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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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息怒,奴才知罪,娘娘饶命!”苏公公神情惶恐地跪在跟前磕头不止。
“苏管事,本宫念你在账房掌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平日里你懈怠事务,本宫已睁只眼闭只眼,不予理会了。想不到你却变本加厉,居然煽动账房里奴才们的反对情绪,你该当何罪?”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苏公公此时已是六神无主了,心知恐怕是今日难逃一死了。
“本宫想饶你,可这宫规饶不了你!皇后娘娘把宫里账目交予本宫全权处理,本宫也不能徇私枉法!”我冷声道,“来人啦!账房管事苏公公懈怠账房事务,妄传谣言,即日隔职,杖责二十,送入杂役房!”
不多时,便有行刑司的太监拖了早已瘫软在地的苏公公出去。
屋子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耳里只有院子里‘劈啪’的杖责声及苏公公的哀号声。众人皆低着头,我看不见众人的表情,却看见众人晃动的衣摆。
“你们好好干,干坏了,本宫担着,干好了,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我声音一凛,“但若是有人心存二心,想存心捣乱,有人想立于中间,远离是非,更或者有人想做墙头草,见风转舵,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众人愣了一下,跪在较前年纪稍长的太监才道:“奴才们定当唯娘娘马首是瞻!”
众人忙跟着一起说道:“奴才们定当尽心竭力,唯娘娘马首是瞻!”
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你们中谁是账房副管事?”
尔虞我诈(六)
“回娘娘,奴才是账房副管事霍二。”方才先回话的那太监回道。
“往后你暂代苏公公之职,领着大家扎扎实实做事,本宫定不会亏待了那些尽心尽力做事之人!”
“奴才遵旨!奴才谢娘娘恩典!”众人又同声道。
我这才喜笑颜开,柔声道:“起来吧,都去忙各自的去吧。霍公公,你随本宫过来吧。”
说罢便带了霍公公到了里间我独自处理事务的房间里,拿起账本细细地与他说起来,他不住地点着头,原本只有恭敬的脸庞上竟慢慢爬上了敬佩之色。
忙碌的日子终于告一段落了,我坐在椅子上舒了口气。
“娘娘,这个月的俸禄都已经发下去了,您看看,这是支出的账目。”霍公公将账本恭敬地递至我跟前。
我接了过来,随手翻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道:“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会慢慢看的,这几日辛苦了。”
他听我这么说,一脸惶恐地低下头道:“奴才惶恐,娘娘!”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在我跟前不用这么拘束。你们都是在账房待了几十年的差的人了,你的能力我还不知道吗?苏公公虽被我处罚,我也不过是明正典刑,以便大家齐心协力做事罢了,只是他刚好撞到这当头。我已经吩咐过杂役房的管事好好照顾他的,你抽个空也去看看他,差不多了就让他回来吧,干了几十年了,干着这个他也顺手些。”
“奴才替苏公公谢过娘娘恩典!”霍公公显然没有想过我还会让苏公公回来,我没要了他的命,在他们眼里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道:“对了,那个都标注上去了吧,你都替我办妥了吗?”
“是。”他点了点头道,“一切都照娘娘的吩咐,也只娘娘才能相出这匠心独裁的方法来,真真是事半功倍,较之以往简单明了了许多。奴才不敢有半点疏忽,娘娘若是不放心待会儿可以亲自看看账目,奴才都写上了。”
我听他这么说,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霍公公朝我拱了拱手,这才躬身退出。
看着他慢慢地退出去后,我才翻开账本一页页地看了下去,果真如我吩咐在那些地方看到了他已做好的补注,我这才放下心来。
放松了身体,靠在软椅上,一页页地翻着账本,拿起一旁的茶杯刚想喝口茶润润喉咙,却发现茶杯中已经是空空如也。刚想开口叫人进来,却见道小安子走了进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我皱了皱眉问道,看帐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若是没什么大事,他们都不会进来的。
小安子点点头:“主子,新晋的惠才人来了,说想见娘娘。”
惠才人?不就是宜贵嫔的殿里的贴身宫女么?听说皇上到宜贵嫔殿里,不料宜贵嫔不在,却偏巧碰上丫鬟惠香在园中抚琴。
尔虞我诈(七)
第二天宫里便多了个惠常在,端端数月便升至才人,现下又大有晋位的可能,一时倒也是风光无比。
才想着,她就走了进来。我仔细地大量着她,发现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以前宜贵嫔还是贵人之时便常常带着她。那时我就看得出来她好好打扮打扮,倒是个没人,没想到这仔细打扮了之后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白皙水嫩的肌肤,水汪汪的大眼睛,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再加上摇曳生姿的身段,盈盈一握的纤腰,真真是画中走出的绝代佳人。
宜贵嫔、荣婕妤她们虽然也很漂亮,但和她一笔总觉着少了几分年轻。呵呵,原来我们也老了啊,已是昨日黄花,哪里比得上她们这些正在盛开的牡丹。
走到跟前,我再细细一看,她漂亮虽漂亮,只是面色不太好,透着些苍白。
“妹妹给姐姐请安。”
她倒是很客气,一来就给我行礼,只是她不是三品以上的嫔妃,按主制是不能主动在我面前自称妹妹的。
不知是她做了主子时日尚浅,不懂规矩,抑或是有些看高了自己……我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她倒也耐得住性子,坐下后也不急着说,只是沉默地看着我,倒像是希望我先开口。我只装作没看见地喝着彩衣刚奉上的热茶,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又有什么好急的?
果然没过一会儿他就等不及了,扭扭捏捏地像是有些犹豫,又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地开口道:“姐姐,妹妹前来只是想问一声,为什么我的月俸少了二十两?”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觉着她毕竟丫鬟出身,也真是小家子气,难不成还以为我故意克扣她的吗?
我勾起嘴角,笑着对她说:“惠妹妹不要误会了,本宫只不过替皇上看着这后宫账务罢了,我们的月俸都是内务府照定数发的,本宫是不能经手也经不了手的。”
“那为何……”
“妹妹前月里为了打点奴才这银子是不是用得多了些?你账上透支了所以这才从你这个月的月俸里扣的。”
她听了我的解释倒说不出话来了,黯然低下了头,搁在膝上拿着丝帕的手微微收拢,过了会子,她抬头时却带了几分埋怨:“那……那份补贴的银子为什么也没有?”
补贴的银子?她怎么会说到这个头上?我心下一惊,知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挺直了身体,看着她冷着声音问道:“谁告诉你有补贴银子这件事的?”
她像是被我的严肃吓到了,愣了以下之后,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是宫里的姐妹们闲聊时告诉我的……”
“是哪个姐妹?”我追问道,随即醒悟到想要知道是谁给我下梁子,只能晓之以理,叹了口气,道:“那份补贴我不是可口你,而是现在你没办法拿,那是给有了身孕的嫔妃的。哼,她们告诉你有补贴时有没有和你说这个附加条件?”
尔虞我诈(八)
她腾地抬头望着我,满脸惊讶,随即红了脸颊,呐呐道:“没,没有……”
“你虽做主子的时间不长,可进宫时间也不算短了,怎么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自己怎么就不多想象,如今你圣宠正浓,皇上因此冷落了她们,她们会那么好心告诉你吗?”
她听我这么一说,眼眶迅速红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主子般滚落而下,抖了下身子,咬了咬唇,起身‘咚’地跪在地上,颤声道:“娘娘开恩,救救嫔妾!”
看她这样我无奈地长叹了口气,搞得像是我在欺负她一样:“好了好了,别哭了。惠妹妹,我也是为你好,你新晋做了主子需要银子打点伺候的奴才我明白,可是这月俸都是按照品级给的,都有定数,你自己也要斟酌着花。平日里若手脚过于大方那群奴才习惯了之后也是越发地蹬鼻子上脸,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吸了吸鼻子道:“德姐姐……嫔妾本是宜贵嫔的丫鬟,偏巧那日宜贵嫔不在嫔妾在园中弹琴被万岁爷给撞上了,嫔妾也拒绝不得。宜贵嫔却四下谣传嫔妾勾引皇上,嫔妾一个丫鬟出身,在这宫里无依无靠,又拿她没有半点办法,连殿里头伺候的奴才们也瞧不起嫔妾……”
我揉了揉额头,只觉着头开始疼了起来,闭上眼睛,用搁在案几上的手撑着头,对她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事容我再想想。”
“是,娘娘!”她道了一声之后却紧跟着传来一声响,我睁开眼却发现她无力地摊坐在地上,脸色也越发的苍白。
“惠妹妹,你怎么了?”说着忙示意彩衣将她扶了坐在椅子上,轻声问道:“是生病了么?”
“我没事,只是进来人总是昏昏沉沉的没什么力气。”
“我问你,那补贴的事是不是淑妃和荣婕妤告诉你的?”我按着她的肩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跟荣婕妤走得很近?我刚刚看过你那儿的支出了,你能撑到现在才来和我开口简直是不可思议,是不是她有出手帮你?”
惠香在我的注视下,有些害怕,神情紧张地点了点头。我原本还有些混沌的思路顿时豁然开朗,心下一阵冰凉,却忍不住勾起嘴角,拉着她的手,道:“无论你是宜贵嫔的宫女还是皇上的妃嫔,对我而言,你都是我的好妹妹。你先回去吧,你的亏空我会帮你想办法。”
“谢谢娘娘!”惠香点点头,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终是冷笑一声,心知这事儿没那么快玩,皇后,你可真是够狠,本宫就陪你玩玩,让你长长见识。
按例宫里面份位稍高又有生养的姐妹每月月底总会上皇后那儿聚聚,聊聊这一个月的情况,毕竟她怎么也是六宫之主,虽然她的权力一直都是有被分割的,以前是丽贵妃,现在好不容易没了,却又多了一个我。
尔虞我诈(九)
“德妹妹,辛苦你了!”坐在首位的皇后不紧不慢地拿起一旁几上的茶杯,低下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那阵冷嘲热讽也自她唇间传了出来。
“皇后姐姐夸奖了,都是姐姐在旁指点,妹妹只是进了一点微薄之力而已。”我不动声色地应道。
“本宫原本不想妹妹如此操劳,只是这后宫琐事繁多,本宫身子又向来不好,只能辛苦两位妹妹了。妹妹出了月身子调养得宜,本宫倒不担心妹妹的身子骨,只是有些担心皇上会怪罪本宫占用了妹妹太多的时间。”皇后轻言细语地说道,末了还斜了我一眼。
立时便有几道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我苦笑道:“妹妹生完睿儿就一直在调养身子,再加上如今新晋的妹妹们一个个嫩得像白葱似的,妹妹我早已是昨日黄花,皇上到我宫里也就是说说话罢了,还计较什么占不占用时间的。”
旁边那几个一听,脸色立时好看了不少,有人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哼,德姐姐何需这么含蓄,不就是新晋的惠才人么?万岁爷对她的恩宠谁看不见啊?”宜贵嫔一副愤愤然的样子,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她就会用她那种娇娇弱弱的狐媚样子迷惑皇上,我看着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荣婕妤气冲冲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说话也遮着点吧,上次皇太后不是已经说过你们了吗?”一旁的淑妃自上次对付我反倒被治得服服帖帖后,收敛了不少,又回复了以往一副温文和善的样子,甚至显得更为低调,连我如今掌权后宫她都似有似无的忍让着。
“哟,淑妃姐姐,上次在宁寿宫说德妃姐姐时你可不是如此和善的!”荣婕妤所出的二皇子在太子被幽禁后受到皇上的赏识,她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晋了婕妤,也有了说话的底气了,“我们说的哪句不对了,你倒是说说啊?”
“你……”淑妃被她冲了一句,愣了愣,那句也就跟着塞在喉咙里了。她本事心雅的生母,靠着皇后的提携才有了今日,如今她被荣婕妤呛成这样,皇后也只作未见,看来这中间很是有点问题了。淑妃到底只是白了脸,皱了皱眉却再也没有说什么,但谁都看得出来她心里不痛快。
“行了,行了,都住了。”皇后见淑妃不再说话,气氛沉闷下来,才道:“这皇上宠着谁,喜欢谁并非我们能够决定,皇上找谁,我们又怎么能干涉呢?大家还是看开点吧。”
我朝皇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我看还是想开点吧,我们几个都是有生养的,儿女们替我们争气也就足够了,比起那些膝下空虚的,我们毕竟要好很多了。”
荣婕妤睨了我们一眼,道:“皇后姐姐,德姐姐,话不能这么说,若是新人太受恩宠难免会骄纵,再说了,她又不是不会生养,若是再生个皇子难保她不会欺负道我们头上。两位姐姐掌管后宫,可不能置之不理啊!”
尔虞我诈(十)
“是啊,这一月来只怕是除了初一、十五和偶尔翻了几次别的宫里的牌子外,都是她在伺候皇上了!”已贵嫔皱着眉在旁煽风点火。
“宜妹妹说得一点没错,她如今就住你旁边,她那儿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你还能不知道?”荣婕妤顿了顿,眼角微微瞄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我就听说那惠才人前几天不就为了几十两银子上德姐姐那儿闹了吗?”
看着她不痛不痒地这么说着,我心中不禁冷笑了一声。她倒好,明明是她跑到惠才人那里说了那些故意误导她的话,这会子反过来倒为我报起屈来了。
不过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如今这宫里大半以上的奴才都受过我的恩惠,惠才人还是丫鬟时便与我关系很近了,也定没料到惠才人会把那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吧。我也不过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给她下了个套而已。
“什么?荣妹妹说得可都是真的?”皇后挺直了身子问着我,却又突然看了荣婕妤一眼才道:“看来荣妹妹上次和我说的一点没错,不过稍稍向她透了点口风她那副恃宠而骄的样子就都露出来了。”
我呵呵一笑:“不过是件小事,不值一提。惠妹妹新晋了才人,有不明之处想问问明白倒也在情理之中。”
皇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喝着茶;淑妃有些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而荣婕妤的嘴边则隐隐挂着一丝微笑。
转眼间已是冬月初八,天气逐渐寒冷起来,本不是一齐去向太后请安的日子,可皇后偏偏差人来请我。
我估摸着她怕是忍不住了,稍微打点了自己一下,便跟着传话的太监去了宁寿宫。
入了暖阁,朝太后请了安,我起身见这阵仗真是不一般,连平日鲜少出来怀着三个多月身孕的熙嫔也都在。
我入了坐,陆续又来了几人,皇后朝荣婕妤打了个颜色,荣婕妤起身朝皇太后道:“皇太后,臣妾等今日来此是有件事要请太后做主。”
皇太后慢慢地看了我们一眼,也觉得今日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怎么了?什么事那么劳师动众的?”
“皇太后,臣妾本不想说,但是为了江山社稷,臣妾不得不说。皇上,皇上他实在是太独宠新晋的惠才人了。”
我一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