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异神--月光星路-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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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笨蛋唷,书写者。”
“真好。”书写者耸耸肩,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他低下头看著流光美丽的
面孔,微笑地凝视著她好一会儿。“反正都笨成一堆了,就一起笨吧,也许可
以得到世界笨蛋奖。”
“你一定榜上有名的。”
“是吗?我猜流光小姐才会是榜首吧?”
笑语声中,他们走出了房间——心里都有点淡淡的苦涩,但也有淡淡的快乐。
也许吧,也许这真的对大家都好,不管最後的结局如何,起码都没有了遗憾。
完美的幸福里是容不下遗憾的。
诀别书写者和流光往祭坛的方向前进,一路上安静无声,好不容易热闹起来
的城堡瞬间再度沉寂下来,所有的人都不见了。
“他们现在应该都到祭坛去了吧?”
“不知道凯洛琳现在在什麽地方。”书写者紧张地四下看了看,很担心凯洛
琳突然出现。“我觉得有点恐怖——”
“叶美!”流光看见抱著夏洛蒂的叶美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她很高兴地喊
她:“叶美!”
叶美停下来往後看,朝他们露出个歉然的笑容,便继续往前面赶。
“她为什麽这麽急?该不会祭典已经开始了吧?”流光拉著书写者的手急急
往前冲。“等一下,叶美!”
叶美不肯停下脚步,抱著夏洛蒂继续往前走,她焦急地回头看一眼。“流光
小姐,我和夏洛蒂快来不及了。”
“祭典已经开始了吗?”
“快开始了!我一定要赶上才行!”叶美焦急地说道。
流光和书写者赶上她,叶美的体能大概已经是六十岁老婆婆的体能了,再加
上夏洛蒂的重量上她的速度怎麽样也快不起来。流光当机立断,从叶美手中抱
过夏洛蒂交给书写者。“他抱会快一点。”
“谢谢。”
“别谢了,快走吧。”
他们没命地往前赶路,好不容易才在祭坛的门关上之前到达。
“等等我!”叶美大喊。
亚伯罕的两道粗眉蹙了一下,关门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你太慢了——”
“我知道。”叶美重新接过孩子,千恩万谢地看著流光。“谢谢你,流光小
姐。”
“你也要进去吗?”
叶美点点头,她怀里的孩子已经睡著了,苍白的小脸蛋看起来还是十分甜美。
“如果失败了,我会亲手结束她的生命;如果成功,那麽我也会进行转化,
我不能留下她一个人。”
“叶美——”
“叶美,你该进去了。”亚伯罕催促道。
“喔——”叶美再一次朝他们深深鞠躬,抱著夏洛蒂问进祭坛之中消失了身
影。
亚伯罕毫不犹豫地关上门,沉重的石门发出隆隆的声音,缓缓地关上——隔
绝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拉萨路进去了吗? ”书写者焦急地问。
亚伯罕摇摇头。“主人等一下才会来。”他说著,转身慢慢离开。
“幸好拉萨路还没进去——你怎麽了?”
流光有点难过地看著那扇石门,喃喃自语似地说道:“他真的不让我进去…
…”
亚伯罕既然已经关上门,那就表示被许可进入的人都已经进去了;除了拉萨
路之外,再没人可以进去那神圣的殿堂。流光不例外,书写者也不例外。
异神一族的转化祭典是非常神圣的,除了当事人之外,就只有担任祭司的拉
萨路和他的助手可以进入。他虽然是拉萨路找来的书写者,但毕竟还是个凡人,
自然不得其门而入。至於流光,那就更不用说了,到头来拉萨路还是坚持自己
的决定。
书写者叹口气,也不知道应该高兴拉萨路的决定,还是替流光难过?就在这
个时候,拉萨路出现了,他不是一个人,他还带著凯洛琳。
“拉萨路,你为什麽带凯洛琳来这里?”流光的脸色一变,“你不会——你
该不会——”
“什麽会不会?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了,拉萨路打算亲手杀死自己的老婆。”
沙飞尔冷冷的声音出现,他和伊罗站在拉萨路後方不远处。
“不可以,”流光急忙挡在凯洛琳身前。“你不可以杀她!拉萨路,凯洛琳
是活的!我和书写者都亲眼看见了!她是活的,她有自己的思想,你怎麽可以
杀她?!”
“是真的,我和流光都看见了!西西亚也在场,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她。”书
写者连忙搭腔。
拉萨路深深地看了流光一眼,他伸出手温柔地抚过流光的颊——然後推开她。
“保重了。”
流光怔怔地看著拉萨路带著凯洛琳进入了祭坛,他们的身影幻为透明,笔直
穿过沉重的石门——“拉萨路!”她疯了似的飞扑上去。“拉萨路!你疯了!
她是活的!她是活的!你不可以杀她!拉萨路!你相信我!求求你相信我!”
“没用的,他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失败者当场就得死!虽然凯洛琳是他的妻
子,也不能例外。他是族长,当然必须遵守他自己所定下的法律,凯洛琳已经
多存在一百年了。”伊罗轻轻地说道。
“可是凯洛琳是活的啊!她真的还活著!她没死!拉萨路——为什麽你不听
我说呢?为什麽你不相信我?!”流光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不相信拉萨路真的
要在里面杀了凯洛琳,他是那麽的爱她啊!那麽相爱的人怎麽可以互相残杀?!
“你哭什麽?凯洛琳死了,拉萨路就是你一个人的啦,你应该高兴才对。”
沙飞尔没好气地说道。
“你怎麽这麽说!”书写者没好气地瞪著沙飞尔。“你真的以为每个人都跟
你一样自私?”
“废话!不自私可以活这么久?!”沙飞尔同样没好气地回他:“你们这些
人类,老是喜欢装模作样,明明心里高兴得要命,嘴上偏偏要说些狗屁道理、
什么仁义道德!鬼话连篇!”
“你——”
“沙飞尔,你说完了没有?”
“以萨?!”书写者开心地迎上去,但是看到以萨的脸色他反而楞了一下!
以萨的脸色好难看!还有,拉萨路不是要以萨回来学习怎么进行仪式的吗?他
怎么没进去?“以萨,你不是应该在里面吗?怎么——西西亚?你也没进去?
那谁学仪式?”
“没人学仪式,拉萨路不让我们进去。”西西亚闷闷地回答。
书写者愣住了,他不解地看着以萨和其他人。他们为什么看起来都这么凝重?
“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还是没人说话,但是流光拍著门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保重了”——这是刚刚拉萨路对她说的话。拉萨路为什麽叫她保重?只不
过是个仪式罢了,不管成败与否都不需要说这句话的。流光蓦然转身,脸色惨
白地瞪著其他人:“为什麽?为什麽拉萨路刚刚对我说﹃保重﹄这两个字?他
想做什麽?”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流光整个人彷佛跌入冰窖中!她疯狂地冲向石门!激烈地拍打著石门吼叫起
来:“让我进去,拉萨路,拉萨路你让我进去!开门!让我进去!”
“你死了这条心吧,祭典结束之前门是不会开的。”沙飞尔居然叹气了。他
涩涩地笑了笑说:“反正你也见不到拉萨路了,那门开不开又有什麽差别?”
“沙飞尔,别说了!”向来偏袒沙飞尔的西西亚竟然哭著冲了出去!
沙飞尔不说话了,他看著消失的西西亚,表情很复杂。他似乎不大明白西西
亚的伤心,似乎对自己所说的话也感到一丝後悔似的低下了头。
流光错愕地瞪著那扇门,久久没有动弹。
书写者不敢问、不敢劝,只能无言地守在她身边。宁可她哭、宁可她叫,却
不愿意见到她这副模样。
“不会发生这种事的。”伊罗喃喃自语地说著,不知是要说给流光听,还是
说给自己听?
那一声“保重”,就算是诀别了吗?
流光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扇厚重的门,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她没有哭,
她也不会哭,因为她根本不相信拉萨路会这样对待她。
如果拉萨路真的爱过她,他就不能这样对待她!
第7 章
决战我们在那里等了好久好大。以萨说祭典所需要的时间不一定,以这次的
人数,估计大约要一整天,可是我觉得已经等了一辈子了,那门却还是没开。
流光一直没有动静。她坐在门下方面对着那扇石门一动也不动,没哭没笑的
样子真令人担心。看着她那娇小的背影,我真希望她放声大哭一场,那表示她
起码还能接受现实,但她却没有。她那个样子说明了她是根本不相信拉萨路再
也不会走出那个门了。
以萨告诉我拉萨路的想法。拉萨路认为他们这个种族也到了该要改变的时候
了,长此下去灭绝是一定的结局,他身为族长绝不能坐视那种事情发生。拉萨
路把这次的仪式视为最後一次,所以以萨和西西亚都不需要学习了,仪式结束
之後拉萨路会把他自己和祭坛一起毁掉。这是拉萨路的非常手段。
以萨也不明白拉萨路为什麽会做这样的决定,但是显然拉萨路已经策划很久
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找我来见证这最後一次的仪式。以萨说或许拉萨路知道了
什麽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但不管拉萨路究竟是怎麽想的,他是族长,他所说的
话就是法律、命令,他们除了遵从之外,没有其它选择。
伊罗是拉萨路最好的朋友,也许伊罗会知道真正的原因,但是我没有勇气问
他。伊罗的样子比起流光好不到哪里去,我只怕他根本听不到我的问题了。
原来这就是那天我在拉萨路身上所感受到的思想。拉萨路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不能说他对,也不能说他不对。事实是我从来没经历过什麽民族大爱,我
不能明白拉萨路的想法,因为种族要灭绝的并不是我。我只知道流光很伤心,
但在拉萨路的眼中,流光的伤心与他的种族可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比较起来,
伤心也许又不是最重要的了吧?
在那一刻,我知道我完成不了拉萨路的托付了。如果拉萨路真的没从那个门
里走出来,那麽谁也没办法把流光从那扇门前拉开的。她像一尊石象一样固执,
除了等她自己想通,要不然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让她离开。
事情变成这种情形真的是我始料所未及。接到邀请函的时候,我最多的想像
也就是类似像丰年祭一样的庆典吧,怎麽会变成这种情状?我真的要把这样一
个悲剧记录下来吗?要用什麽作为结局?难道这就是庆典的意思?这样的庆典
还不如说是个葬礼。
以萨说“庆典”会在其他人出来之後开始,那是庆祝重生的典礼。他说这些
话的时候笑得很惨。今年还会有庆典吗?庆祝什麽?庆祝重生?还是庆祝死亡?
拉萨路啊拉萨路,就算你想当悲剧英雄也不该挑这麽戏剧化的场面呀!可知
道多少人要伤心、多少人要绝望?!连我都——忍不住要鼻酸了你知道吗?
我发现我从来没见过拉萨路真正的笑容。
快一个月了,他竟然连一次也没有笑过。
在那瞬间,我真希望可以看看拉萨路笑起来的样子——不知道为什麽,那种
渴望那麽突然的占据了我的思想,一直到亚伯罕满身是血的出现为止,我都还
幻想著拉萨路笑起来的模样。
★ 寒寒 ★**“他们来了——”亚伯罕拘谨的黑西装上沾满了鲜血,他梳得一
丝不苟的头发乱了,一只深邃的眸子流著血,另一只里却写著惊慌。
他们愣了一下!外面突然吵杂起来,以萨立刻消失了身影。
“我去看看。”
伊罗转向沙飞尔和西西亚。“我去帮以萨,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不管发生什
麽事,绝不能让他们打开门知道吗?”
西西亚慌张地看著伊罗,美丽的脸庞失去了血色。“伊罗——”
伊罗对她微微一笑。“别紧张,我和以萨会挡住他们的。”他说著,也跟著
消失了踪影。
“亚伯罕!亚伯罕!到底是谁来了?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西西亚哭了起来,倒在地上的亚伯罕奄奄一息地朝她微笑。他疼爱地碰碰西
西亚的脸。“公主……亚伯罕大概——不能再照顾你了……”
“不要!”西西亚哭得伤心无比。从小就是亚伯罕照顾著她,亚伯罕木讷少
言,但是照顾她却无微不至!不管她怎麽骂他、怎麽生气,亚伯罕都不在乎。
亚伯罕是这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不要!不准你说这种话!我不许你死!我
要你继续照顾我!”
“他们来了”亚伯罕努力想往石门的方向爬!失去一只眼睛的痛苦让他焦距
模糊,但是他必须尽责——他爬向石门,却在石门前失去了意识。“主人——”
“亚伯罕,”西西亚哭叫著抱住他。
沙飞尔紧紧蹙起眉,脸朝向外面的方向。他感应到了!那股气息——那是与
他有著一半血缘的族人们。“该死的!”
“亚伯罕!你等著!我去替你报仇!”西西亚猛然抬起头来,美丽的大眼睛
里露出复仇的火焰。“我要教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西西亚!”沙飞尔大叫著冲上去想阻止她:“西西亚!”
西西亚已经消失了踪影,沙飞尔气得跺脚!
“你这个笨蛋!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呀!”沙飞尔转向书写者和流光,又气又
急却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这——”
“不要紧,你去吧。”不说话的流光突然轻轻地说道。她在石门前坐了下来,
眼光迷蒙地开口:“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 除非他们踩著我的尸体走过去。”
沙飞尔无言地看著流光好一会儿,才涩涩一笑回答:“不会的!我不会让任
何人踩著你的尸体走过去。你们等我,我很快回来。”
书写者紧张得全身发抖!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但显然有强敌来犯了。
他扶著亚伯罕靠在门上,自己则来来回回不安地踱步!不会有事的!他这样
告诉自己,绝对不会有事的!以萨和伊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有他们在,任何
人都不能闯到这个地方来。不行啊!不能在这种紧要关头!一天的时间很快就
要过去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
“我记得拉萨路给我看过一本书,那上面的作者说过一句话。他说:如果可
以,希望可以有如不死人般无限长的寿命,可以过无限多的人生,爱过无数次。
就算没有爱!能那样看著人世流转想必也是件幸福的事情。”流光轻轻地开口。
书写者愣了一下!那些辞句——那些辞句怎麽会那麽奇异的熟悉?
流光竟淡淡地笑了起来,凄楚的笑容看得人心里淌血。
“那时候我觉得他说得很对,现在却发觉那个人是个笨蛋。什麽无限长的寿
命?什麽无限多的人生?根本就是无限期的折磨。会说出那种话的人,一定是
个笨蛋,一定是个没爱过、没流过伤心眼泪的超级大笨蛋。”
然後他想起来了,无比羞愧地发现那个笨蛋不巧正好是他自己。
书写者愣愣地听著,直到最後一刻才终於明白拉萨路选上他的理由。原来就
是因为他所写过的那几句无聊话吗?当初他在写那些狗屁不通的文句时心里在
想什麽鬼?他怎麽可能愚蠢到那种地步?!还是他过去一直都是那麽愚蠢的?
正如流光所说的——没爱过、没流过伤心泪水的超级大笨蛋?!
“你现在还这麽想吗?”流光抬起眼睛,伤心地看著他。“你现在还觉得那
是件快乐幸福的事吗?”
“不——当然不—