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 c眼里怨你梦里念你(于培勋,桑念竹)古灵-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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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培勋为了陪伴桑念竹,决定留在伦敦,
却没想到没事就被他「看」到的未来新娘给死缠住,
非要他帮忙逮捕那老爱模仿开膛手杰克、
后来又改学希普曼的无聊杀手,
而他哪是那么有爱心的人啊!
他当然只是偶尔插花帮点小忙,顺便占点他「老婆」的大便宜。
可当那凶手直接点名说要干掉他,
甚至想找他真正的女友开刀时,他这才慌了……
故事开始:
如果说开膛手杰克是英国历史上最神秘残忍的变态杀人魔,那么希普曼便是英国历史上最邪恶恐怖的死亡医生;开膛手杰克虽然手段血腥残酷,却也只不过杀了不到十个人,而希普曼却亲手送掉了近三百条人命,即使这个数目始终未能得到证实。
西元2000年一月,英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系列谋杀案审判终结,被告是五十四岁的家庭医生希普曼,他被控在十五名七十五岁以上老妇人身上注射过量吗啡导致她们死亡,罪名成立,希普曼被判终身监禁,犯行终于得以惩处。
然而之后在英国警方检察部门的持续追查之下,始骇然发现于希普曼二十四年的行医期间,死在他手上的人并不只这个数目,而是高达两百个以上。
最令人诟病的是,希普曼曾于1976年在哈利法克斯地方法院法庭承认八项控罪,包括伪造处方和滥用药物等罪名,然而医疗机构并没有按照规定吊销他的行医执照,反而允许他在大曼彻斯特郡的私人诊所继续营业。
于是希普曼得以开始他的“医死人”生涯,他在开业之初就开始杀人,随著执业时间的增长,杀人也越来越频繁,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他甚至伪造遗书以谋取被害者的遗产。
直至另一名医生注意到,在希普曼诊所看病的患者死亡率比其他任何医生高出两倍以上,人们才开始对希普曼医生的老年病人死亡率产生怀疑,因为这些病人都令人惊异地死于“类似情况”,十五名受害者中最后一名受害者的女儿终于挺身掀起谋杀调查的序幕。
可笑的是,希普曼长达二十四年的连续谋杀,不仅迟迟未曾被人发现,而且人人都宣称他是个充满精力热情又和蔼可亲,广受患者爱戴的好医生,甚至在他被定罪之后,还有人深信他是被冤枉的,当时的报章报导因此皆把希普曼比作能够变换人格的“海德医生——”
或许,比起开膛手杰克,希普曼才真的有资格被称为“人面兽心”吧!
第一章:
十一月八日——
“明天,培迪,就是明天,明天他又要下手了,为了那个即将牺牲的无辜女人,拜托,帮……”
“我才拜托你咧!人家都找到我头上来了,我躲都来不及,你还来缠著我干嘛,存心想害死我是不是?老实告诉你吧!如果那女人注定要死,却又因为我的帮忙而得救的话,那反而是害了她;话再说回来,如果她注定不该死,就算我不帮忙,她也不会死的。”
“你……你怎么可以说这么无情的话……”
“不然要我说什么?说我愿意代替她死?”
“反正我又不会死,顶多要死不活,或者断手断脚的过下半辈子?”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唯恐最后一个女人被杀之后,那个凶手也会如同十九世纪的开膛手杰克一样,从此销声匿迹,届时你就真的破不了案了?”
“……这的确是原因之一,可是……”
“你能够保证我绝对没事?”
“我……我发誓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你……”
“可是你不敢保证?”
“……培迪……”
“那就滚蛋!”
“但明天……”
“管她去死!”
“培迪……”
“你也去死!”
十一月十日——
“今天有什么特别新闻吗?”泰德一边吃荷包蛋,一边看手表,一边问报纸后的人。
“……没有。”
“股市?”
“狂飙。”
“太好了,股市低迷这么久,早该飙一下了!”放下刀叉,泰德端起杯子,神情惬意地喝了一口香浓的奶茶。“啊!对了,你的屋子快整修好了,水管电线都检查OK,暖气更换,浴室翻新,主卧室地毯也重铺过,费用大约……”
“费用?”
泰德耸耸肩,“二十便士硬币一枚。”话落,喝完剩下的奶茶,拿餐巾拭了一下嘴,然后对著泰晤上报社会版问:“我要上班了,你要不要一起去公司?”
“你认为呢?”
“抱歉,请当我在自言自语。”
泰德离开餐室,管家进入。
“请问先生,还要咖啡吗?”
“好。”
管家斟满咖啡,恭谨地退下,报纸终于慢吞吞的低下来,露出于培勋疑惑深思的脸。
没有特别新闻?
这可真奇怪,那家伙会那样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上场,就不可能会这样虎头蛇尾,悄无声息的下台一鞠躬吧?或者……
他不杀最后一个是表示他不打算如此轻易的结束这场“游戏”,所以布幕只是暂时拉下一半,后续会有更精采的节目?
若果真是这样的话,麦尼可能真的要吊颈了!
不过这都已不关他的事了,虽然对桑念竹有点过意不去,因为她是那么希望能见到凶手得到该有的惩罚,但当这事威胁到他未来的生命历程时,他也不得不放弃了。
总之,他不愿意再被扯入那种恐怖事件当中了。
再者,每一回面对麦尼,他的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长出一堆毛来,明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娶……或嫁给麦尼,可是依然情不自禁地老是去想到那幕滑稽的婚礼,他“看”到了,老爸也“看”到了,那就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见鬼,这种事实他拒绝接受!
愤然地放下报纸,于培勋暗暗发誓绝对要摆脱这种该死的事实,而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别再与那个红胡子见面,所以麦尼只能自求多福了。
瞄了一下手表,惊觉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赶紧专心解决掉吃一半的早餐。
唉!用早餐的时候想这些事真不健康,他还是专注于此时此刻更胜于想像无法掌握的未来,因为今天有更重要的“麻烦”需要他去解决,这才是最优先的任务。
人哪,还是把握住现在最实在!
“小念念。”
“嗯?”
“现在是在校园里,虽然天气相当冷,可是来上课的人并没有减少,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是同学,所以,麻烦你把脸上那副愚蠢的傻笑收起来好吗?那实在不适合你,你会让许多暗地里偷偷仰慕你的男孩子失望!”
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脸蛋轰一下更红了,桑念竹急忙收回笑容,再辩驳。
“我……我才没有傻笑!”
李亚梅瞄了一下,“是,现在没有了。”然后叹气。“真是,只不过是男孩子说一句喜欢你而已,就足以令你这样失魂落魄的吗?过去那么多男孩子说到嘴巴都烂了,也没见你这样嘛!”
“我……我也没有失魂落魄。”桑念竹呐呐地否认。
李亚梅嘲讽地哼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没有是最好,专心一点,下堂课是魔鬼教授的课,你不专心,他就会找个问题问到你哭死!”
所谓的魔鬼教授是个皇家大律师级的客座教授,声闻遐迩,赫赫有名,而且陕得不得了,上他的课保证获益良多,但也恐怖得很,因为他最喜欢拿那些不认真听课的人当作被告,以最残酷无情的犀利言词“审”到你痛哭流涕、俯首认罪,自愿进监牢洗厕所为止。
“那……那我们坐后面一点。”
“你以为这个时候我们还有得挑吗?”
没有!
后面全坐满了,包括座位间的阶梯,只剩下前两排还有空位,因为大家都只想听课不想被“审”。特别是第一排众人皆称之为“被告席”,第二排则称之为“第二被告席”,后面两排是“陪审团席”,再后面全是“记者旁听席”。
就算是坐地上的陪审团也比坐椅子的被告好。
“各位先生、小姐们,上次交代的‘作业’,你们……”才两句话,大家的耳朵已经开始大蜜蜂带小蜜蜂嗡嗡嗡了。
这是魔鬼教授的卓越本领之一:养蜜蜂……不对,嗓门超大,人家得用麦克风上课,他不用,只靠他那张大嗓门就够吼到你脑震荡,坐前排的人上完课出去,耳朵起码还得让蜜蜂盘旋个十来分钟,多来几次保证耳聋,所以前排的人常常不由自主地掩耳朵。
不是不想听他的课,而是想保住自己的耳膜。
“……好,既然各位的报告都交出去了,那么……”他所谓的“作业”,就是…“请”大家去聆听数天前伟大的大律师所辩护的一场失手杀人案,然后做一份心得报告。
“……哪位先生或小姐愿意上来‘简单’说明一下你们的报告大纲?”
“简单”说明一下?
啧啧!说起来轻描淡写,事实上这个“简单”学问可大了,一般教授的报告是写在纸上交到教务处去便OK,最多请你解释一下报告的主题与大纲重点,证明那厚厚的一大叠不是你花了三天三夜去东抄西凑来的。
可是这位红牌大教授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你不能站在位置上随便说两句混过去,得跑到讲台前面去“报告”你的报告,自然,你没有办法用念的,因为你的报告老早就交出去了。
而且,你绝不能乖乖听他的话简单说几句就一鞠躬下台,得洋洋洒洒说到口干舌燥跟他要水喝,声音也不能比他小,还要小心应付他有意刁难所提出的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否则他会毫不留情地让你抱个Z回去练瑜伽,这堂课学分你就甭想拿到手了。
“咦?大家都很害羞是吗?好吧!那就由我来指定了,我看看,嗯……啊!就那位,第二排最右边,两手掩著耳朵不乐意听我讲课的那位小姐……”
咦?第二排最右边,两手还掩著耳朵?桑念竹蓦然惊喘一声,差点昏倒。
是她?!
“教授,我们是同一组报告,相信由我来作说明会更恰当。”赶在桑念竹昏倒气绝之前,李亚梅赶紧自告奋勇地充当炮灰。
“是吗?”魔鬼教授嘲讽地连哼两声。“既然是同一组作报告,为何不能由她来说明?”
“因为她胆子比较小,所以……”
“胆子小就不要来念法律系,想念法律系就要把胆子练大,否则如何为人出庭辩护?”
“念法律不一定要出庭辩护,成为法律顾问也是一种出路。”
“想作法律顾问就不需要来上我这堂课,特别是……”魔鬼教授轻蔑的眼斜斜地盯住桑念竹。“她也不想上我的课!”
“我……我……我……”除了“我”之外,桑念竹无法吐出半个字为自己辩解,只能惊慌地拚命摆手摇头。这会儿耳膜已经不算重要,保住小命更要紧!
魔鬼教授两眉一耸,“你想否认吗?事实就摆在眼前,你……咦?”凌厉的视线突然拉向桑念竹侧后方。“你举手是有什么问题吗?或者你也想来个英雄救美,挺身为她辩护?”
“不不不,我是有问题想请教授指导。”
咦?听这声音……桑念竹与李亚梅不约而同的愕然回首——斯文的五官,温雅的笑容,席地坐在阶梯上的人不是于培勋是谁?
他来干什么?
“有问题待会再问,”魔鬼教授傲慢地摆摆手。“现在我……”
“那怎么行?”于培勋看上去除了无辜还是无辜。“学生缴了学费来这儿学习,教授怎么可以剥夺我们求知的权利?”
“我只是要你等会儿……”
“要是一等等到了下课,我还问谁去?”
“下课后再……”
“我下堂还有课,教授愿意等我上完课吗?”
魔鬼教授窒了窒。“你可以到事务所来……”
“好让教授多赚一笔咨询费?”
整间教室上百多人霎时充满了无数惊喘、抽气声,还有“他是白痴吗?”、“他死定了!”、“准备棺材吧!”的窃窃私语与同情目光。
而魔鬼教授也正如众人所料般骤然脸色一寒,表情突然变得非常冷酷,与他在法庭上准备一举击溃对被告不利的证人时的严厉神情一模一样,口气则相对的化为一摊温水,十分和蔼可亲,柔和的编织出一个温柔的陷阱——黑寡妇的活陷阱。
“我当然不会额外收费用,不过,既然你这么急著问问题,想必这个问题一定很重要,好吧!我愿意先听听你的问题。来,你说吧!”很显然的,他的矛头已经转移了方向,准备好好修理修理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学生了。
顽皮的视线溜过来,于培勋先对桑念竹挤了挤眼,再收回去一本正经地提出问题。
“请问教授,身为律师是伸张正义重要,还是赚律师费重要?”
“自然是伸张正义重要。”魔鬼教授凛然一副正义之神舍我其谁的模样。
“哦!也就是说……”于培勋很夸张的摆出恍然大悟之状。“如果你明知道被告是有意杀人的,便绝不会因为被告的父亲是帮你坐上皇家大律师宝座的至交好友,而出卖你的人格与良心,硬是接下案子为那个该死的小畜生脱罪啰?”
这种问题听起来实在不晓得重要在哪里,甚至还有点奇怪,四周众人个个都很捧场的挂上莫名其妙的表情,唯有魔鬼教授仿佛刚发现老婆偷人似地脸色惨然变绿。
“你……”
“即使在某年某月某日的午夜里,”于培勋还没有说完。“被告的父亲跑到你家里去哀求你,说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他,甚至还愿意跪下来求你,你还是会坚持正义必须获得伸张,绝不会因此磨灭良心,罔顾被害者无辜破夺去生命的冤屈啰?”
“你……你……”魔鬼教授额上开始沁出颗颗豆大的冷汗,两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更不会以区区一百二十万英镑就贱卖了你的人格啰?”
魔鬼教授瞬间变身为老鼠教授,一声不吭地转回到讲桌前手忙脚乱的整理资料。
“我临时想起有点事,这堂课另外找时间补!”大嗓门也变成老鼠吱吱叫。
“啊,请等等,教授!”于培勋慢吞吞地站起来,将手放在桑念竹肩上,“忘了跟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她的胆子确实很小,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往后希望大教授多多……咳咳,‘指导’。”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红牌大教授转挂黑牌落荒而逃,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怎么了?”桑念竹困惑地问。“还有,你怎么来了?”一般他都是到宿舍找她,或者在教室外面等她,从来没有这样直接闯进教室里来过呀!
于培勋不作回答,微笑著将半边屁股靠上桌面,泰然自若地反问:“没课了,去喝下午茶吗?”
数天前,他陪桑念竹去旁听大律师所辩护的杀人案审判结束后,大律师离去时不小心掉了文件,在他顺手捡起来交给大律师时,彼此的手也无可避免的有了片刻的接触,当时他心血来潮稍微“看”了那位大律师一下,才得以知道会有今天这种状况发生,而且桑念竹还会被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律师侮辱到令人想跳楼的程度。
他怎能让桑念竹遭受到这种委屈呢?
所以他来了,先杀大律师一个措手不及再说!
当然,大律师是可以抵死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