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第二部 81-end-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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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约？怕是预约了也见不到他吧？我的时间不多了，没有时间再和你耗下去，”兰度冷笑，强行往里走。
“你怎么能这样！”菲莉丝惊呼，但是哥撒一手把她拦了下来，而兰度则趁着这个机会绕过了菲莉丝往里面走去。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果然如菲莉丝所说的，小泠并不在里面……但是，兰度却发现了一样不自然的东西出现在办公室的角落。
“小泠他在吧？菲莉丝女官。”兰度沉下了脸，眼前这女人果然是有心阻挠。
“你胡说什么？”菲莉丝不悦地瞪了兰度一眼。兰度这家伙是什么意思啊？都说小泠不在了，他还要纠缠不休吗？
“小泠如果不在的话，那东西为什么还在？”兰度伸手指了指墙角。
墙角放着的，是小泠的轮椅。如果小泠是真的不在的话，那东西也应该会不在吧？现在轮椅在办公室里，也就是说，小泠一定还在！菲莉丝绝对是在撒谎！
菲莉丝疑惑地顺着兰度的手看去后，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怎么会？为什么这个会在这里？”
菲莉丝不象是假装的吃惊反应让兰度心里升起了不祥的感觉。
为什么菲莉丝那么惊讶？身为副官的她绝对不会不知道小泠的轮椅还在办公室吧？难道……她也不知道小泠去了哪里？
“到底小泠去了哪里？”兰度一把抓住了菲莉丝的手，“告诉我，他到底去了哪里？”
菲莉丝的心也开始慌了，“我……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我根本没有和他碰过面。他留下了纸条说要出去，还说有什么事情就去找谢迩伦……”她根本没料到小泠竟然会把轮椅留在这里。没有了轮椅的他，到底能跑哪里去？
“找谢迩伦？”兰度眯起了眼，心里十分不爽小泠竟然会如此倚赖谢迩伦，但是现在看来，谢迩伦应该会知道小泠的去处，“联络谢迩伦，快点把小泠找回来！”
“我……我去问问他，”菲莉丝慌忙地拨通了谢迩伦的通讯器。
“菲莉丝吗？”通讯器很快地接通，谢迩伦沉稳的声音从另外一方传来，背后是嘈杂的人声，还有机场广播的声音。
是在机场吗？菲莉丝心里疑窦顿生。为什么谢迩伦会在机场？她可不记得谢迩伦这个星期有去机场的行程。
“谢迩伦，你知道小泠他去了哪里吗？他说要出去，但是他的轮椅却还在办公室。”
“这……”谢迩伦的语气带有明显的吃惊，但是随即恢复了平静，“你说什么啊，小泠他只是有公事要办离开一会而已。”
谢迩伦那不寻常的反应让菲莉丝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谢迩伦犹豫的同时，菲莉丝耳尖地听到了后面的机场广播的声音传来，“请一号闸口编号为0671飞船的船长注意，出航申请已经批准，一号闸口会在十五分钟后开闸，请作好出航的准备……”
“啊，对不起，我还有要事，等会再联络，”还没等菲莉丝询问，谢迩伦已经关掉了通讯器。
“怎么样？小泠到底去了哪里了？谢迩伦有没有说？”兰度早已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一见菲莉丝关上通讯器便开口询问。
“谢迩伦大人现在在机场……”菲莉丝说到这里，心里突然冒起了一个猜想。不会吧？！难道是……
“兰度，你能载我去一趟机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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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好象被发现了……”谢迩伦无奈地关掉手里的通信器，然后看向了一旁的萧泠，“你未免太不小心了，竟然把轮椅留在办公室。”
“因为那东西太碍事了，”萧泠叹了口气，“本来想坐轮椅过来的，但是船舰方面突然出了问题，所以只好就这样过来了。”
“算了，反正菲莉丝也不知道你在这里，”谢迩伦摇首，“不过我觉得你根本不用瞒着菲莉丝他们。”
萧泠微微一笑，“不，以往的经验告诉我，如果我告诉他们的话，他们也会跟着过来。这样我岂不是又要拖累他们吗？现在杰拿斯决定留在骆林身边，我不希望他再跟我四处奔走，而且有骆林照顾他，我觉得很放心。而菲莉丝好不容易才回到你身边，如果她也跟我跑了的话，你这个身为未婚夫的不是更加头疼吗？”
“我只知道当她知道了真相以后绝对会杀了我，”谢迩伦用手揉着额角，“她肯定会生气一段长时间，到时候我才头疼呢。”
他们这次隐瞒了菲莉丝太多事情——其实萧泠的腿并非如向外宣布的那么严重，只是药物影响造成暂时性行走不便而已，假装无法行走目的只是让斐迪拿愧疚，让他自愿退出。加上现在萧泠不辞而别，后果有多严重谢迩伦当然很清楚。
“谁叫你是我的后辈呢？帮助长辈是应该的，”弯腰提起了脚边的皮箱，萧泠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我要走了，杰拿斯就要拜托你和骆林了。”
“放心吧，倒是你要多加保重，”谢迩伦伸手抱住萧泠，“你会回来吧？”
“恩，大概……”不忍心告诉对方自己大概是不会再回来的事实，萧泠慢慢点了点头。
“不准不回来，否则我会发公告通缉你，”似乎看穿了萧泠的诡计，谢迩伦放出威胁的话来，“你别想害我结不成婚！”
“是是，我会每两年回来一次的，”萧泠无可奈何地点头，“替我向菲莉丝道个歉吧。”
“我会的，兰度那边我也会和他解释……”
萧泠神色一黯，“不用了，现在他已经被自己的感情影响了决定和判断的能力，就算你怎么和他解释也没有用。相信我离开了以后，他迟早会明白我离开的原因。”
“但是，你真的不打算回到他身边吗？我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
“谢迩伦，其实人没有爱情也能生存下去。我决定了的事情很少会改变，而且我也想离开这里单独整理一下自己那混乱的思绪。”说到这里，萧泠看了看表，“是时候出航了，我要走了。”
谢迩伦点了点头，朝萧泠挥手道别，“真拿你没办法，那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笑着挥了挥手，萧泠转身，踏着轻快的脚步向闸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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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趴在桌面上的少年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船长，告诉我，后来怎么了？”
“没有后来，事情就是这样结束了，”船长轻描淡写地拿起面前的茶杯，回答得随意。
“不是吧？那……那个兰度统领没有追上萧泠吗？”
“没有，”船长耸了耸肩，“飞船按原定的时间出航，而提督府距离机场大概有30分钟的路程，要追上他是没有什么可能的吧。”
“不会吧！”少年发出一声怪叫，“拐了那么大个弯竟然是这样的结局？通常故事的结局不是都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吗？”
船长淡淡一笑，平静地说出了让少年梦想破灭的话来，“这是指童话故事而言，现实中一般没有那么完美的事情。”
“啊，过分！船长你竟然说那么残酷的话来破坏我的梦想！”少年嘟起了嘴，“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兰度。”
船长拿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笨蛋，我说过了，兰度可是男人。而且那只是我随口乱掰的故事，你也当真？”
“啊？幻想一下也不错啊。男的又如何了？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就算是男人都可以怀孕生子，加上法律也认同同性结婚，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啊。难道船长你竟然还有鄙视同性恋的古老十八代思想？”少年皱着鼻子吐了吐舌头。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鄙视同性恋了？”船长无奈地摇着头，“卡尔，你还年轻，所以你有热情去无视那些道德规范和重重的障碍。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两个人在一起的话，要面对的困难有多大吗？”
“我明白啊。他大概是不想成为兰度的拖累吧？因为对方是统领，成为他的恋人的话，同时也意味着成为了对方的弱点。一旦有了弱点，那个统领在权势斗争当中就会十分吃亏。”
“……”船长怎么也没有想到卡尔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如果我是萧泠的话，我不会选择离开，因为如果真的是爱兰度的话，就更加应该要留在他的身边。虽然说成为对方的弱点会让他暴露在危险当中，但是我会努力地让自己不成为对方的累赘。”
“卡尔是个坚强的孩子，”沉默了半晌后，船长最后笑了出来，伸手拍了拍卡尔的头，“不过情啊爱啊，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了。”
“讨厌，船长又当我是小孩子了？”卡尔皱了皱鼻子，“我已经十八岁了！”
“是是，不过相对我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船长意有所指地说。
卡尔刚想反驳，船长身上的通讯器此时响了起来，“船长，二十分钟后就会到达火星港。”
“我知道了，我马上准备，”船长点了点头后转向了卡尔，“卡尔，去准备请求降落的公文。”
“是。”卡尔领命后离开了船舱。
看着卡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船长的笑容慢慢地隐去，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电子情报上——上面刊登了斐迪拿、兰度和谢迩伦三方合作发展新生星球的报道，上面还附有三人在帝星上面签署发展方案时的立体照片。
留在兰度的身边吗？船长，也就是萧泠，露出了落寞的笑容。
当初离开兰度，一部分原因是如卡尔所说，但是主要的原因并非那么简单。
兰度和斐迪拿之间的战争虽然迟早会发生，但是战争的规模会那么大，蔓延的速度会那么迅速，两人的情绪波动会那么大，完全是出乎萧泠意料之外。
本来斐迪拿和兰度并非是如此容易受人挑拨的人，但是他们在战场中却为了萧泠而大发雷霆，甚至为了要完全得到他而发誓要灭了对方，这样的事实让萧泠十分的不安。虽然现在他们勉强同意了和谈，但是萧泠觉得，自己始终是影响两人关系的一个定时炸弹。只要他一天还存在于两人的视线之内，两人的关系就会仿如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破裂。
所以他绝对不能再留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边。
而且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大问题……
兰度是由希尔特的基因复制而出生，同时拥有了希尔特的记忆，那到底对于他来说，是因为希尔特的记忆影响而爱上自己，还是他本身的感觉？如果是因为希尔特的记忆影响的话，对于兰度来说，未免太不公平。况且对于自己来说，所爱上的到底是希尔特呢？还是兰度？
还有，当初自己选择离开兰度，投入斐迪拿的怀里之时，早已丧失了和兰度在一起的权利——在他眼中，爱情意味着要么得到一切，要么就全无，两者无法兼得，既然他无法分清楚到底爱谁多点，那他宁愿两者都放弃。
对于这个问题，他不想去探究，也不敢去探究。他很害怕，害怕当知道了问题的答案后，自己会受到伤害，也害怕会伤害到别人。所以他又一次选择从兰度身边逃开。
事实证明，当年的抉择是正确的。其实现在大家都不是活得很好吗？他有他的生活，自己有自己的天地。爱情只是一时的荷尔蒙分泌失常而已，当时间不断的流走，爱情就会逐渐变淡，最终也会消失个无影无踪。
“船长，资料已经准备好了。”门外响起了卡尔的声音，打断了萧泠的思路，“副船长请你去舰桥。”
“好，我立刻就来，”收回了视线，萧泠站起身来，往舰桥走去。
没错，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十分满意，以往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就算没有了兰度，没有了斐迪拿，他也能开心地活下去。
“船长，五分钟后就可以进入火星港了，要不要出去走走？”卡尔跟在后面一脸的兴奋。
“不了，我还要和博德商会的负责人商讨合作的事情，你和其他船员出去好好放松吧，”萧泠摇了摇头。
“但是听说火星建设得不错，船长你不去看看？”卡尔嘟起了嘴，“工作的事情可以先放一边吧？我记得博德商会早已经同意合作了，只有细节没有谈而已，根本不用急着做啊。”
萧泠一边在嘴里嘟哝着“啊，原来你知道得那么清楚啊？”一边搔了搔头。
“你又想愚弄人了，”卡尔不满地瞪着他，“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每到一个地方你都不下船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每个星球都有他特有的景点，难得来一次，为什么不下船看看？”
“因为船长我啊，是宇宙头号的通缉犯，现在正在流亡途中，所以不敢随便下船，”萧泠耸了耸肩说出虽不中也不远的原因，却换来了对方的白眼。
“船长，我是在认真地问你，别用那么蹩脚的理由来推搪我。”
萧泠笑了笑，没有再答话，既然真正的理由卡尔不相信，那他也没有那么无聊去再编一个理由出来。正如他刚才说的那样，他当然想下船，但是认得他的人实在太多，他不敢贸然在公共场合出现——特别是在火星港，这个由他一手创建一手将之繁荣的地方，认得他的人更是多得不敢想象。
这里是兰度的地头，如果被他发现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不能冒这个险。
“船长，博德商会的负责人刚刚传真过来，说打算和我们磋商合作的细节。他们还说，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他想立刻过来。”此时萧泠的通讯器响了，副船长的声音飘了出来。
“不会吧？真的那么心急吗？”卡尔皱着眉头，“我们还没有进港，他们就派人过来了？”
“没关系，反正我现在有空，”萧泠正烦着没有借口留在船上，这一消息对于他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
飞船顺利地进入了火星港，已经有好几个月窝在船上的船员们当然是兴奋得很，而萧泠也很知情识趣，简要地说明了注意事项后，就让他们解散下船，而卡尔虽然很想留下，但是最终还是不敌下船观光的诱惑，被其他船员拉了下船。
当船员们全数离开了以后，船舱里再次恢复了宁静。而萧泠则抓紧时间准备等会磋商要用的文件。
博德商会是这几年来迅速跃起的一个商会。和萧泠的商会不同，这个商会背后的营运资金十分庞大，拥有的宇宙船也很多，如果能和他们合作的话，盈利一定会大副攀升。所以当初博德商会要求和萧泠合作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而这次也是萧泠第一次和博德商会的负责人见面。虽然博德商会近年发展迅速，但是关于其负责人的信息却是贫乏得可怜，不但没有详细的资料，就连电子相片之类的物体也欠奉。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统领那么大的一个商会，一定是很优秀的人吧？萧泠半是不安，半是期待。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通讯器响起，“我是博德商会的人，现在请求上船。”
“是，请稍等，”萧泠连忙开了闸门，起身迎接。
然而当闸门打开的下一刻，萧泠整个愣在了原地。眼前的男人身穿剪裁精致的灰色西服，衬托出他那宽厚而颀长的身材。金色刘海下的细长的泛着湖水蓝的眼睛正紧紧地停留在萧泠身上，更加让他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在不久前还在萧泠脑海里鲜明地浮现着的脸此时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萧泠宛如被雷击中一样，唯一的反应就是呆呆地看着对方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兰度不是应该在帝星和谢迩伦和斐迪拿一起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自称是博德商会的负责人？
萧泠脑海中塞满了大串的问题，但是想开口询问的时候，所有的问题全化成了轻轻的呢喃，“兰……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