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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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姑姑情急之下居然口出狂言,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淑妃声色并茂,说得津津有味,说到此处,幽幽叹息一声,脸上竟一副不忍的样子,怜悯道:“还好臣妾刚巧去探望雨妃妹妹,和皇上同撵而归,见是娘娘宫中姑姑,心下不忍,费了好些口舌,才替娘娘为彩衣求了个情,免去了她的死罪。可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这鞭刑却是免不去了……”
我微眯着眼,仿若用心听着淑妃的说辞,末了,才意味深长地看向淑妃,莞尔一笑:“倒是劳烦淑妃了,这彩衣”跟在本宫身边也有些年成了,算起来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倒生出这些事来了,都叫本宫不知怎么说她了……倒叫淑妃妹妹费心了!”
“主子……”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彩衣听我如此一说,强撑着抬起头来,悲戚道:“主子,是奴婢不好,奴婢害主子被人笑话了去,奴婢无脸再见您,请主子赐奴婢一死吧!”
我起身缓步而下,走到彩衣跟前蹲了下去,伸手握住她的下颚,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的眼睛。
半响,才沉声道:“淑妃娘娘煞费苦心方才救你回来,你不好好谢谢娘娘的一片好心,却说要去死?死,死是这世间最容易不过的事了,一杯毒酒,三尺白绫,怎么着死了就一了百了了。然后,你若就这样死了,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最是不值得!”
我豁然起身,目光直视着淑妃,一字一句道:“彩衣,还不谢过淑妃娘娘的救命之恩?”
“主子,明明就是她……”彩衣突地大口起来。
“彩衣!”我打断了她的话,厉声喝道,“此处岂有你多话的份儿?还不快谢恩!”
彩衣腾地住了口,深吸了一口气,在秋霜等人的掺扶下,勉强行了一个称不上礼的礼,含笑冷声道:“淑妃娘娘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他日必定加倍报答!”
淑妃自是听出了彩衣话中的刺儿,也不在意,冷冷地指桑骂槐道:“报答倒不必了,只是你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得意人儿,以后说话做事再不检点些,只怕让别人见了笑话,岂不连累了娘娘?”
一直立于殿中的其他三人竟无一人敢上前插话,殿中一时沉静了下来,淑妃沉吟了一下,又道:“噢,皇后娘娘想来还不知道吧?皇上昨儿夜里已传下旨意,六宫诸事暂由本宫代理!”
已是意料之事,我也就不再与她计较,只轻笑道:“淑妃对六宫诸事本就轻车熟路,本宫如今终于可以好好歇息歇息了,六宫之事就劳烦淑妃了!”
淑妃冷哼一声,也不看我,只是微微福了一福:“皇后娘娘,嫔妾来了也有半日了,宫里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娘娘静养了,这就告辞了。”
待淑妃走远,小安子安排人扶了彩衣下去疗伤,又派人悄悄去请了南宫阳过来,我依旧冷若冰霜地立于殿中。
小安子上前轻声道:“主子,你昨儿一宿没睡,今日又忙了一上午了,还是进暖阁里去歇着吧。”
我伸手扶了小安子的手,吩咐道:“去彩衣处。”
小安子扶我入了偏殿之中,玲珑早已上前熟练地用剪刀撕开了彩衣的衣衫,露出血淋淋的伤痕,众人一见,不由得偏开头去,红了眼圈儿。
玲珑拿起桌上的酒瓶用上好的酒,仰头喝了一口,‘噗’地一声尽数洒在了彩衣一道道猩红的伤口之上,彩衣闷哼一声,幽幽转醒,拧紧了眉头,咬着牙关愣是不吭声。
玲珑迅速用丝棉蘸了蘸伤口,取了上好的治伤药,打开瓶盖,将白色的药粉密密地抖在了伤口之上。
我木然地看着浑身是伤的彩衣,冷然道:“好,好,很好!淑妃果然按捺不住了。”
秋霜浑身打着颤,咬着唇满面忧色地看着我:“主子,你,你不怕么?”
下部第四十七章
“怕?”我冷笑一声,“我若要是怕了,由得她们陷害欺凌,那下一个被拖走的人就是你秋霜,抑或是小安子,玲珑,甚至是我自己,一个也跑不掉!”
秋霜瑟缩了一下,不再说道,小安子安排她出去给彩衣熬粥去了。
我吩咐奴才们好生照顾彩衣,自己则待了小安子和玲珑回了暖阁之中。
我看了看他二人,沉声道:“小安子,玲珑,如今我只能信你二人了。我们要赶快行动起来,不能坐以待毙!”
“主子,你吩咐吧!”
“玲珑,本宫的安危你就不必担心了,睿儿和蕊雅那边可就全权拜托你了!事到如今,我也无力去保护他们,只有靠你了!”
“主子放心,南院那边老主人早已安排暗中妥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如今正是用他们之际,主子就放心吧。”
我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小安子,你暗中联络个各宫众人,叫他们就地隐藏,如今淑妃掌权,只可表面温顺,暗中行动,切不可与淑妃起了正面冲突,若坏了本宫大事,决不轻饶!”
“是,奴才这就去办!”小安子答应着出去了。
“玲珑,你也回去吧。我那两个孩儿就全权拜托你了!”
“可是,主子…你这儿……”玲珑犹豫着,我知她是受了西宁桢宇之命过来保护我。
可如今,我心中所担心的是两个孩子的安危,如今的我只剩下她们了,如果没有了她们,我便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我这儿没事,不管怎么说,我皇后之位还在,暂时还没有人敢为难于我,放心吧!”我轻拍她的手。
“既如此,奴婢就去了!”我点点头,目送玲珑离去。
又过了一会子,南宫阳进来了,我已命他先替彩衣诊脉开了方子,如今见他前来,忙请他坐了问道:“南御医,彩衣怎样了?”
南宫阳坐在贵妃椅前的软凳上,一边伸手把住我放在旁边几上盖了绣帕的手腕细细诊着脉,一边回道:“哎,彩衣那丫头啊,可是被人下了重手,皮肉之伤倒是好治,只是内伤……恐怕往后变天之后会落下咳喘的病根子啊!”
“南御医,你医术了得,可要好好替彩衣医治啊,她……”我说着不禁有些眼涩起来,“她这也算是替我受罚了。”
“娘娘切莫激动,微臣自当尽心竭力!”南宫阳叹了口气道,“娘娘脉象甚虚,想是休息不够所致,娘娘可要好生保护好身子,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点点头,道:“有劳南御医了!”
“皇后娘娘切莫说这种见外的话,没有娘娘又哪有微臣的今日啊!”南宫阳态度诚恳地说道,“据微臣察查,雨妃娘娘和莲婕妤娘娘二人的滑胎之因皆是被人下了藏红花啊!”
我自嘲地笑笑,黯然道:“难道…连南御医也怀疑是我所为吗?”
“断然不是!”南宫阳笑道,“她二人既然同在娘娘宫中闲话家常,同用了娘娘备下的水果和酸汤,又同时滑胎,这不摆明了就是自寻死路么?娘娘如今稳坐中宫,掌管六宫,如此聪明之人,又怎会做出如此愚昧之事呢?况且打胎的法儿千种万种,就连前些日子微臣给娘娘的那种也是一般人察查不出的,娘娘又怎会用藏红花如此粗俗之物呢?依微臣看,此事只怕是有人给你下了套儿。”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轻轻点了点头,“可是那人却隐藏得极深,雨妃第一次滑胎之后,我一直没有放弃过察查出来,可我动用了一切手段,竟查不出足丝马迹来!”
“娘娘,有句话……微臣不知当讲不当讲!”南宫阳诊完脉,边替我开着方子边道。
“南御医这不是见外了吗?但说无妨!”
“娘娘,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可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南宫阳沉吟了一下,又道,“微臣站在边上看着,也不知这种猜测是对与不对,但微臣觉着这多少还是有些可疑的。”
“最危险……最安全……。。”我轻声重复着南宫阳的话,脑中灵光一闪,“你…你说的是她?!”
“恩。”南宫阳点了点头,“娘娘细细回想一下,微臣倒是觉着,她是最了解娘娘动向之人,也是最有机会动手之人!”
我细细回想着,越想越怕,越想越是心惊,忍不住连声道:“是了,是了,我怎么没想到是她啊!
雨妃头次怀孕之时,虽说吃穿用度全是我一手操办,但总有忙不过来之时,我都是假以她之手送去过的,而雨妃殿中之人全是我安排过去的,胭脂是雨妃自己带进来的贴身丫鬟,自然不会又任何问题了。是她,她替本宫送了东西过去,再抓住机会……。”
我想着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藏得好深啊!难怪本宫抓不着你!
“可是……”想想她平日的所作所为,我不禁又犹豫了起来:“可是这一次,她是怎么动手的呢?当时明明我三人皆在暖阁之中,她坐着连动也没动一下,又哪有什么机会动手呢?”
“主子,奴才觉着南御医说得极有道理。”小安子打了帘子进来,朝我一拱手,“主子,到底还是南御医旁观者清,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下部第四十八章
小安子见我没有责怪之意,才又接着道:“她不能动,可她宫里的人对主子这儿也早已是轻车熟路了,只怕当日里她端坐这儿,暗地里命人去小厨房抓住机会动了手脚,这才……”
“可是……”我仍有些疑惑,“她如此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南御医,小安子,你们如此一说,是有些道理,可是……你们不要忘了,她膝下本就无子,如今她连自己的胎儿也这般愣生生打了下来,即便是我被废,被缢,于她也没有直接的好处啊?”
“主子糊涂!她如今已位居三品,依娘娘对她的信任程度,若主子有个三长两短,定然会将皇子和公主托孤于她,到时她自然可以母凭子贵起来,主子不要忘了,这后宫之事,她早已有所涉及,而且她的能力,绝对在淑妃娘娘之上!”
“是了,昨儿个皇上迟迟不肯决策,还是她宫里头的丫头助了一臂之力,本宫才如她所愿被幽!”我软软地靠在贵妃椅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了,她算来算去,也没算到她滑胎调养之时,倒叫淑妃占了先机了!本宫倒要看看,她又多大的本领,如何对付淑妃!”
“娘娘,如今正是您养精蓄锐的大好良机,娘娘切莫操之过急,好生调养好身子才是啊!”南宫阳温言劝道,将写好的方子递与小安子。
我点了点头,道:“有劳南御医了!”
“娘娘,微臣过来有些时候了,白天里不好多呆,只怕等会子还要过雨妃娘娘和莲婕妤宫中,皇后娘娘但有何事,只需暗中派人唤了臣妾过来便是。”南宫阳朝我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小安子亲自前去煎好了药给我送了过来,我用了南宫阳开的安神补脑之方,不一会子便沉沉睡去。
半夜里只觉着有些口渴,半梦半醒间呢喃唤道:“彩衣…彩衣……给我倒水来!”
茶具响动,不一会子便有人端了茶杯送至唇边,我微微张了嘴,喝了一小口温水,不对,方才想起彩衣如今正在养伤,怎么可能给我倒水呢!
随即又怪自己多疑起来,彩衣不在,自然是小安子了……我继续张口喝着水,也不对!气息不对!
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男人的气息!
我腾地一惊,起身转头,昏暗的守夜灯下照着的那倒茶之人赫然是……西宁桢宇!‘噗’地一声,口中那口尚未吞下去的茶尽数喷在了西宁桢宇身上!
我二人俱是一惊,我愣在当场,略微缩了缩身子,心知惹了祸事,有些胆颤着不敢看他。
直到耳边传来西宁桢宇的轻笑声,我才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心道:他不会气极了,怒极反笑吧?
此刻宫中上下正流传着本宫焊嫉,虐杀了两位宫妃的龙胎呢,我迅速缩至床角,伸手抚摸着脖子,上次的疼痛铭记在心,挥之不去,他…他……他不会是……
我目光惶恐地看向他,却对上了他含笑的双目,我微微发愣。西宁桢宇伸手抹去脸上的水珠,低笑出声:“我本来还担心你守不住此等打击,准备过来安慰安慰你,如今看你喷我的水都这般有力,想来是没什么事了!”
“你……。”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颤声道,“你不是来杀我替端木雨未出世的孩子报仇的么?”
“你是在指责我上次之过吗?”西宁桢宇沉声问道,随即又微微红了脸,偏过头去,“我相信以你精明过人的心机,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如此明显的事来,于你,可是半点好处也没有。除非你是傻瓜,才会在你宫里给她们二人下什么藏红花,告诉我,你是傻瓜吗?”
我见他红了脸偏过头去,以为又是自己衣衫不整了,忙护着胸前,低头仔细检查,发现并未有不妥之处,这才想起他提到上次之事,上次挣扎之间竟衣衫散乱而不自觉,倒叫他……
想到此,我不禁也红了脸,收拢了手轻触到颈脖之间,那疼痛仿若未散,早已入骨入髓,腾地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忘了正事!
我轻抚锁骨处的肌肤,谨慎地看向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你确定这次不会再拿手……。”我边说边伸手在脖子上比了比,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
他看向我的眼神竟有些深邃起来,呼吸也微微有些凌乱,半响,才扭去头去,背对着我坐在楠木椅子上,一副不屑答话的样子。
我朝着他的被做了个鬼脸,低哼一声,也不理他。
“我可是在这儿坐着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了,你睡醒了吗?若是睡醒了,就过来吧!”西宁桢宇带着磁性的声音不温不火地再次传来。
我心知此时不是斗嘴斗气之时,忙起身取了挂在屏风处的晨娄罩在身上,缓步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
西宁桢宇见我过来,收了笑颜,一本正经道:“我刚刚去过雨儿那边了,具体细节你再说说,此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这一次一定要将那人抓出来,否则于你那是大大的不利啊!”
我点了点头,将今儿午时我与南宫阳及小安子在殿中的分析细细说与西宁桢宇听了。西宁桢宇眉头轻蹙,半响,才轻声道:“言言,此事切莫操之过急,若说是莲婕妤所为,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依我看,莲婕妤不像是那样有心计之人。依我之见,咱们先按兵不动,若真是她,就一定还有下一步的动作,看看再做打算,切莫打草惊蛇。”
下部第四十九章
我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他,觉着事情并不想他所说的那般,他定然是知道了其他事情。我目光炯炯地看向他:“西宁,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没什么!”西宁桢宇明显愣了一下,才又道,“言言,你不要瞎想,先好生调养好身子,这段时间,我会尽力去查,你先按兵不动,好生筹划着宫中之事,切莫被淑妃得手,否则你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