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踪侠影录-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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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不要告诉她我的庐山真面目呢?”要知云蕾初下山之时,稚气未除,乔装男子,假冒新
郎之事,也只是因为一时难以脱身,作为戏耍,想不到石翠凤却对她苦苦纠缠,把她当作可
以付托终身的丈夫。如今云蕾在江湖上经过一番历练,人也长成了许多,想起此事,不由得
心中歉然。抬头一望,只见张丹枫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云蕾气道:“你笑什么?你不是也曾
经男扮女装,几乎和那位什么也先小姐洞了房吗?”张丹枫笑道:“我可没有和人家成亲
呀。”云蕾道:“好,咱们快些喝完了酒就去找她,告诉她我的真相。呀,只不知周山民现
在何方?”张丹枫道:“你自己的事还没有搞清楚,又想做媒了吗?我问你,你要不要换过
一套衣裳,要不然石小姐见了你,又要缠着你不放你走了。”云蕾出京之时,又已改回男
装,低头一望自己,低声笑道:“你说话小声点儿,那个道士似乎在注意我们呢。”张丹枫
道:“他又不是贼人,你可不必担心。”
云蕾心中有事,胡乱喝完了酒,道:“咱们走吧。”抢去会帐,笑道:“偏不要你请
客。”伸手掏钱,钱袋竟然不翼而飞不由得怔了一怔,心道:“大哥又作弄我了?”叫道:
“快将我的钱袋拿来!”回头一望,忽见那青衣道士站在旁边,张丹枫“啪”的一掌向他打
去,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敢作贼!”那道士变臂一迎,轻描淡写地将张丹枫的掌力卸
开,叫道:“你敢打人?”云蕾吃了一惊,这道士的手法好快,居然接得了张丹枫的一掌,
正想加入团战,张丹枫身手何等快捷,倏地化掌为拿,冷笑道:“原来你还是个会家!”一
抓抓去,将云蕾那个被偷的钱袋,一下子抓了回来,喝道:“赃物在此你还有何话说?”只
听得“嗤”的一声,那道士的道袍被张丹枫撕了一角衣袖,那道士使了个“金蝉脱壳”的身
法倏地从张丹枫的掌力笼罩之下,脱出身来,腾身一跃,竟然从窗口跳下去了。
店主人大叫道:“喂喂,我的酒钱,快来人呀有强盗!”张丹枫急忙打开钱袋,拿出一
锭大银,放在桌上,道:“都算我的帐。”这锭大银,即连那道士和酒钱在内也足够付有
余,店主人喜出望外,正想道谢,张丹枫摆脱了店主人的纠缠,已拉了云蕾,也一同跳下去
了。
街上行人稀少,只见那道士骑了一骑快马,已冲出城门。张丹枫急忙跨上“照夜狮子
马”道:“快追!”云蕾道:“钱袋已拿回来,何必再去理他?”张丹枫道:“不,这道士
身手非凡,一定不是普通的小贼,我非问个明白不可!”照夜狮子马一声长嘶,四蹄疾走,
云蕾只好跟在后面。正是:
何方来怪贼,侠士起疑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潇湘书院·梁羽生《萍踪侠影录》——第二十二回 浅笑轻颦人前作娇态 慧因兰果劫后证情心
梁羽生《萍踪侠影录》 第二十二回 浅笑轻颦人前作娇态 慧因兰果劫后证情心 张丹枫的“照夜狮子马”固然是神骏非常,即云蕾的坐骑也是于谦作主所赠送的御苑名
马,虽仍不及“照夜狮子马”,但亦可日行千里,两人追出阳曲县城,不消多久,就追上了
那青衣道士。
张丹枫喝道:“住马!”那青衣道士愕然回顾,忽而大笑道:“你知道我缺少盘缠,要
给我送钱来?”张丹枫道:“酒楼人杂,不便多谈,道长如今还要戏耍吗?”那道士面色一
沉道:“谁与你戏耍?”张丹枫道:“既非戏耍,就请将来历告知。”青衣道士道:“我平
生偷钱,从无失手,今日被你擒住还了你也就罢了,你却还来追我,这分明是你有钱的大爷
要来戏耍我,哼,哼,吃我一剑!”说得甚是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一语甫毕,果然拔出长
剑,迎面就是一招“金针引线”刷的刺来。
张丹枫一闪闪过,那道士出手如风,连环三剑不住攻击,张丹枫看他的剑法,竟是武当
派的连环夺命剑法,怔了一怔。只听得那道士喝道:“你仗着马快,算什么英雄?”张丹枫
心中一动,想道:“莫非他是有意试我的剑法?”一跃下马道:“好,我就陪道长走几
招!”
那青衣道士也自马背一跃而下,更不搭话,反手一剑,径刺张丹枫的“魂门穴”,又是
一招厉害的杀手。张丹枫心中有气,还了一招“横架金梁”,接手一招“金蟾戏浪”,剑锋
一颤,剑花错落,一招之内分刺道士的三道大穴,那道士叫声:“好厉害!”一个盘龙绕
步,横剑一披,身形一转,将张丹枫的攻势解开,退步转身,陡然间又刺出一剑。张丹枫心
中也暗暗佩服,想道:“此人剑法远在松石道人之上,定是武当派中有数的高手了。”当下
全神贯注,将百变玄机剑法施展出来,剑影飘飘,左一剑,右一剑,上一剑,下一剑,剑势
如虹,变化无定,一口气刺了上路追风八剑,八剑刺完,那道士刚缓得口气,张丹枫出其不
意,刷的又是一剑“云横秦岭”变为“雪拥蓝关”,一剑削去,只听得“嗤”的一声,那道
士的道冠竟给张丹枫一剑削掉。
那道士啊呀一声,连连后退,叫道:“啊呀,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怪不得松石师弟吃
了大亏,发誓终生不再使剑。”松石道人即是以前帮助沙涛父子,图劫张丹枫的宝马,被张
丹枫杀得惨败的那个人。张丹枫听了疑云大起,按剑问道:“道长此来,为的就是要与松石
道人报仇么?”
青衣道人哈哈大笑,道:“这点小事也要报仇,我哪有这些闲工夫?看你的坐骑和你所
使的剑法,你定然是张丹枫了,好在我试你一试,否则你就要走冤枉路。我问你,你们可是
要去黑石庄么?”
张丹枫怔了一怔,按剑问道:“怎么?”那青衣道人道:“没什么,不过你到黑石庄定
然见不着轰天雷就是了。”张丹枫道:“他不在黑石庄在什么地方?”那道士道:“在他把
弟沙涛的山寨里。”石英与沙涛过往交情虽好,但自从把女儿许配给云蕾之后,与沙涛父子
已渐疏远。张丹枫听了将信将疑,问道:“你话可真?”那道士道:“骗你作甚?沙涛近日
大邀绿林豪杰,贫道也在被邀之列,只是不愿去罢了。我在他的山下投了谢贴,尽了江湖上
的礼节便径自走了,可巧碰着石英正在上山。”云蕾插口问道:“他的女儿呢?”那道士
道:“他的女儿自然是和他在一起,还劳你这位小哥关注么?”张丹枫道:“敢问道长大
名?”那道士道:“贫道是武当山的道士,道号赤霞。”张丹枫道:“原来是赤霞道长,久
仰了!”张丹枫之言并非客套,这赤霞道人在武当派的道士中素有侠名。
赤霞道人忽道:“贫道还听得一些道路的传言,尚不知是真是假?”张丹枫急道:“什
么传言?”赤霞道人道:“听说瓦刺大军占据这一带的时候,对沙涛父子颇卖交情,所以他
的山寨尚得保全。”张丹枫吃了一惊,道:“石英知道吗?”赤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本想对石英说的,无奈沙涛的人陪着他,未有机会与他单独相谈。”张丹枫“哎呀”一声
跳了起来,拱手说道:“多谢道长指引。”翻身上马,立刻奔跑。赤霞道人也独自向东走
了。
路上云蕾问道:“这道人是怎么回事?”张丹枫道:“听他口气,沙涛父子必有图谋,
极可能是布下圈套,诱石英上当的。他刚才在酒楼相试,是想试出咱们的身份,指引咱们去
救石英。”云蕾惊道:“有这么大的危险?”张丹枫道:“反正咱们马快,就先到黑石庄去
看看,若然石老英雄当真不在,咱们再去跟沙涛算帐。”
两人飞马赶路,不到半个时辰,便赶到了黑石庄前。只见庄门大开,里面一片嘈嘈杂杂
的声音,张、云二人拔剑闯时,里面两个山寨头目模样的人出来拦截,交手不到三个回合,
便给张、云二人杀伤扑地,只见石家的庄丁十之八九已被捆缚,只有几个武功较强的还在里
面与喽兵□杀。张丹枫与云蕾大展神威,左一拳右一脚,杀进杀出,不过半个时辰,将侵袭
黑石庄的喽兵全都点了穴道,把庄丁一一解救,问起情由,庄丁说道:“庄主去后,不到半
天,这班盗就杀来了,起初我们还以为他们是沙涛的手下,与庄主有交情,便放他们进来,
哪知他们居然敢明火打劫!这真是黑石庄之辱,庄主若然得知,定要了他们的狗命!”张丹
枫解开了一个头目的穴道,喝道:“是沙涛叫你们来的么?来干什么事情?”
那头目颇是强硬,闭口不答,张丹枫微微一笑,在他胁下一戳喝道:“你说不说?”这
一戳是张丹枫的独门点穴手法,不消片刻,那头目只觉体内如遍布银针,乱戳乱钻,忍受不
住慌忙讨饶。张丹枫对云蕾笑道:“我本不愿施此酷刑,但对付这种人,除此之外,却是无
法。”那头目道:“沙寨主吩咐我们,将黑石庄所有的东西全都搬回山寨,尤其是他所藏的
字画更不可少了一张。”张丹枫一听,心中想道:“沙涛之志定然不在财物,他搜寻字画,
看来定是以为那张藏宝的地图还在石家了,只是此事他如何得知?”云蕾道:“大哥,你想
些什么呢?”张丹枫道:“赤霞之言不假,这沙涛定是私通瓦刺无疑啦。”一掌拍下,将那
名头目的穴道解了,对石家的管家道:“你将这伙强盗都捆缚了,待你家的庄主回来,再作
道理。”
张丹枫与云蕾离开石家,急急赶路。沙涛的山寨在附近的六樟山,离黑石庄约三十里
地,张、云二人马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赶至山下。只见山寨连山而起,势如长龙,山峰
上碉堡罗列,古木参天,颇是雄伟。
张丹枫与云蕾将马放了双双上山,眺望的喽兵喝道:“什么人?”张丹枫道:“你家寨
主邀请的宾客。”喽兵道:“将请贴拿来。”张丹枫把手一扬,道:“接好了!”那喽兵睁
眼一瞧空无一物,正想喝问,陡然间忽觉心窝一麻,立刻晕倒。原来是张丹枫施展神针妙
技,刺了他的穴道,要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后,方能自解。
张、云二人施展绝顶轻功,轻登巧纵,遇有拦截的头目,能避过便避过,不能避过便用
飞针将他射倒,不消多久,便已到了山上,陡见一层峭壁拔地而起,前面除了一根石梁之
外,无路可通。张丹枫道:“此地险要,经过小心!”踏上石梁,云蕾跟在后面,方至中
途,忽听得背后弓弦疾响,乱箭齐发,云蕾早拔出宝剑,舞起一圈银虹,笑道:“乱箭能奈
我何?”话声未了,峭壁上突然跳下一人。张丹枫一招“举火燎天”,剑锋上戳,只觉来人
腕劲奇大,当的一声,虎口发热,那人已跃了下来,在张、云中间一插,想把云蕾硬生生摔
下石梁!
石梁狭窄,双剑难于施展,张丹枫忽然尖叫一声,身躯一颤,跃出石梁。云蕾一声骇
叫,那人以为张丹枫已经失足坠下心中大喜,飞脚便踢。哪料张丹枫施展诡计,双足仍然勾
紧石梁,蓦地一把飞针,迎面撒去,那人无可闪避,百忙之中,身形凭空拔起丈许,将飞针
避过,但张丹枫与云蕾趁此机会,亦已安然地通过了石梁。那人狂叫一声,又再扑下,同时
山峰上亦已窜下几人,布成了犄角之势。张丹枫见那人武功高强,心中也自一怔。
忽听得那人一声惊叫,喝道:“哼,原来是你!”张丹枫也喝道:“哼,原来是你!”
适才在石梁之上,双方虽换了几招,但那是闪电般的袭击,大家全神贯注应付对方的杀手,
无暇留心面貌,这时看清楚了,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
这人正是也先帐下的第一名武士额吉多,张丹枫在土木堡的军营中曾与他交过手,深知
他武功高强,在瓦刺国中,仅在澹台灭明之下,不敢大意,急忙叫道:“小兄弟,咱们擒贼
擒主,先把这人废了!”云蕾剑走偏锋,刷的一剑刺出,双剑合璧,奇妙无比,额吉多招数
未发,两口明晃晃的利剑已同时逼近面门。额吉多大喝一声,横剑一封,哪封得住,只听得
“喀嚓”两声,手中的长剑已断为四段,额吉多飞身一跃,双剑余威未尽,横削过去,顿时
伤了两人。额吉多急自同伴手中抢过一口长剑,张、云二人双剑又到,这时他不敢硬架,剑
锋一颤使出风雷剑法的绝招“雷电交轰”,虽是一口普通的长剑,经他一抖,也自嗡嗡有
声,剑花耀眼,一口剑就如同化了十数口一般。张丹枫叫一声“好!”双剑一掠而过只听得
又是“嗤”的一声,额吉多的头缨又被削了。但他那一招虚虚实实,变化甚多,竟然在双剑
急袭之下,脱身闪过,张丹枫削不断他的兵器,也是颇出意外!
说时迟,那时快,云蕾刷的一剑分心直刺,张丹枫剑光一绕,却截下盘,双剑一合宛如
一道光环,把额吉多箍在当中。双剑合璧,威力一招大过一招,额吉多若然要避云蕾那一剑
穿心之祸,双脚就得被张丹枫那一剑削断;若要避开张丹枫的杀手,云蕾那一剑就难躲避,
或是受伤残废,或是命丧当场,这两者之间,只能选择其一。
额吉多心头一惊想道:“我就是死了也不能断足受辱。”振剑下迎,先护下盘,云蕾一
剑疾进,眼看就要穿心而过,忽觉一股劲风,冲面而来,云蕾轻轻一闪,宝剑刺空,正拟换
招只听得当的一声,额吉多一声厉叫,倒跃出一丈开外。接着有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喝道:
“住手!”面前突然多了一人,蒙着面孔,只露出一双炯炯有光的大眼睛,双拳急袭。救了
额吉多性命的就是这个人!
这几下都来得迅疾异常,额吉多的长剑虽给张丹枫削断,胫骨也受了剑伤,但却保住了
性命,这时正在旁边喘气。那蒙面人道:“两位既然拜山,请依江湖规矩,先到大寨再说,
岂可不分皂白,就在寨前□杀?”这人竟然能在双剑合璧之下,将额吉多抢救出来,武功之
强,实是难以估量!张丹枫也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心道:“怎么沙涛父子,居然能邀得这
样的高明之士?今日之事,只恐不是轻易可了!”
云蕾忽道:“你是胡人还是汉人?”那人怔了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蕾
道:“看你外貌似是一个汉人,但却帮助胡人,莫非你也自知羞耻,所以蒙上面孔么?”那
人勃然大怒,腾身一跃,横掌一抹,攻势飘忽,猛下杀手,张丹枫急忙一剑刺出,双剑一
合,分刺那人的左右肩井穴,那蒙面人的掌势怪异无比,每招发出,都似乎是同时进袭二
人,飘忽无定,眨眼之间,拆了三招。张、云二人剑法,乃是玄机逸士毕生心力所创,信手
发招,自然配合,妙到毫巅,那人挡了三招,尚未吃亏,接到了第四招、第五招,渐觉应付
艰难,双剑攻势催紧,一口气又连进三招,杀得那人连连后退。云蕾冷笑道:“乱臣贼子,
人人得而诛之,我与你讲什么江湖规矩?”说话之间,又抢攻了三招,那人只有招架之功,
已无还手之力了。张丹枫忽道:“小兄弟,住手!”云蕾道:“怎么?”张丹枫道:“此人
以一双肉掌,接了咱们十招有多,也算得是一名好汉了,杀了他他也不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