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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2003.12 c眼里怨你梦里念你(于培勋,桑念竹)古灵-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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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为什么?”麦尼错愕地惊呼,急忙扯回于培勋已然半回转的身子。

  “因为……”于培勋不甚情愿地回过头来瞪住麦尼的办公室。“我会在那里面被割断喉咙!”

  一听,众人不约而同地惊喘。

  “当然,我不会死,可是……”冷漠的眼徐徐环视众人,“我会变成哑巴,以惩罚我的‘多嘴’;至于你嘛……”于培勋转眸瞥住罗特,唇畔浮起自嘲与幸灾乐祸各占一半的诡笑。

  “会被砍断右手!”

  咚咚咚!

  “请进。”

  正在整理课本的桑念竹抬眸一看,门开处是一大早就忙著帮秀勤搬出宿舍的李亚梅。

  “搬走了?”

  “搬走了。”李亚梅懒散地往床上一躺。“她可真好命,妈妈因为担心独生女受苦,特地跑到英国来陪她,以后她就不必再自己洗衣服整理家务,随时都有热呼呼的食物可以吃了!”

  桑念竹温柔轻哂。“羡慕?”

  “羡慕个鬼啦!”李亚梅发出嗤之以鼻的讽笑声。“永远被父母保护关爱著,一辈子都无法独立,那样又有什么好令人羡慕的?”

  把书本全塞进包包里,再背起包包,“那你又为什么这样无精打采的?”桑念竹问。

  “少了一个像你这样乖乖听话的人,你去约会的时候,我就无聊啦!”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玩嘛!”

  “谢了,我才不作不识相的讨厌鬼呢!”

  桑念竹又抿唇笑了,“这些晚点再说,现在比较重要的是……”她看了一下手表。“你忘了待会儿有两堂犯罪学要上了吗?”

  “咦?”李亚梅猛然坐起来,满脸惊讶。“是今天?”

  “是今天,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

  “妈呀,那个教授最爱碎碎念了!”李亚梅一边叫一边冲回自己房间。“每次有人比她晚到,她就开始念上一大堆什么大犯罪就是由小毛病开始酝酿出来的,她怎么不说说她自己啊!那么爱念人家……好了,走吧!”

  两人匆匆忙忙走向校区。

  “下午没课了,大厨师会来找你吗?”

  “会啊!”

  “好,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吃午餐,之后再放你们自由!”

  中午下课,两人联袂回到宿舍,远远的就瞧见于培勋等在公寓前,两人不由得讶异地相觑一眼。

  “那是谁?”

  “我也不认识。”

  当然,她们说的并不是于培勋,而是陪在于培勋身边的另一个男人,一个跟于培勋差不多年岁,与康纳尔同属标准英国绅士派的年轻人,黑发绿眸,非常英俊。

  于培勋习惯性地先亲桑念竹一下,再搂住她为她们介绍。

  “他叫威廉,因为工作上的需要,他暂时要住在我那儿……威廉,这位是我的亲亲女友爱丽丝,你最好离她远点,不要打她的主意;不过那位苏菲亚就随你便了,看是要追她,还是跟她来上一场拳击,任你高兴,我不管。”

  哪有人这种介绍法的?

  “你是什么意思,大厨师?”

  理都不理她,于培勋兀自低首问桑念竹,“要吃餐厅,还是到我家?”

  “你家!你家!”李亚梅马上又换了口号。

  桑念竹斜觑她一眼。“我宁愿吃你做的菜。”

  “好,那就到我家来吧!”

  难得的,一向对男人没啥好感的李亚梅居然与威廉处得很好,车子一路开回梅菲尔,他们两人已经有说有笑得如同熟识多年的好友了。

  “亚梅好像很喜欢威廉呢!”桑念竹自厨房里偷窥向餐室,那两人一面摆餐具一面嬉笑斗嘴,满愉快的样子。“你想威廉有可能也喜欢她吗?”

  “你可以去问他啊!”于培勋一边切蘑菇,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

  “我怎么好意思去问嘛!”桑念竹娇嗔道。“我跟他又不熟。”

  “我也是今天才认识他的呀!”于培勋咕哝。

  数日以来,无论麦尼安排任何人来保护他,包括麦尼自己都下海了,但是每一回于培勘总是不停“看见”自己出事,负责保护他的人也跑不了被连累,所以他也不断要求换人。

  终于,麦尼不得不向重罪组以外的部门求助,自缉毒组调来威廉协助办案。奇怪的是,虽然于培勋仍会“看见”自己出事,威廉却什么事也没有,于是终于敲定由威廉来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幸好威廉人很不错,是个标准的绅士,也是个相当爽朗外向的年轻人,这样倒也不难相处。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他们的事你少管,来帮我切芦笋吧!”

  餐室里继续传来热闹的声音,相反的,厨房里却是悄然无声,四眸偶遇,两人相对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春天来了?

  是的,伦敦的春天悄然接近了。然而,即使蕃红花与水仙已开始竞相绽放,伦敦却仍是这般的冷,冷得教人……

  心颤!

  数张长方形铝台,几排柜子,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仪器,电脑、显微镜、培养器、取样台,萤光灯、镁光灯,紫外线、红外线等,这就是约瑟巴的工作室。

  因为于培勋不想再到麦尼的办公室,他们只好移师到约瑟巴这儿来讨论。

  现在,他们已经讨论超过一个多钟头了,个个发表得口沫横飞,那个说线索查到哪里中断了,这个说什么都查不到,一切都是虚构的,另一个又问是不是要从头再来过,唯有于培勋深陷在扶手椅内扶颚沉思,始终默然无语。

  终于,麦尼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

  “培迪,怎么了?你又‘看’到什么了吗?”

  慢条斯理的,于培勋将目光移至麦尼那边。“最近……”

  “唔?”

  “没有人死了吧?更正确的说法是,自从那回我在你的办公室里‘见’到我自己的喉咙被割断之后,就没有人死了吧?”

  麦尼怔了怔,与其他人相对一眼,继而蹙眉想了想。

  “嗯!好像是……不,的确是,这是……那家伙又有什么诡计了吗?或者是他……决定停手了?”

  “停手?”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于培勋放下扶颚的手,坐正。“那样我就不应该又看到自己大大方方地捐赠出自己的手啊脚的,送给医院作车祸截肢研究,或者被扔到海里去潜水探险之类的。我在想……”他低低沉吟。

  “我们已经有几次差一点点就可以揪出他,而那些线索除了我,恐怕你们一辈子也摸索不出来,而我又不肯接受他的‘善意’警告退出,那家伙八成因此被我惹火了,所以……”

  他抬眸瞄了一下电脑前的信——早上刚“寄”到的另一封信,再垂下眼睑。

  “所以他才会寄来这封信,表明要拿我当作最终战利品,以我的生命来和你们作最后的对决,看看究竟是你们厉害先抓到他,还是他智高一筹,不但能够顺利解决掉我,还可以避过你们的追缉。”

  他嘲讽地撇了一下唇。“不过他说的最后那两句话,我倒是不能不承认:‘也许你们认为我是个变态杀人魔,即使如此,我也是个非常聪明的变态杀人魔。’我想他应该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不……”

  起初一瞬间,麦尼脱口便想否认于培勋的说法,想哄他说这封信只不过是另一个警告而已,但转念一想,面对一个随便碰一下就可以挖出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的秘密的人,再说任何谎恐怕都是无意义的,不仅连人家一根头发也骗不了,还会暴露出自身的狡猾与自私,使得人家对他产生戒心,这样实在太不值得了。

  如此一想,他还是觉得说实话比较保险。

  “呃,我是说,这不是不可能,事实上,是……呃,我也这么认为。”

  “哦?是吗?”于培勋似笑非笑地凝住他,带著点调侃的意味。“那么你有没有考虑过应该如何应付这种状况呢?”

  “有是有,但……”麦尼舔了一下干裂的唇瓣。“你愿意作饵吗?”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又把手扶回颚下,“你说呢?”于培勋慢条斯理地反问。

  “我想……”麦尼无奈地喟叹。“大概是不愿意吧!”

  “很聪明!”于培勋懒洋洋地笑了一下。“我是胆小鬼,没你们那么勇敢拿那种冒险当游戏玩,也没你们那么伟大愿意作那种牺牲,OK?”

  “可是你自己刚刚也说过,他已经决定拿你作为最后的战利品,不管你愿不愿意,他已经认定了你,难道你打算逃亡一辈子吗?”

  于培勋面无表情地沉默半晌。

  “这还不是你们的功劳!”

  “我知道,也很抱歉。”麦尼歉然道。“所以我发誓,无论如何不会让他伤害到你,但你也要帮我们,仰赖你的能力,我们可以预作防备和陷阱……”

  “说来说去还是要拿我当饵。”

  麦尼苦笑。“不然还能怎样?”

  于培勋又凝思片刻。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从头来过?”

  “从头来?”麦尼惊讶地与其他四人亘视一眼。“什么意思?”

  “我是说……”于培勋蹙眉沉吟。“我总觉得我们漏掉什么了,所以老是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我也这么觉得。”罗特颇有同感地附议。

  “好,”麦尼颔首。“那就从头来吧!”

  “从哪儿开始?”道南问。

  “我们曾经怀疑是警察自己人,”阿曼达说。“但培迪说放窃听器的是清洁工打扮的人,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排除是我们自己人的可能性,他探知我们这边的消息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对啊!警察也可以乔装啊!”约瑟巴赞同道。

  “我想……”罗特迟疑地看看于培勋。“对于培迪的能力有深刻认识的人并不多,也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没错,”麦尼表示同意他的看法。“还有,也可以用黑发绿眸这个线索去筛检可疑人物。”

  “那家伙是个左撇子。”

  “大约身高体重我们也都知道了。”

  “他可能是爱尔兰人。”

  “那也不一定,口音可以学,我是兰开郡人,要不要我学苏格兰口音给你听听?不过,我倒是可以肯定他应该是个极为冷酷的人。”

  “那种事更看不出来好不好?有些人无论内心有多么凶狠残酷,外表还是相当温和友善的。”

  “我知道,但是……”

  大家七嘴八舌的提出已知线索并加以讨论,提议的人却又闭紧嘴巴不出声了。且至他们为了某一件相左的意见而大起争执之际,他才懒洋洋地开口。

  “你们啊!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呢?”

  争执中的五人不约而同的住嘴,并怔了一下。

  “哪一点?”

  “他跟你们五个人都有仇怨。”

  十秒的静默——

  “对喔!这一点确实很重要。”约瑟巴喃喃道。

  “如果是过去被我们抓到,甚至丢进牢里的罪犯就很容易找了,事实上,我已经依照刚刚说的那些条件去筛选,现在只剩下四个嫌疑者仍在暗中追查。但是……”阿曼达揽眉苦思。“我们有跟自己人的谁起过纠纷吗?”

  “就我所知……”道南拚命搔头发。“应该没有吧?”

  “也可能是无意中得罪的。”麦尼猜测道。

  “五个人同时?”罗特深表怀疑。

  “而且严重到要毁了我们?”阿曼达更是难以置信。“还缀上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

  “如果那家伙下手能如此心狠手辣,为了一点小事恨上你们,这也应该不算太奇怪。”于培勋慢吞吞地说。“忘心了吗?那家伙还吃人肉呢!真是个变态的魔鬼,搞不好你只是偷喝了他一杯红茶,他就恨死你了!”

  “我才没有偷喝过任何人的红茶!”阿曼达脱口否认,一说完就后悔得不得了,可是已阻止不了众人的轰笑声。“哦!闭嘴好不好?”她懊恼地道。

  麦尼忍住笑。“一般来讲,很少有人天生如此恶毒,也许我们也必须查查个人的成长环境,或者能有所收获。”

  “如果是天生的呢?”

  “那就……”麦尼面带惊悚地摇摇头。“真的很可怕了!”

  “你们也差不了多少。”于培勋咕哝。

  “喂!你为什么这么说?”阿曼达抗议。把她比作杀人魔,太过分了吧?

  “因为我感觉得出来你们都相当喜欢这份工作,成天混在罪犯与犯罪之中应该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可是你们却很得意,虽然杀的是罪犯,但你们杀的人都不少,而且从没有手软过。在我看来,你们都已经有点变态了。”于培勋说的理所当然。

  五人不约而同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也不能这么讲啊!我们……呃,也许是遗传和环境的因素吧!我们的父兄都是从事与法律有关的工作,譬如她……”麦尼指向阿曼达。“她母亲和哥哥都是律师;还有罗特,他们家是所谓的警察世家,男男女女都是警察;然后是……”

  他朝约瑟巴看过去,“约瑟巴,他的父亲和哥哥、弟弟都是警察,母亲是律师,不过他们都已经死了;而道南的母亲是法官,姊姊也是警察;至于我,我父亲是法官,哥哥是律师。所以你想想,在这种环境的薰陶下,我们能不习惯这种工作吗?”

  于培勋听得有点吃惊。“原来你们都是一代传染上一代的毛病啊!”再一思及桑念竹的情况,还有自己和哥哥不也都在父亲的公司里工作,即使他不喜欢,还不是做得很顺手。这样一想,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可以这么说吧!”

  耸耸肩,“好吧!那我原谅你们好了。”于培勋跩跩地说。

  马上,一大堆纸啊、笔啊、书啊,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全扔过来了,于培勋抱头缩成一团躲避攻击。

  “哇啊,杀人哪!”

  “谁要你原谅了!”

  “喂喂喂!你到底在扔谁呀?”

  “老天,你们别动我的仪器啊……上帝,千万别打开那个……哦,天哪!”

  “该死,这个是谁丢过来的?”

  “见鬼,这一团黏黏的又是什么?”

  闹烘烘的吵了好一会儿后,大家才在麦尼一声怒吼下停止制造垃圾动乱。

  “你们都返老还童了吗?”

  没有人敢出声,约瑟巴苦著脸去检查他的仪器,只有于培勋嘀咕了一句。

  “又不是我开始的。”

  麦尼脸一板,正待吼过来,于培勋先一步不屑地哼过去给他听。

  “想吼我?别忘了,我可不是你的属下,弄得我不爽了,大爷我就走人,看你还想找谁帮忙!”见麦尼眯起眼来,他立刻又追加后续。“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回台湾,谁能奈我何?”

  他这样一说,麦尼马上低头认错。“别这样,培迪,我又没说什么。”

  “是你没机会说。”

  “培迪……”

  “午餐你请。”

  “欸?!”

  “不请拉倒!”

  “……好好好,我请,我请!”

  于是,大家又讨论了一个多钟头,终于归纳出几个可能,决定各自分头去进行调查。

  “好,那大家就各自去调查,不过需谨记,不能把我们的臆测随便说出去,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明白吗?”

  “明白了!”

  门开,众人各自散出,麦尼一见等候在外面的威廉,便神情严肃地对他下达最慎重的命令。

  “记住,你要以最谨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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