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国之爱-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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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昌审时度势,见国都城高墙厚又有禁卫军守护,短期不会有危,于是不与燕军主力面对,带兵直接南下,打算进逼燕都,迫使昭华回撤。
昭华看出他的用意,不肯被他牵着走,细细谋划战策。
南敬亭有些着急:“国都是重中之重,万一有失,则军心大乱,民心不稳,臣建议立即率军回师援助。”
昭华对南敬亭说:“公孙昌是齐国名将,不是三关那几个平庸齐将能比的,我们绝不可大意。他避开我们,是想直接杀到燕城,凌犯宗庙陵寝,逼我回军护卫都城,这招确实很毒,可是他要过郯城一关也不容易。
你守在郯城,只守不出,只要死死守住城池十日拦住他,待我们打下滕州,再合军把他一举消灭即可,你切记只需守城十日,不用跟他死战。”
南敬亭领命,率一万人守在郯城。昭华继续率领主力加紧攻打齐都南部的重镇滕州。
公孙昌率着囚犯组成的前军六千,城镇兵一万杀到郯城下,见郯城城高墙固,硬攻不能,寻思着如何把燕军引出来在城外决战。
于是命兵士在城外叫骂搦战,南敬亭记着昭华的嘱咐,守城不出。
一连三日,齐兵在城下叫骂,言辞不堪入耳,把城内燕军祖宗十八代都骂了遍,南敬亭气得直跳,几次欲冲出去与齐军决一死战,被手下偏将拦住,只好忍耐。
公孙昌见燕军守城不出,命兵士继续辱骂,骂得更加难听,搬出来昭华在齐宫为奴的事,如何为脔宠,谄媚齐皇,任人压在身下如何如何下/贱不堪,无比淫/荡。
南敬亭和将领怒得目眦欲裂,再也忍耐不住,纷纷操起剑戟冲出去,有个别头脑清醒的将领拼命拦阻,哪里拦得住,也跟着举起武器冲出去。
公孙昌见燕军冲出,命人击鼓冲锋,做了士兵的囚犯们呐喊着冲出大营,接着燕军,拼杀起来。齐军个个拼命,如恶虎下山,只见弓弩齐发,剑戟相逼,势如风雨。
燕军自开战来没遇上强敌,没见过如此悍不畏死,凶如野兽的兵士,一时慌了手脚。
公孙昌亲自上阵杀敌,利矛到处血肉横飞,连杀几名燕军将领,燕军胆寒后退,前军溃散,后退时又冲散后军,依次溃败,被杀得大败。
南敬亭率残兵败将逃到兰陵关,紧闭城门不出。公孙昌没有继续攻击,直接率军南下进逼燕国都城。
战报传到齐都,齐国大臣们都兴高采烈,只有文康听说公孙昌为激燕军出城,居然大肆侮辱昭华,气得踢翻御案,大发雷霆,将寝宫所有花木砍烂。
留守燕都的丞相杨蠡负责军需后援,征来的壮丁训练好之后都全数供给大军,可用的男丁也前去运送粮草,都城内只有老弱妇孺和各衙署的吏员,和各府第的家丁。都城内的大臣们都十分惊慌。
坏消息接连传来。
正如昭华所料,北骁国内出现政变,皇帝赢奉明扳倒了秦丞相,一力整顿内政,文康得知,迅速换了态度,致国书贺明帝铲除政敌,又提出归还所占城池和战俘。明帝也顺水推舟,停了战事,签了和约,归还了齐国战俘。
在北骁国边境的齐军精锐主力在左将军冯祯率领下迅速南下逼近燕军,企图将其一举歼灭。
昭华接到战报,剑眉紧锁,一掌拍在案上,震得案上茶杯灯盏惊悚晃动,旁边的侍卫和将领们吓得不敢吭声。自从昭华领兵征战后,威仪日重,运筹谋划处处仔细得当,群臣无不敬服,不敢直视。见君王震怒,更是不敢多言。
只有岳青槐还晃着破蒲扇说:“现在我国都吃紧,是不是要撤兵回援?”
许多将领纷纷请命回师护国。
昭华盯着沙盘,反复思量许久,最后说:“不可以,我们现在回师,远来疲惫,定会中了他的埋伏,灭齐之事就会前功尽弃。不灭齐国,我燕国好不容易恢复的河山迟早还会遭遇危险。可是,如果现在挺住,反过来歼灭齐军主力,那么形势就会转向我们这一边。”
“那该怎么办?”
“看这里地形。”昭华指着沙盘说,“我们一定要全力拿下滕州,占据有利地形,逼使齐军主力在不利的地点和我一战。所以我们要抢在冯祯的主力过来之前,抢先占据滕州西南山谷地带。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如掘坑待虎。我们先占此处,齐军过来只能在平地据守,无险可恃,尽失地利。这样我们可以利用滕州西南有利地形全歼齐军主力,到时再直捣齐都,一举灭齐。”
容乾提出异议:“可是,如果国都不保,则宗庙有危啊。况且,我军将士的家小大多在国都那边,后方有火,前方将士如何安心打仗?臣请领一支偏军回去,击退齐兵。”
昭华对他一笑:“你怎么知道国都不保?你不相信杨相国的本事?”
容乾着急:“可是杨相国已经征调几乎所有的壮丁粮草供应我们,国都那边几乎空了……”
昭华站起来踱了几步,仔细思忖,下了决心:“我们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公孙昌真要攻下我国都城,他的兵力并不够,这样做只为了施加压力,迫使我们回撤。以杨相国多谋,一定会守住都城,我们继续加紧攻打腾州。”
侍卫禀报:“南大将军回来面君。”
昭华脸一沉:“让他在外候着。”
众将商量完战事,依次退下。昭华一抬头,发现陈新正在打量自己。
“你看我做什么?”
陈新嘻嘻一笑:“南将军在外面吓得发抖呢,其实陛下为人最和善不过,有什么可怕的?真不知他怎么想的。”
昭华也笑:“他哪里是怕我,是自己打了败仗,心里发虚。你去传他进来。”
陈新出去传话,见威风凛凛与敌作战的大将军吓得额头冒汗,安慰道:“大将军不必这么紧张,皇上不在众人面前招你进去责备,正是为您留情面,以后还会用您,说明皇上厚道仁慈,大不了冲你发顿火,有什么好怕的?”
南敬亭抹汗:“正是因为他很少发火,所以发起火来才吓人呀。”
陈新并不相信,微笑看看明净的夜空,明天,又是一个阳光万里的好天。
燕军收整败军,更加紧攻打滕州。
公孙昌所率齐军得了胜,烧杀劫掠一番,直扑燕国都城燕城,兵士抢得财物,愈发士气高涨。听说燕城财货女子更多,更加盼着能打下燕城,大获财物而回。
杨蠡整理城中可用的士兵不足千人,再凑集城中衙署役吏官府家丁和青壮百姓,还是不足守城。
公孙昌信心百倍,准备进攻燕城。又使出叫骂搦战的旧招,不到一日,燕城城门大开,齐军一见大喜,磨拳擦掌准备好好厮杀。却见冲出城来的并不是燕军士兵,而是一群牛马。齐军正讶异间,那群牛马红着眼睛冲了过来,尾巴上都着了火,拼命向前冲踏。如同地狱中放出来的牛头马面一样,狰狞恐怖。
齐军一见这阵仗,早吓得手足酸软,虽然死囚不怕死,可是前些日子取了胜,抢得了财物,难免有贪生之念,看见这些疯狂的牛马,纷纷夺路奔逃。来不及逃的被踏在蹄下,血肉成泥。试图抵抗的,被跟在后面的燕军和百姓砍杀大半。
公孙昌再勇,也阻不住败军溃势,只得率残兵后退去和冯祯的主力会合。
捷报传到燕军大营,众将都欢喜鼓舞。只有昭华并没有太大高兴。
凤逸问:“杨相国大胜齐军,陛下怎么不高兴?”
昭华拍拍他的肩:“凤,辱要忍,喜更要忍,凡事不可高兴太早。一场胜利而已,不值得意忘形。前方的路更加艰难。”
这话才落下,前方探子来报,冯祯率十几万主力齐军杀气腾腾赶到二百里之外的合县。
燕军众将已经完全领会昭华的战略意图,知道一定要在齐军杀到之前,抢先占据有利地形,否则将有灭顶之灾。
号角声呜呜响起,震人心魄。将士个个用命,浴血奋战、不畏死伤,弓弩齐发,势如风雨。终于在齐军杀来之前成功攻克滕州并抢占了西南有利地形,列营筑垒,扼守谷口。
冯祯率军杀来,声势看上去很是汹汹然。可惜齐军与北骁国久战损耗颇大,又远来疲惫,被以逸待劳的燕军迎头痛击,初战不利,冯祯率齐军主力退到二十里外的平邑,在平地安营筑垒,成囤居之势,固垒自守避不出战。
“齐军虽然与北骁国开战,耗损不少兵力,但是仍有十数万,而且经验丰富,训练有素。不可小看,且冯祯文武双全很有谋略,再加上多谋善战的公孙昌,诸位切不可因为先前的胜仗而掉以轻心。”昭华再次警告。
众将都收了喜色,敬谨听命。
南敬亭急于将功赎罪,率军猛攻,陈之武为侧翼,配合攻击。
烟尘摭蔽天空,箭矢密如飞蝗,杀声震天,血腥四散。
几场攻坚战下来,双方的损失都颇重。
冯祯指挥反击,齐军凭借工事,坚垒不战。燕军在攻坚战中死伤也不小,再加上粮草不继,不得已攻势减弱。
昭华爱惜兵士,下令停止强攻。
双方陷入僵持,燕军不敢硬攻,齐军也不敢出营垒挑战。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决定两国生死的大战开始,两军主力对敌,陷入僵局,小华输了前功尽弃,赢了可以扬眉吐气。
先前灰常有效的突袭战术不能再用了。小华想用其他辅助手段消灭对手。
这几天回头重看全文,顺便整理留言。恐怖的发现两个问题
一是写得怎么这么烂。二是渣攻太坏了,虐得不够,可是现在改结局来不及了。内牛
怎么办?怎么办?
第138章生死之战
战争进行到此阶段,双方陷入僵持之中。
昭华回营检查兵马,见伤亡颇重,处处听得伤兵哀嚎不断。回帐与众将商议好久,也没有好办法,强攻损失巨大,合围则兵力不够。再耗下去,粮草不继,真是为难。
昭华面上仍是从容淡定,晚上独处时却是愁眉紧锁。
盯着昏黄的烛光,想起师父说过的话,不要指望别人,要靠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只要还有咬紧牙关的力气,就要挺住。
陈新端来饮食,只有粗砺划嗓子的粗饼和清水,看昭华居然能吃得下去,有些心疼,说:“陛下为一国之君,该有为王者尊严,这些励志之举,差不多就行了,何必如此自苦?臣下瞧着也不象样啊。”
“我不是自苦,是甘心情愿与将士同甘共苦,这样我心里好受些。”昭华就着清水咽下最后一块粗饼,“与齐国这场仗估计三年内难以结束,粮草是个大难题,以后的苦日子多着呢。”
“可是陛下的身体……”
“在齐宫那么难熬的苦都受下来了,这点苦算什么。”昭华看着他,“倒是你,本来是尊贵的王子,就算国灭为奴,也是吃穿不愁,跟着我,风吹日晒,日夜赶路,有时连饭都吃不上,还要冒生命危险。”
“奴才愿意伏侍陛下,只要能看到齐国灭亡,吃点苦算什么。”
昭华命人抬来一箱金银,道:“你原是王子,操持贱役也不值,拿着这些金银回故国吧。”
陈新惶恐跪下:“奴才没有抱怨过受苦,自问也没有犯过错,陛下为何驱赶?”
“你真想为我做事,拿着这些金银回故国。”
“请陛下明示。”
昭华扶起他,道:“你带着这些金银回故国去鼓动臣民,陈国被灭,一直屈于齐国淫威,也是时候反抗一下了。”
陈新会意:“现在反抗,齐国一定无暇顾及,其它被齐国灭掉的国家如魏国、同国、中山国也会相机而动,虽然无兵可以助阵,却可以不再纳粮交税。没有粮食,齐军僵持不下去。”
昭华微笑赞赏:“不愧是王子,果然有些见识。”
侍卫进来禀报说杨蠡从燕都亲自押粮草过来,昭华大喜过望,迎入中军帐,见面故意嗔道:“怎么现在才来?要饿死我的人吗?”
杨蠡变得又黑又瘦,笑道:“路不好走啊,再加上秋雨绵绵。战场越往前推进,粮道拉得越长,等到天寒地冻时分,更麻烦了。”
“哦。”昭华没说话,看看地上预示着天气越来越冷的白霜,忽然心中一动,道:“我有办法。”
“快说。”
昭华提笔在纸上写了个名字递给他,说:“齐国司设监有个工匠姓石,他的手艺极巧,做不但会做精巧的机械舞人。还会制一种小木车,叫流车,可以前后左右行进自如,人坐在上面用足蹬转,可以自由操纵。你派人找他,许以重金,让他加以改造,制成运粮车。”
杨蠡很是高兴:“陛下总有好法子,臣这次来不虚此行。”
“杨相国亲自押粮过来,是不是对现在僵持的战事也有了好法子?”
杨蠡一笑:“陛下真是玲珑心肝水晶肚肠,臣亲自押粮过来,的确是有事与陛下相商?”
昭华急问:“杨相国有破敌之术?”
杨蠡哈哈大笑:“臣是商贾,只会经商,又不是将军,哪里有破敌之术?”
昭华无奈一笑:“那么杨相国此来有别的事?”
“臣一介商贾,蒙陛下垂青,相识于市井,结交于微末,于大难中付以托国重任,臣不胜惶恐之至,一心想要报效陛下,以报答知遇之恩。几年来战战兢兢,生怕有失,有伤陛下知人之明。”
“你虽是商贾,却有奇才,只要是有真本事的,朕自会破格使用,不惧人言。”
“陛下认为臣有才,是看见臣年轻轻的就能白手起家,创下一番事业。那么陛下可知,臣为何能以一介平民,驰骋商界?”
“杨相国请说。”
“臣虽不才,也知一句老话:名之所在,应与人共享,利之所在,当与人同分。臣卖货物时,会给顾客让利三分。做生意能获九分利润时,必让两分与同行,所以那些商人们都愿意与臣合作,顾客们也愿意照顾臣的生意,于是臣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为燕国第一富商。”
昭华端着茶碗,没有饮下,看着碗里的茶沫,许久没有开口。
一会儿,抬头望向杨蠡,道:“相国的意思是,齐国太大,我燕国一家不能完全独吞,要与人瓜分最好么?”
“臣没有这么说,一切凭陛下圣裁。”
昭华看着他似笑非笑:“杨相国为何总是能拿出好计策?”
“因为陛下不拒人言,总能在一堆建议中挑出最符合利益的一条。所以臣胸中良策源源不绝,天下贤士也源源不断。”
昭华笑了起来,心里打定了主意。
昭华命杨蠡和重臣分头持了礼物,前往东林、北骁、西楚、卫国、留国等国家游说,愿与他们共同瓜分齐国。
杨蠡带着礼物起程前往东林国,游说东林国君,东林帝心存疑虑,杨蠡道:“名之所在,应与人同享,利之所在,当与人同分。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可是肯去做并做得到的,却没有几个人,吾皇胸襟广阔,眼光宏远,愿将利益与君共分,君上还有何疑虑?”
东林国君看着昭华开出的诱人条件,心思大动。
平邑战场,齐燕双方各有攻战,只是燕军出谷攻打齐军容易,齐军攻打恃险而守的燕军困难,公孙昌率败兵与冯祯会合,见情势不利,传令各垒仔细把守,不与燕军出战,战事僵持数月没有结果。
已入冬季,大雪从天而降,平原山地都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景色虽然美丽壮观,然而对交战双方,都是苦不堪言。燕军驻扎的地方还有山林可用,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