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偏方-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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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不。”恩雅苦涩地咧了咧嘴。
其实她也很想分享,在发觉自己面对他总有着更深切的柔弱依赖后,她也想将
心交给他。
但她突然害怕了,本能的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不该将自己的脆弱更加铺陈在
他眼前,因为……她突然怕死了心碎。
好笨的自己,她以前怎么会以为就算心碎也无怨无悔呢?
“那为什么不说?作噩梦把你摇醒的时候不说,发生了重要的事不说,什么心
情、什么感受也都不说。”
她是真的都没说,任峰突然对此感到极端生气。
“我只是觉得我们非亲非故的,那些心里头的话……”“非亲非故。”任峰的
脸难看地纠结。“我摸透了你全身上下每一寸,吻偏了你全身上下每一处,你说我
们非亲非故?”他的语调因不敢置信而高扬。
“任峰,你生什么气?我们一开始就打算维持这样的关系,你还拿你的未婚妻
当挡箭牌,生怕我缠上作的,记得吗?”恩雅蹙起弯弯秀眉。
“我没忘,但人是感情的动物吧!你要我不想了解你未免太强人所难。”他知
道自己正几近于无理取闹,因为他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对以前曾出现在身边的
女人就是完完全全地没有兴趣,但管他的,她不会知道的。
恩雅凝望着他,然后轻叹口气。“好吧!你是有权利知道事实的,只是我从来
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诚佑算是帮了个大忙。”
“恩雅……。”
“不,你先别说,先听我说。”他想说什么,她害怕听啊!自从那件事后,除
了小孩,我害怕男人,甚至一闻到他们的味道就想叶,我排斥所有的男人,即使是
我觉得明明很爱的男人,诚佑是例外,但我仍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接受他。?
任峰捏了捏她的手,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男人走得进我的生命,但你出现了。记得在电梯里吗?
我不怕你,奇异地从一开始就不怕碰你,喜欢你的味道,一点也不会想抗拒,你绝
对想不到你对我的意义何其重大,你平抚了我畸形的命运。”恩雅微笑着抚上他的
颊,眼里、笑里满是温柔的深情。
“你不再害怕男人了。”任峰道。电梯里疯狂的做爱后,他隐约明白。
“嗯,慧姨说我需要一把钥匙,你就是我的钥匙,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不但喜欢你,还爱你,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爱上你,你的爱给了我自信,让我
知道我还能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去爱一个男人,这让我能问心无愧地让慧姨放心,也
让我有勇气接受自胜的追求。”
她爱他?!任峰的心因她的告白而飘飞上天,但随即跌落至地。“你是要说,
爱上我给了你勇气去爱别人?”他的眉头蹙起。
“恩。”
“可是你为什么要爱别人?你可以一直爱我。”他的双手包覆她绮丽的容颜上
顶小小的、纤雅明媚的脸蛋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却最教他魂萦梦牵。
“任峰。”恩雅盛满深情的眸里转瞬间添上几缕轻愁。“我留恋我们之间的一
切,也珍惜这一切,但我一定要幸福,我答应过慧姨的,你明白吗?”
“只有结婚才能让你幸福吗?我的爱不能让你幸福吗?”任峰嘶哑着嗓子问道。
恩雅屏住气息。他说什么?他的爱?
他爱她!恩雅为这突来的领悟震惊得无法呼吸。
什么时候的事?她爱上他,他竟也爱上她。什么时候的事?他们竟是相爱的两
人。
但这又如何?他说的是他的爱,不是他整个人、他整个一生,他整个人、整个
一生即将为另一个女人合法拥有,就在两个月后。
心绪蓦地被一股深沉无力的悲哀给紧紧地捆绑,知道两人相爱的事实竟只让分
离变得更加难堪。
“任峰,我真不敢相信……你竞然会爱我,你给我的是我这辈子怎么也还不起
的,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待在你身边,什么名分都没有也无所谓,但……。”
恩雅含着泪缓缓地摇头。
仕峰的心随着那一下下反复的摇动而下沉。
“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白自己爱你吗?”
任峰摇头。他只知道自己为什么明白爱她。
“因为每每闻到覆盖着你气息的玫瑰淡香,我都会觉得心……好痛。”恩雅眼
眶里的泪雾集结成水,潸然而下。
不自觉地伸手接住成串落下的珠雨,任峰被震撼了。从不知道自己有着另一个
女人的事实竟如此严重地伤了他最想呵护的人。
“谢谢你愿意爱我,但是光有爱……是不能幸福的。”恩雅缓慢沙哑地道。
任峰的心随着她决断的话掉落至无底深渊。
第八章
“啊!任峰,你瞧那女孩像不像是你家的佣人?一步出威菱大搂,夏织指着不
远处相偎在一块儿、正等着过马路的男女。
任峰顺着她的手望了过去,是恩雅和朱自胜。
他绝不承认他们己经结束,他也知道不管有没有他的承认,她和朱自胜己经走
在一块儿了,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这个事实。
“怎么了?脸色突然不是很好。”夏织偏头瞧他,嘴角扬着莫测高深的笑容。
任峰不语,面无表情地拉着她往自己车里去。须臾,他们来到一家高级餐厅,
就着昏暗浪漫的灯光共进晚餐。
“爸爸说喜宴方面就交给周伯伯,周伯伯是西华饭店的大股东,时闻、场地、
员工配合度都不是问题……任峰……任峰?”夏织轻唤握着酒杯、早己不知神游何
方的人。
任峰总算回神,他皱眉看着她,一言不发。
“如果你对结婚准备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又何必问呢?”夏织微笑。她哪里
不知未婚夫的一颗心早让他的“佣人”给勾走了?
照理说,他为别的女人神魂颠倒应该让她大发雷霆、大吃飞醋的。
但没有,除了觉得有趣,她找不到其他感觉。
向来对女人冰冷无心的任峰因女人失常呢!真让人难以置信,但那个女人却轻
易做到了,也用不着做什么,只要和男人并肩走在一起。
何恩雅,她知道她,事实上,她和任峰开始交往后,她的资科以及和任峰在一
起的种种讯息便由父亲亲手交给了她。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
这是父亲看着她知道一切后,不痛不痒地交代她的,她打算恪守,为什么不呢?
于她无伤啊!
“什么时候再请我吃你家佣人做的菜?外头的菜再好吃,总比不上自己家里精
心烹调的。”夏织眨着灵动的双眼,兴致勃勃地提议。
任峰板起俊脸仔细端详她。
她是个好女人,姿态可人,个性温婉大方,在家里看着舒服怡然,带出门交际
应酬更是再适合不过,当初他不就是因为过些才允婚的。
但现在心里却充斥着那个个性顽劣多变又难以捉摸,嘴里说着喜欢他、爱他,
却琵琶别抱的可恶女人。
“夏织,你有爱上我吗?”他摇晃着杯中酒液,神情严肃。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夏织偏头,清澈瞳眸里闪着几分兴味。
“突然想到。怎么样,爱上我了吗?”
“不。”夏织缓缓地摇头,“我还在努力试着爱上你。”她一脸认真地回答。
“这么辛苦啊!”她的答案令他失笑。“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毫不费力
地就爱上某个男人?”像他,毫不费力地就爱上恩雅。
“没想过耶!想着怎么努力爱上你都来不及了。”
夏织说得俏皮,任峰却听得沉重。
恩雅说得没错,她一直在为他们未来的幸福努力。
但光努力,就会有幸福吗?
“如果我说要退婚呢。”任峰直接地说。
夏织怔愣了下。他还真坦白啊!
出了你那个没半点操守的妹妹,我们沈家再也丢不起任何脸了。
她几乎能想象出爷爷和爸爸听到这话会有的反应。
“爸爸和爷爷不会答应,你也不会这么做的,想想你若这么做,将发生什么事。”
她笑笑着举杯。
任峰也举杯,包裹在晶莹玻璃杯中的紫红酒液在清脆的撞击声中扬起炫人的微
波,夏织轻啜了一口,他却将整杯饮荆发红的眼里,他看见了端庄微笑着的夏织。
会发生什么事呢?
他会辜负一个女人,但无妨,她不爱他,受伤的顶多只是名誉和自尊。
他会毁掉任沈两家长期投人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规划的合作案,同时毁掉董
事们对他的信任。
他将承受家人和沈家所有人对他的不谅解。
但去他的,这些全比不上乍见恩雅依偎在他人怀里来得严重。
你坠入爱河,没救了,唯一的方法是把她变成你的,而且是只有你的。
他以为任轩太言过其实,他也以为恩雅和过去的每个女人一样,不过是他生命
里的一小段插曲。
他高估了自制,低估了真爱。
**************
深夜,威菱二十七搂灯光大亮,灯光下,任峰低咒着挂下手中的话筒,打开隐
藏式的橱柜,里头满满的都是各式珍藏的酒,他随手挑了个高脚杯。
爸,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热辣的酒液徐缓入喉,温热了他的心、他的血。
父亲为他试图毁婚气得半死,连向来开明的母亲也在电话边直嚷着不赞同,临
挂电话对,父亲还厉吼着要他和“那个女人”赶快了断。
真好笑!他们每个人都知道恩雅的存在,玩玩就行,一旦当真,每个人都变了
脸孔。
难道他只能眼睁睁地放恩雅走吗?
先前朱自胜揽着恩雅的肩头、两人亲密离开的画面如利剑般划上心口,他为自
己再斟一杯酒,这回狠狠地一口吞下。
“哇,我说这么晚了还有谁在,原来是你。”杨绍棋路过,见着他的办公楼层
居然满室灯光,忍不住上来一探究竟。
“要来一杯吗?”
“你不办公待这儿干嘛?今夭没和你那个冰山美女约会?”
“不再有约会了。”任峰阴沉着脸,拿了个新杯子为他倒酒,倒着、倒着,却
直接将整杯酒倒进自己嘴里。
“怎么回事?”扬绍祺蹙起眉头。
“绍祺,告诉我,你爱过吗?”他大力放下手中酒杯,炯炯双眸里隐约泛着奇
异的光芒。
扬绍棋蹙紧眉头、微眯双眼。老大两颊泛红、眼神迷漾,似乎醉了,不过他也
不能确定,因为自认识他以来,他从未见他醉过。“爱过,当然爱过,我身边每个
女人我都嘛爱。”他咧嘴笑道,一贯的吊儿郎当。
“不,你骗我,你从来没有爱过。”
扬绍祺一愣。他突然明确知道老大醉了,因为他的声音出现前所未有的娇态。
撒娇,他在向他这个大男人撒娇耶!澳闫臼裁慈隙ㄎ掖永疵挥邪俊彼±
史缌鞯牧骋蚣θ绦Χで?
“我从没见你为哪个女人嫉妒过。”任峰摇着头,愈摇愈大力。
“嫉妒?唔!这倒是真的。”没想到老大嘴里会吐出如此精辟的见解。扬绍祺
顿时颇有同感地直点头。
“那么,谁让你嫉妒到一个人喝起闷酒来了?”难得的正经马上被抛至脑后,
他的双眸闪着淘气的好奇。
“他。”任峰语带三分悲凄。
扬绍祺眨了眨眼。“他是谁?”
“他就是他,我好嫉妒他。”
扬绍祺凝起眉头。一人一佯醉态,原来老大喝醉了不但会撤娇,智力还会退化
成小男孩。
话说回来,富足如任峰,他该嫉妒人什么呢?“你嫉妒他什么?”
“我嫉妒他可以大摇大摆的说要和她交往,我嫉妒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允诺她未
来,我嫉妒他可以天天见着她,借着地利之便增进感情……”任峰说着、说着,又
郁卒起来了,他拿着酒瓶直接朝嘴里灌,溢出的酒液顺着下巴、脖子湿透了衣衫。
扬绍祺没上前将酒瓶抢下来的原因是衣服“喝”的远比他喝的多。他说了一堆
他他他的,虽然模糊,但他大概明白老大满腹愁闷为的是什么了。
他和何恩雅分手,何恩雅另结新欢,一个可以承诺她未来的新欢,就这样。
却让老大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
“老大,女人再找就有……”
“所以我说你还没有爱过。”任峰的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多希望我和她也可
以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上,给她她值得的幸福,但那个走在她身边的不是我,那个可
以给她幸福的人也不是我!”他将空无一滴的酒瓶猛地往地毯上一砸,酒瓶闷撞一
声滚至墙角,没破。
“那还不筒单,退婚啊!”扬绍祺双手环胸,微挑双眉。
“事情没有这么容易,婚事是我亲自应允的,婚期也都订好了,夏织等着我去
迎娶,两家人都丢不起这个面子,我和我爸妈提的时候,我爸爸差点气死。”
“也许你能说服沈夏织和你站在同一线,这么一来,你们和平解除婚约,两家
……”“这个方法行不通,我探过她的口风了,她对这个婚约死心塌地得很。”
“她爱你?”
“不,她爱的是他们沈家的面子,她自以为是的家族使命感,即使她再不爱我,
她也会嫁给我,只因为她爷爷、爸爸这么吩咐她。”
“奇怪了,这年头女人不是唯爱最大吗?”扬绍祺耸了耸肩。
“显然我遇到两个例外了。”想到这儿,任峰又无法遏抑地躁郁不己。
夏织,是她的婚姻、她的一辈子,她却笑得像是局外人。
恩雅,明明说爱他,却离开他投人别的男人的怀抱。
他起身打开酒橱,正要再开一瓶新酒,手却给半途拦了下来。
“真这么爱她?”扬绍祺难得认真地问道。
任峰顿住好半晌,颓然倒向好友的肩头,抬手捂住自己的双眼。“绍祺,从小
到大,我从不觉得我应该留下什么,但她是我的女人,她的幸福不该由别的男人来
给……”看着这样的任峰,向来玩世不恭的扬绍棋眼神缓缓地转黯、转沉,心下己
有了决定。
***********
车子徐缓地在恩雅家门前停了下来,恩雅下车,朱自胜一同下车,两人轻吻的
时候,站立阴影处的人儿将手握得死紧,却没有出面制止,那太难看,更重要的是
他也只能再吻她这回,不会有下次了。
柔柔几句相互叮咛后,朱自胜满意的离开。
任峰步出阴影处,恩雅倏地被吓得猛捂住心口。
“你怎么来了?”恩雅眼底闪动的惊讶很快地转为惊喜。“快进来,别让诚佑
看见你在这里。”她拉着他往屋里去。
“为什么?”任峰挑起眉头同道。
“可能和他告诉你的那一堆事有关吧!他希望你能帮得上我,我们却反而没在
一起,他气你气极了。”将任峰安顿在客厅沙发后,恩雅轻手轻脚地为他倒了杯水。
“你没跟他说分手是你的主意?”
“说了,我也说你真的己经帮我太多,但看得出来他还是很生你的气,当然他
也气我……”恩雅偏头凝想了会儿,“我觉得比起朱自胜,他好像比较喜欢我和你
交往,亏他之前还反对得要死,你的婚期一公开,他还三不五时叮咛我得做好打算。”
任轩凝视她飞扬的神情。“你似乎……开朗许多。”
因为朱自胜的关系吗?
“啊!真的?”她见到他的喜悦真的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你们……一切还顺利吗?”
“顺利啊!”恩雅怡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