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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从来美色出风尘 作者:初夏听花开(文秀网2013.07.02完结)-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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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岳长骏正将毯子往我的身上裹。我这才安了心,“刚才,可是有什么人进来?”
岳长骏点头,“亦清,她无理取闹。”
“她爱你,所以才无理取闹。”我说着,心里却绞痛起来。
岳长骏紧紧地抱着我,半蹲在我的面前,“难过了?”
“没,”我摇头,强笑着,“替你开心,这样多的女子,都这样真心待你。”
岳长骏垂头丧气起来,将头埋在我的腹部,“真心?亦清不过是为了母仪天下,抛容女也不过是为了虚无的荣耀罢了。除了你,谁真的对我真心?”
“夫君,若我们只是平凡夫妻多好。”我想要去触碰他的额头,双手却被紧紧地裹在毯子里。
岳长骏苦笑着,“若真是平凡,或许与我相守的,就不是你了。”
也是,若真的平凡,我或许就只能与他擦肩而过了。
“对了,”岳长骏忽然话锋一转,“那日幻墨来,看起来有心事,你可知晓什么?”
他这一提,我才想起,幻墨还在穆府遭罪。
可是又不能明说,若是明说,岳长骏必定会直接告诉穆水。这样一来,反而对幻墨不利。
我笑着,“女人家难免有些小心思,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可记得,我曾在穆将军府里住过些时日?”
“自然记得。”岳长骏说着,好像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
我满脑子都是月心和幻墨,根本无暇顾及他细微的变化,“穆府里有个与我关系不错的丫鬟,叫月心。你不如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那姑娘也可怜,出身风尘。”
岳长骏笑着仰起头看我,“自然是好的,你说谁合适?”
“夫君聪明绝顶,自然是夫君来办。再者说,我在深宫住着,哪里知道前朝的事情。找个对她好的男子就好,不求富贵,但求真心。”我说。
岳长骏将脑袋磕在我的额头上,“好,既然我答应得这么爽快,夫人给我个赏赐可好?”
“什么赏赐?”我不觉红了脸,不会是……
岳长骏笑了起来,“给我亲自下厨,准备一顿晚膳如何?”
“那有何难!”我长舒一口气。
幸亏不是让我给他生个皇子、公主什么的。我暗自庆幸。
岳长骏办事很利落,晚膳之前,他便拟了圣旨,将月心指给一个武将。官位不高,人却憨厚。
既然他如此利落,我也不能敷衍。我使出浑身解数,才勉勉强强凑齐了一桌晚膳。
岳长骏挑着眉毛,“夫人,这就是你的本事?”
我看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菜,只好硬着头皮,“你不能只看皮囊,重要的是菜的内心。虽然它们不好看,但是本姑娘的手艺不会差,味道一定不错!”
宫女们在一旁偷着乐,蓝月也跟着笑。我狠狠瞪她们,她们倒是笑得更开心了。
岳长骏夹起一点放入口中,眼睛恨不得在皇宫里游一圈,下巴晃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不错。”
我心花怒放,“真的?”我迫不及待地将菜塞到我的口中。
味道真的是——咸!死!了!
岳长骏笑开了花,“夫人的厨艺,果真‘精湛’!”
“岳长骏,你不要逼本姑娘和你翻脸!”我大吼着。
岳长骏慌忙摆手,“哪敢哪敢?”
“哼!”
“夫人?”
“哼!”
“夫人恕罪!”
“哼!”
“夫人,不如我赔夫人一个小皇子如何?”
“……”
“那小公主?”
“岳长骏,你去死!”




☆、092

“娘娘,皇上说,这是穆将军从府里带来的信。”蓝月递给我。
信封上没有笔迹,捏着,感觉很薄。
我狐疑着,难不成是幻墨写来信件感谢我帮助她支开月心?
信纸打开,一个偌大的用血写成的“死”字。
我不禁手一抖,信纸落在地上。
蓝月捂着嘴,“娘娘……这……”
“蓝月,皇上可提起是谁写来的?”我紧紧握着蓝月的手,不敢触碰那斑驳撩人的血渍。
蓝月冥想,“好像是穆府里的一个丫鬟。”
月——心。
“娘娘就打算瞒着?”蓝月烧掉信件,用扇子将卧房里的烟雾赶到窗外,“这信怕死晦气,不如换个福气些的香薰可好?”
“随你。”我已经无了气力。
想来,虽真是为了幻墨,却也为月心做了最好的打算。只是怎地,会换来她如此深重的怨念?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有何好?伤害自己心爱之人的夫人,又有何益处?他若是不爱,这辈子都难以提起兴致。为何她,不明白我的苦心?
那武将,有着穆水的憨厚和真实,虽不若穆水富裕,却也算得一个好男子。怎地,她就是不明白?
蓝月将我推出了房间,“娘娘,奴婢不说就是,娘娘先出去,免得这晦气染了身子。”
“上官水烟,你在屋里做什么?”可清抛容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指着在卧房里驱散烟气的蓝月,“你们主仆二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轻笑,“若是见不得人,你怎地见着了?”
可清抛容盘着发髻,还是那样的野性美,还是那样的异域风情,只是想到她的过往,就那么后怕。是不是,漂亮的皮囊下,总该藏着这样的一颗心?
可清抛容瞪着眼睛,“蓝月,你给本妃滚出来,你在做什么?”
蓝月不慌不忙,缓缓除了房门,“回禀贤妃娘娘,奴婢在给昭仪娘娘祈福,昭仪娘娘成亲不久,要好好拜拜神才是。”
“拜神?”可清抛容挑着眉毛,打量着蓝月。
蓝月果然是待久了的,明白这吐蕃人在中原神明的空缺。想来可清抛容就算是狐疑,也不能拿拜神来向岳长骏告状吧。更何况,吐蕃何尝没有神明一说?信仰罢了,她又怎能拿来污蔑我?
蓝月依旧不改面色,反倒是对上了可清抛容的眉目,“是。奴婢在替昭仪娘娘拜神。”
可清抛容白了我一眼,“若是如此,你为何不说清楚?”
“姐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妹妹还没开口,姐姐就喊出了妹妹的宫女。难不成,姐姐一边训斥妹妹的宫女,另一边还有空听妹妹在这里说拜神的事?”我轻笑着,坐在院中的石桌上。
可清抛容轻笑,“上官亦清,本妃真是小瞧你了。在宫外,怎没发现你这伶牙俐齿?”
我努力想笑,声音却还是那样悲苍,“就像我,也没发觉你是这样的心肠。抛容女,争有何难?可是,争有何好?”
可清抛容忽然用手指指着我的脸,“你装什么善心?你不用争,就能得到岳长骏的心。我费尽心力,反而是将你送进他的怀中!我是吐蕃人,不懂你们中原人那套共侍一夫的道理,若我还在这后宫,你——必定不得安生!”
“好!我等着那不安生的日子!”我似乎能感觉到自己渐渐暗淡的目光。
有些情谊,就算自己再放在心上,人家也会不当一回事。
我又何必,如此较真?
“穆府那里可有什么消息?”我问。
小太监左右打量了一番,确保没有外人,才开了口,“听人说,穆府的月心姑娘像是得了‘失心疯’,在穆府大闹,给安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穆将军大怒,将月心姑娘赶了出去,再后,奴才就不知道了。”
我转头看向蓝月,蓝月会意,将金锭放在小太监的手里。
小太监紧紧摩挲着金锭,“奴才还有话没说完,却不知该不该说。”
“无碍,照实了说。”我笑,以给他定心。
小太监将头压低了些,许是怕我发怒,“月心姑娘还叫喊了娘娘的名字,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
“既然不堪入耳,为何说给本妃听。”我有些怒气,却懒于发作。
小太监抬眼,目露凶光,“奴才见娘娘如此大方,觉得应该照实了说。既然娘娘给了如此多的金锭,娘娘需不需要奴才,帮娘娘解决了月心姑娘,以除后患?”
我心头一紧,忽然觉得害怕不已,却还是强装着,“不需,随她说便是。若是可以,你替我寻个好人家悉心照料她。记住,不许伤她毛发!”
小太监跪倒在地,“是,奴才谨记昭仪娘娘的话。”
小太监走后,我瘫在蓝月身旁。
蓝月紧紧握着我的手,“娘娘这是怎地了?”
“蓝月,你瞧,那太监年龄尚小,怎会有如此恶毒的心肠?”我的声音跟着颤抖,蓝月的手心温暖,隐隐传来暖流。
蓝月皱着眉,担忧地看着我,“娘娘心善,怎会知晓,这后宫人人都是这副嘴脸?”
我忽然担心起月心来,“那月心会被杀死吗?”
蓝月摇摇头,浅笑着,“娘娘放心,既然娘娘如此警告,那小太监不会轻举妄动的。他如是说,也不过是为了讨好娘娘,好在皇上跟前混个脸。娘娘放心,月心姑娘不会出事。”
蓝月不停肯定着,我才觉着安心了些。
春日的味道淡了下来,夏日就要来了。
花开,花谢,花化土。
人念,人怨,人成骨。
“娘娘,今日皇上不来了,皇上说,让娘娘自己好好歇息,明日再来看娘娘。”梁公公语气很恭敬,想来应该岳长骏给我树立起了很重的地位吧。
我装作随口,“可说去哪里了?”
梁公公哈着腰,“皇上没说,奴才也不敢随意揣测圣意。”
“好,下去吧。”我已然有气无力。
蓝月过来扶着我,将我手中的笔接过,“娘娘怎地有气无力?可是身子不适?”
“蓝月,你猜他去了哪里?”我笑,心里却明白,比哭还难看。
蓝月轻轻抚*的头发,我也顺着靠在她的身上,“奴婢心里想着,许是近日贤妃娘娘在宣政殿,当着大臣们的面闹了一场,皇上才不得已,放下娘娘,改去珠玉宫了吧。”
是啊,与我刚吵完,就跑去宣政殿给岳长骏难看。那么多军机大臣,岳长骏怎敢让我担起一个“祸国红颜”的头衔?所以去了珠玉宫吧。
长骏,你是怕我难过吧。
可是你不说,我也难过。
怪不得人说,女子是水做的。这泪水,怕是一生,都流不干净。




☆、093

长福宫。
“妹妹昨日,怕是没睡好吧。”上官亦清抿茶,眼里笑意绵绵。
我站在地中央,“姐姐既然知道,又何必将妹妹叫来。”
上官亦清并没有要我坐下的意思,反倒是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讥笑,“妹妹怎地如此说?姐姐这可是关心妹妹,这才早早叫妹妹过来,好给妹妹宽心。”
“宽心?”我笑,“姐姐多虑了,妹妹心很宽,要不然,皇上怎地会住进心里来?”
上官亦清笑得那样讽刺,眼眸弯起,“那姐姐真是多虑了。妹妹可累?”
“还好。”我说,有气无力。
上官亦清起身,整理裙摆,“既然妹妹不累,就陪姐姐逛逛园子,站了许久,怕是腿也僵了,走动一下对身子好。”
“也是,姐姐果真心疼妹妹,脚底板磨出泡来,总好过腿僵着!”我没好气,却又无可奈何。
上官亦清笑得端庄得体,仿佛没听见。
蓝月上前扶着我,“娘娘没事吧?”
“有事有用吗?”我将身子靠着蓝月,“这皇宫真是寄人篱下的日子最多。”
蓝月心疼地拍拍我的手背,“娘娘,奴婢还陪着你。”
主子吃苦,宫女们怕是更要吃苦了吧。
“这盆栽不错,放本妃宫里吧!”上官亦清随意指着道上的盆栽,命令着看守的小太监。
小太监哈着腰,“是,贵妃娘娘。”
上官亦清扭头看我,浅色的眉毛拧了起来,“妹妹觉得如何?”
我赔着笑脸,“姐姐的眼光,自然是不错的。”
上官亦清摇头笑,“妹妹真是会奉承。”
不知走到了哪里,道旁全是不知名的小花盆栽,繁琐却清新。
“这花不错,放本妃宫里去吧。”上官亦清指着旁边的几个小太监。
小太监吞吐了起来,“这……”
上官亦清有些怒了,“本妃的话没有听到吗?”
几个小太监慌着跪倒在地,头紧紧挨着地面,“这……这盆栽是皇上叫奴才们放在这里的,好叫……好叫昭仪娘娘看到,想起和皇上以前的日子,免得在宫里……难过。”
我惊异地看向这花,怪不得觉得如此眼熟,原来是曾与岳长骏待着的湖边的小野花。繁琐清雅,听了这话,竟真觉得舒心起来。
上官亦清脸色沉着,“既然如此,那本妃不动便是。看来妹妹,真是深得皇上的心意。”
“小小昭仪罢了,皇上图个新鲜,哪有姐姐,经久不衰。”我笑。
“你是说本妃老了吗?”上官亦清瞪着我。
“我说了吗?”我歪着脑袋看她。
上官亦清一甩长袖,“姐姐先回长福宫,妹妹你在这里,陪着这些野花怀念旧日子吧!”
上官亦清走后,蓝月掩着面笑了许久。
“你笑什么?”我靠着墙面坐下来,双手支在膝盖上,托着脑袋。
蓝月一边扯我,一边笑,“娘娘,地上凉,又不干净,别失了身份。”
我将她也扯了下来,陪我坐着,“哪有那么多规矩?公公们才不会嚼舌根。再说了,岳长骏能奈我何?”
蓝月笑着挨我坐着,“奴婢在笑,贵妃娘娘刚才的样子,怕是窘迫极了。长福宫,怕是也要闹一场了。”
“闹吧,闹一场,长骏去安慰一次。再闹一场,长骏再去安慰一次。就这样,慢慢耗着吧。”我看着小野花,好像回到与长骏躺在草地上的景致。
蓝月见我语气不对,便收了笑,“娘娘还是介意容贤妃之事?”
“介意如何,不介意又如何?女子,本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夫君身旁。”我有些丧气。
或许是我的内心里,还是那么渴望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岳长骏。他虽守着,虽尽力宠着,虽竭尽所能地护着,却还是不得不陪在别的女子身旁。心里或许念着我,却还是要将别的女子捧在怀里。
我只是个普通女子,我也希望自己的夫君,只宠爱自己一个。
只是那样多的无可奈何,那样多的迫不得已。
你是皇室,我是风尘。就算我进了皇室,却还是风尘。
这或许也是为何,那样多的宫女太监来讨好我,却还是背地里叫着我“娼/妓”的名字。
你爱我,也不能专宠。若是专宠,就会落得一个“昏君”的头衔。
哎,长骏,我们考虑的事太多太多。其实,爱,不过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在皇宫,却变得如此复杂。
“娘娘?”蓝月摇着我。
“怎地了?”我看向她。
蓝月忽然笑开了花,“娘娘难道没有发觉,在这皇宫里,只有你和皇上才称得上夫妻?”
我有些诧异,“何故?只是圆房之事?”
蓝月摇头,“所有人都看得出,皇上只把娘娘当做夫人。”
“说得好!”身后忽然传来岳长骏的声音。
蓝月慌忙拽起我,又跪倒在地,“奴婢参见皇上,奴婢让娘娘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实属不该,奴婢愿受任何处罚。”
我被蓝月连续的动作搞得头懵。
岳长骏却笑着叫蓝月起身,一边帮我整理裙角,一边笑着说,“朕了解她的脾气,不关你的事。再者说,刚才你说了那样中听的话,朕反倒要好好赏你。”
“谢皇上!”蓝月笑开了花,退到了我的身后。
岳长骏低头看着还在发愣的我,笑了起来,“夫人还不打算和我说话?”
不知为何,我忽然模糊中看到岳长骏的嘴角,有一排小小的牙印。
“她亲你了?”我开口,自己先失了神。
岳长骏一愣,只是握着我的手,向前踱步,没有说话。
“那……你亲她了?”说出口,才发觉这没有差别。若是唇齿相碰,谁主动又有何关系?
岳长骏依旧没有说话。
我不愿再向前走,“那你们还做什么了?”
“没有。”岳长骏开口,眼神有些迟疑。
我点头,“那我信你。”
我扯着岳长骏的胳膊往前走,岳长骏却站定不动,“对不起,水烟,我们圆房了。”
虽说早已想到这样的事,可是听到后,却还是觉得那样震惊。周围的小野花好像一瞬间枯萎成泥。
我笑着走到他的面前,捧起他的脸,“夫君,我知道了。咱们去用膳吧!”
“你不生气?”
“不生气。”
“你不难过。”
“不难过。”
岳长骏一路上一直盯着我,我努力装作开心地样子。一边蹦一边跳,在他的周围不停地绕圈。
“好了!”岳长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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