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爱情-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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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中,妙姿仿佛感到了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灌输到她体内,温暖了她的心,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充满欢声笑语的童年时光,远处的山坡上,璃温柔的冲她笑着、呼唤着她,蓦地,她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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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悠扬的琴声唤醒了她,妙姿幽幽的睁开双眼。
她不自觉的从床上坐起身来,想去寻找这缕乐音的来源,但是几日的昏睡让她恁地感到天旋地转,踩到地面上的脚险些支撑不住身体摔倒在地。
她无力的扶住床沿,虚弱的喘息着。音乐仍响在耳畔,那是一种能触动她心弦的旋律,琴声中蕴藏着一种可以舔舐伤口的治愈力量。
她迫切的想知道这抹仿佛熟稔已久的音律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不顾眼前的花白和脚下的虚软,她咬牙站起身来一步一挨的慢慢向着琴声飘散而来的地方靠近。周围的环境丝毫没有出跃进她的眼中,她此时此刻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找寻弹琴之人上。
近在咫尺的路程却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气喘吁吁的依靠在琴房的门边,愣愣的看着弹奏之人的背影,天哪,莫非是天使在演奏,和谐脱俗的音律就那样自然的流泻于眼前男人的指尖下——阳光轻轻的散落在他的身上,澄净的光晕下,他就那样平和安详的坐在钢琴前,恣意的弹奏着,背影细瘦却匀称,还有那闲适的白衬衫,优美修长的手指,无不使他看上去像个天使一般沐浴在静谧的光华下。
此时此刻,他的人和他指尖下的旋律已经完全的合而为一,他的眼中、脑中、甚至于呼吸中,都只有他的音乐,那种忘我的执着与投入,叫妙姿深深的折服与感动。
她静静的听着,体味那种心境归零的意境,为何她并不觉得这样的感觉陌生,倒像是似曾相识般亲切。
察觉到身后的异样,男人停下了指尖的动作,转过身站了起来。
发现了妙姿,他有一瞬间的惊讶,之后是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他举步向妙姿缓缓走来。
看到眼前的来人,妙姿的眼神悸动了下。这张绝美的脸,是属于她最喜欢的偶像的,难怪刚刚的音律那么的熟悉。他把头发削短了些,更彰显出他英俊的一面,他是Medusa,是她一直崇拜的人。
突然,眼前这张脸孔和她在昏迷前于恍惚中看到的那张焦急沉痛的脸孔重合到一起,之前的一幕幕场景像倒带般的迅速闯入她的脑际——
她想起了她用尽最后一口气拼命的睁开眼,挣扎着要他带她走;
她想起了唐铭的粗暴和残戾,还有他那些莫须有的指控;
片场明晃晃的照明灯下那一张张丑陋罪恶的淫邪面孔;
坤Sir的橙汁;
妈妈断了呼吸、苍白静谧的脸——
微妙的情愫
“啊——”妙姿突然抑制不住的尖叫起来,痛苦的抱住了头,撕心裂肺的疼痛迅速的在她的胸腔内扩散,心口的伤痕再次被硬生生的扯开,连血带肉,惨不忍睹。
下一秒,伴随着尖叫,她痛苦不堪的跌坐在地,忙不迭的把自己紧紧缩成小小的一团,毫无焦距的大眼惊恐的瞪着,此刻,她的脑中又被强烈的痛楚侵蚀的一片空白。
直到她瑟缩战栗的身躯被拥进一具温暖的怀抱,一股暖流逐渐渗进她的血液里,那种安抚的力量和刚才梦境里的感觉好像,妙姿这才恍恍惚惚的找回了一丝理智。
稍稍清醒的思维,让她意识到自己正被别人抱在怀里,那环绕住她身体的手臂,猛地让她忆起唐铭之前的强硬蛮横,心中留存的阴影让她顿时惊恐的大嚷大叫:“不要——不要碰我——放开我——”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的推搡着孟靥,手脚也跟着挥舞摆动、乱蹬乱踹,她的指甲几次都径直的划破了孟靥的脸颊。孟靥拼命的用力抱紧了情绪失控的妙姿,试图使她平静下来。他知道,她肯定又想起唐铭之前的暴行了。
眼看挣脱不开,她崩溃的失声痛哭:“不要——不要啊——”恁地,她瞥见了孟靥紧抓住她双肩的手臂,情急之下她狠狠的低头一口咬了下去。孟靥登时疼出了一身冷汗,他狠狠的咬紧牙关,强撑着硬是没有松开他的手。
“妙姿,安静下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会伤害你的。”他忍住肩膀的剧痛,猛烈的摇晃着妙姿,意图使她冷静下来。
妙姿没有焦距的眼突然定睛在孟靥的脸上,辨别了半晌,蓦地泪湿的眼眸里漾起了惶恐,她低三下四、卑微的哭着哀求:“Medusa,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会再缠着唐铭,我不会见他了,求你不要再逼我好不好,我不能和他说清楚了,我不要再见到他,我不要,我不要——”她哆嗦着声音,慌乱恐惧的拼命重复着同样的话。
孟靥心痛的抱紧了她,感受到怀中娇躯因为害怕而剧烈的颤抖,还有耳畔她不停喃喃自语反复诉说的话。他闭上眼,重重的叹了口气,要怎么样才能让她走出可怕的梦魇,忘掉过去的伤痛,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呢?
直到医生赶来,给妙姿注射了镇定剂,她才沉沉的睡去。
即使被强制入睡,她也依然在不停的做着恶梦,眉头紧锁、脸颊僵硬的绷紧、大量的冷汗涔涔坠落。
孟靥就这样坐在床边,心绪沉重的陪伴了她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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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靥最终为妙姿请来了心理医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帮助妙姿走出之前的阴影。
一开始,显然治疗的效果不大,妙姿的情况仍是时好时坏。
即使是好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不哭不闹罢了。但是她不说话、抗拒进食,一整天都坐在一个地方发呆,阻绝了一切来自外界的事物,将自己缩进一个小小的壳里。
而情况糟的时候,她或是忆起从前的事,更甚的是还会产生幻觉,总认为身边有人要伤害她。每当这时,她就会情绪崩溃的失声哭叫,要不就防卫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要不就会激烈的反抗那些幻觉中出现的敌人——手臂胡乱的四处挥舞,大力的拼命蹬踹,弄不好就伤到孟靥或是碰伤她自己。每次,孟靥只能徒劳的抱住她,尽量使她平静下来,除此之外,他亦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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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妙姿好像真的开始好转了。
她开始逐渐的接受外界的事物,不再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
不过她睡觉仍时常被梦魇箝制,吃饭亦常常是食不下咽。
孟靥这段时间几乎都留在房间里照顾她,就是怕一时疏忽,她会发生什么意外。
此时,他刚刚从琴房里走出,就听到了卧室里传出妙姿惊恐的呓语声。
她又作恶梦了!孟靥直觉反应到——
他连忙疾走两步,来到妙姿的身边。
妙姿的眉头紧锁,不住的摇头轻喊:“妈妈——妈妈——不要丢下我——”无助惊恐的模样顿时激起了孟靥心中的怜惜。
这个可怜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能拜托噩梦的纠缠啊!
他坐下来,万分心疼的凝视着她。
看到她惊悸痛苦的脸庞,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去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同时温柔的安抚着:“妙姿,别怕,我会在这里陪你——”他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握住她攥成拳的小手,像往常一样传递给她温暖的气息。
妙姿挣扎紧缩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她的额际,看到她此刻平静下来仿若婴儿般的睡颜,让孟靥的神智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的手不自觉的顺着她的额头轻滑到她的脸颊,最终落在她散落在枕边的长发上。
默默的凝视着流泻于指缝中这些如缎子般乌黑柔顺的发丝,他不禁想到小蝉原来也有这样一头柔亮顺直的黑发,他每次宠溺的抚摸她的头时,都醉心于手下那种顺滑的触感。
但是如今小蝉早就在娱乐圈的浸染下,烫卷了头发,又改变了发色,那种令他爱不释手的触感是一去不复返了。
被往昔回忆牵绊住的孟靥不自觉的用手指轻拢她的秀发,迷蒙的眼神中充满了醉人的深情。
幽幽转醒的妙姿一睁开眼,就恁地看到了那样一双深邃专注的琥珀色眸瞳,她立即尴尬的坐起身,内心陡的狂跳起来。
妙姿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实生活中的孟靥,在她眼里,她仍是总把他当成那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超级明星!而此时此刻,他眼中的落寂亦让她不解。
望着自己的发丝自他的指缝间落下,她倏地明白过来什么,瞬间绯红了脸颊。
那坠落的发丝牵动了他的心,如坠迷雾,他突然惊觉自己行为的唐突,连忙收手,眼神闪躲着她的目光不自然的启口:“是我吵醒了你吧?”此时,如丝的触感仍停留在他的指端,让他的心恁地混乱起来。
他究竟是怎么了?!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同样一脸羞赧的妙姿,有些错愕、有些迷惘。
她感觉自己心跳好快,不知是因为他刚刚的行为,还是她醒来一瞬间看到的那抹令人心疼的眼神——
这个男人,心中一定也埋藏着不为人知的痛楚,他那总于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忧郁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他、安抚他的灵魂。
虽然是高高在上的明星,但是他一点也没有她原本认为理应存在的距离感。他是温暖的,像皎洁的月色一般温柔沉郁。
她的心猛地一阵抽搐——即使再怎样的温暖也融化不了她心头的冰寒。
妙姿不自在的缕缕耳鬓的发丝:“没有,是我自己醒的。”说话的时候她没有抬眼,一直逃避的盯住自己的手心。
她的话使孟靥彻底从迷雾中被唤醒,下一秒,他强迫自己镇定下心神,表情自然的仿若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刚刚又做恶梦了,我进来看看你。”他边说着边站起身,意图逃离此时此刻这份让他解释不清的悸动。
妙姿不由得在心底叹息,她在孟靥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拼命的想要逃避什么,为自己筑起一道令所有人都难以逾越的高墙,然后躲在墙后面一个人黯然神伤,独自舔舐伤口。
孟靥在关上妙姿房门的一刻,愣憧的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掌心:你会一直守护小蝉的,这是你无法推卸掉的责任,如果你都不爱小蝉了,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人爱小蝉了。
焚心的恐惧
妙姿这些天的状况愈发良好。
她不再出现情绪失控的现象,每天都会正常的用餐,也很配合医生的治疗。
孟靥看到她渐渐的好转,一直紧张担忧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下来。
自从那天之后,他总是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避免和妙姿独处,妙姿状况的好转也是他从心理医生的口中知晓的。
医生说她现在的心理状况很乐观、积极,已经基本上走出了心理阴影。
他觉得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他都应该将妙姿的事放下了。这段时间,由于要照顾妙姿,他的手头已经积压了大量未处理的事情。如今,妙姿的身体已无大碍,不需要再无时无刻的照看。而且,他也想借由离开这个封闭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来摆脱心头那些莫名的困扰。
所以,一大早,他就整理好为下一张专辑新创作的曲子出门去了。
此刻,开车疾驶在路上,想到临走前妙姿和他告别时那开朗热情的笑脸,他竟又不自觉的混乱起来。
孟靥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妙姿好像比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状况要好太多了,就好像是刻意要让他知道她已经恢复了健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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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蝉哆嗦的将门卡插入,轻轻的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她今天是来找孟靥的,其实更准确的说她今天是来找妙姿的。
知道妙姿有可能在孟靥这里,还是前几天唐铭喝醉的时候不小心透露给她的。
这段时间唐铭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经常在午夜时分喝得酩酊大醉的回到家中。好几次都把她错当成一个叫妙姿的女子,紧紧抱住她求她原谅他。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她实在不忍心再看到唐铭这样痛苦憔悴下去。
她知道要想让唐铭重新振作,走出阴霾,就只有这个叫妙姿的女子能够办到了。
所以她今天鼓起全部的勇气来到这里,想求妙姿去见见唐铭。
虽然,她是那么的不愿意将唐铭推到别的女人手里,但是见到他如此这般痛苦不堪,她突然觉得只要他不再伤心难过,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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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房间里,她轻轻的唤了声,却没有回音。
这时,她听见浴室传来了‘哗啦啦’的淋浴声,于是走过去,看到卧室床上放着的女士外套,她猜想应该是妙姿在洗澡。
于是她坐到卧室的大床上,愣愣的注视着浴室紧闭的门,心里惴惴不安的思索着,一会怎样和妙姿开口说这件事。
突然,她发现从浴室门下的缝隙恁地流出了大量的水,水中还带着恐怖的腥红色!
一个恐怖的念头倏地在她的脑海中成型,她的心顿时紧缩成了一团。她急喘着难过的撑住床沿,脆弱的心脏有些负荷不住那难以置信的可怕猜测。
她心惊胆寒的凑近浴室涌出的液体旁,哆嗦着手指轻轻的沾了一下,然后凑近鼻翼。
下一秒,她惊恐的跌坐在了地上。
是血!是血的味道!
她忍住心脏的不适,疯狂的转动门把,但是浴室的门被反锁上了。她连忙焦急猛烈的捶击门板,里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蝉慌乱紧张的摸出手机,下意识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喂,唐铭哥,你快过来一趟,妙姿——妙姿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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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铭几乎是立时赶到,冲进屋门时他的脸色简直比死人还苍白。看到地上的血迹,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他大力的一脚踹开浴室的门,妙姿满身是血倒在地板上的场景赫然映入眼帘,遍地都是刺眼的腥红——
他的心里恁地升起濒临极致的恐惧。
他一把抱起妙姿,火速的向外狂奔而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如果她活不了,他给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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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靥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扩大起来。
妙姿最近的乐观太过反常,虽然不知道她之前都遭遇过什么样的伤痛,但是就凭他看到的那些,他也觉得她恢复的太快了!
突然,他惊觉,她该不会是故意要把他支开吧?
她想干什么?
蓦地,他的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惊惧——
莫非她是要?!——
下一秒,他不顾眼前路标的指示,猛地掉头往回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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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唐铭和小蝉正焦急的等在急救室门外。
时间一分一秒迅速的流逝着,唐铭的心像被丢进了油锅,无时无刻不遭受着锥心刺骨的煎熬,他此时的痛苦更胜过之前任何一个时刻的几百倍!
都是他的错,在她失去妈妈那样痛苦的情况下,不光没有保护她、疼惜她、安慰她,反到因为自己恶劣的妒嫉心再次那样残忍的伤害了她!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痛苦的悔恨着,甚至于说不敢去回想自己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因为只要一想起,他就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做人,简直禽兽不如!他连去见她求得她原谅的勇气都没有,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宽恕,而她也不可能会再想要见到他了!
永远沉沦在痛苦和悔恨中,是他应有的也是唯一的结局了——
但是,这一瞬间,他突然理清心中的执念了!
他根本就没法放下她,他对她的感觉只有爱或是更爱,即使要他抛却全部的自尊,他依然舍不得、放不下。
唐铭此时脸上流露出的深切的沉痛震颤了小蝉的心!
原来,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