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精品)-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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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郑允浩。。。你是个傻瓜，你知道么？”
“在中。。。我愿意。。。愿意做你的傻瓜，你知道吗。。。可你不要我了，我还能再做谁的傻瓜呢。。。连叫我傻瓜的人都没有了。。。”允浩就那样看着我，眼睛里的泪，一点一点地盈满，闪动在夜里，是那样揪着我的心。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相隔不过一步的距离，对望着，感应着同样的心事，同样辛酸、无奈的泪水流淌在同样绝望的脸上。。。
往前一步是这么难。。。
“原谅我。。。”
“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原谅我到最后还是不能保护你。。。”
“你已经做了该做的，这就够了。。。”
“在中。。。”
“别说了，回去吧，妈妈不是还在医院么？这个时候，你该陪在她身边，别再让她为你伤心了。。。”
“在中，不要赶我走，让我再看看你好么？”允浩像从没看过我一样，眼神在我的身上一寸寸的印过去。。。
突然觉得，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感受着彼此的呼吸，不知为什么，这么不甘心，虽然是自己作出的决定，可是为什么还会这么不甘心。。。
允浩没有想到我会主动迈出这一步，当我站到他面前，近到能听到对方的心跳时，尽管他还在拼命的咬着嘴唇，可眼里的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我知道，他不想在这最后的时候留给我泪水，还固执的掩饰着其实本就脆弱的心。。。低下头，不让我看到他满脸的泪，还想留给我他的坚强。
看着他这个样子，心更加空了，一种无力的感觉，袭遍全身，无从抓手的茫然藏在心里。。。我似乎一直都没能给他带来些什么，以前似乎以为自己给了他一个温暖的依靠，在他累了的时候给他一个肩膀，让他可以在我这里稍事休息。可是，一切都是错觉，真的是这样么？毒打。。。中毒。。。失忆。。。受伤。。。叛逆。。。与家人决裂。。。最终，只带给了他这些。。。
如果是我把他带到这条路上的，也应该是我把他带回去吧。
“允呐。。。”我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的抬起，仔细的端详着这张已经刻在心里的脸。。。眼前的允浩还是八年前那个喝醉了酒躺在床上，缠着我给他揉肚子的男孩了么？
如果是，那原本胖嘟嘟的脸怎么会变成这般消瘦的模样。。。
如果是，曾经闪动着精灵的眼睛怎么会藏在这般深陷的眼眶背后，灰蒙蒙的失去了往日鲜活的光彩。。。那一眨一眨的眼睛，同样的空洞茫然，竟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的刺痛着我的心。。。
“记住了。。其实，你可以流泪。。。其实，没人希望你太过坚强。。。其实，最令人心疼的不是你的眼泪，而是你咽下泪水强装的微笑。。。”
“我今天把你的泪都吃了，以后就不许你再流泪了，知道了吗？”，掂起脚尖，仰起头，轻轻地吻住那眼角的泪水，顺着泪流的痕迹一直吻下去。。。闭上眼睛，连同自己的心碎，一起吞下。。。缓缓地，像告别的仪式，每一下都是那样珍惜的。。。心跳都似乎停止了，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渴望他的唇，他的吻。。。是什么样的折磨让我的允浩这样痛苦，身体这样颤抖着。。。是什么样的渴望让我的允浩这样干涸，嘴唇如此的干裂。。。轻舔着他的唇，反复的允吸着，期望用自己的柔软滋润他的干枯。。。嘴里那微咸的滋味，是泪的味道。。。
允浩呆呆的站在那儿，任我吻着，只是泪更多了，一滴滴的打在我的脸上，流进我的嘴里。。。就在我要离开他的唇时，他突然用力搂住我，一只手插进我的头发托着我的头，狠狠的吻住了我。。。是那样热烈的，不留一丝空隙的想要将我整个人融进他的体内，但同时又是如此绝望的 ，像生死离别前恋人的诀别一般透漏着无尽的哀伤。。。
“在。。。带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离开吧！”允浩喘息着，用那疲惫且迷离的眼神望着我。
允浩，一个曾经多么勇敢的男孩，任人如何威胁恫吓都不曾说过一句软话。。。允浩，一个曾经多么坚强的男孩，即便断了脚筋折了肋骨也不曾皱一皱眉头。。。允浩，一个曾经多么理智的男孩，即便小小年纪就能在这娱乐圈应对有余，无论遇到什么样棘手的状况都从容应对，淡定的笑容，谨慎的语言，让多少人感叹后生可畏。。。可如今，因为我，他背离了传统，抛弃了朋友，伤害了他挚爱的家人。。。母亲阻止不了他，选择了伤害自己。。。他高傲的头低下了，以往霸气的眼神隐去了。。。
也是因为我，今天的允浩竟然连这样幼稚的话都说了出来。。。
允浩瞪大着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等着答案，眼神里写着祈求，藏着希望。。。
咬咬牙，还是狠不下心，“上车！”我说。
“嗯？”允浩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我。
“我说，上车！难道要一起走着走吗？”我挣脱允浩的胳膊，走过去，打开车门。“你来开？还是我来？”
“我来！”允浩兴奋得都忘记了自己已经站了十几个小时，拔腿就想跑，可刚一动就跌倒在雪地里
这个样子，还要带我私奔呢？还是我一个人跑好了，省得到时还要背着一个出关。。。”我笑着走过去扶起他，帮他扑了扑身上的雪，“真是的，摔了也不知护住脸啊？”嗔怪着用手擦去他脸上和头发的雪。允浩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不放开。
“在中，你这一辈子只许这样笑给一个人看，那就是我，你知道么？”允浩一脸认真。
“哦？那样噢，那我还真的考虑考虑看看了，我这个人天生就爱笑啊，怎么办呐？还是不要跟你走了。。。”我笑着看着允浩。
“来不及了！给我上车吧。。。”允浩说着抱起了我。
“放我下来！会被人家看到的。。。”
“不放！这一辈子都不放！”
上了车允浩还抱着我不放，生怕一松手我就不见了一样，“放开我吧！”
“不放！就不放！”
“那我怎么开车啊？”听我这么说着，那小子终于松开了缠在我身上的手，退坐到一旁。
“在中我们这是去哪？”
“不知道！”
“不知道，那总有个目的地吧？”
“逃亡啊！逃亡哪有目的的，走到哪算哪吧。”我笑着回头看了看允浩，“怎么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
“我不后悔，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一辈子在路上我也愿意。。。”
允浩，你真傻！人怎么可以一辈子生活在路上呢？就算要流浪，我怎么舍得让你失去一切和我一起流浪呢？无论怎样，有你这句话，我这辈子就知足了，也算没有与你白爱过一场，我金在中，值了！今晚就陪你私奔一回吧，做一回自己！
“私奔前，我的大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些粮草啊？”
“粮草？干什么的？”
“吃滴！早知道会这样！别告诉我你没带钱包出来？”我无奈地看着一脸无辜状的允浩，摇摇头，继续开车。
深夜，这条从首尔通往我家的高速路上已经很少有车经过了，只有我们这辆满载着某人希望的车疾驰在路上，向一道银线穿梭在夜色中，驶向未知的方向。。。
“今晚就住着这里吧！” 我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房间钥匙，带着允浩上了楼。
“你怎么知道这里？好像很熟的样子。”允浩进门便问。
“别忘了这还是在我家的地界呢。小时候经常来这个湖边玩，后来这里建了度假村就很少来了，不过很喜欢这里的环境，你看！”我走过去打开落地窗帘，拉开落地窗，“那就是我小时经常来玩耍的湖。”
“好漂亮啊！湖水有温度么？怎么都不结冰的？”允浩好奇地问。
“那里有地热，所以湖水冬天不结冰，但是因为温度还不够４２度，所以不能改造成为温泉。不过也幸好没有达到那温度，不然，这一池湖水就被污染了。。。”
“在中，你一定很喜欢这里吧？”
“谈不上喜欢，只是很难忘记。”我回过身关上窗户，“好了，不早了，睡吧！你昨晚一夜没睡，一定很累了吧。”
“唔。。恩。。。我不累，还不想睡。。。我怕一闭上眼睛，你就会消失。。。”允浩支吾着，一手叉着兜，一手挠着头，眼睛却不知要看向哪里。
“搞什么，洗洗快去睡了！我可不想带着一只熊猫私奔。”我推着允浩进了浴室，关上门，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了墙上。
允浩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一晚了。。。
允浩打开浴室的淋浴头，蜷缩在浴缸的一边，任水哗哗的在身边流淌着。。。在中，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晚了对么
“我洗好了，你去吧。”允浩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半湿的头发粘在脸上，滴着水，顺着脖子一路向下流过胸前的健硕，洇湿了腰间的浴巾。。。
“干什么那么看着我？”允浩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红了脸，那是个动不动就爱脸红的家伙，“因为，没带换洗的衣裳。。。所以。。。”允浩指着自己的浴巾解释着。
“呵呵。。。又不是没看过你脱光光的样子，解释什么。。。闪开啦。。。我去洗，别等我，你先睡吧。”我推开允浩，进了浴室反手锁上了门，不是怕他进来，而是怕自己冲出去，那个样子还真是性感啊。。。那小子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那魅力是与生俱来的，不知有多少女子会愿意为他死去，我怎么能毁了这样一块美好的璞玉。我有什么资格，就像老师说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消失，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允浩，睡了么？”允浩背对着我，没有动。
我轻轻的掀开被在他身边躺下，脸紧贴着他的背，手从他腰间的弧度穿过去，在他胸前交叉抱紧。。。闭上眼睛贪婪的嗅着允浩身上淡淡的味道，好想将这味道全部吸进心里，起码以后的日子还可以回忆。
“在中。。。”
“嗯？你没睡？还是我把你吵醒了？”我抬头，可并没松开手。
“睡了，不过感觉背后湿湿的，以为发水了就醒了。。。”
“啊？”我慌乱的抽出手，一摸自己的脸果然一片濡湿。。。什么时候流泪的，竟不自知，只是这心酸，也许就一直没停止过吧。。。
允浩突然翻过身，将我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放在身体的一侧，双臂伸过来，穿过我得脖颈托着我的背，紧紧地将我扣在他的怀里。
“哦。。。我的在中，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这泪消失在你的脸上呢。。。”
“允，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幸福了，那是幸福的泪啊。。。”我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所以，你什么也不要做只要这样抱着我就好。。。”
“在中，你真的不用去服役了么？你答应他什么了。。。”
“还问这些干什么，我们不是要一起私奔了么？”
“在中，你真的可以带我一起走么？”
“傻瓜！”
“我是说真的，不要骗我，我能听得出来。。。”允浩按着我的胸口，看着我的眼睛。
“如果你能跟我走，我就一定带你走！”几乎不敢呼吸地说出这句话，生怕一呼吸就暴露了我的心。“听到什么了？”
允浩看着我却没说话。愣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现在就只有你了，不要对丢下我。”
“又来这一套，肉麻！我看你也睡不着了，起来喝一杯吧！”我笑着推开允浩，转过身背对着他泪却盈满眼眶。
“喝红酒还是啤酒？”我问。
“什么都行，你决定。”允浩坐在床上没动。
“那喝红酒吧！”我背对着允浩打开瓶塞，拿了两只杯子，“在床上喝？”
“嗯。”允浩点一下头算是答应。
两个人就这样不知不觉竟喝了两瓶。
“我们是要私奔呢，怎么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兴奋呢？”我仰着脸看着允浩，双手攀上他的肩。带着几分醉意，轻啄了一下他的脸。
“很高兴啊！我不一直笑着呢么？”
“我是说兴奋，兴奋，你懂么？”我抓过允浩的手，用那手指蘸了一点酒，送到自己的嘴里允了起来，眼睛半眯着挑衅的看着他。
“金在中！你这是在干什么！”允浩用力抽回手，“你这样，很危险的，你知道么？”
“我就想置身危险，你让我见识见识啊？”我说着起身跨坐到他身上，俯下身，将他抵在床头，“看到底谁是危险的。。。”将手中的酒缓缓从他脖子倒下去。。。
允浩一惊，身体随之一个冷颤，“你。。。”还没等他的你字说出口，我已笑着俯下身体，用舌头舔食着他身体上的酒，不时地抬头看着忍得十分辛苦的他，“真的很好喝，不信你也试试？”
我坐起身，扯开浴袍，甩到一边，仰起头，闭上眼睛，将整瓶的酒从头到了下来。。。
“在中，你这是要干什么？”允浩晃着我的肩，双手因激动而颤抖着。
“我要把自己给你。。。就在今晚。。。你要么？”我盯着允浩，不知为什么他眼睛里除了燃烧的情欲，竟还有一丝心疼，虽然一闪而过，还是那么的明显。
“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这个时候你竟然问为什么。。。因为你可以抛弃一切跟我私奔，因为你可以不顾一切的爱我，因为你可以为我生为我死，因为你是我的允浩，我的爱。。。因为我想要成为你身体的一部份，永远也拿不掉的那部分。。。因为。。。我爱你！”
“在中！”允浩用被子裹住我赤裸的身体紧紧地拥住我，轻轻地在我耳边说着，“在中，我要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一生的幸福，如果给不了你这个，我有什么权利拥有你的纯洁。。。”他说得是那样真诚，那样动听，而我却几乎被摧毁了，完全的，彻底的，被摧毁了。。。
因为，过了今晚，我们将不会再有交集。。。我还留着这所谓的纯洁给谁？
“允浩，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我觉得自己几乎是在祈求了，直直的盯着他，生怕漏掉他的一个眼神。
“在中，你听我说。。。”
“够了。。。”我用力推开允浩，不顾身体上的被子滑落在地上，退站到一边。
“这是你最后一次看见我的身体，你明白么？”我几乎绝望的看着他，看来到最后我们还是枉担了虚名。。。
“在中。。。你喝。。。”允浩的“醉”字还没说出口，睁大眼睛惊讶地望着我，然后瘫倒在我的面前。。。
慢慢放下手中的酒瓶，蹲在允浩的身边，心疼得抚摸着他额头的瘀青，“别怪我，本想等着你自然睡去的，可谁叫你总对我这么好呢，我怕再这样下去，我可能真的就离不开了。。。原谅我，允浩！”轻轻地将他抱起放到床上。
坐在床旁，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眼睛掠过的每一个瞬间都不忍离去。。。
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的眉眼，鼻梁，脸颊，嘴唇。。。手指在那唇上来回的摩挲，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在就要接触的那一刻我竟迟疑了，深深的在他鼻翼下呼吸着，似乎想留住这一刻唇的味道，轻擦而过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吻，“我爱你。。。允浩。。。”
“来接他吧！”合上电话，心真的空了。。。闭上眼睛，这八年来的点点滴滴像一部电影一样，在眼前流过，可睁开眼睛，我却什么也留不住，只剩下藏在心里的那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