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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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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踱至窗边,看着淑妃穿过回廊的身影,冷笑道:“惧她作甚,她就那点心思,那点能耐,不给她点颜色,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呢!宁寿宫那位,只怕也托不了几个月的吧,照南宫阳那般说来。”
 
 “主子所言甚是,奴才只是觉着还是小心些的好!”小安子在旁笑道。
 
 我点点头,待要说话,门口传来小碌子的通传声:“主子,莲贵人过来了。”
 
 我一听,顿了一下,忙朝小安子使了个眼色,又从茶杯中掬了些许茶水沾在眼角,又转身歪在贵妃椅上。
 
 小安子何等聪明之人,立时明了我的想法,只跪在跟前低声劝慰着。
 
 木莲掀了帘子进来,我看到她忙坐了起来,取丝帕细细揩了揩眼角的泪水,挥手示意小安子退至一旁,抬头看着木莲,生生咧嘴想扯出个笑容来,却只是徒劳无功,比哭还难看。
 
 木莲见我如此深情,立时红了眼圈,上前拉了我的手道:“娘娘,您这是怎么啦?”
 
 “没,没什么。”我转过头回避着她询问的目光。
 
 “娘娘,您就别骗嫔妾了,嫔妾都看见了。”木莲拉了我的手说道,“梅香说看到淑妃娘娘气势汹汹地入了您殿里,嫔妾着急万分,可没敢进来,只侯在殿外角落处,刚看到淑妃娘娘出了宫门,嫔妾便急急地赶了过来。”
 
 我轻拍她的手,感激道:“多谢妹妹,劳您费心了!”
 
 “娘娘,淑妃娘娘究竟所为何事啊?”木莲一脸着急地问着,见我这般神情竟急得眼泪盈满了眼眶。
 
 “妹妹切莫担心,淑妃姐姐来,只是……只是为些不相干的琐事。”我口中直说无事,眼泪却从延康中滴落而下,一大颗一大颗滴落在我二人相握的手上。
 
 木莲浑身一震,待要再问,一旁的小安子却‘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主子,您别一个人扛着了,莲贵人素来与您亲近些,您就跟她说说罢,您受了她的气还这般闷着,若是闷出个好歹来,叫奴才们怎么生是好啊!”
 
 我一听,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不住抖着肩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木莲细细替我擦着眼泪,眼中满是心疼和内疚,低低唤了声:“娘娘……”
 
 木莲知我心性,如此难以启齿之事,我定不会开口诉苦了,只得转头朝小安子追问道:“安公公,娘娘和淑妃娘娘究竟是怎么回事,您倒是快说啊!”
 
 小安子看了我一眼,才朝木莲道:“会贵人主子,我家主子跟淑妃娘娘的矛盾历来已久。王皇后在世之时,便将这后宫账目交与我家主子管理,淑妃娘娘便闹到太后那边了,只说我家主子挪用大内的银子。王皇后去了后,淑妃娘娘也不管事,这宫里大大小小之事便全落在了我家主子一人身上,可这淑妃娘娘却三天两头来找茬。我家主子心善,敬她是这宫里头份位最高的主子,一直隐忍不言。可淑妃娘娘却越发的变本加厉,这不,今儿个午后就为……”
 
 “快住了,小安子。”我腾地抬头,沉声喝住小安子,转头朝木莲道:“都是些琐事,妹妹就别担心了。”
 
 “不,娘娘!”木莲隐隐猜到今日之事恐怕与她相干,放开我的手,起身退后几步,端正跪在跟前,坚持道,“娘娘,请您告诉嫔妾,淑妃娘娘今儿个的怒气,是不是……是不是因着嫔妾?”




不动声色(十二)

我看着满脸坚持的木莲,重重叹了口气:“本来,我不想让你知道,怕你心里有负担,既然您这般坚持……你先起来吧。”
 
 我拉了木莲同坐塌上,叹了口气,沉痛道:“当时奴才们来禀,说你为皇上产下了小公主,我本想即刻禀了皇上。不料淑妃姐姐却拦着不肯,只说你没名没份的,那孩子也未必就真的是公主,更说你是最后一个谨见王皇后之人,是不祥之人。虽说我代管六宫,可到底这宫中她份位在我之上,面子上我也要做得过得去,不然可教后宫嫔妃们笑话了去,太后皇上的若是不知,还只当是我身怀野心,妄想越过淑妃姐姐去呢。哎,我没办法,只得命人暗中照顾于你,可这后宫毕竟是个踩低垫高的地儿,我始终心里不放心。如此忍了些时日,奴才们才又禀了,说是妹妹你身子日渐虚弱了,我再也忍不住了,便悄悄带了小安子前去探望于你。那日里见你那般凄苦,我回来后哭倒在皇上跟前,只求他让你母女衣食无忧,皇上到底心疼于你,竟不顾当初太后送你去斜芳殿的懿旨,第二日便晋了你的位,后来……后来你都知道了。”
 
 我细细回忆着,轻声说着,木莲早已泪流满面。
 
 小安子在旁接道:“淑妃娘娘今儿怒气冲冲前来,直说莲贵人您魅惑君王,专房独宠,又说我家主子利用莲贵人您固宠,硬说我家主子想越过她去,主子悉心解释,她却说主子惺惺作态,不过是欲盖弥彰,主子百般陪笑脸,她却丢下一定要让主子好看的话,扬长而去!”
 
 小安子话未说完,木莲早已嘤嘤痛哭起来,哽咽道:“娘娘,都怪嫔妾不好,让您为着嫔妾受委屈了!娘娘,嫔妾愿意住回斜芳殿去,娘娘……”
 
 “行了,妹妹。姐姐就是知道你的性子,怕你这般内疚自责才不想告诉你这些事的。”我轻轻替她拭着泪水,柔声道:“当初若不是我拿条件与你交换,让你在皇上跟前替我侍奉着他,照顾好他,妹妹又何至于落得被送到斜芳殿,无人问津呢?若说内疚,姐姐才是真正该内疚之人!”
 
 “不,不。娘娘那是帮了嫔妾,若不是娘娘,嫔妾只怕一辈子都是宫里的奴才,嫔妾全家也还过着节衣缩食的穷苦日子。娘娘放心,嫔妾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只要皇上不嫌弃嫔妾,嫔妾一定替娘娘侍奉好皇上,绝不会有二心!”木莲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好,好妹妹!有你这话姐姐就放心了。”我用力地点点头,连声道。
 
 “两位主子快都别哭了,对身子可不好。”小安子见我们哭成一团,忙上前劝慰道,我俩一听,相互对望一眼,不由得笑了。
 
 小安子忙命人进来伺候着梳洗整理干净了,又亲自奉上些新鲜的葡萄给我二人用着,这才在一旁小声道:“主子,依奴才看来,淑妃娘娘定然不肯善罢甘休,她既已认定主子和莲贵人专宠夺权,想越过她去,就一定会想办法来对付主子您了。”
 
 木莲一听,急了,摘在手中的葡萄都来不急放进嘴里,忙问道:“娘娘,这可如何是好?”
 
 “哎!”我扔下手中的葡萄皮,叹了口气道:“即便是心知她要为难,我又能如何?也只能走着看了,到时见招拆招了。”
 
 “主子,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永远这般忍让,只会让淑妃娘娘越发的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依奴才看,主子应想个法子,先发制人,制住淑妃娘娘的嚣张气焰,这样她才不敢轻举妄动,随意胡来!”
 
 “胡闹!”我沉声喝道,瞪了小安子一眼,“岂可存了害人之心!”
 
 “娘娘,嫔妾……。嫔妾也以为安公公言之有理。”木莲见我面色不善,在旁小心翼翼道。
 
 小安子‘咚’地跪在跟前,执意道:“主子,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放人之心不可无啊。如今主子明明知道淑妃娘娘要想着法儿的来害您,却仍这般隐忍。奴才不过是想,主子若能先发制人,震住淑妃娘娘,她便不敢来害主子您了,并没有劝说主子害淑妃娘娘之心,请主子明鉴!”
 
 我阴沉着脸,也不说话,木莲在旁蹙眉深思了一下,才细声道:“娘娘,您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淑妃娘娘这般为难于你。其实嫔妾也赞成安公公的话,娘娘您先给淑妃娘娘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你并不好欺,她便不敢轻举妄动了,这样娘娘您也不会有危险了!”
 
 “噢?”我听木莲如此一说,才细细思索起来,“听妹妹如此一说,倒有些道理。小安子,看在莲贵人替你说话的份上,就暂且饶了你这一回。”
 
 “谢主子!”小安子一脸欣喜地谢了恩,随即又小心翼翼问道:“主子,那方才奴才和莲贵人所提之事……”
 
 我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目光清澈,凝望着我的莲贵人,叹了口气:“此事,不是说行便可行的,也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好的。即便是要做,也要等到机会来了,好好计划安排得天衣无缝才是,总不能给别人留下话柄,是吧?其实你们这般说也未尝没有道理,容我细细思量思量再说吧。”




立后之争(一)

“娘娘旦有用得着嫔妾的地方,嫔妾万死不辞!”木莲目光炯炯地望着我。
 
 我轻拍她放在几上的手,待要说话,门外响起彩衣的声音:“主子,奴婢进来了。”说罢掀了帘子进来,令身后跟着的人进来掌灯,自己则恭敬问道:“主子,时候不早了,是否可以传膳了?”
 
 我转头望向窗外,夜幕不知何时已然降临,忙起身招呼了木莲一同前去用膳,用过膳又聊了一阵子才让木莲回去了。
 
 今年的秋天竟异常反常,都已经入秋有些时日了,太阳还是那么的烈,空气还是那么的闷热,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刚午歇起身,小安子便进来了,示意众人退了下去后,才上前小声禀道:“主子,方才小玄子叫人传过话来,说是今儿朝堂之上,以礼部荣尚书,翰林院汪大学士为首的众臣突然上表,言国不可一日无母,请皇上再立新后,以安天下。可朝堂之上,众臣言词不一,皇上并没有表态,只淡淡地说此事要从长记忆,改日再议,便退了朝。下朝后便一直独自一人在御书房中,到这会子也没出个门,也未召见过何人!小玄子偷了空,这才找了借口命小曲子偷偷过来传话给主子您。”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难怪她一直没出手,原来竟是谋划着此事,终于沉不住,先动起手来了么?”
 
 我复又歪在贵妃塌上凝神沉思,不料朦胧间竟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嘤咛醒来,睁眼处竟是一片明黄之色,我心下一惊,立时完全清醒了过来,待要起身,口中轻唤:“皇上,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叫人唤醒臣妾?”
 
 皇上倾身扶了我起身,取了软垫给我靠着,伸手轻抚我的脸颊,双目含情柔声道:“朕看你睡得那么香,都舍不得吵醒你了。今儿个都忙些什么?怎么累成这样?可得要好生爱惜自个儿的身子,累坏了,朕可是会心疼的。”
 
 提及此事,我想起午睡前之事,不禁喜上眉梢,满脸欣喜地拉了皇上,兴奋道:“皇上,睿儿,睿儿他能自个儿走路了!”
 
 “真的?”皇上一听,大喜,忙问道:“睿儿,朕的睿儿呢?”
 
 “回皇上,五皇子刚刚午歇醒来,此时正由宁麽麽在偏殿伺候着。”一直立在旁边的彩衣忙端正跪了回禀。
 
 “快传!”皇上龙颜大悦,睿儿刚回牙牙学语那会儿,皇上也是这般欣喜,赏赐了不少稀罕物。
 
 “是,皇上。”彩衣磕了头,躬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子,宁麽麽便带了睿儿进来,我想起上次之危,忙道:“宁麽麽,免礼吧。快将睿儿放下来,让他自己走过来。”
 
 “是,娘娘。”宁麽麽答应着,小心翼翼地将怀中早已认出我们的睿儿放在地板上。
 
 睿儿口中咿咿呀呀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语,刚一着地便迫不及待地迈开不自晃晃悠悠地朝我们走来。
 
 可能因着走得急了些,走到一半竟脚一歪,绊倒在地,他愣了一下,瘪了瘪小嘴,一副含泪欲滴的样子。
 
 虽说今年的秋日异常的闷热,可因着我怀有身孕,屋子里一直铺着厚厚的手织波斯羊毛地毯,睿儿虽摔倒了,我也不担心,断然不会有事的。
 
 宁麽麽意见睿儿摔倒了,低呼一声就要上前去扶,我低声呼道:“宁麽麽,退下!”
 
 我一把拉住待要起身去扶的皇上,转头含笑看着睿儿,朝他伸出双手,柔声道:“睿儿,快起来,到父皇、母妃这儿来!睿儿最勇敢了,自己起来!”
 
 睿儿看着我,竟闭上了瘪开的小嘴,睁着大眼睛细细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皇上,咧嘴一笑,竟真的侧着身子,用手撑着地毯,努力想爬起来。
 
 我看着努力想站起来的睿儿,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替他加油鼓气,在经历了几次失败后,睿儿终于站了起来。
 
 我激动得双眼含泪,由心替我的儿子骄傲着,朝满头大汗,一路晃晃悠悠走来的他伸出了双手,准备迎接他的到来。
 
 不料小家伙却对我睹若无视,直直地扑入皇上怀中抓住他的衣袍咯咯笑着,口中只嚷:“皇…皇…。。”
 
 我幽怨地看了睿儿一眼,抱怨道:“小家伙,看到你父皇便不要母妃了!”
 
 “看来朕的睿儿对这明黄之色,那是情有独钟啊!”皇上对我的抱怨不以为意,哈哈笑着,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光亮。
 
 等等,我怔在当场,那是……我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那眼中竟有些许——欣赏!
 
 皇上陪着睿儿玩了好一会子,又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许久的话。
 
 小玄子禀了有朝中大臣求见,他去了御书房后,又命人送来了许多赏赐给睿儿的奇珍异宝,却始终对早朝时大臣们上表立后之事只字未提!
 
 待到第二日午后,小安子悄悄来禀,说是西宁将军约见——老地方。
 
 我沉吟了一下,看看房中玩耍的睿儿,吩咐人传了木莲将海雅抱了过来。木莲一进来,我便接了海雅过来放在婴儿床上。




立后之争(二)

睿儿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抓住婴儿床的围栏,新奇地看着床上的海雅。许久才伸出小手试探着轻触海雅的小脸。
 
 海雅转头望着睿儿,睿儿愣了一下,发现海雅能动时竟像发现新大陆般咯咯笑开了笑容感染了海雅,也露出了笑脸。
 
 我暗自松了口气,坐在旁边指着海雅对睿儿笑道:“睿儿,这是妹妹,妹妹。”
 
 睿儿看看我,又看看旁边舞动着手脚兴奋地看着我们的海雅,露出个笑颜,认真地看着海雅:“妹……妹妹……”
 
 我看着他,温柔地笑了:“真乖!睿儿,好好跟妹妹玩!”
 
 一旁的木莲早已激动万分,用衣袖擦着泪花,哽咽道:“娘娘……。”
 
 “他们本就是兄妹,本来就该亲近亲近!”我起身拉了木莲,转至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中两小无猜的两人,眼中满是柔情。
 
 两个小家伙玩了会子,也累了,我忙吩咐麽麽们将二人送到里间的炕上并排躺了,又与木莲一起在外面用了些甜品,闲话家常。
 
 小安子在外间禀了声:“主子,奴才进来了。”说罢掀了帘子,疾步上前禀道:“主子,皇上过来了,这会子已快到宫门口了。”
 
 我一听,抚了抚凸出的小腹,转头朝木莲道:“妹妹,你到宫门口去迎接皇上吧。”
 
 “娘娘,你……”木莲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妹妹,你看姐姐如今这身子,还怎么伺候皇上?可也不能明着把皇上往外推吧?”我拉了她,柔声道:“你好好侍奉着皇上,今儿晚上海雅就放在我这里吧,我会派人跟内务府那边说的,今儿晚上就让他们睡在我殿里,你就放心吧。”
 
 木莲迟疑了一下,看着我真诚的眼神,又看看我凸起的小腹,点了点头,朝我福了一福,道:“娘娘,那嫔妾这就去了。”
 
 “嗯,快去吧。”我亲自送了她到门口。
 
 过了一会子,小安子进来回禀,说是皇上遇上去门口迎他的木莲,已经去了樱霞殿,估计今儿晚上会歇在那边了。
 
 到了夜里,樱霞殿那边守着的人禀了,说皇上已然歇在了莲贵人房里,我才在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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