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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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定当全力以赴！”南宫阳微微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了，皇上第一次正眼瞧了他，亲自对他委以重任。
小安子同南宫阳准备安胎药去了，彩衣识趣地带了众人退了出去。我还沉浸在龙胎的喜悦中，皇上宠溺的吻了吻我的额头，轻声道：“太医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人了，你身子又弱，可要好生保养。”顿了顿，有凑到我耳边道：“可得给肃郎生个大胖小子噢！”
我脸蛋发热，娇羞地把头埋进他怀里：“要是生个女儿呢？肃郎就不喜欢了么？”
他抚摩着我的背：“也喜欢，只要是言言生的，肃郎都喜欢！”
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喜怀龙胎得晋封（一）
我兴奋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刚打了个呵欠，就看见彩衣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请了一个安，拍拍手唤了小宫女们捧着盥洗用具过来。
我懒懒起身，就着宫女捧到跟前的水晶杯洗漱起来，彩衣洗干净毛巾过来，服侍着我把脸洗干净，换上宝蓝绸缎褥裙，又扶了我到梳妆台前。
我问道：“万岁爷什么时候走的？”
“万岁爷待主子睡沉了便走了，临走时特意吩咐奴婢不许吵着主子休息，想来是怕其他主子知道万岁爷宿在殿里给主子惹来麻烦。昨儿主子不好，奴婢心里着急，是小安子去禀的皇上过来，宫里怕是好多人都知道万岁爷在主子这儿。”
“恩。”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感激他为我所想。
彩衣给我盘了个轻松而简单的参云髻，秋霜用红木黑绒盘端来一些头饰，让我挑选。满盘的金银珠花看得我眼花缭乱，我摇摇头，吩咐道：“放桌上吧，你去把后院新开的梅花拮几串来插在屋里。这天儿成天烧着炉子，怪闷的。”又看向彩衣：“你随便挑个简单的珠花插上吧。”
刚刚用过早膳，小安子进来通传：“主子，小玄子公公前来宣旨！”
我刚站起来，就见小玄子已大步进来，前后还有许多小太监跟着。小玄子走到殿中，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德贵嫔接旨！”
彩衣上前扶我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樱雨殿德贵嫔自入宫以来，温柔贤淑，谦良恭顺，颇得朕心，现由贵嫔晋升为婕妤，赐号‘德’，钦此！”
“臣妾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在彩衣的扶持下起身，亲手接过印玺和诏书。
“皇上有赏！”小玄子一本正经的尖着嗓子说道。
我正重新行礼，他却慌忙扶起我，送我至软椅上靠了：“婕妤娘娘，皇上口喻，娘娘有孕在身，可直接受礼便是。”
我点了点头，看着已不断成长逐渐成熟的小玄子，心中百感交集，心疼他的经历，欣慰他的成长。
“皇上有旨，赏和田白玉送子观音一尊给德婕妤！”
“皇上有旨，赏绫绡帐一副给德婕妤！”
“皇上有旨，赏绫罗绸缎各八匹给德婕妤！”
“皇上有旨，赏枷金嵌红珊瑚玉如意一对给德婕妤！”
“皇上有旨，赏三七、天麻、红参等各式补品一盘给德婕妤！”
“皇上有旨，赏环步摇、翡翠珠花、玛瑙别针等饰品一盘给德婕妤！”
……
彩衣喜笑颜开地领着宫女太监们接下。我示意小安子带了众太监到偏殿暖身子，喝热茶，打发赏钱。自己则带了小玄子进了屋中，吩咐彩衣守在门口。
喜怀龙胎得晋封（二）
“弟弟，你如今时常在皇上跟前当差，咱姐弟想单独见上一面那是难上加难。这些日子也很少跟弟弟多亲近，弟弟受委屈了！”我拉着小玄子的手，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姐姐这样说岂不是不拿弟弟当自家人了，如今宫中形势我们大家都清楚，一不留神被人抓住了把柄就是把命都搭进去了。弟弟也不是那不知情的人。倒是姐姐要多加小心，姐姐这龙胎里里外外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呢。”经过这一段的宫中生活，小玄子的成长让我欣慰，亦让我心疼，但我却知要在这宫中生存就必须要这样。
“恩。”我点了点头道：“这便是我借此机会单独留你的原因了，如果是皇子，那我们以后的路就要顺畅许多，即便是女儿，在这子嗣不旺的皇家，也是一种保障了。只是这龙胎离出世还有漫长的九个月啊，怎么熬过这九个月是件斗智斗勇之事了。”
“这个弟弟心里明白，但求姐姐有用得着的地方，弟弟定然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胡说！”我激动起来，眼泪含满眼眶，“不要动不动就说死，这宫中就咱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咱们有过誓言，要一起做那人上之人，谁也不能提死。”
小玄子见我情绪激动起来，惊慌失措地扶住我：“不提，不提，姐姐身子为重，切莫过于激动！”
我这才微微控制住了情绪：“小玄子，如今杨公公年纪大了，身子骨慢慢不行了，这大好机会你可要抓住了！”
“这个弟弟明白，小安子已经吩咐过弟弟了！”
“恩。”我感叹道：“如今这宫中危机四伏，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樱雨殿，单靠咱姐弟二人之力，实在有些势单力薄，疲于应付啊。”
“那依姐姐之意？”
“我今儿留你，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我犹豫了一下，才道：“如今我们恐怕得要借助他的势力做个垫脚石了。”
“姐姐！”小玄子腾然一惊，抬头惊讶地望着我，随即又黯然地低下头：“此事但凭姐姐作主！”
我拍拍他的手，叹道：“你心里的痛，作姐姐的感同身受，其实姐姐心里又何尝不是恨到入骨入髓。如今的情形，咱们只能忍辱负重，等咱羽翼丰满，展翅高飞的那天，便是捕食的那天了。”
“姐姐，咱们会有那天么？”
“会有，一定会有，肯定会有那天的，咱们姐弟要共同迎接那天的到来！”我目光灼灼，坚定地告诉他！
又聊了几句贴己的话，见时候不早了，我才叫小安子送了他们一行人出去。
彩衣喜笑颜开地看着摆满了整个正殿的御赐之物，我也跺步上前，同她一起细细地看着，一时看看这个，一时摸摸那个。
彩衣高兴地说：“主子，你看，这些东西都是真正实用之物，皇上对主子你可真真是上心。明儿我就带她们一起为小皇子准备衣着用度。”
“彩衣！”我低声喝道：“这话不可乱说，谁也不知究竟是不是皇子，祸从口出啊！”
彩衣一惊，深知自己失言，就要下跪赔礼，我忙拉了她：“我也不是怪你，以后小心着就是了。”转念一想，又补充道，“把这话传下去，叫宫里头的人都给本宫老实点，莫要叫人抓了把柄找着茬！”
彩衣忙点头答应着。
喜怀龙胎得晋封（三）
这时，小安子通传说是带了宫里众人前来，彩衣忙扶了我坐到正位上，这才传了众人进来。一众人跪拜道：“奴才（奴婢）拜见德婕妤，婕妤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坐在炕上，看着脚下跪着的那片黑压压的人群，沉着脸，也不说话。过了许久，终于有那么一两个大胆的悄悄抬头，见我脸色凝重，吓得忙低了头，不敢再乱动了。
我这才端了桌上的茶，揭了碗盖，轻轻佛开茶沫子，噎了一小口，慢慢的问道：“小安子，都到齐了吗？”
小安子点了点人数，道：“回主子话，都到齐了！”
我点了点头，看了彩衣一眼，她会意地另了两个小宫女从侧门往西暖阁去了。
我扫视了地下的众人一眼，缓声道：“都知道柳才人的事了吧？”
地下的人听了，头低得更低了。
“那不用本宫说，大家都知道了吧？柳才人被仗毙，她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全都入了辛者库，到今儿不知还剩下几个！”我放下茶，语气冷淡得像是说的不是生命，而是东西般。话一出口，我明显看到地下的人差不多都颤抖起来，几个胆小的宫女更是一下子红了眼睛，肩膀不停地抽搐着。
“狡兔死，走狗烹。你们都听说过吧？”我冷笑一声：“不要以为出卖主子可以有什么好处。要知道主子倒了，你们也不过是丧家之犬，只能任人宰割！”
我顿了顿，问道：“本宫平日里待你们如何？”
小安子带了众人磕头道：“主子待奴才们一向和善。”
时常跟在小安子身边的小福子接道：“这宫里谁不知咱们主子最是心善，旁的奴才们都羡慕咱们能在主子跟前当差呢。”
这时彩衣带着那几个宫女去而复反，只是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娄空雕花木漆盘。我高声道：“你们只要好好服侍本宫，不去动那些个歪念，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本宫今儿晋位，你们来道喜，本来不该说这些，只是丑话本宫不得不说在前头。”
我手一挥，彩衣她们把手中的盘子放在众人面前，我轻声道：“这些玩意儿是赏给你们的。”
众人目瞪口呆地瞧着摆在面前的盘中的金银珠宝，琉璃玉石发出夺目的光彩。半晌，小福子率先反应过来，忙朝地上‘咚咚’地磕着响头：“奴才谢主子厚赏，奴才誓死效忠主子。”其余众人也纷纷磕头：“奴才誓死效忠主子！”
我满意地看着，唇边浮上一丝笑容：“只要你们做的好，以后还有别的赏赐，不过……”
我拉长了声音，待众人集中精力看向我时，轻轻将手一松，手中青花茶杯‘叭’地应声而碎，众人跟着打了个颤，我用温柔却叫人冷撤心扉的声音说道：“谁要是敢像柳才人对待黎昭仪那样对待本宫，本宫定要灭他满门！”
屋子里有人是那日跟着去了柳才人殿里的，自然多少知道一些我的手段的，顿时满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好一会，才又纷纷磕头道：“奴才不敢！”
我这才喜笑颜开，吩咐小安子：“你把这些东西带下去均分给大家。”小安子连忙答应着，带了众人谢恩退了出去。
风波起（一）
我端坐窗前愣愣地看着鹅毛大雪从空中一片片飘落而下。不到半个时辰，院中的常青树和光秃秃的樱树上便积满了雪，扫净的院子里又积了没脚被的雪花。滕然有人从身后搂着我，银妆素裹的美景随着窗户被关上消失了，耳边传来关心的责备声：“言言，这大冷天的，怎么坐在窗前冻着，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我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忧愁满面。他见此情景，不禁怒从中说：“这殿中的奴才都哪去了？给朕滚出来！”
刚端了参汤进来的彩衣一见皇上发怒，忙放了盅子上前跪着，小安子听得怒吼声，也飞快进得屋前，跪在跟前：“皇上息怒！”
“朕是怎么交待你们的？你们这些奴才又是怎么伺待主子的？”皇上越说越急，我见情形不对，怯怯地伸手握住他的手，温柔地看着他，眼神专注而清澈，带着些许乞求。
他叹了口气，挥手示意二人退下，拥了我同坐炕上，呢喃道：“言言，你要朕拿你怎么办？”我将头埋进他肩窝里，伸了两只小手抱住他的腰，轻声道：“皇上，臣妾…。臣妾怕……。
他用力搂着我，没有说话，我接着道：“黎昭仪那么好的人，也被人…。那孩子说没便没了！
他听出我的声音中的颤抖，忙放开了我，拿了丝帕替我擦着泪：“言言，不怕，有朕在呢！”我点点头，好半响才稳住了情绪，，皇上宽慰道：“言言，你如今已位居三品，按祖制，每月可与家人见次面，朕看还是让莫爱卿进来陪陪你。”
我点了点头，谢过恩，与皇上同吃了些新鲜水果。皇上沉吟了一下道：“言言，莫爱卿在户部任侍郎已十几年了，如今付尚书病重，朕想让莫爱卿暂代尚书一职。朕想问问你的意思？”
我猛然起身，‘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正声道：“皇上，祖宗规矩，后宫不得干政。”皇上一愣，随即扶我起身：“朕特准你一次，朕就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这才回道：“皇上准臣妾说，臣妾便据实以告，若有不合皇上之意处，皇上切莫怪罪臣妾。”见他点头示意，我才接着道，“家父任户部侍郎已是十年有余，虽无过，但却无功，擢升尚书只怕难以服众，且付尚书尚在，皇上执意如此只怕会寒了老臣们的心。依臣妾之意，代理事务则可，至于升职，如今却是万万不可提及。一来可先考察家父的能力，二来也可安抚朝中老臣的情绪。”
皇上听着连连点头：“言之有理，言言之意甚和朕心！朕本想如此，又怕你多心，说朕对你的家族尚存疑虑，如今看来，倒是朕多心了。言言的智慧非一般女子能及啊！”
我又道：“皇上，那朝堂之上的事臣妾不懂，臣妾只知任人为贤，您切不可因着臣妾的关系便偏爱家父，历代外戚专权的典故历历在目，请皇上谨行！”
皇上龙颜大悦，一方面夸我知书达理，勘称典范，另一方面又下旨让父亲代理户部事务，并让二哥出任主事一职，协助父亲。
过几日父亲带了二哥进宫千恩万谢自是不说。
风波起（二）
皇上代太后前往归元寺还愿未归，我与端木晴同往太后宫里闲话家常。在宁寿宫用过下午茶方才回来。进得屋中却未见彩衣迎上来，正奇怪间，听得小安子在门外低声呵斥道：“小碌子，小点声，没见主子刚回来么，吵到主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我朝帘外问道：“小安子，发生什么事了。”
过了一小会儿，小安子才带了小碌子进得屋来跪在跟前。小安子表情微微有些奇怪，扭捏了一下才小声道：“主子，出事了！”
“什么事？”
小安子忙示意小碌子，小碌子这才回道：“主子，彩衣姐姐出事了！”
我一惊，追问道：“究竟何事？细细道来！”
“主子不在，行刑司来了两个小太监，说是奉旨办事，进来什么话也没说，便将彩衣姐姐拿了前去问话。奴才四下打听，这才探到，好像是彩衣姐姐私托宫中侍卫往外带东西，那侍卫被抓了个正着，把彩衣姐姐供了出来。”
“啊？！”我一听，心如火燎，急道：“有没打听清楚这事谁负责？是谁下令抓的人？”
“这个……”小碌子满脸歉意道：“奴才无能，请主子责罚！”
我定了定心神，轻声道：“小碌子，本宫知道你已经尽心尽力了。你先下去，用过膳，好生歇着。”
小碌子谢过恩，转身出去了，我才道：“小安子，叫人替我更衣整容，去永和宫正殿！”
“主子，这下雪天的，你的身子……”小安子担心地说。
“这雪还不大，况且这儿本就是永和宫，去正殿也就几步路而已，没事，我撑得住。”我坚定地催促他，“快，照我的话去做。”
小安子欲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