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美人驭狂汉-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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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终于变成了令世人为之嫌恶害怕的丑陋模样。”
“不必替她觉得悲伤,你不会是她。”他的脸上有一抹无奈的笑容,似乎拿她的胡思乱想没辙。
“我只是想想嘛!”她吐了吐嫩舌,搁下手里的面具,倾首偎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里觉得平静。
舒治双臂拥住她,替她挡去了不断侵扰的寒风,敛眸注视着她美丽的娇颜,心里因为想到方才收到的加急军报而变得沉重,眸色也跟着变得阴霾,只是没教她给瞧见。
“把这张面具扔了吧!你怀着身孕,吓到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他不喜欢那张面具,在听完的她的故事之后,更加感到厌恶。
“嗯,我听你的,一会儿就让人扔了。”她点点头,觉得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所以也就依顺地听从了。
※ ※ ※
一连数日,天气总是晴朗无云,时序明明已经是冬日了,但是晒到正午的阳光,仍旧会令人感觉到闷热,只有在阴影下吹到徐来的寒风,才会觉得冬天真正有来到。
近几日,入宫探望的家人少了,容雍雅顿时多了不少清闲的时间,一早,她看了两本陶冶性情的诗词集,虽然觉得风雅有趣,但是要她一整天安静地看这些风花雪月,她实在办不到。
所以,用过了午膳之后,她让朱骊准备了文房四宝,提笔画兵图,写用兵的策略,并且祥实地记下了黑骑大军之中每位将领的绝活儿,准备在近日内完成之后,就让人给东初大哥送去。
“娘娘。”朱骊从外头进来,走到她的身边,悄声说道:“罗绒嬷嬷来了,说无论如何都要见娘娘一面。”
“嬷嬷?”容雍雅笔尖顿了一顿,将之搁回笔座之后,转头看着朱骊,眸底难掩惊讶的神情,“嬷嬷怎么进京了?她老人家近些日子身子不好,所以我才让她留在故乡大漠,没召她进宫陪我,怎么……快让嬷嬷进来!她会进宫来见我,必定有要事才对。”
“是!”朱骊点头,连忙出去带人。
片刻后,一名老妪随着朱骊的脚步进来,一见到小主子,充满皱纹的老脸上顿时又笑又哭。
“娘娘,原以为那日在大漠是最后一日见到你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够在皇宫里看到你,嬷嬷就算眼下心里有苦,也觉得高兴。”
“嬷嬷,我真想你,也想你养的那群马儿,别人都以为我天生懂马,所以马术才会那么好,殊不知你比我更懂,是我的师傅呢!”她赶忙将老妪拉到身边,一起在长榻上肩并肩坐下。
“那也是娘娘天资好,我教了不少人,但就是没人能赢得过你,罗绒嬷嬷微笑摇头,“才几日不见,娘娘的模样更俊了。”
“别说这个,快说说,你刚才说心里有苦,究竟是怎么了?”
“娘娘,请救救大公子,请你一定要帮忙!”罗绒嬷嬷连忙拿出一封书信,交给了她,“这是范将军到我马场上,请我带进京的书信,如今皇上下了命令,不准黑骑大军任何一人擅离守地,也不准与容家有关的任何人入宫进见娘娘,我好不容易联络上朱骊,装成是帮娘娘祈福安胎的老师婆才得以进宫,才能交这封书信交给娘娘。”
容雍雅静静地听着,心口不由得隐隐发现,她才在想家人或许是嫌腻了,才会近日内不再进宫探望她,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舒治从中作梗,下达了不许家人与她见面的旨意。
她捏紧了书信,手心忍不住泛出冷汗,就算面对千军万马,都不如此刻心里紧张,她知道会让舒治赐下如此严厉的旨意,事态必定是万分严重。
但是,她的表情仍旧维持平静,就连语气都是不兴波纹,悠悠淡淡的,“朱骊,在让人发现之前,将嬷嬷送出宫去,另外,想办法联系上爷爷,在见皇上之前,我要知道他的说法。”
第七章
冬天的今晚,没了日头,冷得教人骨子里都感到哆嗦。
皇宫里一片沉寂幽静,这些时日以来,帝后之间的气氛虽然犹若往常平静,但总是似有若无地透出一丝诡异。
近晚,虽然外面的天色还亮着,但是殿阁里的光线却已经暗下,容雍雅取过宫女手里的灯火,扬手让人都退下,独自走进养心殿里。
殿内,舒治才刚看完了一叠奏本,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恍然未觉外头的天色已经转黑,直到灯火的光亮映上了眼皮,他才睁开眼睛,乍见前来眯灯的人竟然是她,起初的微愣,随后扬唇笑了。
“怎么不在寝宫里歇着,用过晚膳了吗?”
“吃过了,吃得不多,这两日肚子帐得难受,胃口不好。”她逐一地替殿阁里的每盏灯燃上火苗,不到片刻的工夫,殿内已经是灯火通明,最后,她吹熄 了点灯的火,扑到了一旁的案上,回眸笑视 着他,“臣妾想自己一定是天生劳碌命,否则怎么才歇没几天,就已经觉得深身不对劲了。”
“朕让人去请太医。”他转眸笑视着她,看着她坐到一旁的长福上,“过几日,等朕不忙了,朕答应你,一定会常上坤宁宫去陪你。”
“谢皇上。”她摇摇头,轻叹了口气,“或许,臣妾只是念着家里的人,才会茶饭不思,皇上与其要召太医,不如就让臣妾见见家人,一解思念之苦,说不定身子就舒服了。”
“前些日子让他们天天进宫还不够吗?”舒治眸光一敛,不痕迹地拒绝她的要求,“你要习惯,身为皇后,要做皇宫的表率,如果朕答应你的要求,以后宫里的嫔妃个个来向朕讨着要见亲人,那还得了吗?”
“臣妾不是想向皇上求着天天见他们,就只想见一次,因为臣妾怕再不见他们,以后就见不着了!”
说完,她扬起美眸,定定地瞅着他瞬间变得阴沉的脸庞,在那一瞬间,他眼底激闪而过的黑暗,教她为之震慑,差点不能喘过息。
“果然,那天进宫的老妪是向你通风报信的,果然半点也大意不得。”他摇头轻笑了声。
“臣妾昨个儿也得到爷爷捎来的消息,他说,东初大哥出面迎战被逮捕的前两日,东允二哥生了急病,来不及坐镇后发指挥支援的军队,才会让只带着三千兵马追逐敌军的大哥被捕,这些年来,黑骑大军没有打过败仗,各位将领心里的打击想必极大才对。”
“输赢乃兵家常事,朕在乎的不是这三千精兵全数被敌人歼减,朕想知道的是你大哥是否真的归降于参赞汗王的麾下,要帮着他来对付朕,前两日,朕接到密报,说参赞汗王办了一场盛大的喜宴将女儿嫁出去,而那个对象就是你大哥,派出的探子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错。”
“不会的!我以性命担保,大哥对皇上一定是忠心耿耿,他绝对不会为了一介女色背叛中原,背叛朝廷!”她站起身,激动地说道。
“现在的你凭什么以性命向朕担保?别忘了你肚里怀着皇室的骨血,你的命早就不是你一个人的,凭什么拿来向朕担保?”他大力拍了下桌案,气恼她的不知好歹,说完,他深吸了口气,看见她像是受到打击般的苍白脸色,缓了缓怒气,却不由得勾起一抹苦笑。
“不要这样看着朕,朕不是有意要凶你,可是,你真的太小看为了女色而疯狂的男人,背叛国主子,背叛国家算得了什么呢?朕曾经亲眼见过父皇为了他的宠姬,几乎赔上了他的天下,那段简直称得上心惊胆颤的日子,不就是因为一个男人为了他的女人疯狂的结果吗?他也曾经英明睿智,否则,当年皇爷爷与皇奶奶不会如此疼爱听信他,最后还把帝位传给他。”
“我相信大哥,我相信他不会……”看见他眼底埋藏的沉痛,她的心也为之揪疼,但是她不能妥协,这已经不仅事关容家的荣辱,甚至于是一门九族的安危在望。
舒治不想再与她争辩,伸手抽出一封奏摺扔到了她的面前,“打开来看看,看完了以后再告诉朕你的答案。”
她依言拾起了奏摺,指尖微微地泛凉,但她还是强忍住心里的颤抖,打开了封本读看里头的内容。
“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娇颜瞬间惨白如雪,“大哥不可能会对几位将领发出招降书,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请皇上明察,容家人百年来承蒙帝王恩宠,心里感怀不尽,请皇上明察。”
“如果你还是不信,那再让朕告诉你一件事情,前天夜晚,西北粮仓被烧,几十万石粮食付之一炬,曾经是西北大将军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为了供应大军伙食不断,避免遭人偷袭,它的位置极为隐密,如果不是地位极高的将领,是决计不会知情的,那晚捉到了几个贼子,他们异口同声都说是新附爷给他们的指示。”
“难道就不怀疑是出了内贼吗?”
她看着他,希望在他的眼底看见一丝希望,一丝她能够为容家求取转换之地的希望,可是她没看见。
“你说这话,是希望朕能够为了你,替你大哥找个替死鬼吗?”他说得很冷,却无论如何都冷不过他眼底的寒意。
话落,他们静静地凝视着彼此,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最后,是她的轻叹敲碎了寂静,轻泛在她唇畔的笑意浅浅的,有些发苦,“其实,臣妾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就算只能以你的方式,但你真的对我很好,这些日子以来,我点滴搁在心头,并且感念不已,我知道皇上心里的担忧,全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容家与黑骑是打断骨头连着筋,那是一支全天底下最强大的军队,也莫怪皇上会防着容家。”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沉着声,有一丝不耐。
“皇上可以回答雅儿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我想知道,如果有人挡了皇上的路,就算那个人是雅儿,也是非得一死不可吗?”
“朕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有孕在身,就不需要太过忧心了。”他转过眸光,不想回答她这个尖锐的问题。
“我想知道你心里的答案,皇上,咱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你不需要对我隐瞒,请你告诉我,就算是我,也是要死吗?”
他回头,眸光沉定,牢牢地瞅着她绝美的面容,他抿唇不语,久久的沉默就像是空寂般窒得人心头一凉。
“是,没有人可以例外。”
容雍雅看着他深沉的眼眸,又看见了那抹熟悉的冷静,冷得几乎近无情。
“你很聪明,心里应该很清楚,朕对你已经是极尽所能的善待了,但是,绝对不会为了你而赔上江山。”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事实,但在终于听他说出口时,她心里的痛楚宛如千把刀在割着。
明明是他先喜欢上她的,可是,他却绝对不会像她一样,为了他毫无保留地付出!
是啊!她的命是他的,那日,他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世上如果没有他,她也断然难以存活。
她曾经听说过,最先爱上对方的人就是输家,可是她发现那是错误的,先爱上的不是输家,真正要输的那个人,是给最多爱的那一方!
“你恨朕吗?”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他心口为之一窒。
“说不恨是骗人的。”她绽放一抹柔美的微笑,搁上手里的奏本,将之轻搁回他面前的桌案上,“但是我仍旧深爱着你,你没有错,你只是不能以我想要的方式来爱我,既然如此,你当初就应该找个身世单纯的女孩当皇后,容家与铁血黑骑切割不开,而我与容家也切割不开,要是这天底下再也没有容家,只怕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快乐了。”
“你要恨就恨吧!该办的,朕绝对不会手软。”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心头大患,“可是朕要劝你一句,安分一点。”
他的话彷佛在她的心上又划下更深的一刀,心上泊泊涌出的鲜血,几乎教她痛得快要不能承受。
他就连她也防着!就连她不信任!
她忍住了张狂的心痛,强撑起一抹虚弱的微笑,福了福身,“请皇上见谅,臣妾的肚子着实胀得难受,请容许臣妾先告退了!”
说完,还不等他的允许,她已经转身头也不回地夺出殿门,脚步匆忙地离去,就怕再也压抑不住的热泪在他的面前掉落。
舒治看着她的背影,闭上眼眸,忍住了不开口唤住她。
而此刻,她是恨,恨他的无情与冷静,但是她更恨他的盲目!
如果,他曾经真心懂过她,就会知道她对他的爱有多深!
她是个输家,彻彻底底的大输家!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背叛他呢?这一生,她唯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令他感到痛苦,这一点决心,在上一刻之前,她以为他懂得。
原来,爱情就只是爱情,并不能让相爱的两个人真正的知心……
过了今年的生辰,她就满二十岁了。
当她悟到这个知觉,那一瞬间,她的心情其实是很平淡的,只是感到有一个丝怀念,就像是涟漪般淡淡地在心湖上划了开来。
她并非不满足,以身为一个女子而言,她的人生至此已经再也没有遗憾,只待肚子里的孩儿出世,她的人生就算是真正的圆满了。
但是,她仍旧感到怀念,怀念年少时为所欲为的自由,怀念在与舒治在竹林小屋的那个午后,被他拥在怀里时,心中那股如蜜般甜融的感觉。
她心里觉得自己好奇怪,就连如今再回想起被他惹哭的片段,心里都是甜蜜如故,明明当初恼他得很,巴不得可以与这男人相隔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或许,是如今再看来,知道当初就算是哭了,都不算是真正的愁苦,不过就是小俩口之间的不愉快。
容雍雅躺在临窗的长榻上,几个锦枕垫高了她的上半身,她抬起美眸,透过上窗看着窗外午后的蓝天,偶有白云飘过,映入她的眼帘。
她一手按住微隆的肚子,从昨儿个与舒治见面之前,就已经感到不太舒服,今天早上一醒来,更是胀得让她动也不想动。
朱骊对这个状况很担心,说如果再过半个时辰,还是没有觉得舒坦,就一定要请太医过来诊治。
容雍雅对于这个坚持当然没有异议,其实,她是不想惊动舒治,怕他以为她是在装病,怕他以为她要藉这个机会讨取恩宠。
“乖孩子,你能听得见母后说话吗?不是有事,是不?你陪着娘征战沙场仍好端端的,所以娘可以放心的说你一定会好好的,是不?”
她轻声细语地和肚里的孩儿说话,心里祈求的不只是孩子会安危无恙,也祈求容家可以平安渡过难关。
荆州,她还真应该找到真正的师婆进宫来祈神福才对。她泛起一抹苦笑,叹了口气,缓缓地闭上美眸。
“娘娘,月贵妃来了。”朱骊来到主子身边,悄声地说道。
听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她睁开眼睛,与朱骊相视了半晌,最后点了点头,坐起身道:“让她进来吧!”
“娘娘……”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她人都来了,咱们还硬赶人回去,这未免有失礼数,你还是去请人进来吧!”
“是”。朱骊只能点头,照主子的话去办。
容雍雅强忍住不适,勉强自己端坐起身,看着月贵妃把朱骊给摒到一旁,与几名随身宫女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好像她才是坤宁宫的正主儿。
“皇后娘娘。”月妃唤了声,却没有行福身参见的礼数。
对于她的无礼,容雍雅早已经习以为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