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的眼睛如此多情-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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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相同的,是不排斥的奇怪骨髓样本,你看这资料!”
“什么?”藏血和医生几乎同时到达电脑房。
真的,一份可以移植的骨髓样本。藏血呆呆地看着,心里不断泛起疑窦,怎么会这么巧?但是惊喜兴奋的心情压过了一切,他叫道:“人呢?留下样本的人呢?应该还没有离开对不对?”
护士根据上面的资料打了个电话。“喂?我是千足市立医院,对,你是……”过了一会儿, 护士转过头来,“她说明天就赶过来。”
“真是太好了!”藏血几乎要喜极而泣,真秀简直是从悬崖上捞回一条命来。
“现在先把病人送进病房,等明天做骨髓移植手术。”
真秀睁开眼睛,眼前是帛叔老泪纵横的脸。
“真秀少爷?”帛叔连忙擦掉眼泪,强笑,“真秀少爷,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老爷和夫人后天就会回来。你这孩子,你想要吓死所有人?幸好找到了同意做骨髓移植的人,不然你这孩子真的要让人追下阴间去骂你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生了病都不说!”
“别哭啊。”真秀微笑着,低声说。
“我哪里哭了?帛叔是条硬汉子,不会哭的。”帛叔哭着一张脸却硬撑着。
“我可是不容易被骗的,帛叔不要骗我。别伤心,没事的。”真秀笑了。
“到现在,还在安慰别人。哼!也不知道昨天吓坏了多少人。我总算明白了,你一直不肯说,就是为了在昨天吓人。”藏血靠在门口说。
真秀微微撑起身,帛叔连忙在他身下垫了一块靠垫,让他坐起来。真秀舒服地靠在靠垫上, “我哪里有故意吓人了?”
“上课上到一半,不知道是谁突然昏倒,害得学校里面传得沸沸扬扬,以为你为了日之媛要自杀。版本我已经听到了好几个,要不要我转告给你听?”藏血说风凉话。
真秀笑了笑,“我为了日之媛要自杀?还真是有创意的想法……”他怎么会为了日之媛自杀?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杀,只不过自从雪言走了以后,觉得就算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当熟悉的眩晕袭来时,他选择了不抵抗,如此而已。想到了雪言,有一阵说不出的心烦意乱,他伸手按在胸口上,微微地吁了一口气。
“真秀少爷,你哪里不舒服?我找医生去。”帛叔紧张地看着他。
“没事,有一点儿心悸。”真秀放下手来,想要找个口袋把手放进去,却发现自己穿了一身病人的衣服,居然连个口袋都没有,只能把手放在被子上。
“帛叔别担心,真秀只是贫血,没有什么其他毛病的。”藏血安慰帛叔,“等过一会儿做了骨髓移植,慢慢就会好的。”
“谁和我有相同的骨髓?”真秀皱眉,“怎么会这么巧?”
“我不知道,我也觉得蹊跷,但是一切等你做完了手术再说,现在没有什么比你的病重要。”
真秀的眼神闪动,一阵流光从他眼睛里掠过,他似乎一下子想到了好多,然后问:“手术是在下午什么时候?”
“三点三十分。”藏血回答。
“好。”真秀点头,“我要休息了。”他闭上眼睛,躺下,开始睡觉。
“帛叔,我们别吵真秀休息了,让他安静地睡一会儿,然后下午才有精神做手术。”
三点正,开始做手术的准备。
真秀被放上手术车,从病房朝着手术室慢慢前进。
帛叔和藏血陪着他。日之媛刚刚动过心脏手术还不能起床,谁也没有告诉她真秀的病情,以免她再发生什么意外。
“曼棋呢?”真秀突然问,“好久没看见他了。”
藏血没想到真秀会问起他,“在日之媛房里,等着她醒,喂她吃东西。”
真秀微微一笑,“嗯,各人有各人的缘,如果我出不来,也不必太担心她会永远伤心下去了。”闭上眼睛,真秀微微翘起嘴角,“这次真的连累你了。”
“说什么话!”藏血捶了他一下,“伯父和伯母明天才能赶回来,你如果等不到明天,你就是罪大恶极,要天打雷劈的。何况你还有雪言,你难道不希望找到她?”
“雪言她也许会恨我欺骗她。”真秀幽幽地说。
“她肯定不会恨你的。”藏血肯定地说,“她只是……”只是什么,他却说不出来,顿了一顿,说,“只是有她的想法。”
真秀似笑非笑,古怪地看着藏血,一直看到他不好意思,有点儿狼狈地承认:“好啦,是我胡说的,那又怎么样?反正凭感觉,雪言她一定不会恨你的,她最多自卑而已。”
“自卑--”真秀拖长声音,自言自语,“她一直都很自卑,一直都以为她是个不配得到幸福的妖怪。”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也被推了进来。这个人有一头乱蓬蓬的红发,让人看了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分不清是男是女,被单一直盖到脸上。
“雪言。”真秀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藏血,“如果你以后见到了她,请代我向她说‘对不起’。”
放在手心里的是一个榛子,藏血耸耸肩,“换了是我,宁愿送巧克力。”
真秀显得有些累了,闭上眼睛。“榛子的味道比较柔和,如果她以后害怕和寂寞了,吃一吃榛子,心情也会快乐得多。”他握了握藏血的手,“等我出来了,再说。”
字条?藏血错愕地发现,真秀居然在被子底下用手塞给他一张字条。老天!他已经是要死的人了,居然还有心情和他玩间谍游戏。就在这个时候,两张病床被推入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关了起来,红灯亮,“手术中”。
真秀塞了什么给他?藏血打开字条,上面写着:你看见给我做骨髓移植的人的脸了吗?如果没有看见,我告诉你,她就是雪言。请帮我把她留下来。
雪言?藏血看着关闭的手术室的门,对了,雪言她有着可以给任何人提供器官移植的奇怪的身体。为什么没有想到?她是打算救活真秀,然后再逃走。这个该死混账的女人!自卑得不得了的雪言,害怕被伤害,所以故意显得很坚强。其实她并不坚强,被伤害之后,只有逃走的勇气。她总是怀疑,像她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幸福,总是觉得真秀不可能是她的。脆弱的日之媛,那一箭,再加上真秀要赶她走的那些话,都严重伤害到了她。她只有逃走,才是活下去的惟一选择。
你这笨女人!你把真秀害得好惨,但是至少你是爱他的,对真秀来说,那就足够了。藏血握了握手里的榛子和纸条,突然微微一笑,再也没有谁会像他现在这样有信心等着手术室里的人出来。
过了不知多久,在藏血满心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有人蒙住了他的眼睛,低沉地笑,“你在这里做什么?”
藏血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穿风衣的男子,像带着一整个冬天的雪花和风似的站在他眼前。
“藏血,我们有两年没见了吧?你还是考上了那小子的学校?我打电话叫你回日本,你为什么不回来?”
这个带着一身风和雪花走过来的人是真秀和藏血的高中同学--山寺朱鸟。他嘴里的“那小子 ”,显而易见是指真秀。藏血和真秀留在千足继续上伊贺颜大学,而山寺朱鸟却回到了日本, 过了两年才又在这里相见。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真秀……”藏血还没说完,山寺朱鸟一把拉住藏血的辫子,拖着他往外走。他边走边问:“我叫你回日本,你为什么不回来?我不管真秀那小子的事,他狡猾得很,不会出事的。你呢?今天你不解释清楚,我不放你回去。”
“喂!你有没有搞错,放手啦!真秀他在里面,他有事拜托我做,你不要捣乱。”藏血被山寺朱鸟一把拖了出去,离开了手术室门口。
过了一会儿。
“叮”的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手术结束。
两个病床被分别推了出来,推向不同的病房。
藏血好不容易止住拉着他发辫往外走的山寺朱鸟,整了整眼镜,虽然人依然斯文而优雅,但是免不了有些狼狈,“你发什么疯?真秀在手术室里,搞不好出不来了,你把我拖到这里来做什么?”
山寺朱鸟有些意外,“真秀在手术室里?他出了车祸?”在山寺朱鸟的印象中,真秀是那种双手插在口袋里、非常悠闲地靠着一棵大树,垂下眼睑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人,他会在手术室里?惟一的可能就是遇到了天灾人祸。
“他病得快死了!你才出车祸呢!”藏血很没形象地白了他一眼,“真秀有事拜托我做,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等到真秀的手术做完,活过来了,不会有事了,我们再给你开欢迎会。”
“原来你在手术室外面等真秀?这还真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山寺朱鸟有些诧异地摇头 ,“真秀也会生病?可见一个人不能太聪明,总有一天老天爷会整他的。”陪着藏血往回走,他安慰道,“别担心,真秀死不了的,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在病床上?”
藏血耸耸肩,发辫在腰间飘荡,“难说得很,你要知道,有了感情负担的人不会像从前那样自信,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潇洒了。”
“真秀恋爱了?”山寺朱鸟诧异地问,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当然。”藏血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个时候,他才突然看见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医生和护士正在收拾手术器具。呆了一呆,藏血奔了过去,“等一等,刚才做手术的两个人呢?”
护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个送去加护病房,一个送去普通病房。别担心,手术做得很顺利。没有经过输血的再障病人做这个手术的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应该会没事的。”
“该死!我不是问这个。”藏血握紧了手里的榛子和纸条。雪言呢?她不会就这么跑了吧?她如果在这个时候跑了,真秀会杀了他,再杀了山寺朱鸟这搅混水的混蛋。“那个捐赠骨髓的人呢?是男人还是女人?送去哪间房间了?”
“是个女孩子,很年轻的,就是那头发有点儿奇怪,刚刚烫的吧,和她的人不怎么相配。”护士小姐回答,“送去了315号房,就在这条走廊过去。不过她麻醉还没有退,你现在过去谢她,她也不会知道的。”
“麻醉还没有退?”藏血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快速走向315。
“藏血?”山寺朱鸟跟着他往315房走去。
推开房门,只见床单是刚刚掀开的,人已经不见了。藏血呆呆地看着空空的房间,突然狠狠地砸了一下床铺。她还是走了,她居然还是走了。这下子惨了,他要怎么给真秀交待?他那么放心要他留下雪言,结果他居然连这个都做不到。
“床单还是温的,应该走不远,而且她还刚刚做完手术。”山寺朱鸟按了按床铺。
但是,藏血知道,如果雪言决定要走,她会逃得比什么都迅速,比什么都能藏得无影无踪。这下子惨了,叫他怎么和真秀说?
“嘀--”的一声鸣笛,突然间响起了火警的讯号,医院里的自动广播一遍又一遍地说:“发生火警,请迅速从逃生楼梯撤离。发生火警,请……”
怎么会突然起火了?藏血与山寺朱鸟面面相觑。
做完手术就逃走!
那种看到真秀时忍不住要扑入他怀里的冲动,那种想要紧紧抓住温暖的感觉,都一再提醒雪言,如果不赶快逃走,就会再一次跌入真秀的温暖中。当听见他说“对不起”的时候,听见他留给藏血榛子的时候,雪言都咬着嘴唇在颤抖。可惜那样的真秀始终有着日之媛的影子,那样的真秀总是不能原谅她为了保护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别人。
真秀始终不是我的。雪言可以提早排除麻醉药的影响是因为她早就习惯了给人作各种各样的实验和检查,麻醉在她身上早就成了一种习惯。她差不多在手术结束的时候就清醒了,一到病房,立刻就离开,怕被太聪明的真秀看穿了真相。
一只手拉住了她。
雪言愕然地抬头,她已经快要走到千足市立医院的门口,只差一步就跨出了铁门。但是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并且顺势把她压到了医院大门旁边的镂花栏杆上。
“下一次扮陌生人的时候,不要烫头发。”真秀的眼睛在她面前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微笑着,熠熠生辉。他还穿着那一身手术中的衣服,一只手按着刚刚缝合的伤口,很明显,血已经渗了出来。
“真秀……”雪言呆呆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失神地说,“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爬起来,你的麻醉药还没有退,你才刚刚做完手术。”
真秀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呼吸明显地不符合正常的频率,纷乱而清浅。他的脸色惨白,身上还带着手术后消毒水的味道。“如果你爬得起来,为什么我爬不起来?”他紧紧地蹙眉,显然手术后要立刻爬起来追人,需要很强的意志力,“这只需要一点儿小小的技巧。当麻醉针打入皮肤时,绷住那里的肌肉,肌肉不放松的话,即使麻醉药打进去了,也会在针头拔出来的时候,被逼出来一些的。还有,如果用呼吸麻醉的方法,只需要闭住呼吸,就不会被完全麻醉。”
“你的意思是说……刚才,你是在不完全麻醉的状态下做的手术?”雪言呆若木鸡,忘形地抓住真秀的手,“你疯了吗?你不会痛吗?为什么?就为了怕我会走掉吗?”
“嗯,不太痛的。”真秀喘息得好辛苦,“身体内部的神经没有体表的来得敏感。”
雪言脸色和真秀一样惨白。“你疯了,你疯了!”她喃喃自语,“你居然在不完全麻醉的状态下做手术,而且还在手术后跑出来追人。”她慢慢顺着医院的栏杆坐下来,真秀也随着她的动作和她一起坐到了地上。雪言失魂落魄,紧紧抓住真秀的手,“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你还当不当你自己的命是命?我这么辛苦才救回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自己?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真秀一只手按着手术的伤口--血已经染红了他的手--坐在地上,靠着雪言的身体,慢慢地说:“既然你可以,我当然也可以。我就知道,藏血不一定留得住你。”
“我留下,我留下,我不逃走了。真秀你看着我,你觉得怎么样?”雪言惊恐地看着他,感觉他毫无力量地依靠在她身上。现在是上班时间,医生居然都不在门口!
“对不起,我故意说那些话伤害你,我只是害怕在我死掉的时候你会太伤心,也受不了你为我哭,所以才赶你走。”真秀打起精神,“我……跟藏血说过,在我走的那一天,你不会为了我哭。”
“我不哭!我一定不哭!”雪言紧紧抱着他,“你别说了,静静坐一会儿,等医生来好不好?你怎么可以从五楼的重病房走下来?他们全部都瞎了眼,不知道你是刚刚做完手术的人吗?居然不阻止你!”
“可是,如果可以活下来的话,我无论如何不会让你走掉。不要以为……我会讨厌你……那是骗人的……”真秀深深地蹙眉,失血让他无法集中精神。雪言抱着他,能清晰地听到他胸口心脏的贫血性杂音。再这样下去,真秀真的要死了。“对不起,我忍受不了你走掉,所以才那么大声地骂了日之媛。我知道是她……她的事情,逼得你不得不走。我骂了她,差点儿把她逼死……一个人要保护自己所爱的,总是免不了要伤害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