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怜by 夜与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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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温热的呼吸隐隐喷在面上,白秋怜压住慌乱,强笑道:“陛下严重了………。”
凝滞的空气在周围漂浮,两人都沉默下来,离得近了,连对方的气息都感受得到,良久,赵启彻微微挪开,无形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
“既然启哲这么看重大人,朕也不好贸然放大人走,如果大人在朕看不到的地方又受了伤,朕如何向皇弟交代呢。所以,大人就安心在此,直到启哲回来吧。”戏谑的话语,透着丝丝寒意,宣告白秋怜的禁足。
白秋怜不可置信地望向赵启彻,对方亦回视,棱角分明的俊颜因眼眸微眯而略带邪气,无法忽视的强硬压迫着白秋怜。
“陛下……臣的伤势已好多,还是请陛下放微臣回家吧,微臣不会再受伤的。”
“回家?白大人,敢问京城哪座宅邸是你的家?是宰府还是王府?”
白秋怜脸色一白,身体微颤,咬紧下唇,忽地扬起头:“无论哪里,皇宫更不是臣的家!”
一双碧瞳,毫不胆怯,闪着倔强和傲气。
“…………只要朕不放你走,你就出不去,是不是家都无所谓。”冷冽的语气。
白秋怜心底陡然升起怒火,最恨皇权压人,他凭什么要把自己困在皇宫中,从前忍受李疆是有所图谋,如今他百般想跟皇帝拉开距离,却总不如愿。
越想越气,咬牙道:“陛下难道要困囚朝廷命官?!臣不知犯了何罪,竟要收到如此礼遇!!”
“朕好心留白大人养伤,难道白大人如此不领情?”逼视。
“臣说过,臣已经无碍。希望陛下让臣回王府!!”已经顾不得礼数,白皙的脸庞因生气而泛出红晕。
说着,侧开身就要往外走,却被猛力扯回,铁臂揽住他动弹不得。
“白大人好大的火气。”赵启彻居高临下睨视,“就这么着急脱离朕么?你不是早就向文心阁告了假,朕以为你已经做好长期养伤的准备了。”
“那臣也是要在王府养伤而非皇宫!!”
“那么现在就改为皇宫了!还是说,大人觉得冀王比朕更有权势更能为你作主报仇?!”
…………
白秋怜震惊地抬头。
“陛,陛下?………”声音轻抖,刚才他说了什么!
赵启彻冷冷看他:“怎么,以为朕什么也不知道。你之所以接近启哲,不就是为了除掉善安。”
他……。什么都知道,然后,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白秋怜忽然感到一丝战栗,清楚地意识到,面前这个高大俊毅的男人,是一名皇帝,帝王所应有的冷酷与漠然,他都有。再不是从前那豪气万千,驰骋战场的明王。褪去战袍,换上深沉与谋略,甚至……对自己的亲弟弟也是如此。虽然这种转变将使他成为出色的帝王,但也会让他失去许多——
“………。陛下的意思,是想接收臣下么?从弟弟那里夺过来,将臣收为男宠,然后作为臣的后盾,为臣报仇?”白秋怜眼角微挑,仿佛在说一件笑话。
“是又如何,不想报仇了么?”赵启彻面无表情。
低笑从白秋怜嘴中溢出,肩膀颤动着,然后变成肆无忌惮的大笑,赵启彻眼神闪动,不语。
“想不到……。臣如此破败之人竟可以得两代帝王青睐,真是三生有幸,不知陛下是看上臣哪点呢?”白秋怜倾身靠前,呵气如兰。
赵启彻低头注视,深邃的黑瞳闪过复杂,凌厉的视线在白秋怜脸上游走。
轻轻推开他,淡淡道:“你只要安心住在这里就行,朕自会对你好亦会为你报仇。”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赵启彻的背影,白秋怜忽地冷笑一声:“陛下问臣为何派冀王南行,其实还有一点吧。南方诸侯自陛下登基以来始终无法完全安抚,此次冀王一路南行,有心者必不会放过,陛下是想静观其变不是么?而我………。是牵制冀王殿下的棋子。”
短暂的沉寂,赵启彻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身,看不到神情,只听到淡淡的话语飘来。
“………。白秋怜,朕喜欢听你说实话,只是……实话说得多了对双方都不好,不是么……”硕长的身影慢慢踱出寝宫。
白秋怜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微微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象牙玉般的肌肤上投下浅浅青影,手指扣住桌沿,用力到发白。
如果他是明君,他会给百姓带来安康,会治理出太平盛世,那么,这些禁锢与利用,白秋怜可以理解,可以不在乎,只是,心还是变得很冷,很苦,很…………。痛………。
明明是夏日,却感到冰寒刺骨,冷冽飘荡在整个寝宫之中,华丽宽阔的寝宫,永远那么冰凉冷漠,静静看着一切,然后这种冰凉冷漠慢慢散发出去,笼罩整个皇宫——
每个人,都在说,身不由己,其实,只是因为,无法放下………。
第十九章自冀王南行已经半月有余,每隔两日便送来的奏报风雨无阻,沿途所见所闻,所说所做,赵启彻了如指掌。沿途乡绅果然不愿放过这个巴结陛下胞弟的机会,纷纷献上财物,名为赈灾实为贿赂,就要看赵启哲能有几分自制,将其用在百姓身上了。
白秋怜的伤口已经变成淡淡粉痕,作息也极为规律,上午让东方炎看看病,闲聊几句,下午,就在御花园走动,吃过晚饭,翻翻书也就睡了。虽然并未再提及离宫一事,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眼神飘忽不定,神游太虚。
“……。陛下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东方炎慢丝条理地品着茶,眼神却飘向坐在一旁的白秋怜。
白秋怜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吹口气,眼皮也不眨一下。
“也不知道启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自说自话。
“……大人,有话请直说。”
东方炎嘿嘿一笑,微微探身:“你和陛下之间没事吧?”
白秋怜抿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然后转头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大人希望我和陛下之间发生什么事呢?”
“呃………不,我只是随口问问。”忙喝口茶,掩饰虚心。
“哦,对了,戴大人最近问起我你的情况,我添油加醋说了一遍,你就不用担心了。”咂咂嘴,好烫~
白秋怜无奈叹口气,转向亭外景色。
“………。大人,为何要选择当御医?喜欢这皇城么?”幽幽问。
“不是我选择当御医的,而是恰好我当上御医而已。”东方炎微笑。
白秋怜莞尔一笑:“看不出大人还是如此忠心之人,如若陛下不是陛下,而是街头乞丐,你也要跟在身边?”此话已是大不敬,只是两人都不在乎。
东方炎微眯眼眸,挂上调侃的笑容:“如此说来,我就要考虑考虑了,毕竟乞丐这个行业颇具争议,我总得为自己以后着想嘛。”
“………你回到这里,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如果当初没有梅妃的迫害,他也许会成为皇子甚至有可能成为皇帝。
东方炎摇摇头,轻笑:“我出生在乡野间,对这里的人或物毫无感觉,所以这里对我来说也不具备任何意义。”
“可你游遍大江南北,难道甘心困守与此?”
“………。不是困守,只是还不想走而已。”言下之意,想走谁也拦不住。
“……大人是天上雄鹰,自是不会明白笼中雀鸟的悲哀……。”
东方炎把玩着茶杯,挑眉:“那只能怪雀鸟不够强壮冲破牢笼了。”
白秋怜微怔,转过头来,嘴角慢慢扬起——
傍晚,白秋怜一人踱步往回走,没由来的想起小翠,那纯朴的姑娘,如今已黯然消逝。脚步慢慢转向那曾开满玉兰花的小院。
意料之中,人已辞世,花已辞树,仿佛一切已经静止,小院里冷冷清清,没有人的暖气。那藤椅还摆在固定的地方,走过去,轻轻扫过……。没有灰尘……
白秋怜抬头,环顾四周,散叶归根,绿草茵茵,井然有序。
轻轻推门,没有想象中的尘土飞扬,屋内仿佛主人只是一个时辰前刚离去,干净甚至还有着清爽的味道。每件东西都与走时分毫不差,一尘不染。
白秋怜压住心中的惊讶,缓缓在屋中走动,目光细细掠过每一个角落,走到古琴前,轻轻滑过,挑起几个单音。
转身进了内室,明窗净几,连床榻都铺的平平整整一丝不苟,白秋怜在茶桌旁坐下,若有所思——
细微的响动惊动了坐在屋内的白秋怜,他一愣,起身走出去。
啪!——一声脆响,白秋怜立住,和对面呆若木鸡的宫女对视。
和小翠完全不同的宫女,矮矮胖胖的,显然因为白秋怜的出现而吓到手中杯子掉落。
“大…大人??对不起,奴婢实在没想到大人会突然出现在这,所以…一时…”宫女面红耳赤,局促不安。
白秋怜温和地笑笑:“不要紧,是你负责打扫这里的?”
宫女忙点点头:“是,陛下让奴婢每天都来这里打扫。”
“………陛下?”白秋怜不动声色。
“是,因为空置下来很容易蒙灰,所以陛下要求奴婢每日来清扫,而且不能挪动任何东西。有时,陛下也会来这里坐一会。”宫女老实地回答。
白秋怜沉默下来,眼中闪过复杂——
夜晚的寝宫总是宁静到几乎沉寂,皇帝斜躺在长椅上,悠闲地看书。
白秋怜通常会极早就上床睡觉,面对着赵启彻,会感到无形的压力,他希望面对面的时间越短越好。但今晚他没有早睡。
“…陛下。”轻轻走到那高大的男人身旁。
赵启彻抬眼。
深吸一口气:“陛下,臣的伤口已经痊愈,请陛下准许臣搬出寝宫。”
赵启彻的视线顿时冷冽下来:“………白大人,朕以为那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是,臣并未想要脱离皇宫,只是希望搬出寝宫而已。陛下随意给臣一个小屋就行。”
“宫中哪有闲置的空房,白大人不要自找麻烦了。”赵启彻面无表情。
“那么…。就让臣搬到从前那个院子中吧。”
赵启彻终于放下书,犀利的眸光射向白秋怜:“那个院子久未居住,恐怕已经趋于废弃。难道大人还要让朕特地去修葺一番不成?”
白秋怜低下头,绯色的唇微微抿起。
赵启彻见他不再说话,又举起书。
“………就臣所知,那座院落每日有人打扫,想来陛下不用特别费心。臣搬过去应该很方便。”淡淡的话语飘起。
嗒!——书被重重撂下,赵启彻盯着白秋怜,黑曜石般的瞳孔中显出怒气。
“原来白大人是早有准备啊。”赵启彻冷笑,丝毫没有谎言被戳破的尴尬,“不过很遗憾,那个院子朕已经赐予别人,白大人无权住进去。”
白秋怜身侧的手下意识收紧:“陛下想要的不就是将臣放在控制范围内么?何必非要居住在寝宫,这皇宫不都在陛下的掌握中。”
“……那么白大人又为何非要搬出寝宫呢,在哪里不都一样。”
“陛下,寝宫历来是皇帝与妃子才能来的地方。臣为朝廷命官在此居住,于情于理都不合,难道陛下不怕朝野议论?”白秋怜语气微微不稳。
一阵沉默,赵启彻望着白秋怜,神情深不可测,黑瞳如幽潭一般闪着不定的光芒。
白秋怜立在那里,强自镇定。
良久,薄唇微启:“于情于理都不合……确实很麻烦,既然如此,就让它合情合理怎样?”一字一句,慢丝条理,如蛛丝层层绕上白秋怜,带着逼人的寒意。
白秋怜蓦地抬眼,禁不住后退一步,脸色煞白,嘴唇嚅喏:“……陛下……。”
赵启彻从长椅上徐徐站起,优雅而霸气,犹如猎豹,灯火照得他阴暗分明,平静的面容幽暗的眼神,却让人感到要被吞噬的恐怖。
又轻又缓却似在玩弄猎物般的迈步,落在地上,毫无声息。
白秋怜手心早已湿透,睁大眼,随着赵启彻的逼近而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装饰柱。
“……。陛下…。”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挤出一丝笑容:“陛下做什么……自然无人敢有异议,既然陛下好意留臣在寝宫居住,臣再不会驳陛下好意了。”
赵启彻就像没听到一样,连些微的停顿都没有,直到站在白秋怜面前,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他。
居高临下的目光,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扬起,将白秋怜的发丝挑到耳后,指腹似有似有滑过耳廓,捋到下面,从颈项擦过。白秋怜全身绷紧,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慢。
然后手指又抚上白秋怜细腻如玉的面颊,摩挲,气氛变得极为暧昧,空气都炙热起来,离得太近,压迫感和窒息感让白秋怜觉得头脑有些发昏,闭眼,试图冷静。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赵启彻的大拇指在他优美的唇上来回滑动——
“………陛下,臣不是您的妃子……。”
轻笑溢出,赵启彻挑眉:“你已经提醒过朕了。”
白秋怜咬住下唇,眉头微蹙,眼神飘向旁边盯着不知名的地方,透着倔强。
“…不要咬。”赵启彻捏住他的下巴抬起。
无动于衷,浓密的睫毛掩住流光,不愿正视那一身明黄。
沉默半晌,阴影忽然放大,温热的鼻息带着强大的气势压下,白秋怜的头被抵在柱子上,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吻。
身体被死死按住,唇被辗转吸吮,带着霸道和强硬,舌头伸进去时,白秋怜微微挣了一下,却又很快放弃,从微启的眼缝中看去,赵启彻完美的脸部线条柔和些许,黑发垂下来,犹如神祗。
大手滑下腰迹,将白秋怜揽住紧紧贴向自身,上好的衣料下是滚烫的皮肤,几乎要把白秋怜烧化。口腔内每个角落都被舔噬,舌头缠绕到几乎麻木才轻轻拉开些微距离,白秋怜呼吸不稳,心跳得从来没有这么快。
“………秋怜……”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呢喃着,有一下没一下轻舔那诱人的红唇。
白秋怜不易察觉地一震,眼中闪过复杂,搀着痛苦与悲哀………。
“………。留在朕的身边吧,和任何人无关,只是朕…。想要把你留在身边…”那曾一次次驻足在院外聆听屋内传来的缈缈天籁,还有那一次次伫立在空荡荡的院中回想白衣的每个细节,更有那在冀王府见到脆弱身影时心底浮起的失落和不舍。这些已足够,让皇帝明白,对眼前人已不再是单纯的欣赏,是更深刻更失控更狂热的……想要独占……。
赵启彻盯着他:“朕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所以,除了朕的身边,你哪里也不许去。”
猛一打横抱起,发丝翻飞,衣袖飘扬,白衣与明黄相嵌,那样和谐却又那样刺眼……
轻盈的身体被抛入柔软宽大的龙塌,健硕的身躯迅速覆上,再次狠狠吻住他,带着疯狂与嗜血,几乎要把白秋怜揉碎,锐利的牙与柔软的舌相互配合,啃咬着下颌,颈项,墨丝间传出阵阵特有的清香,犹如催情迷香般扰乱赵启彻的神志。
急促的喘息声和衣料摩擦声在寂静的寝宫显得格外清晰,连空气都带上情欲的因子。
……………。
“唔!!——”
白秋怜没预警地一口咬在皇帝的肩上,毫不留情,死命地咬下去,仿佛誓要撕下一块肉般——
赵启彻蓦地弹起,大力扯开压住他,牙齿脱离血肉时还听到咯嘣一声牙关合上的脆响,可见他有多下力去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