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蝴蝶款款飞-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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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血灸甩了那人一个响亮的巴掌后，才问，“什么事？”
那个守卫捂住红肿的脸道：“许多高手冲进来了！我们的第一道防线已经被攻破了……”
“这么快就被破了？”血灸揉着眉心，“开启第二道防线！”
“是！”那人得到命令后，逃也似的跑出了殿堂。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黑暗宫殿外，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风徐徐吹来，却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云不动了，鸟不飞了，雪不飘了……唯一躁动的，是持械对峙的两队人马。
“大家一定要小心蝙蝠！被那些蝙蝠要过后会产生幻觉，然后整个人便会变得疯疯癫癫的。一定要小心保护自己，明白吗？”鬼珠对着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喊道。亲眼见证过蝙蝠可怕一面的鬼珠，想起楚玥，不觉浑身毛骨悚然。
“明白！”大伙齐声应道。
“很好！那么，冲——”随着鬼珠一声令下，厮杀声、喊叫声、刀剑声连成一片，鲜血抛向空中，染红了夜空。
“扑扑——”铺天盖地的蝙蝠俯冲下来，许多人都在猝不及防中被蝙蝠咬破了喉咙，然后拿起剑，朝自己人身上砍去……
局面变得越来越混乱了，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谁也不知道谁被蝙蝠咬过，谁也不知道何时被谁杀死……大家都疯了似的挥剑狂舞，遇人便砍……
“大家冷静点！”鬼珠用尽力气大声喊道，希望能唤回大家的理智。可是，他的声音很快便被其他声音淹没了……
“啊——”鬼珠一手挥剑，一手放暗器——蝴蝶针。
前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四周黑暗一片，但是，他很确定前方的人就是——鬼魅！
“鬼魅——”鬼珠一路横扫，直奔鬼魅而去。鬼魅也隐约听见了鬼珠的声音，大声回应了一句。
“你怎么来啦？”鬼珠问。
“不仅我来了，晚少爷等会儿也会来！”鬼魅边与敌人厮打，边答道。
“真的！晚少爷还活着！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鬼珠疑惑地问。
“他已经来了……”鬼魅忽然抬头道。
漆黑的夜空忽然亮堂起来了，一道金黄的弧线流星般的划过夜空，然后降落在宫殿里面……天空又恢复了黑暗，厮杀声排山倒海而来……
言晚平稳地降落在大殿门前，门卫早已吓得面如土灰，舌头打结地问：“你……你是谁？来这里干……干什么？”
“我是言晚，我来要人的！叫你们门主将汐交出来，否则，我将血洗蝙蝠门！”言晚不怒而威地道。
“哪来的狂小子，居然敢……敢说出这样可笑的……我这就去叫！”两个门卫连滚带爬地进去了，当他们看见言晚轻而易举地将殿前的石狮隔空拍成了粉尘后。
“言晚？他终于来啦！待我去会会他！”血灸擦拭着手中的剑道，“你们要看好床底的火，不要让它灭了。”
“是！”两人连忙识趣地跪到床边，一根一根地往底下的火坑添柴。
“言…晚，我一定会夺走你身上的凤凰石，然后……哼哼……”血灸带着邪魅的笑，衣袂翻卷，拂袖而去。
“你就是血灸？”言晚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穿紫色华服，线条粗犷的男子，第一眼看见他隐约觉得有几分倾汐的雍容华贵，可是多看几眼后，便会发现雍容背后的做作与猥亵。
“怎么？要验明正身吗？”血灸傲气十足地反问。
“如果你就是血灸的话，请识相点将倾汐交出来！要不然……”言晚说着，暗暗发动内力，黑暗殿外忽然狂风大作，尘埃弥漫。
血灸吃力地维持着身体的定力，可还是退了好几步。血灸探索地扫视着言晚：怎么他会有如此强大的内力？可能比原来的倾汐还要强大许多！
“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交不交人？”言晚剑眉直竖，瞳孔骤缩，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交！”血灸佯装顺从，暗地里却握紧了一柄飞刀，趁着言晚放松的一刹那，闪电般地发射出去……
“刺——”尽管言晚身手敏捷，还是被飞刀擦破了皮。
“你——”言晚摸摸脖子上的擦伤，如果不是躲得快，估计那把飞刀会直接刺穿他的喉咙。
“交……才怪！哈哈哈！你还想跟我斗吗？要知道，我在那飞刀上涂的可是三步夺魂散呐！”血灸得意地道，“那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满意吗？”
“真够卑鄙！”言晚镇定地看着血灸，“不过，可能要令你失望了，我可是百毒不侵啊！像你这种败类，留着也只会祸害人间！”言晚真正狠下心来了，眼神都变得犀利了。
血灸自信满满的心忽然不安起来了，难道三步夺魂散真的对他没有一点作用吗？
言晚衣袖一挥便带来一阵飓风，血灸用力将剑刺进石板，费了好大劲才逃过被吹走的命运。
言晚颔首，三个绝顶高手的真气集于一体，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呀——”血灸大吼一声，那把雕有黑色蝙蝠的剑“嗖”的一声飞到半空，剑身散发着墨绿色的光芒。
“上——”血灸指令一出，那把剑便像离弦之箭笔直冲向言晚。
言晚依旧一脸泰然地立在原地，眼睛都没眨一下，手臂一伸，一个透明的黄色结界立刻将他包围起来了。
“嘭——”那把剑刚碰到结界便被反弹回去了。血灸不服气地再次展开攻势，可无论是劈还是砍，言晚都能见招破招，他的剑根本无法靠近他。
“还有什么招数，快使出来吧！”言晚对着气得面容扭曲的血灸道。
“你别得意！”血灸狠狠地瞪了言晚一眼，那血红的眼珠仿佛就要炸裂似的。他咬破手指，然后将血滴在剑上，剑上蝙蝠的眼睛忽然闪烁起血红的光芒……
那光芒越耀越亮，最后居然将言晚的金光给掩盖了。
当红光映红了夜空时，那只蝙蝠突然从剑上飞了出来，锐利的爪子，尖尖的牙齿，红红的眼睛，还有黑得发亮的翅膀……言晚有预感，真正的决斗现在才开始……
那只蝙蝠“吱吱”地叫着，身体开始膨胀……最后居然变得有一头母牛大小！那只蝙蝠恶狠狠地俯冲向言晚设的结界……
“吱呀——吱呀——”只听见两声尖锐的声音响起，然后“轰”的一声巨响，结界便像个泡泡，爆破了——整个过程快得不容言晚多想……
“噗——”言晚喉咙感到一阵腥甜，一张嘴，金黄的液体便喷涌而出。
“呃……嗯……”言晚脚一软，单腿跪倒在地上。看来血灸的三步夺魂散并不是完全对他无影响，如果是剧毒的话，言晚必须要花上几个时辰来缓解毒素。也正因如此，言晚必须要挪出一半的功力来缩短清毒的时间，面对如此凶猛的陌生生物，应付得有些吃力。
“我很怕死，但是，这次我豁出去了！当这只蝙蝠打败你后，我也会被这只蝙蝠吃掉……但是，能和你同归于尽我觉得值了！反正，倾汐也活不了了……”血灸得意地望着言晚道。
“什么？”言晚挣扎着起来，“你说倾汐活不了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寒毒发作，已经没得救了……心脏在你来之前就停止跳动了……”血灸眼角湿润了，脸部痛苦地扭作一团。
“怎么会……怎么……”言晚还没说完，那只蝙蝠已经对他展开了再一次的攻击。
“风刃——”随着言晚一声令下，一把雪白的细剑从严晚腰间夺鞘而出，然后化为一道白光，衣带般柔软地在言晚面前飞舞。
言晚泯唇，用力握住风刃，然后轻盈地飞到蝙蝠的同一水平面，然后像挥剑……
风刃像条长长的蛇，一圈一圈地绕着蝙蝠。蝙蝠的翅膀被风刃划破了，流出了黑色的液体。
它似乎被激怒了，拼命地挥着翅膀，眼睛里的光芒亮得刺眼。言晚翻身一跃，跳到了蝙蝠背上。手掌一握，风刃又回到了他手中。
此刻，言晚体内的毒已经去了一大半，周身的光芒也渐渐明亮起来了。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那只蝙蝠狂躁地在空中盘旋，时而撞到树上，时而撞到屋顶，可无论怎么也甩不掉言晚。
那只蝙蝠来回折腾了十几个回合，终于疲倦地减速了。言晚趁着它因筋疲力尽而分神之时，抓住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风刃当空劈下——
“吱吱——”蝙蝠眨眼已成两半，它凄厉的叫声还在冷冷的空气里飘荡。
言晚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落脚——地上几乎到处都洒满了蝙蝠的“血液”，粘稠的液体散发着难闻的腐烂腥味。
剑，不偏不倚地指向跌坐在地上血灸——由于召唤巨型吸血蝙蝠花费了他大量的元气，直至言晚与蝙蝠战斗完毕，他还是没有恢复过来。
“是自己让路，还是让我送你上路？”言晚侧脸问。
“他就在里面……”血灸虚弱地道。
言晚没有多想，直接跨过血灸便要进去……
“小心——”
“哐啷——”
言晚回头，地上躺着一把飞刀，跟之前那把一模一样。
“你居然想暗算我！”言晚转身走向他，血灸连连拖着身子往后退。
“嗖——”一只蝴蝶针准确地刺进了血灸的眉心，瞬间，他没了动静，眼睛睁得好大好大……
“鬼魅？”言晚将目光从血灸身上移到站在暗影中满脸血迹的鬼魅身上，“外面结束啦？”
“……”鬼魅没有说话，身子却痛苦地蜷缩起来了。
言晚走近他，这才听见了鬼魅小声地抽噎声……这还是言晚第一次看见鬼魅如此失态，心中翻腾起一阵酸涩……
“都死了……大家都死了……还有鬼珠，是我亲手杀死的……我的亲弟弟……”鬼魅紧紧揪着自己的头发，手上沾满了血迹。
言晚的视线透过鬼魅望向宫殿外面，那里一层层堆积着的，不是尸体就是蝙蝠，厚厚的一层血淹没了还残留着积雪的地面，在殿内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暗红色的光，阴森森的。
“鬼魅大叔……”言晚想安慰鬼魅，却找不到语言。
“啊！快去——”鬼魅突然抬头，那张被血染红的脸写满焦急，“快去救谷主！”
言晚并没有着急冲进宫殿内，相反，他冲鬼魅淡然一笑，伸出右手温柔地拍着鬼魅的头道：“鬼魅大叔，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虽然，雪说你就是当年杀害我爹娘的人……但是，我一点也不恨你，也不恨……汐……我对我的爹娘根本没有半点印象，但是，从我又记忆以来，生命中就只有你和汐，我一直把你们当成我最亲的亲人。我开心时，是你们在为我祝福；我伤心时，是你们给了我安慰；我生病时，是你们不分昼夜地守在我身旁……所以，鬼魅大叔，我走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替我好好照顾汐……”
“晚少爷…。。”鬼魅的眼泪闪着光划过脸庞，带走了几缕血迹。
言晚为他轻轻抹去泪痕，再次微笑，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晚……”鬼魅伸着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救了谷主，少爷会死吧……他居然忘了这一点，还催晚少爷去救谷主……
“晚少爷——”鬼魅撕心裂肺的声音在黑暗宫殿寂寞地回荡着……
言晚一进殿变看见了被冰块冻结了的倾汐。他安静地躺在冰里，像沉睡了一般。
看见有不速之客闯进，添火的两位门卫吓得直磕头。
“神仙，饶了我们吧！言公子不是我们害的……”
“对啊！是他自己结冰的，我们有很认真地添柴，一刻也没灭过！”
“出去。”言晚不想再听见任何声音。
“是！我们立刻走！”两人听见言晚的话后，喜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连滚带爬地乖乖消失在言晚面前。
言晚每走一步，心就刺痛一下，似乎隔了几个世纪才走到倾汐身边……
“汐……我一定不会让你死……”言晚将右手食指放到嘴边，狠心咬下，一泓金黄刹那绽放。食指接触到冰块立刻便燃烧成一簇跳动的烈火，被火接触到的地方很快便融化了……
冰一点点地融化了，倾汐的脸也越来越清晰了。
言晚用真气将倾汐烘干，然后缓缓掀开盖在倾汐身上的被子……
言晚的眼睛迅速被泪水模糊了……这真的是倾汐的身体吗？言晚颤抖着抚上倾汐布满伤痕的胸膛，那凹凸不平的伤口让言晚产生了自己正在抚摸树皮的错觉。还有，胸口那块被烧得黑乎乎的皮肤……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刺进了言晚心里……
“吧嗒！”眼泪落在倾汐胸膛，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
“他们都对你干了什么！”言晚握拳，此时想杀人的冲动像海啸般地冲击着他的大脑，前所未有的强烈杀气形成一股股狂风，在殿内四处乱窜……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言晚试图将杀气压下去。
衣服呢？言晚转移注意力，倾汐独一无二的衣服呢？言晚四处搜寻，却只找到一件满是血迹的破烂亵衣……
这是倾汐的衣服吗？言晚拾起衣服，鼻子酸痛得厉害。这段日子，倾汐是如何度过的，言晚大概能猜到了。
言晚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替倾汐穿上。
弯腰，将耳朵紧贴倾汐左胸……果然，没了心跳……
如今，只有搏一搏了！
言晚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于右掌，然后奋力击向自己的左心房。
“啊——”言晚知道，那声音是凤凰石，不，应该说是他的心脏发出来的。
“对不起！”这话是对凤凰石说的，或者，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源源不断地压力从严晚的掌心传到心房，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心口的绞痛，这种疼痛感不断向四周漫延，最后流遍了全身每个角落……
可是，他不能停止，直到心脏被他掌心的压力压成液体为止。
这也许是世上最痛苦的自虐方式吧！言晚自嘲地想。
当最后一块心脏碎片也化成液体后，言晚收回了右掌。
“汐……”言晚来回地抚摸着倾汐没温度的脸，眼睛一直专注地凝望着，似乎要把这张脸的刻进脑海，带到下辈子去。
在体内乱窜的真气被言晚凝结成一股，然后由丹田出发进入心脏位置，然后将左心房的液体逼入喉管……
言晚温柔地打开倾汐紧闭的嘴，然后将口中的液体一点点滴进他体内……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最后一滴心脏汁液流入倾汐体内后，言晚倒下了，倾汐醒了……
“晚儿？！”倾汐惊呼，“我是在梦中吗？”
“谷主，您不是在梦中。”跪在地上的鬼魅带着哭腔地道，“晚少爷原本没死，可是为了救您，他……他将凤凰石磨成了汁……那凤凰石是……是晚少爷的心脏！！！”
“什么？”倾汐捧住言晚的脸，那张脸果然已经变色了。
“怎么办？快救他！！！”倾汐翻身起来，搂住言晚道。
“谷主，没有心脏的人是活不了的……您要面对现实……不过晚少爷本不是常人，虽然没有心脏，但他现在却还没死去。谷主，不如趁晚少爷还没失去意识，问问他有什么心愿，好让他……”“安心上路”这几个字鬼魅怎么也说不出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还没死吗？是吗？”倾汐第一次流下了眼泪，那透明的温热的液体在他眼眶打转，最后，终于被地球吸引，坠落下来……落到了言晚的额头上，再顺着鼻梁流进了言晚的嘴里……
“汐的泪……好咸……”声音沙哑而嘈杂，可听在倾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