“紫荆花……”他爬下了床,来到了窗前,一往外望,就是那个小小的景观用池塘。池塘一旁种植了三棵紫荆花树,美丽的紫荆花绽开着,花瓣上闪耀着清晨的露珠。“又到了花期啊。”
阖上了眼帘,回想起了那睡着时很清晰的梦,却在此时欲要回想时,变得模糊了起来。
只是隐约的记得,那美丽的宛若一片紫色花海的紫荆花树下……
很遥远的记忆,比他所记得的那些还要更加的遥远的记忆,就好像是被他所遗忘的有着什么很重要的事。
“主子,您的脸色很差,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身后传来了子默有些担忧,小心异异的声音。
宇文咏真轻巧的回过身子,瞧向身后一脸紧张的子默,“也是。”
他抚着频频发疼的头,有些艰难的走回床边,一头裁了进去。
一阖眼就沉入了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待到他睡着时,他又再度的忘了这个梦。
子默见主子睡着,便手脚俐索的立刻把屋内的窗子全关上,并将沙帐拢好,不让冷风吹到主子的身上。
他一出主子的寝房,在外面看到端了一锅热腾腾粥的舒意,愣在了门口。“舒意?”
微侧过身子,看向了未完全阖上的室内,舒意明媚的眸布着疑惑。“主子不是醒了吗?”
“是啊,只是又睡下了。”热腾腾的粥飘散着诱发人食欲的香气,搞得子默一肚子的馋虫频喊饿。
离得他极近的舒意自然听到了,“亏我还快速的熬了碗粥给主子送来呢,没办法,只好给你罗。”
将手上端着的粥放到了子默的手上,舒意笑得明媚动人。
她回过了身,走下有些湿漉的台阶,同样的也看到了那三棵绽得美艳的紫荆花树。“紫荆花又开了……”而后,她仰望着不是很明朗的天空。“天气,要变了呢。”
拾肆
昏暗的房间,暗淡的烛光闪烁着,映照着一道人影将影子拖曳地长长的。
冷傲又充满了霸气的声音轻声响起:“你说什么?父皇将北皇和盐皇的事交给十五弟?”
身着暗色的官服的人,一丝不苟梳起的发隐在乌貌里。在空旷华丽的大厅上,低垂着头,看着那道长长的影子,隐藏在官服底下纤细得一握就会碎的手婉,捏得死紧。
“是的。”他的声音,是连他自己本身也难以置信的平静。
话落,沉默持续在这昏暗的空间持续了长长一段时间。
冷傲的声音再度响起。“父皇昨日也待在十五弟那儿?”
“……”
“镜善?”
“……昨日,皇上他拿走了焚炼,而后就不知去向了。”
“焚炼?”冷傲声音的主人愣住了,而后带了点疑惑。“那不是……父皇不会被那柄剑所左右,怎么可能?”
“不。皇上拿起焚炼时的神情变了,充满了那柄剑上所沾染的邪气,那时的模样确实是被控制住了。只是皇上离去的太突然,消失得太突然,来不及跟上,所以并不确定皇上去了哪儿。”
“但父皇今日来早朝时神情并无异样。难道,父皇自行挣脱了控制?”
“不可能,除了焚炼认主,否则任凭拥有再如何刚强意识的人,也不可能凭一己之任挣脱焚炼的控制。”
“那么,不是焚炼认了父皇做主人,便是有人帮了父皇罗。会是谁呢……?”十五弟?
不可能,十五弟脚步虽稳,却并不像练武之人,不可能让焚炼认他为主。难道父皇是焚炼的主人?
那一把焚炼他一直很想要,也有自信得到,但如果是父皇的话,也不无可能。
不过,如果有这个小家伙的协助的话呢?“镜善,如果是你的话,有办法压制住焚炼的邪灵之气吗?”
“那把剑带了很强大的怨恨之意,不了解楸炼的人,都只会成为喂养焚炼的食物。”
食物?不就是一把剑而已?
若不是司天台只有父皇能随意进出……
那柄剑世代都只有王才能够近身见着,即便是他们这些皇子,也不能靠近。甚至有些人连焚炼之名也未曾听闻过。
但那是一柄王者之剑,只有真正的王才能够驾驭得了的剑。
“剑,现在在父皇那里吗?”
“不……”
“什么意思?”
“剑的气息最后是在藏剑宫,可再之后不论我怎么去探查,都无法察觉得焚炼的邪气。”他奉师父之命,同时也是皇上的命令守护焚炼,一直以来他都能轻易的察觉焚炼的气息,有时甚至觉得能够感受到焚炼的心情。
但自昨天开始,他完全感受不到焚炼的存在……
“那么,有八成是在藏剑宫了。”
“或许……吧。”
“找出来。”
“你在想什么?焚炼不是你能够驾驭得了的。”即便身为守护者,拥有灵力的他也从来不敢去碰触焚炼,他不过是个有些能力的凡人。
越是自傲、自信的人,越容易被那柄剑所驾驭。
“镜善,这不是要求,是你必须要听从的命令噢。”自傲的男人意有所指的笑着提醒。
“……我说过了,我虽然背叛了他信任,但我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只是要你把剑拿来罢了,怎么会伤害到他呢。”
他曾说过,焚炼之于他的重要性,等同于生命一般,所以他一定要找到,也找了许多年,至今。
但是南镜善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的咽下。
却在心里认同了这句话,只是将剑拿来罢了,不会伤害到他的……
☆
夜晚的司天台与宫里其他地方的黑暗不同,四周都点起了明亮的宫灯,就连底下围绕着司天台的人造湖泊里,也在一盏盏的石莲造形的柱子上,也装置了有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这是为了方便这些脾性都有些古怪的他们,能够方便夜观星象而有的特别设置。
南镜善一离开那个每每都让他感到窒息的华丽宫殿,回到了这稍稍能让他喘息的司天台时,却在他平时工作的房间里,看到了不算意外的,深夜里的不速访客。
堆满了古老书籍的房里,不论是书架上或是地上,都是一摞摞的书籍木简或整理好的零散纸张,高度都足可当椅子来坐,桌子来放东西。也因此,这房里除了写字需要的书案和其他几个必要的摆设物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多馀的东西了。
“你来得比预料中的要晚。”解下了身上的风衣,随意的丢到一旁,南镜善自动自发的拿起刚泡好的热茶,一口饮尽。“苦的。”泡茶的手艺还是一样的烂。
看着嘴里喊苦,皱着眉还是继续倒着下一杯茶的人,宇文咏真只是无所谓的撇了眼爱吃又爱叫的人,继续慢慢品着手中的茶。
反正他泡茶也只是为了舒缓精神,和茶的香味。他喜欢茶香,却不是很爱喝,很多时候即使只是闻着茶香的味道也就足够,不过却甚少人知晓。
这个明明很大,却堆满了书册导致看来拥挤得空间里,除了茶香和倒茶的声音之外,非常的安静,连虫鸣蛙叫也都静止了。
直到喝了第三杯茶,南镜善悄悄抬起了眸,看向了那认识了很久,几乎快要等于一辈子的“朋友”的人。“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南镜善轻声的摧促着,却将连埋在因茶的温热而冒出的热烟后头,他的脸上写着惭愧二字。
对着茶杯似在想着似情,但看起来更像在发呆的人闻言抬头,轻啜了一口已冷掉多时的茶水,接着因为茶液冷掉的苦涩而皱紧了脸。“我何必问,看就知道了。”
预计的怒火没有、责骂也没有、连一声为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你不问理由吗?不问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吗?”
“……问,能改变什么吗?如果能的话我就问。反正我只要知道你是否背叛了我,而现在我知道了,这就足够了。”
“你……我背叛了你的信任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南镜善的手指着门外,遥远的那一端,他方才走来的那个方向,或许那个人正在寝宫里偷偷的窃笑着。“现在有多少人想要得到太子的位置,有多少人想将你或是十四殿下打下来,你到底知不知道?”
“那与我何干?”太子,前世的他当的还不够吗。
啊,不对。前世没有人会与他争太子之位,因为父亲大人只有他这一位公子,而父亲那很少很少的关爱眼神也只会给他。
嗯……说来,他一直是很嫉妒很嫉妒咏善的,嫉妒到他不希望咏善与师父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不过只要有宫飞藏在,咏善就绝不可能会有好结果的,说来咏善其实还满可怜的,对手是那个完全的变态。
“与你何干?”南镜善深深吸了口气,抑止了想大吼的冲动,“你知不知道你已成了那个人的目标了?那个人找到了一条通往太子的捷径,尽一切的力量铲除所有的异己,而你成了他所要铲除的目标。可是你明明有一条比他还要更近的捷径,你为什么不用?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也是皇子啊,太子之位你难道不想要吗?你不是说你有很想得到的东西,只要你是太子,只要你有机会成为皇上,只要你能够继续荆棘王的位置,那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呀。”
“很简单啊,我不想要太子之位的原因。”
“什么?”
“因为就算我成了太子,我想要的东西,我也得不到。或许该说……”他想要的东西,是不论他做了什么努力都无法得到的。
父亲大人唯一的注视、父亲大人的笑、父亲大人轻柔的呼唤、父亲大人的温暖、父亲大人唯一的关爱还有……父亲大人的心。
他很贪心的,这些他都想要。
可是他却也都得不到,因为他是皇子,而父亲大人是他的父皇。就因为他们是父子,所以他什么都得不到。
太子之位?他最不想要的、最不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虚名。
与父亲那么样相似的脸,他有多么的厌恶、痛恨,甚至到了想要毁去的地步;可是他却又同时的庆幸着,若不是他们是父子,若不是他与父亲大人如此相似的脸,父亲大人又怎么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么样高傲而目空一切的男人,他一眼的注视就令他彻底的倾尽了所有思慕的男人,甚至到了即使疯狂的成了魔也不在乎的人。
他所想要的东西,永远都得不到。“我永远都得不到。”
那一句话,像怀带着所有的怨憎而出的声音;那似乎只是一闪而似,像极了焚炼身上所发出的邪恶之气的气息,还有那双眼,都似乎只是因为那一句因为憎恨发产生的错觉。
南镜善却觉得宛若坠入了冰窖似的寒冷,那一瞬间他似乎想通了什么。那是他一直想知道的东西,可是这一刻,他却希望他永远也不要想通,永远也不要知道。
察觉了南镜善恐惧不安的情绪,宇文咏真快速的敛起了过于显露在外的情绪,放松了表情轻笑了声,将一室几欲令人窒息的窒闷感吹散。“镜善。”
“……是?”瞪着轻抚上他脸颊的人,与方才那冷傲又霸气的男人同样冰冷的手,以及相似的脸和动作,却是完全不一样感受的人。
南镜善彻底感受到了,那个令他厌恶又痛恨的男人身上所没有的感觉。恐惧,他对这个明明应该很熟悉的人,却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感觉到了南镜善的恐惧,和颤抖的身子,宇文咏真抱紧了那不停冒着冷汗发着抖的纤瘦身躯,轻轻的拍抚安慰着。“听我的话,不论什么理由,都尽早的撇清和他的关系,即便已无法全身而退,但也别将整个人都赔了进去。对他,不值得的。”
“那个人只适合当王,对于当一个王的野心和霸气以及贪婪,他都十足的俱备,但他也只能当王了。”那个男人,只适何生存在这样的时代。
掠夺一切,取得江山,一代的霸主枭雄。
“如果是你的话……咏真,如果是你的话,那这个国家……”
“不会有如果,因为我从来都不属于这里。”
“……咏真?”
放空了一切的眼神,像个深黑的漩涡,似要将人卷进无边无际的黑洞。
看到了那双眼,南镜善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有种心脏被人捏在手掌心中那种既恐惧又害怕的感觉,好像有什么要崩坏的感觉令人喘不过气来。
南镜善一手揪着心口,一手抓着脖子拚命的喘气,想摆脱那种痛苦的感觉却力不从心。
冷汗像狂泄的雨水一样不停的冒出,直到一双冰冷的不像人类该有的温度的手盖住了他的眼,而后他嗅到了一股浓郁的令人想要呕吐的铁锈味那种感觉才停止。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频频作呕的痛苦感。
一手捂着嘴,边干呕着,“那到底是什么味道?”
宇文咏真伸出食指,放在嘴唇前,“秘密。”
“莫名其妙!”
睨了眼好转过来的人那张苍白的小脸,有了平日的任性和生气之后放下了心来。“我说镜善啊,做为术者你要向师父学得还多着呐。”
“那是我的师父,不是你的!”
宇文咏真只是耸了耸间,轻敲了下南镜善的额头后便绕过他。
只是,南镜善抓住了他的袖摆,扯住了他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