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情-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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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手中简单“无传染“的工作。他现在，一个堂堂的外科医生，却做著小杂工才做的配单工作。好多次了、好多次他在医院受了委屈，几乎窒息般的仓皇逃回家中，他是真的好想、就那样直接扑进小夜的怀里，然後放声的大哭一场。可、可最近的小夜好忙，连让他放纵自己的机会也没有。自从小夜毕业之後，接手了公司的事就开始变的好忙好忙，开会、应酬多的分身乏术，就连小夜安排自己的休息时间都成问题。一切的一切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然也就更不忍心，舍不得再继续增加小夜的烦恼了。毕竟他就是因为不想成为小夜的负担，才勉强著自己继续留院工作下去。闭上双眼做深呼吸，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仿佛这样可以把所有外界所带来的压力和负担通通的吐出体外，这样就能让自己轻松一些了。
“很累吗？”
蓦然的睁开双眸，看著眼前充满关心神色的磊，逞强的扯开笑容摇摇头，“恩！我没事！只是今天天气有点闷，空气不怎麽好！你知道的，医院里就是这样，是不是？张主任！”半开著玩笑，磊最近被任命为外科主任，不过这也是必然的，那天磊要是做了院长，他也不会感到意外。
“真的没事吗？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关切的问著，但仅只於朋友间的关心，“不要叫我张主任，不然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这个靠关系上的挂名主任了。”玩笑的话中带著不易察觉的挫败感。
“不要这样！……对不起！磊，我不该开这个玩笑，但是磊，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实力，我觉得伯父也是相信你的实力和能力，才会决定提升你的，绝对不只是因为你是他的儿子！”这是真心话，不单单是安慰，其实大家在看到磊显赫身世的同时，却忽略了他本人所付出的努力。他绝对不比任何人付出的少，甚至更多，其实也只是简单的想得到大家的认同和肯定。
“哈哈──！不要这样，我只是说说的！倒是……让你处於这样的境况，我实在……”他是这家医院的小开，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好朋友，有时想想他真的很郁卒。
“我？我很好啊！我能自己养活自己，很开心！──真的！”现在任何一个人，如果再为他的事烦恼，那都是他不想要的。对於磊，他有著感激有著歉意，太多太多的感恩，让他无以回报！虽然现在磊总算是找到了，那个对磊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但与他相同的情况，使得他们要走的路也是很艰难。“对了，洛医生呢？他不是毕业了吗？来实习了吗？”
“是啊，他现在正在实验室呢。”说到自己的小爱人，甜蜜的笑容掩盖了先前的落寞，“他呀，又不知道搞些什麽奇怪东西，哈哈！”口上，话里，脸上，温馨甜蜜的气氛充满了这个冷清的小房间。
“搞什麽？搞个好东西来──对付你啊！”自身後面戏谑的一把抱住表哥，“你这个大医生还不是又偷懒！既然你也偷懒了，那麽我这个小见习…也跟著学咯！”撒娇的皱皱鼻子，孩子气的可爱动作，说完冲著晨挂起了一个示好的笑容。
“你们两个甜蜜的样子，就怕别人不知道吗？”这样放肆的行为，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是表兄弟，但──人言可畏！他此刻不正是深切的体会到了，这四个字恐怖的力量了吗？所以，他不想磊和洛奇与他一样，面临这样巨大的压力。
“没事的，沂晨其实人都是很健忘也很善忘的，时间能冲淡一切，久了就忘记了！放心吧！很快就没了！”调皮的眨眼，他听出了沂晨话中的弦外之音，虽然他毕业後，才来了没几天，但医院里的情况他也是摸的很清楚了，所谓的人情冷暖，大概就是沂晨眼下的代名词了！
“我没事！没事！你们放心！”不想再继续在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那样会让他看不起自己的，偶尔的软弱也只能让自己看见，那样就够了！“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在这里妨碍我工作！你们不是应该很忙才对吗？！快去做事吧！去吧！”努力的压下自己心中的委屈，挂著愉悦的笑容掩饰著心中的悲伤，双手用力推著他们二人的背出了门口，再这样继续被人关心、安慰下去，他会想哭的，好想、好想哭出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伤痛。
“晨，想哭就哭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那种让人心疼的笑了，那比哭更让我们担心、难受！”虽然被晨用力的推出门外，但他实在也是看不下去了！这样逞强的让人心疼的晨，虽然他知道，也许不该打破那样看似愉快的气氛，可、可晨这样，作为朋友他真的真的是於心不忍。
骤然转过身，背对著他们，泪水不争气的滑落，却依然假装著很开心的样子，挥手道，“我真的没事，不要打扰我了，你们去忙吧！快去吧！我进去了！”快步的走进迅速把门关上，无力的靠在门板上，仰起头，任泪水静静的自眼角滑落，再也无法忍受心中那麽强烈悲伤，无处可述的委屈、压抑著的他，真的好辛苦！“……我、我只爱他，难道…这样错了吗？…我们…只是相爱…为什麽？……为什麽…不给我们…一条出路……”
痛的哭了，哭的累了，累的再也无路可走了，对著镜子中双眼又红又肿的自己，回去、回去小夜一定会怀疑，会问的。再用清水重新洗了把脸，算了，到时候就说有个病人很凄惨的样子，他才会哭的。想了一个，看起来还能应付的借口，离开洗手间，上车的路上，学著无视於其他人的指指点点。好不容易上了车，再一次的深呼吸，扯动著僵硬的嘴角，勉强自己保持笑容。对上反光镜上自己虚伪的笑，默默的发动车子，“回家吧！”
打开家门，挂起愉悦的笑容，“小夜，我回来了！今天医院里有个病人他真的……”没有人！──没有回应！小夜他…还没有回来！大概又是公司很忙吧！努力的帮对方找著借口，无力的伸手关上门，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那硬撑著的坚强外表。
拖著阑珊的脚步走到沙发，将自己整个扔入沙发之中，缓缓的蜷缩起自己身子，他好累！真的好累！精神超越身体的累！“小夜……！”喃喃念出心中此刻最为想念的名字，好想、好想现在就能见到他！可他又不想去打扰小夜的工作，他知道小夜也很辛苦，一个人独立撑起一家公司，那要付出多大的辛劳。他也知道，小夜从来都不回家发牢骚，不抱怨辛苦，那是小夜的体贴，是他对自己爱的表现。
“沂晨！你要坚强！”骤然坐起身，用双手轻拍著自己的面颊，大声的告诉自己，“你要坚强，必须要勇敢！为了小夜、为了自己！要坚强！”用力的点头，希望这些话能给予他坚强的力量、勇敢的理由。看了看时锺，这个时间小夜应该还没吃饭吧！给他送去吧！反正他也想去看看公司的情况，……更想看看小夜！
想好了就马上付之行动，小夜喜欢吃寿司，一扫之前自己胡思乱想时的阴郁，努力著兴高采烈，拿了钥匙出门。
“沂先生，对不起！总经理他……在会议室……见客户！”秘书不甚流畅的回答，对著空调她居然流汗了，不知道是该佩服自己，还是为自己悲哀。
“没关系！我去办公室等他吧！”不能打搅小夜做事，体贴的以为秘书是担心他会打扰到小夜工作。看著手中小夜最爱吃的寿司，满心欢喜的转身想去办公室……
“那……夜，你要打电话给人家哦！人家可是等你──哦！”嗲声嗲气的声音，甜腻的让人恶心，整个人软若无骨，几乎攀在对方身上，一只手还时不时的挑逗般钻进男人的衬衣，流连在身旁男人伟岸的胸口。
“……咳咳！好！那麽计划书还要劳烦沈小姐跟令尊好好解说！”说话的时候，几乎隐约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隐跳著的青筋，他已经快到极限了，妈的身上这个八爪鱼，一直粘著他吃豆腐，浑身那臭的那要死的味道，回去之前他还得找个地方去清洗掉，不然晨要是闻到了，他可就完了，要怎麽解释才好。
“乒乓”什麽东西被撞到的声音，转过身，抬起俊目察看，只看到秘书为难、惊讶、震惊、复杂表情的脸，还张大了嘴似乎想说什麽，却只是动了动唇什麽也没说出来。
“怎麽回事？”淡淡的问著，趁机顺手推开一直攀在他身上的八爪鱼往前走去。
“这个……那个……”为难的不知道怎麽说，全公司上下，只有她知道总经理和刚才离开的那位沂先生是──那种那种关系！原因其实很简单，他无意之间发现总经理给沂先生打电话说：我爱你！晨！这样还不明显吗？不过──她是个标准的同人女，对於这样小说上才有的浪漫关系，当然是喜闻乐见，更是支持到底了。所以，刚才她听到对方介绍说是……沂晨！总经理哥哥的时候，差点没激动的从35楼跳到1楼，除了欣赏一下对方俊逸的容貌，心里还猛想简直就是标准的小受样嘛！又突然想到，此刻总经理他招待的那位……才会一直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麽告诉对方。
“什麽这个、那个的？”看著被撞倒在地的凳子和拉扯到电线掉地上的笔记电脑，还有寿司？！“你是想把这里拆了吗？”再一次扒开又开始往自己身上缠的怪物，不耐烦的说道。
深吸一口气，“总经理，这可是你让我说，我才说的啊！到时候你可不要後悔哦！”好心的提醒著，毕竟现在有个外人在场，再外加这个外人还是个坏人！她说话当然要小心谨慎了。
“呦！夜，你的秘书好辣呀！”她讨厌一切可以在沂夜身边的女人，哪怕这个女人只是沂夜的秘书，而且还是个毫不起眼的秘书。
讨厌的八爪鱼！竟敢破坏我最崇尚的兄弟恋情！使劲的瞪了眼大花脸般的“霉女”，“总经理，沈小姐！事情是这样的！──这个！”从地上捡起，可怜的寿司，用修长的指了指，“原本是要给总经理您吃的，至於那个送这个东西来的主人嘛……”故意延长的声调，眼睛来回的看了看，问啊！你们不问，我就不说！
“是谁？”八爪鱼按耐不住好奇心的问了，难道是情敌？
明了八爪鱼的心里，也算是猜对了一半吧！眼神又直直的盯著一脸不耐的总经理，算了！你不问吗？她也只是讨厌八爪鱼而已！那她就好心的说给他们听吧！“沂晨！”
骤的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的秘书，“你说什麽？”不自觉的大声激动的问道。
无辜的耸耸肩，将寿司礼盒安放在桌子上，双手不奈的一滩，“就是总经理您的哥哥，沂晨，沂先生送来的！可不知道──为什麽，刚才他看到你们──”突然打住，只是用手指来回的指著四周，说话之间阴阳顿挫，她的话是说给听的懂的人听的，“接著就这样了啊！所以这些可不关……”
“SHIT！”大声的打断了秘书滔滔不绝的话，用力的甩开扒著他身子的八爪鱼，直直的冲进电梯，却不到5秒锺，电梯门又开了，一个人鹰又冲出电梯、冲进办公室，快速的整理了东西後，奔到秘书面前，“莫铃，这里就交给你了。”找到自己的车钥匙，丝毫不顾被他甩开後跌倒在待客沙发上的八爪鱼，径自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进电梯内。
看著电梯“缓慢”的下降速度，心急如焚的他，不断打著晨的电话，却一直无人应答，焦急的打了家里的电话，而家里也没人！不对，晨应该还没有怎麽回到家才对！一路不止担心著晨的误会，不知道会不会做什麽傻事，也为自己担心，他必定要好好的解释，可那是为了公司他才……虽然他是不应该，但是……
车子飞速往家的方向前进著……
第四章
“滴答！滴答！”时锺一分一秒的过，坐在偌大清冷的客厅，指间一根又一根的烟，原本疯狂跳动的心，此刻──停顿。如此熟悉的景象让他想起了，那天、那他最不愿想起的一天，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一天。提起架在膝盖上不禁颤抖的手，将烟缓缓的送到嘴边，“嘶”深深的、用力的、吸取烟草燃烧所特有的苦涩，停止呼吸，让那种如心头窒闷一样的感觉，久久的留在胸口──不离开。许久，重重的、缓缓的吐出烟幕，带不走口中依然的苦涩，也带不走心中无名的恐慌与不安。理智告诉他晨不再会如此脆弱，可心──害怕！5个小时，整整5个小时的等待，让他近乎疯狂，无数的念头盘踞著他的心。他曾经想要出门去疯狂的找，可又怕晨回家见不到他会难过，矛盾、矛盾让他只能这样坐著等待，就想那天一样的──等待。
晨，你究竟去了那里？给张磊的电话，让他知道晨没有去找他。可他会去那儿呢？他没有把握……不知道！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除了那句“我爱你！”他什麽也没有为晨做过，没有去真正的了解，对於晨他竟然什麽也不知道。表面的和谐甜蜜一旦被揭破，剩下的就是丑陋的真实。晨用他对於自己强烈无私的爱，包容了他的一切，他的自私，也包括他口中那所谓的──爱。
他其实一直都清楚明白，根本不相信爱的他，又怎麽会爱？他根本不懂得什麽是爱？他口中那一句句的“爱”，是他对於晨的需求，那是“要”。他是那麽的渴望著晨，他要晨，要他的全部，当然也包括晨的爱。……自私吗？是的！他承认他的自私！可他错了吗？他真的不懂，“爱”这种虚幻无用毫无用处的东西，那里比得上“要”来的更为真切更加真实。在这个世上，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爱也好，其他事物、人、什麽都好，当不再被需要的时候都会──变！而不再“需要”……那麽这一切和“要”又有什麽差别？爱不过是给自己的一个借口自私而已，就像现在的他！“……爱吗？”淡淡的下意识问著自己，可“爱”他究竟是什麽？是转眼即逝、灿若烟花、浓如烈酒的激情？还是长长久久、平淡如水、相敬如宾的诺情？又或者是断断续续、偶而甜蜜、时而绝交的戏情？他不知道，原本也不想知道，但此刻……想。
看著身边的车水马龙渐渐稀少，他……坐了多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要远离那个让他无法呼吸的地方，逃离那个让他窒息的画面，逃开他不想面对的一切，他想──呼吸。……他忽略了吧！是小夜那一声声根本不存在的爱，让他忽略了吧！忽略了人的本性！那个、才是真正的小夜吧，永远耀眼的太阳，永远有人心甘情愿的回绕他转动。即使他清楚知道，傍晚的那个女人也许什麽也不是，可……下一个呢？小夜他能爱女人吧！坐在车里狭隘的空间，用力的摇头，他怎麽了？“不是说好要在一起的吗？”喃喃的自问，此刻他需要信心，谁来给他支持下去的力量和勇气，他……哭了。
许久，望著反光镜中的自己，抹去脆弱无助的泪水，“爱他吗？”犹如千斤巨石落水一般，击起万丈涟漪千层波浪，每一个水波击水的声音，都清楚的告诉他──爱。无奈的浅笑，嘲笑著自己，嘲笑著爱，发动了车子……总要面对吧！
12点的锺声刚刚敲过，还没有回来！晨、会去那里呢？没有找张磊，那麽去那里了呢？想他！念他！此刻、不！不止此刻，他的心中早已都是──他。
站在门口呆呆的望著门，举足无措的搅起手指。如果、他只是想著如果小夜没有在家，如果……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用手轻轻的敲著自己的头，不能再想了！深呼吸，伸出的手，对准锁心，禁不住的颤抖出卖了他此刻局促的心，将钥匙缓慢的插进……
似心灵感应一般，门骤然大开，来不及看清来人，来不及反应，已然被大力的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是小夜！听著那猛烈的心跳，在等他吗？“小夜……”脸上──懦弱的泪！
挝然听到门口细微的声音，钥匙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