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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萍踪侠影录-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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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花互相请问姓名。 
  客栈离皇宫不远,离张家却有六七里路,云重一行乘着快马,在深更夜静冲出街头,自 
然引起骚动,但他们打着明朝使者的大红灯笼,却也无人敢予拦阻。云重为了避免经过皇 
宫,抄过僻静的街巷,绕道而行,刚刚转出葡萄大街,这是瓦刺京城中心的大街,走到尽 
头,再转过西边,就可望见张宗周的丞相府。横街里突然奔出一骑健马拦在前面,云重喝 
道:“我是大明使者,谁敢拦阻?”马上人身手矫捷,给云重的马头一冲一个筋斗翻在地 
上,仍然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双手高举一面金牌,朗声说道:“明朝天子御旨,请云大人 
接诏。” 
  云重吃了一惊,随从上前,把灯笼一照,云重定晴一看,认出是在土木堡明兵大败之时 
被瓦刺军俘去的大内侍卫之一。那次皇帝身边的侍卫,除了战死与自杀之外,还有四五个 
人,同皇帝一齐被瓦刺所俘,初时本是分开囚禁,至云重到来谈和之后,瓦刺国王将祈镇接 
到皇宫,待以君主之礼,拨了一座宫殿给他居住,这几个卫士也就被释放出来,仍然让他们 
侍候他们的故主。 
  用金牌命令大将,乃是中国皇朝的惯例(宋代的岳飞就是被皇帝一连发十二道金牌召 
回)。祈镇在目前严格来说,实在还是俘虏的身份,他却仍不忘“祖制”,这金牌自然是借 
来的了。祈镇似乎怕云重还不相信,金牌之外,尚有诏书,诏上写着一行草字:“宣使臣云 
重进宫朝见。”金牌加上招书,而且是深夜相召,可以料想,那一定是极紧急的大事,所以 
才如此郑重。 
  云重把诏书接过一看,那上面还盖有明朝天子的私章,字迹也确是祈镇手书,那自然是 
不会假的。云重吃了一惊,不知所措。现在距离天亮只有一个时辰,若然去朝见皇上,只恐 
时辰一到,张丹枫全家老幼就要在炮火之下化成飞灰!但若不去这不接圣旨的罪名可是非同 
小可!云重拿着诏书,踌躇难决,澹台镜明叫道:“到了张家之后再入宫朝见。”云重道: 
“好就是这样。”那捧金牌的卫士仍然跪在马前,不敢起身,云重道:“你回去禀告皇上 
吧,明早暂不动身,最迟午间,我一定进宫朝见。”那卫士仍然直挺挺的跪着,不肯拿回金 
牌。忽听得后面马铃之声急促地响,又是一骑骏马奔了上来,马上人一跃而下,又跪在云重 
的前面。 
  这人也是伺候祈镇的卫士,像先前那个卫士一样,也是一手高举金牌,一手掏出诏书, 
诏书上写道:“宣使臣云重立即进宫朝见。”字句与上一诏书相同,只是多了“立即”二 
字,云重捧着诏书,手指颤抖,没有主意。脱不花叫道:“管它什么诏书,咱们还是照刚才 
的说法。”话声未了,又是一骑快马追来,大声叫道:“云大人接诏!”这是云重旧日的同 
僚,皇帝贴身的侍卫,樊忠之弟樊俊。只见他也是一手高举金牌,一手递过诏书,诏书的字 
句与前一封完全相同,但在那“立即”两字旁边,又打了两个圈圈,表示十万火急之意。云 
重问道:“樊侍卫,究竟是什么事情?”樊俊道:“咱也不知是甚事情只是皇上亲口吩咐, 
一定要云大人立刻进宫朝见不得稽延。” 
  云重叹了口气,须知这金牌召唤,实是最严重的圣旨,昔日宋朝的名将岳飞,尚自不敢 
违抗,何况云重?而且他也怕宫中有变,攻败垂成,两相权衡,自是皇帝更为重要。云重接 
了三面金牌,只得拨转马头对澹台镜明道:“好,你们先去。”立刻策马飞奔,与祈镇的三 
个卫士同进皇宫。 
  澹台镜明已从脱不花口中知道张家之事,焦急非常,心中恨道:“张丹枫挽救了明朝的 
江山,这倒霉的明朝天子却要累张丹枫送了性命!”但云重决意要去,她自是难以阻拦,只 
好率领云重的十八名随从,快马疾奔。 
  哪知在大街的西边,瓦刺的京师太尉(武官名,相当于明朝的九门提督)早已严阵相 
待。云重的卫队长上前叫道:“咱们奉云大人之命,前往拜访你们的右丞相。”那蒙古太尉 
道:“那你们的云使臣呢?”随从道:“云大人刚刚奉诏进宫,就要赶来。”蒙古太尉道: 
“既然如此,那就等云使臣来了再说吧。我们奉命保护明朝使节,你们的使臣不在,这担子 
我们可挑不起。” 
  脱不花悄悄说道:“咱们冲过去。”只是那边蒙古太尉早已下了命令,铁骑横列,弓箭 
手、绊马索都已准备停当,严阵相待。澹台镜明与云重的随从识得大体,知道若然硬冲,事 
情就不可收拾,两国帮交,也许因此破裂。何况敌众我寡,亦未必冲得过去,急忙止着脱不 
花,仍然和他们说理。可是蒙古太尉下了命令,便退入阵中,任云重的侍从叫嚷他竟毫不答 
理。 
  两边僵持不下,澹台镜明和那十八名随从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空自心焦,毫无办 
法,看来只得等候云重赶回了。可是他们可等,张丹枫却不能等。只听得城楼上敲起五更, 
再过些时,天色就要亮了!脱不花忽然大叫一声,驰马向前冲去!澹台镜明想拉也拉不住! 
  蒙古兵忽见一个本族的少女冲来,怔了一怔,弓箭手拉着弓弦,不敢放箭,挠钩手的绊 
马索也不敢抛出去。黑夜之中,初时本看不清楚,但到了阵前,在松枝火把照耀之下,却有 
过半数的官官认得是也先的女儿脱不花!蒙古的男女之防本不如中原严谨,脱不花又好骑马 
射箭,与许多军官都很熟识。 
  那蒙古太尉急忙上前说道:“我们奉了太师之命,不许闲人通过。”脱不花柳眉倒竖, 
斥道:“我是闲人么?我也是奉了我爹爹之命,一定要过!”拍马直冲。蒙古太尉见脱不花 
从明朝使者那边冲过来,虽觉极为奇怪,但谁都知道她是太师的爱女,见她发起泼来,横冲 
直闯,无人敢加拦阻,只好两边闪开。脱不花冲过了重围,抬头一看,只见东边天际,已露 
出一线曙光! 
  此时张家被围,合家上下,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有张宗周神色自如,似乎对 
生死都已不放在心上。张丹枫亦是甚为镇定,但想起临终之前,不能见着云蕾一面,心中却 
是无限悲痛。 
  这家人团坐在围墙之下,围墙外面时不时传来了蒙古兵叫嚣的声音,那是死亡的威胁。 
围墙内一片静寂,只听得敲了三更,不久又敲了四更,北国的冬夜甚长,但在这群在死神阴 
影下的人们,却感觉到“寒宵苦短”! 
  时间慢慢过去,死亡的阴影越来越重,围墙外面叫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好像四更刚敲 
了不久,城楼上又传来了五更的的声音。张丹枫叹了口气,跪在父亲面前,道:“爹爹还有 
什么吩咐吗?”张宗周轻轻抚摸儿子的发头,含笑说道:“若是一年之前死了,我将死不瞑 
目。如今呢,你总算为中国做了一些事情,我呢,也出过一点点力,虽然还未能赎罪,心中 
却也无憾了。”笑得甚是凄凉。张丹枫见他父亲面色奇异之极,禁不住心头一动,但此时此 
际,还有什么可问?张丹枫只是觉得在临死之前,他父亲的心意和自己特别相通,他感到有 
生以来从来未曾与父亲有过像此刻的接近! 
  澹台灭明也笑一笑,道:“主公,咱们今日互相告辞!”向张宗周拜了三拜。他心意已 
决,要在敌人的炮弹来到之前就横钩自刎。这时已敲了五更,再过片刻天色就要亮了! 
  忽听得外面一阵叫声,澹台灭明道:“天还未亮他们就要炮轰了?”双钩一横,张丹枫 
道:“呀,不像!”澹台灭明停下双钩,道:“什么不像?”张丹枫道:“好像是有什么人 
来了。咦,来人正在和他们□杀!”跳上墙头一望,只见半里之外,有三匹健马冲入后阵, 
围在前面的蒙古兵也禁不住骚动起来,只是那尊红衣大炮还对准自己的家门。 
  额吉多带来的武士都是百里选一的精锐,个个能拉五百强弓,一声令下,千箭如蝗,纷 
纷向那三骑健马射去。只听得呼喝声中,战马狂嘶,远远望去,只见那三匹马跳起一丈来 
高,马腹马背都被利箭洞穿,马身全被鲜血染红,狂嘶跳跃,忽然四蹄一屈,跳翻地下。那 
三个骑士骑术精绝,只见他们一个筋斗,在马背上凌空飞起,倏忽之间,飞起一片绿光,跟 
着一团白光,一道青光也交叉飞起,利箭一近,便纷纷堕地,张丹枫这时才看得清楚,来的 
三人正是轰天雷石英和黑白摩诃!黑摩诃挥动绿玉杖,白摩诃挥动白玉杖,石英挥动青钢 
剑,舞到急时,便只见绿光、白光、青光三个光球,直冲敌阵。 
  蒙古武士纷纷堵截,黑白摩诃一声怒吼,挥杖乱打,打得人仰马翻,有些轻功较好的, 
跌翻之后,仍然冲上,却又被石英剑戳掌劈,简直近不了身。这三人横冲直撞,锐不可挡, 
眼看就冲到中央。白山法师大怒,抢上前去兜拦,第一个碰着石英,白山法师一招“独劈华 
山”碗口般粗大的禅杖当头扫下。这白山法师乃是青谷法师的师兄,武功在额吉多之上,这 
一杖之力,足有千斤,剑杖相交,当的一声,飞起一篷火星,白山法师大喝一声“倒下!” 
禅杖力压,石英身躯微微一晃,忽地笑道:“不见得!”手腕一翻,青钢剑突然脱了出来, 
扬空一闪,转锋便戳白山法师的肩背。白山法师自恃气力过人,却不料适才那一杖并未将敌 
人打翻,剑杖相交,自己的虎口也隐隐发疼,正在吃惊,突然间只见剑光,不见人影,敌人 
意已转到了自己的背后发招。石英以飞蝗石、惊雷掌、蹑云剑三绝驰名武林,尤其是蹑剑 
法,飘忽异常,最为难敌。白山法师闪开两剑,正在倒转杖头,想挡开他的第三剑,只听得 
石英大喝一声“着!”青钢剑在禅杖上一碰,骤地反弹起来,反手一剑,在白山法师的肩头 
划了一道伤口。白山法师练有一身“铁布衫”的功夫,中了一剑居然不倒,禅杖在地上一点 
跃出一丈开外,抡杖翻身,尚欲□杀,石英早已冲入阵中去了。 
  白山法师怒吼如雷,忽听得一声喝道:“贼□乌鬼叫得讨厌,吃我一杖!”白山法师正 
自发火,见黑摩诃疾奔而来,大吼一声,禅杖拦腰便扫。哪知脚步刚起,黑摩诃已到了跟 
前,绿玉杖一挑,有如铁棒击冲,嗡的一声巨响,白山法师的禅杖脱手飞到半空,吓得魂魄 
齐飞。他自己以为气力惊人,哪知黑摩诃比他还要厉害,眼见黑摩诃第二杖已打下,白山法 
师哪里敢接,急忙斜跃数步,恰撞到白摩诃面前。白摩诃骂道:“贼□乌,阳关有路你不 
走,地狱无门你撞进来,你既撞到我的跟前,且吃我一杖!”呼的一声,顺手一杖,将白山 
法师打翻,两条腿都齐根断了。 
  石英冲入阵中,大声叫道:“黑石庄世袭龙骑都尉石英求见主公!”原来石英的先祖是 
张士诚的亲信卫士,被封为“龙骑都尉”之职,而今石英来到,仍然接照以前皇室的主仆之 
礼通名禀报,求见张宗周。张宗周热泪盈眶,扶着儿子的肩,走上围墙,说道:“枫儿,你 
叫他快走吧!”黑白摩诃也叫道:“张丹枫,为什么不冲出来?老朋友来了你也不出来接 
么?” 
  张丹枫一声苦笑,正欲说话,陡然间,忽见包围他家的武士分开两边,现出一条通道, 
那尊红衣大炮适才被人墙挡住,而今也显露了出来。石英见了大吃一惊,只听得额吉多大叫 
道:“你们再上前一步,我就开炮!”额吉多听他们的称呼,知道他们与张丹枫父子的关 
系,料他们不敢让张家毁炮火,故此立施恫吓。 
  其实那红衣大炮,转移不便,绝不能打到黑白摩诃他们;而其时刚打过五更不久,天尚 
未亮,额吉多亦不敢向张家开炮,只要黑白摩诃与石英冲上,张家之围立解。可是张丹枫与 
石英等人都不知其中的微妙关系,尤其是石英,见那尊大炮对准张家,更是不敢动手。 
  黑白摩诃气得哇哇大叫,用印度方言叽哩咕噜的乱骂,可亦不敢向前移动半步。额吉多 
哈哈大笑,马刀一指,喝道:“都给我退到百步之外,否则开炮!”石英与黑白摩诃无可奈 
何,只好依言退出百步之外,额吉多立刻命人在空地上撒下尖角毒蒺藜,留下一百名弓箭手 
搭好弓弦,对准他们,石英等三人本事再好,也不能同时上挡弓箭,下扫蒺藜,眼睁睁地看 
着敌人布置,心中七上八落。 
  皓月西沉,疏星渐隐,东方天际,先是露出一线曙光,不久就从黑沉沉的云幕中透出光 
亮,浮云四展,从黑色变为灰白,不久又从灰白色的云朵中透出一片橙色的光芒,黑夜已 
逝,朝阳初升,天色已经大亮了。 
  额吉多昂头睁目,对着墙头,大声喝道:“如何?”张丹枫神色自如,冷冷一笑,道: 
“有甚如何?我虽死犹生,你生不如死!”额吉多道:“张丹枫,你执迷不悟,我只有开炮 
了!”张丹枫道:“尽管开炮,不必多言!”额吉多道:“我现在从一数至十,到数至十 
时,立即开炮。蝼蚁尚且贪生,你仔细想想。”张丹枫鄙夷一笑,跳下墙头,根本不予理 
会。 
  霎时间墙外墙内一片静寂,额吉多高声数道:“一、二、三、四——”张丹枫紧紧握着 
父亲的手,澹台灭明倒转吴钩,尖刃对准胸口,沉重凝冷的空气中继续传来数目字的呼声: 
“五、六、七、八——九——”澹台灭明吴钩一拉,他以大将的身分,只能自杀,不能被 
杀,钩尖嵌入肉内,只要再用力一拉,立刻便要膛开腹裂。“九”字之后,久久无声,忽听 
外面一声尖叫“不准开炮!” 
  澹台灭明道:“咦,是一个女子!”与张丹枫跳上墙头,只见在红衣大炮的旁边,一个 
蒙古少女正用刀指着炮手,张丹枫低低叫了一声:“是脱不花!”脱不花抬起头,嫣然一 
笑,只见她花容不整,云鬓蓬乱,头上的玉钗摇摇欲坠,显见是仓皇赶到。 
  额吉多圆睁双目,道:“不准放炮,是谁说的?”脱不花道:“你耳朵聋吗?听不清 
楚?是我说的!”额吉多是也先的家将,平时对脱不花奉承得唯恐不周,脱不花自以为可将 
他镇住,哪料额吉多早得了也先的吩咐,谁也不许阻拦,只见他恭恭敬敬地对脱不花施了一 
礼,道:“听清楚了,请郡主闪开!”陡地大声喝道:“开炮!” 
  脱不花气得柳眉倒竖,喝道:“谁放炮我就把谁斫了!额吉多你敢不听我的话?”那炮 
手一阵迟疑,拿着火绳的手颤颤抖抖,不敢燃点。额吉多淡淡一笑,说道:“我要听太师的 
话!”脱不花道:“我父亲叫我赶来,就是要吩咐你们这一句话,不准开炮!”这句话若然 
是脱不花一来到便如此说,也许能将额吉多骗过,此际额吉多听了她颤抖的语调,看了她惶 
急的神情,却绝不相信,只见他又对脱不花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那么太师的手谕 
呢?”脱不花斥道:“我是他的女儿,要什么手谕?”额吉多弯腰鞠了个躬,道:“不见手 
谕,恕我不敢接旨,请郡主闪开。”大声喝道:“放炮!再不放我就先把你斫了!” 
  那炮手手颤脚震,擦燃火石,向火绳一点,忽见一条黑影,突然扑至,喝道:“你道我 
不敢斫你!”手起刀落,那炮手还未叫得出声,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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