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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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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九)

我滕然一惊,睡意全无,这才想起更衣时那小宫女的轻呼,原来是为了这个,我倒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忙挣脱着要起身,他一把抓住我,按倒在床,搂在怀中:“好好的,你做什么?”
 
 “皇上,别闹了!”我抓住他的手,一脸正经道:“快让臣妾瞧瞧,臣妾柜子里好像有些南御医送过来治伤的药,臣妾给你擦点。”
 
 “成了,那点点伤,不碍事!”皇上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不如爱妃再补偿补偿朕?”
 
 我一愣,还没明白他说什么时,他已然欺上身来,细细闻着我的耳垂,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我想起方才的疯狂,心中尚有几分余悸,微一挣扎,却明显感受到背后有东西顶着我,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全身瑟瑟地任由他抚摸着,全身一片紧绷。
 
 他也感觉到了我的反应,愣了一下,停住了双手,深深地透了口气,把我往怀中揽紧了一些,轻声道:“言言,快睡吧,朕今晚不会再碰你了。”
 
 我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下来,眼泪从眼角无声地滑落。
 
 接下来的几天,皇上都来了我殿里,如今的我也不敢再劝说他去别的殿里,只强打了精神满脸含笑地迎接他。
 
 这日我睡到午后才起身,刚用过午膳又歪在贵妃塌上眯着眼,朦胧间听到外面有人小声说着话,守在跟前的彩衣忙掀了帘子出去。
 
 我被这么一吵,睡意全无,立时清醒了过来,见彩衣进来,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彩衣,怎么啦?谁在外边说话?”
 
 彩衣躲闪着我的眼神,呐呐地说:“没,没什么。主子,是几个小宫女在那说些不相干的闲话,奴婢已经喝住她们了。”
 
 我藤地睁了眼,紧紧盯着彩衣,不高不低地说道:“彩衣,你说谎的功力还浅薄了点,究竟什么事?把她们叫进来说吧,我也正好闲来无事,听听当解闷儿。”
 
 彩衣听我如此一说,又见我炯炯的目光,立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回主子,方才奴婢见您的发油用完了,便让秋霜去内务府领些回来。这会子回来是回来了,可一回来就在哭,奴婢怕吵着主子,也没敢多问,只吩咐她先下去了。”
 
 “如此……?你去唤她进来吧。”我慢慢坐起身来,吩咐道。
 
 彩衣忙上前拿了靠枕给我靠着,这才转身出去传秋霜进来。
 
 不一会子,小安子便带了秋霜进来,两人一进来便规矩跪了请安。
 
 我见秋霜双眼红红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痕,问道:“秋霜,怎么了?去领个发油就领哭了才回来?谁欺负你了,跟我说说。”
 
 秋霜抬头偷偷瞧了我一眼,又转头看看旁边的彩衣和小安子。
 
 小安子回看了她一眼,道:“秋霜,主子问你话呢,只管如实回了。”
 
 秋霜点点头,话没出口泪又掉了下来,吸吸鼻子才哽咽道:“方才奴婢去内务府领主子用的发油,内务府的公公倒是挺和气的,说是新出了玫瑰香的发油,统共就那么两罐,本宫公公是准备都给了奴婢的。不料刚拿了出来,淑妃娘娘跟前的海月姑姑和荣婕妤娘娘跟前的宫女丁香也来领发油。海月姑姑一见这发油也觉着听新奇的,直说好,内务府的公公便跟奴婢商量着奴婢这里一盒,海月姑姑那里拿一盒。”
 
 “既是淑妃姐姐那里,分上一盒便是了,又不是只一盒,你带一盒回来本宫也不会说你好歹,哭什么呢?”
 
 “回主子,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就同意了,只让公公另外拿了一盒子桂花香的。本来这也就好好的了,不料那丁香却说婕妤娘娘也要用,非得要奴婢这一盒子,奴婢自然是不肯给。结果,结果……”
 
 “噢?荣婕妤殿里的人么?”这么一说,我倒来了精神了,这荣婕妤眼里是越发没有我这个德妃了,“结果怎么啦?说来听听。”
 
 “结果那丁香却说,说主子身怀龙种却媚惑皇上,独宠专房……奴婢气不过,本想与她理论,又想起主子专门有交代不许奴婢们惹事。奴婢只好拿了香油回来了,主子,奴婢……”彩衣说着嘤嘤哭了起来,为我抱屈。
 
 “行了,别哭了。就这么大点事,我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我示意彩衣上前扶了她起来,“你今儿个做得对,没必要跟她们争个什么,往后啊,旦有她们喜欢的东西,尽管让给她们就是了。成了,快下去洗洗脸,好好休息下吧。你今儿个做得好,有赏!”
 
 我挥挥手,彩衣扶了秋霜下去了。
 
 “主子,这荣婕妤眼中是越发的没有主子您了!”小安子在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呵呵,随她闹吧,量她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她所仰仗的不过是荣尚书带头弹劾了我父亲罢了。”我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以为意地说道。
 
 “婕妤娘娘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来她只以为莫大人不在了,娘娘所依靠的不过是皇上的恩宠罢了,所以才会这般放肆,散步这样的谣言出来。”小安子呵呵一笑,“她若知如今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支持着娘娘,想来也不敢这般放肆了吧。”




步步惊心(十)

“呵呵,就让她先放肆着吧,这宫里的妹妹们还年轻,有点小性子也在所难免,怎么说本宫也是做姐姐的,总不能跟妹妹们一般见识不是?”我起身走至桌案前,伸手拿了枝宫女新换上的去了刺的玫瑰花,一瓣瓣扯了开了,捏在手中。
 
 半晌,将手中的花瓣往桌案上一丢,吩咐道:“小安子,你亲自将那盒玫瑰发油给荣婕妤送去,替本宫道个歉,就说丫鬟们不懂事,本宫已经罚过她了,请婕妤妹妹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了。”
 
 小安子一愣,随即一脸明白地朝我一拱手,回道:“是,娘娘,奴才这就去办。”
 
 “嗯,等等。”我唤住已到门口的小安子,吩咐道:“顺便把前儿个皇上赐的丝给带两匹过去。”
 
 “主子……”小安子筹措了一下,才道:“那几匹丝可是南韩进贡之物,珍贵异常,主子这般捧着她,只怕她会越发目中无人了。”
 
 “呵呵,去吧,本宫还怕她目中有人了捏!”我不以为意地挥挥手,示意小安子快去快回。
 
 我独自靠在窗前,看着园子里在骄阳暴晒下有些耷拉着脑袋的花草,愣愣地出神。屋子里放了冰,透着丝丝凉意,我眉头轻蹙,转身唤道:“小碌子!”
 
 立在暖阁门口的小碌子忙答应着掀了帘子进来,恭敬回道:“主子,您有何吩咐?”
 
 “我叫你安排人盯着冷宫那边,如今怎样了?”我闲闲地走回楠木椅上歪了,端起几上冰镇的绿豆沙,小口吃着。
 
 “回主子,这几天荣婕妤和雪贵人又去过两次,万般羞辱孙常在,不过,却没再动过刑,只是言语上的刺激罢了。”
 
 我点点头,说道:“威远将军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孙常在在家也是千恩万宠,受尽吹捧之人,什么时候受过这般羞辱。本宫让她受这般屈辱,只是想让她明白,这宫里不比将军府,万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呆了这些日子也差不多了,小碌子,去请卫公公安排人过冷宫传皇上口喻,把孙常在接回来吧。”
 
 “那…主子,安排孙常在住哪儿呢?”
 
 我飞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答道:“安排什么?她以前不是已经有住处了么?还用安排吗?”
 
 小碌子一愣,回道:“是,主子,奴才这就去办。”
 
 到傍晚时,太阳已落了下去,只剩漫天红霞印染这天空,仿若一片片云锦,园子里也没那么闷热了,徐徐晚风出来,树叶沙沙响着。
 
 我命彩衣替我取了米白绣樱花薄雪纱的衫群过来换上,梳了个简单的流云髻,髻上只斜斜插了几只昨儿个皇上派人送来的珍珠碎玉珠花,雕工精美的珠花上点缀些零零散散的各色碎玉,看起来既不张显,又十分典雅高贵,很是合我的心意。
 
 小曲子说是工匠们刚出道新品,皇上见着喜欢,说是与我相得益彰,便命人送了过来,我笑着收下了。
 
 小曲子刚一走,我便拿在手中把玩许久也没舍得放下,当时彩衣还在旁取笑着说,皇上到底对主子还是上心些,有什么好东西总不会忘了主子。
 
 我扶了彩衣一路沿着回廊朝门外走去,心里想着那珠花之事,脸上不由得露了笑容,心中仍有丝丝甜意。
 
 难怪这宫中嫔妃皆要争宠,被宠着的女人的确才是完美的女人,幸福的女人,虽然这种幸福是以天计的,犹如昙花一现,但仍阻止不了佳丽们飞蛾扑火之心。
 
 刚到回廊拐角处,却遇到了小安子正领了宁寿宫的小太监小桂子进来。小桂子一见我,忙上前跪了见礼:“奴才小桂子拜见德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含笑道:“桂公公何须多礼,快起来吧。”
 
 “谢娘娘!”小桂子又行了礼,方才起身,顿了一下,又拱手道:“德妃娘娘,奴才奉太后之命,请娘娘过宁寿宫闲话家常。”
 
 我心里一沉,忙朝小安子使了个脸色。小安子上前笑道:“有劳桂公公了!”说着往他手中塞了两锭银子,小桂子也是个明白人,愣了一下看向我。
 
 我却转身上前几步逗弄着廊下的鸟儿,只作未见,小桂子忙抓了银子塞入袖中。我漫不经心地问道:“桂公公,不知太后传本宫所谓何事啊?”
 
 小桂子愣了一下,笑着回道:“这个……奴才却是不知,今儿午后太后从佛堂出来,奴才正在跟前伺候着,太后坐了一阵子,说是有些日子没见娘娘了,甚至挂念,当时云秀麽麼就说过来传娘娘过去,太后又说娘娘身子重,怕中暑了。这不,太阳刚一落,凉了下来,就命奴才过来了。”
 
 我点点头,心中始终有些不踏实,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本宫是有好几天未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了,也甚至想念,桂公公,咱们这就一起过去吧。”说着又转头吩咐道,“小安子,去传轿。”
 
 “是,娘娘,您请!”小桂子客气地退至一边。
 
 我含笑举步朝前走去,彩衣客气地朝小桂子道:“桂公公请!”两人礼遇再三,这才跟了上来。
 
 “娘娘,太后在暖阁中等你许久了,快进去吧。”云秀麽麼笑着给我打了暖阁的帘子。




步步惊心(十一)

我笑着道了谢,方才举步入了暖阁。暖阁中置着冰,管了门窗又尚未掌灯,显得有些昏暗,我入了暖阁顿了一下,方才适应了屋中的光线,这才看清了太后外在炕上,眯着眼。
 
 我知她尚未睡着,便疾步上前规矩跪了请安:“臣妾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太后随口答道,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波动来,也未起身,只靠在炕上假寐。
 
 我谢了恩,起身上前坐在楠木椅上。云琴麽麼奉上茶来,我转头笑着谢了,接过放在一旁的几上。
 
 再转头时却发现太后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愣愣地看着我头上的珍珠碎玉珠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心里一阵阵地发憷,隐约意识到太后也是识得这珠花的来历的,却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自然地端了几上的青花盖碗,拿起盖碗轻扶茶面,喝了一小口,禀努力地维持着满脸的笑容。
 
 太后直直愣愣地看着我,我沉默地喝着茶,一时之间竟然谁都没有说话,屋里刹时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之中。
 
 我觉着自己拿杯子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怎么也控制不了,忙转身将杯子放在了旁边几上,心里头是七上八下的,瞧今儿这阵势,怕是要出什么事了。
 
 “德丫头啊,哀家听说,前些日子荣婕妤为了盒玫瑰发油闹到你宫里头去了?”终究还是太后先打破了这一室的尴尬。
 
 我不知道她叫我来突然问起这事儿是什么意思,却也只能点点头,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太后,这是宫里头的丫鬟们不懂事,臣妾已经跟荣妹妹陪过不是了。”
 
 “可哀家听说,这事明明是荣婕妤跟前的宫女丁香的不是,怎么倒成了你的不是了?”
 
 我呵呵一笑,回道:“太后,此事究竟是谁的不是都不重要了。荣妹妹到底年轻些,臣妾都已是这宫里的老人了,况且如今又有了身孕,那些个身外之物,妹妹们喜欢,当姐姐的自是理应相让,是宫里头的丫鬟不懂事,这才有了那日的争执。”
 
 “德丫头啊,不是哀家说你,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太后不冷不热地盯着我,一副责怪的口气,“你如今和淑妃代理六宫事宜,可这宫里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哀家也清楚,这淑妃向来是个不理事的,别说靠她帮着你,她不给你添麻烦就算是好的了,这宫中事务都是丫头你一人在操劳,倘大一堆子事全靠你一个人撑着,能打理得这般仅仅有条,实在是不宜啊。如今你这般纵容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嫔们,只怕她们会越发蹬鼻子上脸了,这往后啊,你可怎么管?”
 
 听她这么说我不觉吃了一惊,今儿个怎么回事,好好的太后怎么搬了这么件小事出来说个不停,又听不出究竟是说那些嫔妃的不是,还是在说我的不是?
 
 我不敢大意,谨慎回道:“谢太后关心,臣妾只是想宫中姐妹素来和睦相处,犯不着因着这么件小事心里起了疙瘩,况且臣妾虽说代理六宫,可也不能因着有这么些权力便要独占着宫里的稀罕物不是?那玫瑰发油系新出,统共就那么两盒,丫鬟去领,内务府的就给了,分了一盒给淑妃娘娘,丁香看着好,也想给自己主子拿上一盒也是人之常情。臣妾年长些,理应让着妹妹们的,当时臣妾也没想到那些个代理后宫之事,太后教导得是,是臣妾疏忽了。”
 
 “哀家还听说了,这荣婕妤和宜贵嫔明里暗里的总会给你挑些刺,无事生非的找你的不是,有这么回事吗?”太后话锋一转,语气中不免显出些威严来,漆黑幽深的双眼中竟不露半分心思,让我无从揣测,心里直发毛。
 
 她越是这般说别人的不是,我越是心慌,恭敬答道:“想来是臣妾有没有做好的地方,妹妹们大小才有些意见,臣妾以后会注意的。”
 
 “依哀家看啊,恐怕不是你的问题……”太后拖长了了声音,顿了一下才道,“这宫里大大小小都是你一手操持,各宫各殿的管事们对你可是赞赏有佳,服服帖帖的,只有这宫中的嫔妃总有些这样那样的不满。”
 
 我浑身一颤,今儿个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向息怒不显于色的太后今儿个怎么竟挑人的不是来说?我不敢做声,只听她继续说道:“依哀家看,恐怕是她们觉着你名不顺言不正的问题吧!”
 
 我一惊,滕然一抬头,却听她别有深意地说道:“这宫里头现下里除了中宫空缺外,贵妃位上也是空缺啊!”末了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这才隐隐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原来她兜了这么大一圈只是在试探我。我不认为她说那些个妃嫔的不是是真的觉着她们的不是,只是想看看我的反应罢了。
 
 我感到心上顿时浮起一阵寒意,想不到千方百计争到的圣宠又会给我带来太后更深的疑虑和揣测。
 
 太后这么做无非是想试探一下如今中宫空缺,我是否满心算计,终日谋划着想要往上爬罢了。方才暗示要立我为贵妃的话也只是拿来做饵的罢了,我若露出一点点得意或者称心如意的样子,立时便会让她全身戒备,一副随时都要攻击我的样子吧。




步步惊心(十二)

一想到这儿,我忙目露惊恐,身子也非常配合地微微发颤,用尽全力扶了椅子扶手站了起来,颤巍巍地上前端正跪了,恭敬回道:“启禀太后,臣妾惶恐!臣妾不过是罪臣之女,太后和皇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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